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終于逃了出來,興奮極了,她想起方才寧素救她一幕,就覺得異常的佩服,她贊道︰「小主,我萬萬沒想到,你一點武功都沒有,竟然有膽子脅迫那麼厲害的強盜頭子!」
寧素微微一笑,沒有做聲。她哪里真的有膽子,不過仗著瀾衣在後面撐腰而已。如果沒有瀾衣,恐怕十個寧素也動不了那個寨主。
有馬腳程很快,在寧素和阿丑就要到達天劍關的時候,瀾衣的馬匹卻慢了,他遠遠看著高高的城樓,眼中滿是疑惑。
「你們……去天劍關?」
寧素沒想到他竟然也知道天劍關,答道︰「沒錯,你的目標不是那邊的話,我們現在就只有分道揚鑣了。」
提到分道揚鑣四個字,瀾衣濃黑的眉毛蹙成一團,他道︰「我不能……去那里,我回家……往這邊……」
他的手指向了西南的方向,那個方向所指的就是戎狄,寧素猜的果然沒錯,這個人就是一個戎狄人,或許他在戎狄還不是平民百姓。
寧素點點頭︰「後悔有期,謝謝你幫我!」她是真心的感謝他的幫忙。
瀾衣看著她,眼神幽黑,突然問︰「你跟我……一起回家……好嗎?」
阿丑愕然听到這句話,看看寧素,又看看瀾衣,他們現在神馬關系?
寧素搖搖頭,望向天劍關︰「你有你的家園,我有的牽掛的人,天劍關,我非去不可。倘若有緣,他日再會!你行動不便,記得回去繼續用我給你的藥,再見!」
說罷,她策馬,馬兒載著她和阿丑向著天劍關的方向奔馳而去。
瀾衣呆呆的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看著她的身影漸漸離開他的視線,心里頓時覺得一陣鈍痛,就像一把鈍刀擱著他的心髒一般。
她說,她有心里牽掛的人,那個人在天劍關?是將軍還是士兵?到底是怎樣的男子讓她心生牽掛,他心里起了嫉妒。
然而,此刻,他沒有能力保護她,他要讓自己恢復、強大。
他策馬向著西南,他要告訴那些人,戎狄的白狼王回來了!
寧素和阿丑在日落的時候到達了天劍關,在拿出御賜令牌之後,她們見到了此時的守軍將領,正是阿丑的弟弟楚玉。
「阿玉!」阿丑看到楚玉激動起來,跑過來拉著他的手,幾乎要哭出來。
楚玉看到她大吃了一驚︰「姐,你怎麼來了?」他哪里會想到在這距離京城千里迢迢的地方居然會見到她。他抬頭看到寧素,看那白皮細肉的就知道是個姑娘,不由得疑惑︰「這位是?」
「快拜見小主!這位就是引薦你給皇上的寧嬪娘娘!」阿丑道。
楚玉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他經常從阿丑的口里听說寧嬪,但是見面還是第一次,沒想到寧嬪居然也跑到戰場上來了。
「參見寧嬪娘娘!」他正要拜下去,卻被寧素攔住了。
「在外面不用多禮。楚將軍,我們是偷跑出來的,這里是軍營不是尋常地方,我們的身份最好不要有第四個人知道,我們還是以男裝打扮最方便。有人問起,你就說我們是你在京都的舊友。」
「是,謹遵娘娘的吩咐。」
寧素不再和他客套,她最關心的是霂無觴的消息。
「有沒有皇上的消息?」
她們以最快的速度從京城趕到天劍關,花了將近五六天的時間,這期間,她真希望霂無觴已經平安歸來了。
看到楚玉面上的難色,寧素心里一緊,難受極了。
楚玉道︰「幾日前,皇上所帶領的隊伍追擊敵軍,進入了沙漠區域,後來我們去找,現那里生過黑沙風暴,將所有的東西都掩埋了。我們全力掘,找到了一些士兵的遺體和馬匹的遺體,但是的確沒有找到皇上的,所以,至今皇上生死未卜。」他的語氣很沉痛。
「那現在戰況如何?」如今群龍無首,寧素非常擔心。
「戎狄內部生叛亂,听說他們的白狼王失蹤,而我們在找皇上,所以兩邊沒有戰事,相安無事。」
「白狼王?」寧素疑惑這個名字,「是什麼人?」
楚玉道︰「這個人,在戎狄猶如神祗一般。戎狄以白狼為圖騰,而這個能被稱為白狼王的人,听說是戎狄大王的嫡親長子,出生時背上就有白狼刺青,生而能做狼嗥,武藝超群、力大無比,是戎狄第一勇士,受到戎狄百姓的尊崇。也听人說,或許是這個白狼王太出色了,受到其他戎狄王子的排擠,現在的叛亂或許同那個白狼王有關。」
听到這些,寧素想起了一個人,能做狼嗥,力大無比,白狼王?這世界上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嗎?她不敢肯定,但是此時她最要緊的事是尋找霂無觴的下落。
這一晚,寧素和阿丑被安置在軍營里,軍營雖然處在待戰階段,但是士兵們個個盡忠職守、井井有條,可見楚玉帶軍極為嚴謹認真。
她在格里鎮時,也曾經听人聊天提起黑沙風暴,據說這種風暴來的時候沒有任何預兆,來勢凶猛,連沙漠土著人遇到了都極難逃月兌厄運,更何況是不熟悉沙漠的外鄉人?
她了解霂無觴,他血性而沖動,突入沙漠,像是他做的事情。天劍關有楚玉守衛,她可以放心,京城有老九攝政,也沒什麼問題。她留了書信給老九,如果一個月後她沒有回去就打開床底下的暗格,那個就是傳位詔書。
一切都想清楚了,寧素如今覺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深入沙漠,尋找霂無觴。她躺在床、上,想起洞房那天晚上霂無觴和她說的話。
「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手、我的眼。」
「還有我的心。」
想起兩人一起的甜蜜日子,霂無觴英俊的臉浮現在她的面前。漸漸的,她的眼角濕潤了。
所謂夫妻同心,她不相信霂無觴已經死了,因為她還沒有感受到他傳遞給她的信息。
他是霂無觴,那樣一個頑強的人,又怎麼會輕易的死去?
「無觴……」她輕輕的念著他的名字,「我既然嫁你,自當……生死相隨……你答應過讓我為後,你不能食言……」
晶瑩的淚珠沿著眼角緩緩滑下,潤濕了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