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團圓飯,一群大老爺們都喝上了,婦人吃飽食便帶著娃兒閃了去,老大和老三這喝了不少,讓六子和順子攙扶著回了來!
今兒高興,老大和老三也沒顧得上,陳春花讓文婆子帶稻子和谷子睡了,等著他們倆回來,一身的酒味撲鼻而來,瞧著他們倆,陳春花搖頭一笑,讓
大婆子打了熱水來,給他們擦洗臉!
這般日子過著,舒心,她也曉得,老大和老三難得有這一回,平日里也都忙活著!
「媳婦,媳婦」老大一把抓住陳春花的手,陳春花伸手拍了拍老大的胸口,將被子給他蓋好,抽開了手!
她從未想過,她的未來會是這般,說到底,擱現代,哪里會想到就那般給死了!又是一個年頭,這時候兒,她甚是念著陳姐,擱現代過年,每年就她和陳姐,記著那時候,她最歡喜的便是過年,陳姐會做上好些她愛吃的菜,雖說屋里就兩個人過年,但也暖心的很!
想到這,陳春花微微嘆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東家,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大婆子瞧著陳春花出來,便道。♀「外邊下了小雹子,明兒得是要下大雪!」
陳春花點了點頭,道。「你們都去歇著罷!」說完,便上了樓,進了屋里,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一陣冷風呼呼的吹了進來,冷的她渾身一抖,往外邊一瞧,漆黑一片啥都瞧不見,倒是能見著還有人屋里的燈光。
也不曉得咋的,眼楮一酸,眼淚忍也忍不住直直的落了下來,她想陳姐了,好想她,即使再咋的想,這輩子也都見不著了!
擱窗前站了好一會子。♀這才將窗戶給關上,渾身早已冷了個透徹,陳春花搓了搓臉頰,這才下了樓去!
徐子回來已是大年三十,連著幾日下起了大雪,這天兒也是黑的早了,瞧著天兒都擦黑了,徐子還沒瞧著回來,陳春花和老大、老三這會子擱屋里坐著烤火,時不時喊六子出去瞧瞧!
「東家。還沒瞧著徐爺回來!」六子往村口去跑了一趟。進了屋拍打了身上的雪花。道。「這雪下的大,明兒早可是地上扯得厚!」
听了這話,陳春花皺了皺眉,也不曉得徐子能不能趕得回。莫不是是有事兒給耽擱了?
去年雖說也是一塊兒過的年,但那會子徐子與她還沒這檔子事兒,自是不能算,今年再怎的說道,擱一塊兒過年才好!
「媳婦,要不俺和六子一道去接接徐子!」老大說完便站起了身,陳春花伸手拉扯住他,道。「大哥,你去接啥。你上哪兒去接呢,徐子若是趕得回來定是要回來的,若是趕不回來,明兒也定是得回來不是!」
陳春花的話才落了音,便听見了外邊那吁馬聲。六子一听這動靜緊著跑了出去,瞧著外邊是徐子回來了,朝屋里喊道。「徐爺回來了!」
徐子將韁繩遞給了六子,抬步進了屋,陳春花一瞧,徐子果真是急著趕回來的,看他身上襖子都濕了,連忙道。「別傻站著,上樓去換身,若不然該著涼了!」
「行,那我先去換衣裳!」徐子說完便上了樓,陳春花也沒再坐著,進廚房去喊文婆子燒了熱湯,緊著飯菜也該上桌了!
「大哥,你去喊老二過來吃飯呢,他一個人在屋里,冷鍋冷灶的!」陳春花出來朝老大說道,老大微微點頭,道。「成,俺現兒就去喊他!」
老二現兒也出息了,屋里啥也不缺,三兄弟往回因著事兒生分了不少,那倒是說的先前,現兒可沒得生分!
等徐子換好衣裳下來,陳春花讓他喝了碗熱湯,隨後,老大也喊了老二過來,一家子才真是聚齊到了一塊兒!
但這老二啊,瞧著大哥屋里這般熱鬧,自個屋里冷冷清清的,心里也是不太是個滋味!
也不是沒有人給他說姑娘,擱寥城做生意,相熟的人曉得他沒媳婦,這不都緊著說道呢,但他自個又不咋的有那想頭!
說道起來,徐子與老二那是早先就熟道著,擱衙門里當差,徐子便是允了老二去,後邊瞧著老二這人不錯,就讓他隨了自個跟前,跑腿的事兒也都妥帖!
就是不曉得後邊又咋的給罷去了衙門的差事,這都去過往的事兒,不提也罷!
