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屋里那事兒也過去了好幾日,陳春花是閑著也閑夠了,成日里為了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兒糟心還不如忙活的來勁。
後邊老二也一直沒回來,秋兒爹娘與陳春花說道的那話她也是逮不著時候兒與他說道不是。
至于那秋兒爹娘可是有打發人去尋老二便是不曉得了。
昨兒杏花夫家那邊倒是托人捎了話回趙家村,說是昨兒夜里杏花生了,得了個大胖小子,陳春花還以著杏花該是早生了,這算算日子也差不多,還沒到十個月呢!
大寶娘得了這信兒那是高興的不得了,找陳春花說道了好一陣這才罷休,瞧著嬸子高興,心里也替杏花高興。
這高興歸高興,大寶娘說道完,便扯到大寶身上去了,上回托二嬸子說給大寶尋個好姑娘,半響都沒動靜。這回可將話說道陳春花這兒來了,陳春花听了這話,笑道。「嬸子,俺也不認得啥人,若不然托個媒婆給尋個姑娘!」
大寶娘听了這話,連連搖頭,道。「那咋成,媒婆那是黑的說成白,不靠譜的緊,還是眼跟前的人瞧著便是好的!」大寶娘自個也曉得,這般年歲了,心里就念著大寶,誰還曉得有多少日子好活,她也想趁著現兒屋里情形好,讓大寶娶上個會過日子的媳婦,可不能像趙老二媳婦那般模樣,娶回來盡折騰,定是要將屋里人給磨死!
听著大寶娘這話的意思,陳春花忍不住說了句玩笑話,道。「嬸子這般不放心,咋的不去說個童養媳,這擱屋里好生養著,又瞧著住,可不是放心的緊!」
這陳春花打趣的話。倒真讓大寶娘听進去了,道。「俺咋沒想著呢,往年屋里沒銀錢。自個屋里幾張嘴還管不住,現兒好了。杏花嫁了人過活的好也不愁啥,這屋里再添張嘴也顧得上!」說著,臉上是笑開了話,道。「春花啊,還是你想的好,便是這般說定了,回頭托人打听打听!」
陳春花還真是沒想著。自個一句玩笑話竟被大寶娘給當了真,忍不住嘴角一抽。大寶今年可也老大不小了,好似是比老二小兩三歲,若是找個童養媳。那可不是得等上好幾年?,道。「嬸子,俺說道的玩笑話,可當不得真!」
「哪能啊,這般定是好的。大寶都等到這會子還沒說上媳婦,再等個幾年也不礙事,還怕著等這幾年呢!」瞧著大寶娘是模樣,還真是定了這心思!
陳春花與大寶娘說道幾句,便回了來忙活紅薯粉的事兒。紅薯洗好擱放有幾日了。那陣子還忙活著黃豆是事兒,後邊又給老二屋里的事兒給耽擱了工夫,這幾日才算是得了空來忙活!
將廚房里的菜板給搬出來擱放在簸箕上邊,拿了洗干淨的紅薯便開始切碎,若是有現代碾碎機就好了,可比現兒這般省事,但她是不指望那碾碎機了,就是讓她想著法子,也弄不出那玩意。
大寶娘也是個心急的,心里想著童養媳的事兒,便去找二嬸子說道去了,擱村里,像她這年紀的,也就與二嬸子能說道些掏心窩子的話兒。想著,便上了二嬸子屋里。
二嬸子這也忙活著呢,陳春花屋里要做紅薯粉,自然也顧著這干娘屋里。大寶娘上二嬸子屋里來,二嬸子正在切薯瓜,瞧著她來了,停下手里的忙活,道。「大嫂子,你咋來了,快來坐坐!」
大寶娘是難得上她屋里來一回,往後身子不好,哪里還能走動,連炕頭都下不來。
「唉,妹子,俺這來可是耽擱你忙活了!」大寶娘說著便進了院子,擱小板凳上坐了下來,瞧著她道。「妹子,俺這來可是有事兒得托你一回!」
二嬸子點了點頭,道。「成啊,你有啥事兒說道便是,俺能幫得上的定是幫了!」
「這不,俺剛那會子和春花說道給俺大寶尋個媳婦,春花說她也沒熟道的姑娘,後邊說了句玩笑話,俺便是听住了,想著便來找你說道說道!」
「啥話?」
「春花听俺說道給俺大寶說媳婦不省心,便讓俺去托媒婆說道,俺這心里可也放心不下那媒婆,你可是還記得,俺們村里往後有媒婆給人屋里說的姑娘,那是過日子不好好過,成日的折騰,這不,她後邊听俺這般說道,就打趣著說這般不放心,倒不如說個童養媳!」
大寶娘這話說完,臉上樂開了花,道。「春花這話打趣的對,俺听了便覺著這心思好,這才上你屋里來說道這事兒,你可是曉得哪戶人家有小點兒的閨女,也不能太小,不然的俺可是等不得,哪個曉得往後還能過活多久!」
二嬸子听了這話,覺得也行,道。「這事兒俺回頭給你打听打听,擱俺們這村里定是沒有的,若不是屋里日子過不下去,咋的可能將自個還未長成的閨女給送出去!」
「唉,那倒是,這事兒可就得托你了,俺現兒回去瞧瞧大寶回來沒,回來了便和他說道一聲!」大寶娘說完,便樂呵呵的回去了。
二嬸子想著這事兒,手里也沒忙活,說起童養媳,村里還真是沒有。屋里自個都顧不上,哪里還能找個童養媳回來養著,人小還不能忙活啥。
想了想,二嬸子突然的想起了春花那娘家的小姑娘,叫啥四丫的,好似今年兒也過了十歲罷,再等個幾年及笄可不是也成?
