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老爺子和付老夫人緩過來,便瞧著董娘道。♀「董娘,你可是真瞧上了?」
董娘點了點頭,道。「娘,這回是我自個瞧上的,心里有個底!」
「唉,行,若真是這般打算著,明日便讓那叫憨子的上門來瞧瞧!」付老夫人這回是好說話的很,上回那上門郎,應是不想應,後邊也是沒得法子才給允了。
這憨子年前是給定了個姑娘,連禮錢都送了,就差著日子,娶進門了。後邊那姑娘屋里,卻是嫌了憨子屋里,愣是將自個閨女送去給大戶人家做妾室,若不是這般,憨子自也是成了家。
給憨子說媳婦的嬸子,事兒說成了,也收了憨子屋里的紅包,那姑娘屋里退了禮錢,這不,她也是不好意思的很,將紅包錢都還了憨子屋里,算是瞧走了眼!
陳春花是曉得這事兒,若是不曉得,定也不會這般的幫襯憨子。第二日,董娘便知會了陳春花一聲,托著她給憨子說道話兒去了。
這憨子上了陳春花屋里,一听要見董娘的爹娘,這人一下子就給慌了,還真是逗的很!
瞧著憨子這般慌,老大笑了笑,道。「你慌啥,去見見也沒啥事兒,又不是說道你啥,就是說道了,你也不會少塊肉!」
「那可不是呢,憨子,你往回膽子大的很,咋一听道這話兒就給慌了神了!」秋菊挺著個大肚子坐在椅子上,瞧著憨子打趣兒道!
憨子這坐著也坐不安生,道。「俺這不是沒想著那般快呢。俺屋里啥都沒有,你們也曉得,說的親事定了日子,後邊正月初幾就給退了禮。俺這心里沒底,怕了這檔子事兒!」
「怕啥,這退都退了,若是你怕,早先就不該瞧著董娘,董娘屋里那是大戶人家過來的。♀既然有了這般心思,那定是不能怕!」陳春花說著,瞧了瞧憨子,道。「先前沒跟你說道,現兒曉得了,你得趕緊著回去換身體面衣裳,等會子過來,俺與你道上董娘屋里去!」
憨子听了這話,對陳春花感激的點了點頭,道。「唉。多謝大嫂子,俺現兒便回去換身衣裳!」說完,急急忙忙的回了去,瞧著他這般,大伙都笑出了聲。
「大嫂子,你說憨子是不是受著老天爺的照看呢。董娘人好不說,那模樣也好,屋里又是青城的大戶人家,要啥樣的沒有,偏生是瞧上了憨子!」這事兒那是八竿子打不著,難得一回,那得多走運兒才撈得著!
「唉,這人啊,心思好的自然得著好事兒,若是心思不好的。你咋想都沒啥用!」阿蓮嫂說著這話,瞧了瞧陳春花,心里可是憋著沒將話兒說道出來呢,這老大哥和老三哥都在,若是她多嘴兒說道了。那不是挑撥人家夫妻情分呢!
這憨子回去換身衣裳不過一刻的工夫,等他來了,大伙瞧著他那一身衣裳,便道。「憨子,你咋穿這身來了?」
憨子憨厚的笑了笑,道。「俺就這身衣裳體面,俺娘上了年歲,不好忙活衣裳,俺自個也不懂個針線活路,扯了幾身衣裳布料也是擱屋里放著!」
陳春花听了這話,朝文婆子揚了揚下巴,道。「文婆子,先前你給六子做的那身衣裳不是大了些,瞧著憨子穿也夠著,你拿出來給他試試!」
文婆子點了點頭,趕忙進屋里去拿了衣裳出來,憨子瞧著一愣,倒是沒伸手接,道。「大嫂子,這咋好意思呢,俺」
不待憨子話兒說道完,老三便道。「你磨蹭啥,趕緊的拿去試著穿穿,若是穿得上就這身了,莫不是嫌了這料子不好,沒了面兒?」
「不不不,俺不是這意思,俺」那雖是文婆子做給六子穿的衣裳,但這布料可比憨子那身上的料子好的多,就是因著六子和順子現兒不過十幾歲的年歲,做的大了些,穿不著,還想著等六子再長兩年穿!
