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心里那道坎自個過不去,給糾著了,陳春花不問他是為了啥事兒,老三也不說道!
徐子每日的天擦黑趕回來,陳春花也說道他,這來來回回的累人的緊,倒是徐子不覺著這般,就想著回屋里摟著自個媳婦歇!
這徐子一回來,陳春花也發覺著不對了,連著幾日飯桌上,都沉悶的很,尤其是老三,那臉色沉的嚇人,陳春花瞧著這般,吃飯也是不自在!
「三哥,你咋的了,莫不是身子不舒坦?」听著這話兒,老三瞧了瞧陳春花,道。「沒咋的,俺好的很!」
老大前幾日還說道了老三,幾日過去了,咋想都想透徹了,見著老三還是這般,自個心里也不爽快了,手里碗筷重重一放,倒是驚了陳春花和徐子!
「老三,你心里有話兒就擱這兒說道,憋在心里作啥,你就是不把自個憋悶了,屋里人瞧著都悶!」老大說著又瞧向了徐子,道。「徐子,曉得你跟媳婦成親沒一陣子,但這理兒你也曉得,撈不著俺說道!」
徐子听了這話,似是知曉了老大的意思,擱放下手里碗筷,道。「過兩日我得出趟遠門,辦差,怕是也得小半月才能回!」
「辦差?上哪去?」陳春花瞧著徐子道。「何事兒得需這般久?」
「渡江那邊連著幾日下暴雨,上回曹然為督察去修建堤壩,怕是因著銀錢給貪了,渡江漲水,堤壩沖垮了大半,連著附近居住的百姓也都逃難到了外城,今日收到右相大人的書信,明日得盡快趕去京城,與周大人一道去渡江!」
「怎的渡江會漲水。倒是這邊大日頭,沒听著信兒!」陳春花想了想,道。「這去了。你自個也得悠著點!」
「不礙事。」原本老三要說道話兒,在听了徐子這般說道。將到了嘴邊的話兒給咽了回去,瞧著徐子道。「若是有事兒的,打發人捎話回來,可不得又成了上回那般,惹的一家子都著急!」
徐子點了點頭,道。「知曉著!」
這晚上,陳春花還是擱樓上歇息。徐子與陳春花說道了好些話兒才歇息,第二日陳春花起了個大早,將徐子的物什好生收拾著!
「出門外在,你自個當心些!」陳春花說著。將包袱遞給了徐子,徐子點了點頭,道。「大哥三哥,媳婦就交給你們了!」
「去罷,屋里有俺們在。還能有啥不放心的!」
徐子听著這話,笑了笑,這倒也是,他沒進了這家門前,媳婦可不是也好著。隨後便上了馬車,這一去也不知曉何時回來,說小半月,那是徐子估模著,但這回定是不止!
等徐子走了,老三扶著陳春花進了屋里,瞧著媳婦皺眉的模樣,道。「媳婦,咋的了,徐子這一走,你就緊著呢!」這話兒說的一股子酸味,陳春花扯了扯嘴角,道。「三哥,你這說道啥呢,俺怕是昨兒晚上吃錯啥了,肚子有些不舒坦!」
陳春花心里擔心,徐子去渡江,豈不是治水?也不曉得渡江那塊兒是啥模樣,想起這漲水,陳春花心里是擔心著,但願她的憂心是多余了!
徐子趕到京城是第二日,他自個騎的馬,一路山也沒怎的歇息,等到了右相府,便隨著右相進了皇宮,聖上親命徐子與周天淼立即啟程趕去渡江,在听到渡江那塊兒的百姓都往京城方向來避難了!
隨後徐子與周天淼、右相從皇宮出來,在這天子腳下的京城,便時不時能瞧見幾個衣衫襤褸的叫花子,伸手朝過路的行人討要物什!
「右相大人,這是何時的事?」渡江在京城北面一帶,說道起來,與京城也算不得遠,而渡江因著靠水,那塊地倒是養活了不少人,百姓居多!
右相瞧了瞧那些叫花子,道。「三日前,京城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從渡江逃難過來的百姓,依著渡江那塊兒,離京城腳成過來也得好幾日,自昨日聖上才查清此事,為了這事大怒,而渡江臨近的幾個縣城都有不少逃難的百姓!」
右相說完,便與徐子、周天淼回了右相府,收拾好行裝,兩人急急忙忙的趕去了渡江!
而京城這些難民,也遭到了驅趕,由于天帶人將這些難民送回了渡江去,而當徐子和周天淼趕到渡江,四處水茫茫的一片,連著渡江城也都淹了,更別提能見著房屋!