這般想著,二嬸子站起身朝屋里喊了一句,道。「俺上春花屋里去一趟!」
二叔這會子在屋里歇著,听了二嬸子的話,應了一聲。
二嬸子往回可是听春花說道不少,心疼那小姑娘,說那小姑娘懂事的很,奈何春花娘家日子也不好過活,她娘家人也瞧見過,自個親娘也不緊著春花,四丫在那樣兒的人家過活,定是也好不到哪去。
陳春花坐在院子里忙活著,二嬸子來了喊道了一句,陳春花見著是干娘來了,連忙擱下了手里的忙活,道。「干娘,你咋來了,可是屋里不忙活?」
「忙活的緊呢,俺來有事兒和你說道!」說著隨手拿了小板凳挨著陳春花坐了下來,道。「春花啊,大寶娘上俺屋里說道了童養媳的事兒托俺打听打听,俺想著,你娘家不是還有個叫四丫的小姑娘呢!」
陳春花听了這話,一愣,道。「干娘,你莫不是想將四丫說給大寶做童養媳罷?」
「可不是呢,你娘家人都那般模樣,四丫在那邊定也過活的不好,大寶性子好,大寶娘你也曉得,她是沒啥壞心眼,有時兒說話是直道,但也是個好處的,把四丫說過來,你這做姐姐的又離的近,就是大寶屋里給了四丫啥委屈受著,你也能幫襯著不是!」
陳春花點了點頭,也是這麼個理,但若是這般,未免對四丫有些不好,誰也不曉得以後四丫長大了能嫁個啥樣的人家。她是顧慮著這點兒,畢竟四丫真是個懂事兒的,大寶人也好,想了想,道。「這俺說了也不算,俺娘家那邊可是他們的事兒,四丫能不能說過來,俺是不曉得!」
話又說回來,若真是有人家說童養媳,陳氏那性子,定是會將四丫送了出去,加上娘家大嫂又是那般不省心,還真是不好說!
「這事兒俺就跟你說道說道,用不著你操心,俺都想好了,這去說童養媳定是不能讓你回去說道,回頭俺托人去說,也不說是這趙家村的!」二嬸子自然明白,若是讓春花自個回去娘家說道,春花娘是個刻薄的,指不定要咋的敲打春花呢!
見著二嬸子為自個這般著想,道。「成,這事兒就讓干娘去做,俺當是不曉得罷了,倒是這說童養媳是個啥說法?」
「還能有啥說法,就是拿著銀錢上門便是,說定了,便收拾收拾領著人過來,童養媳也是說著好听罷了,這一送出來,便是不能回去了,這進了夫家的門,便是娘家,往後的那娘家便是沒了啥關系!」
說起來做童養媳的也是可憐的緊,你若是和屋里人親厚的那是含著淚送出去,若是不親厚的,管你死活呢!
與陳春花說定了這事兒,二嬸子做事也是風風火火,打鐵趁熱,趕忙上大寶屋里去說道了。
大寶這會子也在屋里,听了自個娘說道,要說個童養媳回來,他是不好意思的緊,往後沒媳婦也沒覺著有啥,若是說個童養媳回來,還不是當個小娃兒養著。到底是孝順自個娘的,也沒說道啥便應了下來。
二嬸子上大寶屋里來,與大寶娘說道了,大寶娘一听那小姑娘是春花娘家妹子四丫,上回宴食瞧見過,長的也惹人疼,老實的很,坐著便是坐著,當下便應了話,道。「成,就說上那小姑娘,緊著明兒便托人去陳家村!」
「唉,這銀錢的事兒,你可是拿定主意了?」二嬸子倒是沒啥,想著是春花屋里娘家,自然不能太少。
大寶娘想了想,道。「這大寶正兒八經的說個媳婦,也就三兩銀錢便足夠了,四丫那小姑娘瞧著是好的,若不然這般,二兩銀錢可好?」
「成,二兩便是二兩,趙老大三兄弟說上春花可不是也就三兩銀錢,還是做共妻呢!」這話可不是說春花啥,便是指春花娘家人也是不緊著自個屋里的閨女罷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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