「成了,還說道啥,趕緊的去罷!」憨子這才點頭,拿了衣裳去里屋換上,這換上了一身新衣裳,那是體面的很。
憨子模樣不耐,這一身藍色長袍穿在身上,倒真是有了幾分味道,道。「憨子,走罷,現兒便去董娘屋里,你也別不說道話兒,人問你啥便說道啥就是,你就是瞞了也瞞不住,也都是擱村里住的!」
憨子隨著陳春花身後,應聲道。「唉,俺記著了!」
陳春花和憨子到了董娘屋里,那付老爺子和付老夫人坐在客廳,董娘坐在邊上,見著人來了,二老也是瞧上了幾眼。
「伯父伯母,這是憨子兄弟!」陳春花說著,站到了邊上,付老爺子和付老夫人喜著陳春花,自是曉得她那做生意的能耐。
「春花啊,別站著,先坐會!」付老夫人笑著朝陳春花說道,陳春花點了點頭,便坐了下來,留著憨子個人站在屋中央,心里好生的不自在。
付老爺子端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這才道。「你是叫憨子罷!」
憨子听了付老爺子的話,連忙點頭道。「俺是憨子!」憨子往年跟人瞎混,倒是長過見識,也上過外縣去打混過,听著付老爺子那外縣話兒,自是能反應。
「你與我家董娘的事兒,昨日我便知曉了,你可是知曉,董娘乃是我付家獨女,自是不能嫁出去的!」
憨子听了這話,臉色微微一僵,卻是沒反應過來,這不能嫁和不能嫁出去,僅僅兩字之差,讓憨子心里一冷,這話可不是擺明的不應他!「俺俺曉得!」
陳春花和董娘瞧著憨子這般,心里忍不住好笑,果真是憨子憨子的喊著,人瞧著靈活,到這時候兒竟也蒙了!
付老爺子見著憨子的反應,當下便有了心思,一旁坐著的付老夫人開口道。「我家董娘先前有個上門郎,這上門郎心思歪,做了敗壞事兒,听人說道,你往回也沒個正行,可是拿何能耐瞧著我家董娘?」
有句話兒說道的好,這人朝前不朝後,憨子沒娶上媳婦,也正是因著大伙瞧著他往回的不好。付老夫人說道的這話,本也是為著自個閨女想,說道的也是老實話,但憨子听的心里一空,自是曉得他與董娘的事兒沒發成了。
「老夫人,俺往回雖是沒啥正行,但俺也想著過安生日子,屋里有媳婦暖炕頭,回頭又生個娃兒,一家子樂呵呵的過活,俺曉得老夫人定是瞧不上俺這般人,俺是沒啥話兒說道!」
憨子是心里一橫,便是這般回了付老夫人的話兒,但心里也是怕著,怕說了這話兒,惹惱了這老夫人,更是不得她的喜!
陳春花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伯母,往回是往回,你先前也不是跟我說道,這往回屋里過活的不好,也不能說死了後邊也過活不好,憨子便也是這個理,現兒手腳麻利,踏實肯干,屋里情形算不得好,但也過的寬松!」
听了陳春花的話兒,董娘朝她點了點頭,這話總的有個人來打圓場才成,也便是陳春花要擱這待著的緣由。
「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便這般定了!」付老爺子出聲說了這話,昨兒和付老夫人便琢磨了這事兒,憨子屋里是啥情形,那是讓婆子打听的明明白白清清實實,自是也听人說道,憨子先前被退了禮的事兒!
憨子這還沒緩過來呢,董娘走到他身邊,拉了他一把,道。「還不趕緊的應下!」
「啥?」憨子听了董娘的話兒一愣,倒是模不著頭腦,應下啥?
「憨子,你與董娘的事兒,便定在下月初八便給辦了,你是應還是不應呢?」陳春花臉上帶著笑意,真是樂壞了她!
憨子這才曉得,這付老爺子和付老夫人是真給應下了,心里一高興,連連道。「俺應,俺應!」
「這憨子倒也是實在人!」付老夫人瞧著他這般,也忍不住笑意,道。「既然兩家離的近,那也不說道上門不上門的事兒,倒是後邊我家董娘有了身子,這娃兒定要有一個是姓付!」
憨子點了點頭,道。「這是應該的!」陳春花先前也給憨子說道了這事兒,他若是介著這點,自是不會來了!
事兒定了下來,憨子可是高興壞了,出了董娘屋里,跟陳春花說道一聲便跑回去報喜去了,陳春花回到院子,大伙也沒走,就等著她回來呢!
「大嫂子,事兒咋樣,可是成了?」
「你瞧大嫂子那笑著的模樣,定是成了唄!」
陳春花點了點頭,道。「成了,日子也給定下了,下月初八!」
「喲,還定的這般急,今兒都二十三了,下月初八,可不也是就半個月!」秋菊打趣兒說道一聲,接著道。「唉,定了下來便好,憨子這回是真走了好運,盼望著,他能好生緊著董娘,董娘也不容易!」
「是不容易,那上門郎也是個缺德鬼,董娘那般好的人,竟還敢在外邊勾搭人!」
這幾個人婦人說道著,老大听著便是听著,但老三心里是有些不自在了,想著今兒去場地,大伙跟他打趣,明著沒啥事兒,偏生心里有些心虛,好似是做了啥對不住自個媳婦的事兒!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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