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可惜了,就不知道我們何時有口福吃到你做的火鍋……」許天賜笑道,看七夕听了這話臉上隱隱有些為難之意,就馬上接著道,「我說笑的,你朋友還在等著,就不打擾了,我們也上去了。」
七夕趕緊跟著笑笑,看著兩人帶著小廝上樓,這才轉身朝後院走去。
她當然听得出許天賜話里的意思,要是都是自家人她指定會順著邀請過來了,可今兒個是要請趙天慈兄妹,她自然不能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人帶過去,沒耐何只得如此了。
哪成想到了後院一提,趙天寶卻是大方地說要是願意的話就叫過來一起好了,左右在府城的時候也都認得,只是不怎麼熟悉罷了。
七夕看看趙家兄妹倆確實臉上沒有勉強的意思,就高興了,都是她談得來的朋友,當然也願意彼此熟悉,轉身又去包廂叫許天賜跟容佑了。
進包廂的時候倆人不知道在說啥,當然是許天賜說容佑听,一張又白又女敕的臉上,要是她沒看錯的話,那神情應該是惋惜,想到他一向不多話可卻是好幾次都被她瞧見對吃食的在意,七夕實在是沒忍住在心里頭偷笑了,這孩子對吃食還這是夠「另眼相看」啊。
「打擾了,許公子容公子……」七夕輕咳了一聲引起兩人的注意,這才說了來意,至于去不去就看他們自個兒的意願了。
許天賜還在詫異怎麼又過來叫他們了,就見容佑已經不聲不響站起來了,而且對上兩人看過來的目光也沒有絲毫的不自在,直接走到七夕身前,以行動表明他很願意接受這個邀請。
站了一會兒看兩人還沒反應,許天賜更是坐在那兒不動,容佑就皺了眉頭略略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登時就讓許天賜跟著站了起來,連忙開口道:「好啊。你瞧這半天我都沒想好要吃什麼,佑弟都讓我給弄得不耐煩了,就在惦記你的火鍋呢,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差點兒壞事啊。這要是讓七夕誤會他不樂意去,順帶耽誤了佑弟跟著過去蹭飯,可想而知那小子在心里頭又會記他一筆。
自從遇上七夕這里頭的吃食,因為他這個對美食無比執著又死不承認的表弟,許天賜貴公子的矜持基本不剩什麼了。
七夕這才笑眯眯領著兩人往後屋走去,又招呼兩人的小廝也跟過去,左右後頭有兩個鍋子,過去可以跟豆子他們一起吃,只是一看福子滿臉笑嘻嘻地作揖青山卻跟他主子一樣啥反應都沒有的樣子,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還真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小廝。
除了沈家幾個孩子和林家姐弟,余下都是出身大家的公子小姐,要不是有七夕的緣故,就算往常也會遇上,但絕對不會是一起坐下來熱熱鬧鬧吃火鍋的。好在雖說容佑性子冷了些,可趙天寶和許天賜都愛說話,再加上年紀也都不算大,沒多會兒就都熟悉了。
湯底熬得香濃,魚頭魚丸青菜等擺了滿滿一桌子,主食是七夕專門烙的蔬菜餅和 的蔬菜面條,翠綠色的面條一端上來幾個人就都忍不住說想吃。七夕就笑道等到了鍋里一燙,入口既有蔬菜的清淡,又有魚湯的鮮香,從前她都吃到有六分飽了,還能忍不住再吃一小碗這面條。
看東西都弄好馬上要坐下來吃飯了,七夕扭頭找了找:「哎?曉筠姐和曉白呢?」
林曉筠是個很勤快也很有眼力見兒的小姑娘。從早上她們過來就一直在幫著忙活,連曉白都跟著來來回回拿東西,可這會兒咋人不見了?