「二哥!」徐子瞧著老二來了,朝他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老二微微一愣,笑道。「唉,這大過年的,擱京城回來可是得趕的夠嗆呢!」
紋身皇後吧
「還行,緊著今日,路上趕路的也不少,倒是沒想著,先前還以著不下雪了,回來那陣可下的大!」
晚飯吃的熱鬧,一家子有說有笑的,吃過晚飯後,大伙圍在一塊兒坐著守歲,瞧著沒啥事兒,讓婆子拿了好些零嘴,來解解嘴閑!
文婆子他們也都圍著另張桌子坐著,桌子底下擱了個火盆,這般坐著愜意的很,老大先前還沒問道老二呢,道。「老二,你擱寥城修了宅子,後邊可是打算著往寥城給住上了?」
「這也沒個準頭,屋里都是擱這兒呢,俺生意做在寥城,定是得有地兒住不是!」
「老二,你年歲也不小了,可得說個姑娘,賺頭哪能賺的完的,你也莫急著忙活生意去,過了年關,托媒婆說道說道!」
老二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道。「嫂子,俺這不是還沒想著呢,往回你也曉得,俺也是犯了混了,現兒罷,俺是沒尋思著那檔子事兒,還是擱往後兩年再說道!」
都听老二這般說道了,陳春花還能說啥,這說姑娘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得好的,這也是瞧多了歪心思的,像了那秋兒一般,可不成,後邊還不得給折騰呢!
「媳婦,老夫人讓我與你說道一聲,過了年關,于青上趙家村來一趟!」徐子這才想起老夫人打發人與他說道的事兒!
「甚?她要上這兒來?可是知曉是為了何事?」于青上趙家村來做啥?
徐子搖了搖頭,道。「我可是沒問,若是真來了,便由了你招呼便是,過了年關初三,我得趕著回了京城!」
「行,瞧這大官兒做的,連空閑都得不著,來來回回的跑,可也是累著你了!」陳春花自是曉得這趙家村上京城去可得多遠,饒是徐子快馬加鞭也得趕上個兩三天!
別人屋里熱熱鬧鬧的過年,而張梁一家子回了鄉,卻是冷鍋冷灶相待!
錢梅過慣了衣來伸手的日子,又豈能過得慣這等鄉下莊子的日子?屋里睡的還是燒火炕頭,哪有床睡的踏實舒心?
張梁罷了官,往回若不是他娶了太傅之女,區區一個縣官又怎的會過的那般好,而這于青與張梁和離後,也都沒再瞧見過張梁,老夫人心里咽不下這口氣,打發人上興縣將于青嫁過去帶去的嫁妝都收了回來,連著這些年送過去的銀錢貴重物什都收了回來!
錢梅先前瞧著也都是眼睜睜的瞧著,她是一點兒都不敢吭聲,自家相公如今不再是官,又與太傅之女和離了,她這點兒還是能明著!
但,表面上是沒甚的,她自個心里卻是擔憂,而現兒更是懊惱不已,早先知曉這般,她不該為了一己私心,趁著太傅大壽上了京城去,若不是這般,自家相公又豈會罷了官?
這太傅之女再怎的擱府里,那也是個擺設,話又說回來,若不是她佔了這正室,她豈會是個讓人瞧不上的小妾?自個生的娃兒,還成了庶出,還得過繼到正室膝下!
也是因著這事兒,她才眼巴巴的緊著去了京城,哪里想到,這太傅之女卻是真的給和離了!
「梅兒,你給娃兒換一身,他尿濕了!」張梁抱著娃兒進來,見著錢梅躺在炕頭上,不禁皺了皺眉,道。「今日是大年夜,你這般躺著作甚?」
錢梅撇了一眼張梁,故作呻|吟道。「相公,梅兒身子有些不適,渾身乏力,也不知曉是染上了風寒還是如何!」
這張梁出身並不富貴,與徐子一般,爹娘早逝,打小也是過的苦日子,若不是後邊遇上了教私塾的先生,他豈能上京趕考去?
若是換作平日,張梁瞧著錢梅這般,還能好生安撫問候一番,但現兒娃兒都尿了一身,若是不緊著換換衣裳,擱後邊著涼了,那怎的成?
張梁沉下臉色,道。「今晚可是還吃飯?」說完抱著娃兒走了出去,順手拿了給娃兒換的衣裳!
他是越發瞧著梅兒變了,平日里寵著自個娃兒,現兒也都顧不上了,屋里亂糟糟的還得等著他收拾,瞧著天兒都黑了,屋里還是冷鍋冷灶!
想到著,張梁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屋里銀錢也得緊著用,上回梅兒拿了三兩銀錢,上鎮上一趟便給沒了!
錢梅哪里做過飯,洗衣裳還成,屋里這亂糟糟的,不都是為了娃兒呢,錢梅自個想想也是覺著委屈的很,見著自家相公那般臉色出去,趕忙下了炕頭,披上衣裳走了出來,瞧著張梁,嬌聲道。「相公,梅兒來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