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這樣,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想必那時候的我,一心只想著怎麼報復陳大導演,根本沒有想過這個一部作品本身其實是極具挑戰性和價值的。舒愨鵡不可否認的是,作為導演和演員的孩子,我生來就擁有了在演藝圈可以生存下去的天賦。
「我若是有空一定會去參加慶功宴的,正好趁此機會和大家聚聚,好些日子沒見老孔了,還怪想念的。」我笑著說道,語氣盡量看上去輕松自如。
「他,我是說霍少還是沒有醒來?」柳妍欲言又止了半晌,還是問出口了。
「恩。」我低頭,斂下所有的表情,淡淡一笑「沒關系,我等的起。從前我等了他五年,現在不過才三個月而已。我相信他不會讓我等太久的。」
「也是,他那麼愛你,自然舍不得。」柳妍接話接的很是自然,好像霍向東和我之間的感情糾葛在她這個外人眼中並不是一道難解的題目。听到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話,我不免有些詫異的抬眼看去,在我打量疑問的眼神中,她燦燦然且有些不情願的丟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別這麼看著我,也只有你會以為他的心里還藏著別的女人。你沒發現從來不探班的霍少居然會主動陪著我去了兩趟。怕是那時候如果你不在現場,我連約他都排不上隊伍,我……不過是他的借口,不管這個借口是用了氣你的,還是為了刺激你的。」
好半晌,我才啞然失笑搖頭起來。這個女人倒有著讓你不討厭的本事,也難怪能在潛規則橫行的娛樂圈內一直屹立不倒到了今天。
「一個人在這里傻笑什麼呢?該不會是剛開場沒多久就喝多了吧?」身後傳來季默擔心的聲音,他越說似乎越篤定什麼,一把拉過我的手,也不避諱什麼的就往我臉上仔細瞧了瞧。
「我的酒量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曉得?更何況,洪叔擔心我被人灌酒,早就偷偷幫我稀釋了酒,諾,你沒發現我到處敬酒身後都帶著服務生,用自己專門的酒麼?」我眨了眨眼楮,小聲的附耳說道。
季默一副了然後放心的模樣,還不忘四下找了找洪叔的身影,在角落里找到後朝他舉起酒杯示意了一番後才繼續和我說道「前面和你說話的人,我沒有看錯的話是柳妍吧。」
「恩,是她。」我說。
「她都和你說什麼了?這個女人其實心眼算不上壞,就是嘴巴不饒人,要是她說了什麼不中听的,你千萬別當回事。這個理當初還是你教我的,若是當真了,那才是真的輸了。」多少年過去了,在維護我這方面季默總是盲目且操心的。他總覺得我不是什麼大明星,不是什麼代理總裁,不是什麼女漢子,只是多年前那個會纏著他撒歡,會和他一塊海吃海喝的老朋友。
我捂嘴笑道,順道拿酒杯輕輕的踫了踫他手里的酒杯「你都知道人家心眼不壞了,還這麼懷疑擔心……我說季大帥哥,你真的是粉絲們崇拜的暖心男神麼?」
「我這不是為你好麼?那個人遲遲不醒來,萬一你被人欺負了怎麼辦?雖然我知道現在的秦冰,從來只有欺負人的份,但……」季默頓了頓,深深看了我一眼,嘆息,伸手輕輕揉了揉我的發頂「但你對我而言,就是那個情不自禁想要保護的人。所以,老秦同志,我們的秦總,麻煩有的時候也示弱一下,諾,這里我的肩膀,隨時為你留著。」
「真的,這里只為我留著?」我打趣的伸手不客氣的拍了拍季默的肩膀,恩,其實比起那個人的要來的瘦弱不少。當然了,現在他的一定不如季默的來的寬厚。想到這里,忽然心里一動,百感交集的輕輕將臉靠了上去,枉然不顧周邊一陣高過一陣的抽氣聲。
「我想他了……季默,我真的想他了……」
身下的男人似乎僵了僵,而後緩緩伸手輕輕攬住了我,他一下一下的輕拍著我的背部,好像哄著嗷嗷待哺的孩子,他說「老秦,再堅持一下,他,不會忍心看到你這麼辛苦的。」
晚宴結束後,我已然是精疲力盡了,洪叔堅持要將我送回霍宅休息,說什麼也不讓我再到醫院去。可我卻也有我的堅持,我只用了一句話就讓洪叔的堅持潰不成軍。我告訴洪叔,萬一,萬一今晚他醒來了呢?他若是醒來,想來第一眼希望看見的人一定會是我。
洪叔坳不過我,到底還是開車將我送去了醫院。那條靜悄悄的走廊因為夜深而越發的靜謐,除了護士台兩個小姑娘在有一搭沒一搭的打瞌睡外,一切都是那麼安靜。
推開病房的門,儀器的聲音滴滴的響著,和這
已經經過的一百天一樣,那聲響的頻率我都已經耳熟能詳。看著病*上安靜躺著的男人,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來。霍向東,第一百零一天就要過去了,你還是沒有醒。
