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修皆驚,奪人壽元的大陣,簡直聞所未聞!
奪人壽元,乃是大道之術,真仙都未必能施展此術,這一仙虛大陣卻模擬出此術!
雷雨之內,大陣之中,一個個死靈不分敵我,壽元皆在飛速減少,鬢發斑白,容貌漸漸蒼老。」
寧凡心中計定,撤去防御,任陣光奪走壽元。
甚至,他還嘗試逆運光陰之力,將壽元送出陣光,故而他蒼老的速度,幾乎是其他人的數十倍。
眼見寧凡故作鎮靜,燭風半跪于地,目露冷嘲。
在他看來,寧凡的故作鎮靜,只不過是故弄玄虛。
他絕不認為,寧凡可破去堂堂仙虛大陣!
沒有人能殺死燭風,他同樣也衰弱到無法動用半絲法力,不可攻擊任何人。
他只求與所有敵人同歸于盡,如此,他可勉強獲得復仇之快感。
…
寧凡的壽元飛速流逝,從二十歲青年容貌,漸變成三四十歲的中年,再步入六七十歲的老者容貌。
他的心,對光陰的領悟步步加深。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順,七十從心所欲…
他的心,隨著容貌的改變,亦經歷過一次蒼老。
他滿頭白發,皺紋密布,垂垂老矣,他睜開渾濁的雙眼,淡淡掃了一眼雷雨大陣,眼光卻無喜無悲。
寵辱不驚!
就在這短暫蒼老的狀態中,寧凡的心境獲得了莫大提升!
「何謂光陰?修士詩曰,‘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修士一生之長,是凡人百代之多。對修士而言,光陰,就是流去的歲月,就是壽元。對山岳而言,光陰是刻在石上的裂紋,是風化的刻印。對川流湖海而言,光陰是滄海變作滄田的變遷…」
寧凡心中自語,他的丹田之中,一絲光陰之血被徐徐剝離,被其身披金甲的元神張口吞入。
從前,他無法隨心所欲吞噬光陰之血。
此刻,他一夜蒼老,卻通過身心蒼老,體悟到光陰的玄妙。
有些東西,你不親身去經歷,只靠著閉門造車體悟,一生一世無法明悟。
譬如流水,譬如光陰。
寧凡渾濁而蒼老的雙目,忽而閃掠過一道精光,他,模到了光陰流動的軌跡!
「我明悟了光陰,卻還無法自如操控光陰,這一切,皆因我境界太低,無法領悟那個級數的仙術…」
「但從這大陣之中,我卻窺探到一絲操控光陰的手段。奪人壽元,可使人蒼老,奪天地壽元,可使天地蒼老。而奪取壽元的方法,便是奪走他人的‘光陰’,彌補自己流逝的‘光陰’,以此平衡…」
「這大陣,正因融入了一絲光陰之力,故而才可奪人壽元,我身懷一絲光陰之力,亦可…奪人壽元!」
寧凡白發如雪,平靜的目光掃過燭風。淡漠道,
「你的大禮,我收下了!」
「大禮?哼!你在說什麼胡話,我何時給過你大禮。我所給的,只是一場生殺大劫,誅戮爾命!」燭風冷笑道,他認為寧凡一定是快要死了,腦袋糊涂了,在說胡話。
「…」
寧凡沒有回答,他用實際行動告訴燭風,燭風祭獻生命開啟的大陣,對寧凡而言,正是大禮!
「破!」
寧凡蒼老的聲音。♀響徹鐘聲。雙目之中。忽而射出一道金色光絲。
那金色,既非劍氣,亦非金雷。而是一種詭異莫測的力量。
那種力量,尚不如輪回玄妙,但一經出現,卻已讓雷十一、燭風俱都無法理解。
尤其是燭風,更是驚呼道,
「這是何物!好可怕的力量!不過即便這力量再可怕,卻只有一道光絲,絕對攻不破大陣…」
他話說一半,忽而生生噎住。
夜空之上,那純金色的光陰之線好似針刺豆腐一般。‘嗤’地一聲,輕而易舉刺入陣光之內。
下一刻,大陣轟得一聲,逆亂起來,只因陣光中原本加持的一絲光陰之力,被寧凡奪走!
