整好野東西,陳春花另外拿了一只野兔子,提著上了杏花屋里。
路過狗子嬸屋里,瞧了兩眼,沒走幾步,就听到狗子嬸屋里傳來了大嗓門和哭聲。
陳春花有些疑惑,倒也沒做逗留,去了杏花屋里,這會子杏花正擱外頭洗衣裳回來,手里端著木盆,瞧見陳春花,連忙喊道。「大嫂子,這是擱哪去?」
「俺能去哪,這不是上你屋里來呢!」
「唉,外邊風大的很,俺們進屋說!」
跟著杏花進了屋,等她晾完衣裳,將野兔子遞給了她。「這是俺男人上山逮的,你給收著!」
杏花往身上擦干手,道。「這那成啊,老大哥他們也不容易,這上回山逮著回來,咋還往外送,俺可不要,大嫂子,你這個物什拿回去!」
「杏花,過了年,你就要嫁人了,俺得趁著這空檔,好好跟你嘮嘮!」陳春花當是沒听懂杏花的話,手里的野兔子一放,握著杏花的手道。「杏花,嬸子咋樣了?」
兩人坐在堂屋里,杏花心里頭一暖,看著陳春花道。「大嫂子,俺娘現在肯喝藥了,今兒也能下食。」
「那就成,這事也急不來!」
「唉,大嫂子,俺給你說個事兒!」杏花說著,進廚房端了一個小碗出來,里面裝的是炒豆兒,遞到陳春花手里,道。「大嫂子,俺屋里也沒啥的,這豆兒昨晚整的,你吃吃。」
陳春花也沒客氣,抓了一把炒豆子在手,吃了一顆。「杏花,你要給俺說啥?」
「今兒響午,荷花回來了,俺听說,她是被休棄回來的。」
陳春花一听,想著剛剛路過狗子嬸屋里那動靜,難怪不得。「為啥給休棄?」
「這個俺也不曉得,擱河邊洗衣裳那陣,听幾個嬸子說道,荷花懷不上娃,這不,就給整回來了。」杏花說著,往嘴里塞了幾顆豆兒,看陳春花不動嘴,道。「大嫂子你吃,俺昨晚整了小半鍋子,待會給捎帶點回屋。」
「不不俺吃著夠了,屋里幾個也不喜!」
「大嫂子,俺可給你說了,這荷花跟狗子嬸沒啥兩樣,對了,你可別讓荷花上你屋里去。」
「為啥?」荷花為啥要讓她屋里?狗子嬸也就見了一次,之後就沒來過。听了杏花這話,直覺這里頭有名堂。
「大嫂子,你听俺的,別讓荷花上你屋里。」杏花也不是個嘴雜的,話也就說一半。看她沒打算繼續說下去,陳春花也沒問。
待了半響,陳春花站起身,道。「時空不早了,俺得回屋了,老大昨兒下山整傷了身。」
「啥,老大哥傷哪了?」
「沒啥,你擱屋里,俺回去了!」陳春花說著便走了出屋,走了幾步,回頭看著門口的杏花道。♀「杏花,那野兔子不能再擱了,趁早給整了!」
「唉,多謝大嫂子了!」
「謝啥!」
看陳春花這麼出去,杏花還是沒忍住,叫住她,走過去,將她拉回屋,細聲道。「大嫂子,俺說句老實話,你可別惱!」
「唉,有啥話,你給說,俺听著!」
「這荷花頭兩年才嫁人,本是過了十五就要找人家,這是為了老三哥,拖了三年,這次回來,你可得悠著點!」杏花心里念著陳春花的好,有些話該說的要說,也怪不得她嘴不好,這事是讓該讓大嫂子清實些。
陳春花听了,也沒啥反應,點了點頭,道。「多謝了,俺記住這點兒!」
從杏花屋里出來,陳春花這心里也是清明的,回自個屋,還沒進去,院里就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陳春花一愣,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听了杏花的話,這會子,突然感覺自個有點像是外道人。
「二哥,這個咋整?」荷花長的清秀,身條也不錯。陳春花進了院子,看到院子里跟老二說話的女人,第一印象就是這。同時也曉得,這女人就是荷花,為啥這麼肯定。
從她嫁過來,屋里就沒來個啥人,杏花雖然來是來,也是難得一回,二嬸子來也是找她嘮嘮,阿蓮嫂更別說,她屋里兩個娃兒,騰不出空,別說,在她屋里呆上一陣。
看陳春花回來了,老二停下手里的忙活,趕忙迎了上去。「媳婦,咋呢?冷不冷?」陳春花臉色不好看,老二心思不細,自然看不出陳春花明面上的不喜。
「沒啥,外邊的風大的很,大哥咋樣了?」陳春花也沒看荷花,荷花瞧了陳春花幾眼,她今兒一回來,娘跟她說了這新媳婦。臉上帶著笑,看著陳春花道。「嫂子!」
陳春花停住腳步,回頭看著荷花,半響才變了臉色,故作驚訝道。「這是哪位妹子?」說她心眼小也罷,自個的男人被人惦記著,心里能爽快到哪去?
看兩個人不認識,老二拍了拍腦袋,拉著陳春花站在荷花面前,道。「媳婦,這是荷花,狗子嬸屋里的二丫!」
「哦,是荷花啊,這是難得回一次娘家,今晚上就擱這留飯!」陳春花臉上的熱情讓荷花一愣,心里不覺疑惑,咋瞧著這新媳婦,沒有娘說道的那般?
「不了不了,這擱幾步遠的路,咋能在這留飯呢!」荷花說著,拿起地上未編完的竹搭子忙活了起來。
陳春花有些氣悶,這是在她屋里呢,咋搞的跟自個屋里一般。看她忙活,也沒說話,直接進了屋。
老二也不懂,在外頭跟荷花說著什麼,听著外邊的笑聲,陳春花重重的放下藥罐子,端著藥湯進了屋。這藥湯是老二大清早去小郎中那邊抓的,花了十幾個子。
老大看陳春花臉色不好,接過藥碗,道。「媳婦,咋了?」
陳春花勉強的笑了笑,心想著,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已經是他們三個的媳婦,自個的男人被人惦記,說明她有眼光,走了運。想清楚這點,心里也好受了些。「沒啥,大哥,這燙的很,涼會再喝,俺去忙活。」
從杏花屋里走一趟,她差點把正事給忘了。豆腐的生意不能斷,既然做開了,就得一直做下去。
「二哥,三哥這是擱哪去了,咋現在還沒到屋呢?」
「三弟去做活兒了,明兒該回來!」
听到這話,陳春花手里的忙活一停,忍不住往外邊瞧了瞧。好家伙,這一回來就想著她男人,被休棄了也活該!
怨不得她這般作想,心寬,也不能讓別人踫自己的東西,更別說是男人。陳春花想了想,往外邊喊道。「二哥,來搭把手!」
老二听了,趕忙站起身進了屋。陳春花磨好最後一點黃豆,和老二一起過豆渣。荷花往屋里瞧了一眼,擱下手里的忙活,進了屋。
「嫂子可厲害了,俺還是頭一回瞧見著玩意呢!」荷花說著挽起了衣袖,就要著手幫忙。陳春花當是沒看見她的動作,道。「俺哪里厲害,狗子嬸也會倒騰,回頭可有你的忙活,到時候狗子嬸教會了你,回婆家那邊也能長點臉。」
荷花一听這話,有些楞,陳春花在心冷哼一聲,臉上是沒有變化。
「俺也沒跟你們說道,這次回來,就不用回去了!」荷花說著,坐在長凳上,模起了眼淚。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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