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印在地下海,具體位置,你要自己去尋找,我只能感應到大概的位置。」神農鼎也不含糊,直接誰出了崆峒印的位置。
不過陳雨深听了之後,眉頭揪在了一起,地下海是個什麼地方?從來沒有听過啊,不過既然有這麼個地方,問問外面的人也就是了。
但是,就這個海字,就讓陳雨深有些吐血了,這麼大的海,沒有個具體地址怎麼找?陳雨深狐疑的看著神農鼎,極度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隨便找的一個由頭來打發自己。
「信不信由你,可是你不得不信我。」許是感覺出陳雨深的不信任,神農鼎的話音毫無感情。
可是說的很對,由不得陳雨深不信,只要有一絲希望,陳雨深都必須去嘗試,不僅是為了容恆,也是為了自己。
隨後,陳雨深也沒有心情去問神農鼎其他事情,神農鼎也沒有再開口說過什麼。出了碧水界,陳雨深心里有點煩躁,無法入定,只能抱著腿蹲坐在床上發呆。
「吱呀。」
外面突然傳來了一聲開門的聲音,陳雨深往那邊看去,是斌程房間的方向,這個時間天已經黑了,斌程不在房間里面跑出來干什麼?陳雨深狐疑的走到門口,正準備開門,從縫隙中看到斌程站在樹下發呆,似乎在想著什麼。隨後又低聲嘆著氣。
原本想出去的陳雨深定住腳,最後還是沒有出去,從遇到丘真人之後,斌程就怪怪的了,似乎有什麼心事一般,可是又不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陳雨深不好貿然的去問。斌程的背影透露著孤寂。陳雨深心里很不好受。最後還是輕聲出了房門,此時斌程或許是自己想事情太入迷了,居然都沒有發現。
「干嘛嘆氣?」陳雨深緩步走到斌程的身後問道。
「你沒休息嗎?」斌程身體一怔。隨後緩和下來,轉過身看著陳雨深。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陳雨深心里居然微微有些發酸,往前走了兩步,走到斌程的面前。突然伸出雙手,捏住斌程的臉,然後說道︰
「你不適合這樣的表情,看上去傻傻的。」陳雨深的語氣故做輕松的樣子,原本是想讓斌程開心一點的。
「在你的心里。只有他才允許嗎?」
陳雨深沒有料到斌程會這樣回答,他臉上的笑容收了回去,眼中有些莫名,陳雨深看不懂他眼楮里面究竟是什麼意思。一時之間怔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回復。
他?他是指容恆嗎?可是陳雨深並不是這個意思,但是為什麼陳雨深覺得自己突然沒有勇氣去反駁,竟然會有些心虛。斌程的眼楮像是能夠看透她的心一般,讓陳雨深頓時無處遁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怎麼了?」陳雨深干笑了一下。然後放下手,趁機扯開話題。
可是斌程卻抓住陳雨深的手,雙眼眨都不眨一下,直直的看著陳雨深,一股莫名的威壓讓陳雨深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一般。頭轉到一邊,不敢和他對視,身子不知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樣的斌程讓陳雨深有些怕。
「你、在怕我?」驚覺到陳雨深微微有些顫抖的身子,斌程自己也愣住了,隨後喃喃的問道。
陳雨深趁機把自己的手掙月兌開,然後往後退了兩步,不敢看斌程的臉,只覺得心里有些亂,有些什麼東西似乎在兩人之間發生了變化,可是這種變化陳雨深不敢去想,只覺得不好,非常不好。但是斌程的這句話,讓陳雨深想出聲辯解一下,可是想起剛剛的那種心悸的感覺,陳雨深生生的忍住了。
側過身子,陳雨深微低著頭說道︰
「你、你發生什麼事了?」
斌程那邊半天沒有語言,就在陳雨深以為斌程是不是走開了的時候,斌程嘆了口氣,才緩慢的說道︰
「我腦中有一塊空白記憶,那塊記憶恰巧是我最重要的傳承記憶。」
「傳承記憶?」陳雨深驚訝的轉過頭,不確定的看著斌程,眼楮瞪得大大的,就等著斌程回答一句。
「我不是人類。」斌程平靜的看著陳雨深,說道。
「什麼。」陳雨深呆在原地,不是人類是什麼意思?難道和小狐狸他們一樣?是妖獸亦或者是更為高級的神獸?