那一絲光陰之力,與寧凡的光陰之血力量相差無多,但終究略遜一籌,乃是創始此陣的宗師所遺留。
他留在此陣的光陰之力,被寧凡吞噬,不是便宜了寧凡,又是什麼?
「吞!」
將光陰之血打入陣光中,寧凡心念一控,開始吞噬陣光內的光陰之力。
鐘山大陣,抽取修士壽元的效果漸漸衰弱,到了最後,竟然完全不可抽走壽元。
寧凡五指一抓,陣光轟然崩碎,一絲金線被其召回手中,吞入月復中,煉入元神。並在元神之內,一道金線,分成兩道光陰之血。
多了一道!
這多出的一道,自然是從陣光中所吞噬!
「不可能!仙虛大陣,竟被你一道金光所破,那金光,究竟是何物!」燭風大驚,抬頭看天,長空之上,漂浮著一塊塊暗紅水晶,每一塊水晶,都含了一百乃是數百歲的壽元,共有數千之多!
那些水晶,皆是無數高手被抽走的壽元所凝。
那些水晶,可以被抽走,卻無法被吞回,因為這些修士並不精通光陰之力。
燭風無法置信,從無人可破的仙虛大陣,為何會被一個化神小輩給破去!
隨著大陣破去,燭風祭獻生命的大限已到,慘呼一聲,死不瞑目。留下元雷金玉,仍是要便宜寧凡的
在其身死的一刻,十萬里內,鐘山山麓俱都崩塌,此地雷雨第一次停歇。
大陣,不復!
而夜空之上,一塊塊壽元水晶因無人可煉化,正漸漸消逝于長空。
所謂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如寧凡一般容貌蒼老的修士,是無法重獲壽元、恢復年輕的。
寧凡抬頭看天,他永遠光陰之力,可以煉化這些水晶!若吞噬這些水晶,他不但可恢復年輕,更可一舉獲得超過十萬年的壽命!
心中回憶著對鐘山大陣的領悟,寧凡抬手一指,催動心陣之力,在長空勾畫出陣圖。
他的心陣,不足以勾畫出仙虛陣圖,卻模擬鐘山大陣,自創了一種化級巔峰的陣法。
品級雖未入虛級陣法,卻深含光陰變遷的玄妙。
陣光一閃,所有壽元水晶被吞入陣中,煉入寧凡體內。
寧凡步步踏天,每一步,都愈加年輕。
從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漸漸變回一個白衣青年。
不但容貌年輕,壽元更平添十萬歲!
十萬歲,唯有碎虛老怪,才能活如此之久。寧凡未入碎虛,僅僅化神,卻已能活十萬歲。
且只要他願意,日後仍可借光陰之力,奪人壽元,縱然和仙人一般長生不死,都不難的!
光陰之力,當真逆天!
若是其他老怪有寧凡這種機緣、道悟,獲得光陰之力,凝聚光陰之血,徹悟光陰神通,心陣煉化壽元…那些老怪,必定也可以長生不死!
可惜,他們既不敢偷盜光**晶,亦無法領悟光陰之力,更沒有心陣神通。
且對修真七步來說。長生或許珍貴,但對仙人而言,人人都可長生,所謂的長生。根本不足自傲的。
壽元對寧凡而言,只是雞肋,他不缺壽元,他只缺時間,他太匆忙,他時間太緊迫、太少。
「周道友,好手段!你究竟做了什麼,竟連此陣都破掉了!還有,那些壽元水晶…小友難道盡數吞噬了?」雷十一疑惑道。
「雷閣主以為,我能吞噬那些水晶?」寧凡不答反問道。
「呵呵。是老夫問得唐突。道友能否吞噬那些水晶。與老夫何干…」
雷十一連忙擺手,示意他沒有打探寧凡底細的意思。
燭風已死,他大仇已報。甚是快意。而他之所以能報大仇,皆因寧凡相助。
這份情,雷十一必須記著,所以,他不會去打探寧凡的底細,做如此失禮之事。
奪人壽元、吞為己用,這種逆天手段,足以讓無數瀕臨壽終的碎虛老怪…瘋狂!