護士小姐正巧過來換吊瓶,她見到我來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了。
「霍太太又來看你先生啊,今天好像來的有些晚,我們還以為你今天來不了了。」
「他今天的情況怎樣?」我問,一邊熟練的拿起*頭的濕毛巾一點點的幫他擦拭手臂。
「情況挺穩定的,你放心吧,我們主治醫生說了,醒來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每每都喜歡安慰我,從前說的是按照她們的經驗來看,快醒了,後來變成了按照常理推論也該醒了,再後來為了讓她們的話具有一定的權威性,硬生生的變成了我們的主治醫生說了。
我微笑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什麼。
「對了,下午的時候,有個五十多歲的先生來過,什麼都沒說,就留下了一個花籃走了。」*指了指茶幾上放著的大花籃說道「模樣看起來有些眼熟,不過霍太太是大明星,認識的人肯定也都是我們常能在電視里見到的。」
五十多歲的男人?我楞了楞,腦海中隨即想起的唯有陳大導演一個人。他……來做什麼?三個月前當他的妻子毫不留情,喪心病狂的用匕首向我刺來,卻不想最後重傷到了霍向東後,陳國棟曾來求過我。
他跪在我的腳下,我則木然的坐在霍向東的病*旁,那一天冷寂的病房內儀器的聲音聲聲作響,格外清晰。
「你還來做什麼?是不是覺得你的妻子那一刀沒有刺在我身上可惜了,你打算親自過來補上那一刀?還是你特意來看我的熱鬧,心里應該覺得特別舒坦,出了一口悶氣了吧?」我彼時是冷笑的說的,語氣幾近刻薄。
陳國棟垂著頭,半晌才用嘶啞的聲音開了口。他說「我是來求你放過她的。」
「求我?!放過她?憑什麼?」我自嘲的說道「你有什麼資格求我?也是,因為我沒死成,所以你來了,如果現在躺在病*上的人是我,你會不會替我也求求你的妻子?!哦……那個時候怕是已經晚了。陳導,你請回吧,關于這次刺傷,我一定會走法律程序的。」
「秦冰,她也是因為菲菲的狀態才會受刺激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我知道,現在說這些都是狡辯,我也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算我厚臉皮,算我不知羞恥,我只是想求你能看在她也是一個母親,也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才傷害到霍少的份上,至少……至少不要讓她離開菲菲身邊。」陳國棟的說的極是情深意切,可我卻覺得心越發的冰涼。
說到底,他的心里,他在乎的也只有她們母女。若是正常的父親,只怕這個時候會不惜找那個想要傷害自己女兒的人拼命吧?!
「不可能。」我斬釘截鐵的說「這就是我的答案,就算你怎麼求,我給的答案也只有這三個字。請轉告她,如果霍向東有什麼意外,我會找她拼命的!」
洪叔見我和陳國棟的談話氣氛並不好,再加上那時候才剛剛事發,洪叔對于出了這樣的事情也十分氣憤,見我不想繼續談下去,更是毫不客氣的一把拖起了他來,直愣愣的往外推。
臨到門口的時候,陳國棟一把把住了門把手,他戚戚然的看了我一眼,深深嘆了一口氣,本想說什麼的,終是沒有再開口說出來。
好半天後,洪叔才回來,他走到我身邊,伸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傷心了吧?其實,也難怪陳導會來,他那邊怕是也是筋疲力盡了。」洪叔說,與之前義憤填膺的模樣想去甚遠。
我微微詫異的抬頭看去,卻見老頭子一副了然的模樣正迎接著我的視線。
「很奇怪我為什麼還會替他說話?」
「恩……我以為您該很恨他們的,或者也會有些怪我,畢竟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不會現在躺在這里,生死未卜的。」我有些苦澀的低頭。
「胡說,什麼生死未卜,我只相信醫生告訴我們的,手術很順利,霍少很快就會醒來的。」洪叔微微嚴厲的叱呵,嘆了一口氣後繼續說道「哪有什麼恨,只是有些不甘願罷了。我听說陳夫人被警方帶走之後,精神一直很恍惚,怕是也是這段時間受的刺激太沉重了。人那,總有那一道跨不過的坎,在那一道坎前面你會看明白很多東西,領悟很多東西。少夫人,現在的你和
霍少其實都站在了那道坎的前面,霍少我倒不擔心,從不久前我就發現了,他已經跨過去了,現在……差的就剩您了。」
****繁華夢燼****
抱歉抱歉,因為職業關系,6月份是期末實在是太忙了,沒辦法準時更新,明明都是快完結的節奏了,卻還要讓親們等,抱歉抱歉!另外,菜包子和飯桶的故事會有長番外講訴,親們不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