陳雨深也不是說歧視妖獸或者是神獸,只不過冷不丁的身邊一個大活人說自己不是人,這種感覺不亞于走早黑夜之中遇到鬼一樣,讓人想冒冷汗。小狐狸和小金條都是從上古時期活過來的神獸,為什麼他們從來都沒有變成過人類呢,或許這才是陳雨深最驚奇的事情吧。
「我們這一族比較特殊,從生下來之後,就能變成人類,和人類一樣的成長,只不過時間會比較長而已。最不同的可能是我們生下來是被一個圓殼包裹起來的,等到時機成熟之後可以自己破殼而出。」斌程說道這里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才恢復了之前正常的樣子,似乎有一點不好意思提及到這些事情,說的還算含蓄。
陳雨深听到之後也有些忍俊不禁,說自己是卵生動物就卵生動物嘛,還非得說什麼破殼而出。
「繼續說吧。」陳雨深見斌程停頓了一下,然後示意他繼續。
斌程吐了口濁氣,拉著陳雨深坐在院子里面的石凳上面,院子的兩邊都瓖上的照明珠,雖然微弱,但是並不影響兩人視覺。
「從我記事起,就跟在師傅身邊,師傅也從來沒有提過我的身世,原本我以為和自己就是人類的,可是後來發現同齡的孩子都長大了,我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模樣,我才發現自己的不同。于是跑去問師傅,師傅當時沉默了很久,才對我說,其實我不是人類。」
「我的種族名叫幻獸,成年之後的幻獸能夠幻化天地萬物,可是因為太過逆天,被上天不容。慢慢的,幻獸極難孕育後代,也曾找過別族試過能夠孕育出幻獸,可是都不行,孕育出幻獸的幾率非常低,幾乎為零。」說道這里,斌程臉上滿是悲哀,苦笑了一下才指著自己說道︰「我就是最後一個幻獸。」說完之後斌程低著頭,半天不語。
陳雨深拍了拍斌程的肩膀,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畢竟自己是一個人類,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大概就是人類了吧,所以陳雨深無法體會滅族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
「你說你有塊記憶空白的,是怎麼回事?」實在不知道怎麼安慰的陳雨深只能岔開話題,還好斌程對于這個問題也比較上心。
「我問過師傅,當時師傅並沒有回答我,而是告訴我說時機成熟之後,那部分記憶自然會回來的。可是後來師傅去世了,我也只能把這件事情放下了。不過好在這次遇到了丘真人,他和我師傅是好友,師傅也曾把這件事情告訴過他。」斌程又嘆了一口氣,趴在桌子上,呆呆的看著前面說到︰「原來師傅早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所以事先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自己信任的人,只待有一天他能夠告訴我。」
「所以,這次他告訴了你。」陳雨深了然的點點頭,這句話不是疑問了,而是肯定了。
難怪斌程出來的時候臉色有點怪怪的,一直到了客棧,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魂不守舍的。不過大概人人都希望有完整的記憶吧,畢竟忘記了什麼,真的很讓人抓狂的。陳雨深自己都有這個體會,在沒有修真的時候,總是會忘記一些事情,等到真的需要想起的時候,抓破頭皮都沒有辦法想起。
「那你要怎麼做?」陳雨深幽幽的看著斌程,呼吸突然變慢了一點,直覺告訴自己,斌程知道該怎麼找回那空白的記憶。可是,陳雨深心里卻莫名的有些悶悶的。
「我、我可能要離開一陣子。」斌程的收回視線,側開臉,突然有些不敢看陳雨深了。
果然,陳雨深听到斌程的回答之後,突然有種失落的感覺。但是卻明智的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努力的扯起一個笑容,說道︰
「這樣啊,也挺好,正好我也要去地下海找治療容恆的辦法。」
斌程見到陳雨深笑,以為陳雨深壓根就不在意,可是兩個人此時的心思都在別處,根本就沒有發現對方的一樣,若是細心一點,就會發現兩人心緒起伏不穩定。
「是啊,挺好。」斌程這句話說完之後,舒了口氣,站了起身,背對著陳雨深說了句‘早點休息’,然後就回了房間,其中,連頭也沒有回一下。
坐在石凳上的陳雨深,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瞪著斌程的背影,就想要瞪出一朵花似的,可是那人確實連個臉都沒有回頭露一下。陳雨深郁悶差點吐了口老血,難道那人就沒有听出自己的言不由衷嗎?還是說他根本就是想離開,這只是一個借口。
想到這里,陳雨深突然心里升起了莫名的煩躁,皺著眉頭瞥了一眼斌程緊閉的房門,跺著腳回到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