不關寧凡是否有這種神通,雷十一都不會問,問出來。也只是給寧凡添麻煩。
鐘山雷宮,煉虛死盡,萬寶閣一面倒地殺戮,最終將鐘山夷平。
一枚枚雷玉,皆歸雷十一所用,包括寧凡所獲金玉,也都給了雷十一。
至于元神之雷,則皆歸寧凡,各取所需。
若無雷十一相助,寧凡想獨滅鐘山,必定要耗費不小力氣的。贈與區區雷玉,不值一提。
屠盡鐘山雷宮,吞噬無數元雷,雷甲距離突破,只差4化神元雷而已。
若折合成煉虛元雷,僅4道便足夠。
「小友意欲如何,還要一路殺上二十四層麼?可還需要老夫幫助。」雷十一咬咬牙,終于還是主動問道。
「哦?雷閣主不是畏懼應龍王、不敢相助周某麼?怎麼此刻不怕了?」寧凡深深望了雷十一一眼,能夠看出,雷十一臉上還有掙扎、畏懼。
之前,雷十一畏懼應龍王,只願助寧凡斬殺燭風。
此刻,雷十一仍然畏懼應龍王,卻願意幫寧凡殺入二十四層。
此人,似乎是想報恩。
「老夫仍是怕應龍王的,只是…若無小友相助,老夫等萬寶閣高手,都已死在燭風孽障之手,那陣光奪人壽元,太過厲害,若非小友,無人可破…這救命之恩,當還!我萬寶閣之人已死過一次,縱然小友不敵應龍王,我等也願助陣,共小友赴死!」
「閣主所言極是!我等願助周道友,殺上二十四層!」楚南風、莫飛雲俱是響應到。
「…」
寧凡一時沉默,這萬寶閣懂得知恩圖報,倒也難得。
有萬寶閣相助,他殺入二十四層,亦會輕松許多,自不會拒絕。
稍稍清理戰場,整頓休憩之後,眾人準備渡過傳送陣,進入十二層。
便在此時,鐘山之外,一隊修士氣勢洶洶、掩殺而來。
一面疾遁、一面高呼,
「我等十位窺虛援手來遲,望燭風雷主恕罪!嘿嘿,這誅殺周明的大功,可不能讓你一人獨吞!」
十名窺虛,千名化神,赫然是來搶功的。
諸人馬不停蹄,從十層趕赴此地,生怕來晚了、搶不到誅殺寧凡之功。
然而這才剛一來到鐘山,一個個老怪便傻眼了。
什麼情況!這是什麼情況!
鐘山十萬里俱成為廢墟,無數死靈死去,血流成河。
那些尸首之中,有元嬰,有化神,更有…煉虛!
「馬人王死了,厲鬼死了,嚴道子死了,還有孤逢…」十層雷主額頭冷汗直冒,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當他的目光落在燭風尸首之上後,心幾乎跳出嗓子眼。
包括十層雷主在內,十名窺虛老怪俱都面色震撼。
「燭風?!燭風死了!這絕不可能!他可是問虛老怪,怎麼會死!」
「為何?嘿嘿,你們死後,直接問他,不是更好!」
雷十一猥瑣一笑,帶著萬寶閣眾人,圍住這批高手。
這些人皆是應龍王所派遣。殺了燭風,雷十一還能用舊怨來搪塞。殺了這些人,可是徹底與應龍王翻臉了。
只不過,雷十一是個果斷之人,他答應再幫寧凡對付應龍王,就不會反悔,這些人,一個也不會放過。
「殺!」
寧凡一步踏天而起,恢復之後,已可再次施展我相之術,分出兩道金影。
一人二影一尸三傀,寧凡一人,相當于七名窺虛戰力,那六人,皆可算寧凡之奴!
一人六奴瞬間穩住十層雷主,發動最猛烈的攻勢,只一瞬,便重傷了十層雷主。
「不可能!當時我追殺你,你明明只有逃遁之力,為何如今會這麼強!啊!」
十層雷主不敢置信,被寧凡一人六奴圍攻,只一瞬便重傷。
下一回合,傷勢已然致命,慘叫而亡。
他至死無法明白,才過去數日而已,寧凡實力怎可能暴漲這麼多。
死不瞑目啊!後悔啊!
早知道寧凡點子這麼硬,他腦袋被門夾了才會來追殺寧凡。
早知道寧凡這麼強,他腦袋進水了才會趕著投胎一般趕來十一層送死。
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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