而臨近的幾個縣城,也殃及魚池,地里的莊稼也都被淹了,鄉下莊子的人都上了縣城,現兒臨近渡江的幾個縣城人擠人,當徐子瞧著這般情形,才知曉此事並非那般容易!
暴雨連連,徐子和周天淼上了縣城衙門,而衙門內一片狼藉,一腳踩下去,水淹到了腳踝!
「周大人,這衙門的縣官爺是誰?」徐子走進衙門,只瞧著有幾個鬼鬼祟祟的難民在里邊,倒是沒見著衙差!
周天淼這才想起,瞧著徐子道。「此衙門的縣官,因著貪贓枉法,前一陣才進了宗人府,後邊上任的縣官因著上報了水災一事,還並未到此上任!」
「眼下這情形,聖上可知曉?」徐子說著走進了大堂,里邊的人見著徐子和周天淼與一干隨從進來,個個嚇的縮了縮身子,眼楮直直的盯著他們瞧!
周天淼點了點頭,道。「昨日便派了官員上渡江來徹查,將此等情形上報于京,若不是這般,也定不會急著讓你來!」
徐子微微頷首,與周天淼走了出去,隨後去了其他的幾個縣城,幾乎都是這般,但卻不得不說,人若不是走到了絕路,豈會做些殺人放火的事兒?
臨著後邊的縣城,倒沒那般被淹,大街上四處都是人,躺著的,坐著的,前邊人走著走著便暈倒在地上,一路走過來,徐子和周天淼兩個人心里頗為難受!
等徐子周天淼兩人到了這禹城衙門時,那縣官爺一早便領著人在門口候著,見著他們來了,趕緊迎了上去,道。「下官見過徐大人,周大人!」
「李大人不必多禮,我們進去再說!」李大人點了點頭,道。「徐大人,周大人里邊請!」
這衙門倒修整的好,周天淼和徐子相視一眼,心里明著,等坐了下來,才朝著一旁站著的李大人道。「李大人,我們此番前來不用多說你定是也知曉是為了何事,衙門當差的人還有多少,外邊那些難民為何露宿街頭,卻不安排妥當?」
李大人,本名為李元,听了這話,那肥壯的身軀一抖,連忙拱手道。「兩位大人有所不知,這禹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城中的居民也並未離了本城,那些從渡江以及臨近幾個縣城逃難過來,人多,也容不下!」
「我方才瞧著那些難民連被褥也無,為何會這般?」周天淼說著,端起了下人奉上來的茶,輕輕抿了一口,不待李元說道話兒,接著道。「幾日前,上報朝廷一事,便撥了一筆銀錢,這筆銀錢的用處,你可能說道一二?」
渡江水災一事先前幾日便上報了,但卻因著左派一黨官員將此事隱瞞了下來,此事一經查實,想必左派一黨官員此番大受牽連!
被問及此事,李元面不改色的朝著周天淼,道。「回周大人的話,前幾日朝堂撥下二十萬兩銀錢,這筆銀錢用來購置了糧食,派發了給難民,而這些難民卻刁鑽的很,沒回一派發糧食,也都遭一搶而空,衙門人手不足,若不是王法還在,恐怕連這衙門的門也都被拆了!」
李元這話是真是假,周天淼和徐子心里清實著,難民們沒了依靠,無法過日子,這派發糧食若是足夠的,也不至于折騰成這般,想到這,徐子瞧了瞧手中的茶杯,里邊的茶葉他認得,這可不便宜,隨後擱放下茶杯,朝李元道。「既然如此,為何不將此事早先上報朝堂,非得等此時此刻才說道?」
听了徐子的話兒,李元那小眼里閃過一絲惡意,他與徐子並不熟道,也只知曉這徐子前幾年才入朝為官,說道起來,這徐子還不及他年頭久,道。「徐大人,你可知曉,身為地方官,自是要將此事好生處理,豈能凡事都上報,倒是我也沒想著竟然會成了這般!」
這李元好生滑頭,周天淼問及銀錢一事也都被他繞了過去,而徐子問道這話兒,他語氣頗為傲,徐子笑了笑,道。「李大人為官多年,孰大孰小的事兒都拎不清,豈能為朝效力?」
徐子也就是表面上瞧著斯斯文文,你若真想與他來硬的,他可不是吃素的,更何況此事甚是嚴重,若是放任這等貪官自在,這些百姓哪里還有活路可走!
「來人,將李元拿下!」徐子一開口,便有隨身跟從來的官差將李元反手一押,跪了下來!
待李元緩過來,瞧著徐子道。「你做什麼,我可是當朝正六品官員,你區區一個七品,也敢對本大人如此?」
周天淼在一旁瞧著,將手里的茶杯突然摔在了李元跟前,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半蹲,道。「那二十萬兩銀錢去哪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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