瞅見余下人也都滿臉茫然的神色,七夕想了想就知道了,就起身又往廚房去了。果真見得倆孩子都在那里幫忙摘菜。
「夕兒怎麼過來了?不是在後院待客?」林啟年正巧來廚房,看見七夕在這里就納悶道。
「林叔,我來找曉筠姐和曉白……」七夕想著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說清楚,就笑道,「正要吃飯看人不見了,今兒個咱們可是主人,咋能不去待客?」
「啊?」林啟年听了難得愣了一下,瞅瞅里頭女兒兒子都瞧過來,心里頭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就有些感激道,「不用管她們了,你快去吧,讓客人久等了不好。」
「林叔,你這麼說我可不樂意了啊,咱們家里頭請客,人家客人都到了,咱家主人還沒到齊呢,曉白年紀小過去好好吃就行不用說啥,可曉筠姐比我大還不過去待客,讓我多累我才不干呢。」七夕故意做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理直氣壯「抱怨」道。
這話把林啟年給逗笑了,不由又去看兒女,七夕也順著視線看了過去,瞧見那姐倆心里頭忍不住就又是一陣心疼,誰能想到這倆這麼好的孩子當時讓人欺負成那樣。
林曉白已經在鋪子里頭一段日子了,可除了跟小石頭和七夕在一起的時候,其它時候都有些怯生生的,在沈家鋪子里頭不敢多動多說一句,什麼都不去踫,要是沒有什麼要干的活兒他就乖乖站在那里。
七夕知道是什麼緣故,前些日子林啟年告訴過他們,他妻子早逝後他沒有再續弦,只能是將一兒一女帶在身邊自個兒照顧著,原來東家家里頭規矩大,他就囑咐孩子們要守著規矩些。
原想著他好歹也是個掌櫃的,就算沒多少功夫陪著孩子,可在這里也不會有人敢欺負,卻不知道東家的孩子對他的兒女呼來喝去當是奴僕一樣,動輒打罵,孩子懂事兒也不說,他一個大男人粗心也沒發現。
結果等到後頭跟東家因為一些事有了矛盾,被東家打壓不得志的時候,才留意到孩子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原來的舊傷更是不少,他這個當爹的這才愧疚自個兒到底是虧欠了孩子多少。
後頭徹底撕破臉帶著孩子離開,結果一雙兒女也已經是不愛說話了。
所以他這些日子待兒女一直都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心里頭更是感激沈家幾個孩子,因為跟他們能玩兒在一起,倆孩子已經比從前愛笑多了。
瞅見七夕一臉的堅持,倆孩子雖懂事地沒說話,可臉上也不難看出期待之色,知道這是跟七夕親近才不會害怕在一起,就笑了:「好,林叔給你認錯,你曉筠姐也錯了,不能讓夕兒自個兒受累,你領跟著去吧,可別讓客人久等了。」
七夕這才滿意地拉著林家姐弟倆一起過來,眾人剛才在屋子里簡單听雲朵提了兩句,看見兩個孩子過來,忙都跟著說話,也讓兩個孩子沒那麼拘束了。
幾人邊說邊吃,要是換了在趙家或者許家,自然都是「食不言寢不語」的,可這火鍋本就是吃得一個熱鬧,誰見過一群人姿態優雅一聲不吭坐那兒吃火鍋的,再加上有七夕和雲朵在,自然沒多會兒就都熟絡起來了。
「夕兒……」七夕正吃了個半飽,放下筷子給他們講個小故事,自然是都沒听過的,一時都忘了吃飯認真地听著,就听東廂房的門被推開,她爹進來叫道。
沒啥事兒她爹指定不會過來打擾的,七夕忙讓大家先吃,待會兒她回來再接著講,這才起身出去。
「爹你說誰來了?」父女倆站在門口說話,七夕還以為自個兒听錯了,不由又問了一次。
「就是上次在縣里遇上的那宋家公子和小姐,還有一位沒見過的,也不知咋找到咱家的,正巧我在前頭忙活呢,來了就說要找你……」沈承厚好脾氣地又重復道。
「爹,我能裝不在不?你去跟他說我出門了行不?」一听來的是這倆,七夕對宋家兄妹倆都沒什麼好印象,一個滿月復心思一個驕橫跋扈,屋里頭吃得好好的誰耐煩去搭理他們,就拉著她爹央求道,「爹你跟他們說我去我姥家了,啥時候回來還不一定呢。」
要換了往常沈承厚指定就二話不說應下了,分家出來之後在很多事情上他算得越來越有主意了,可不包括在面對兒女的時候,但這會兒听了小閨女的話卻是先露出一臉難色,這才慢慢道:「可是……爹已經說了你在後頭待客了。」
「啊?」七夕驚訝地說了一聲,可瞅見她爹滿臉內疚之色,只得趕緊道,「沒事兒沒事兒,既然爹說了我就過去一趟唄,左右過門是客,再說我看應該很好打發的,咱家前頭包廂不是都沒了,他們那大少爺大小姐的咋也不會就坐樓下吃飯吧,爹你等我進去跟他們說一聲,馬上就過去。」
跟屋里幾人說去前頭有些事兒,七夕才跟著她爹往前頭走去,一進去就瞅見正站在鋪子中間的幾人,此刻正都站在那兒跟林啟年說話,實在很是引人注目。
為首之人自然就是宋柯然了,旁邊站著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一個是她認得的宋嬌然,另一個沒見過的女孩長得極為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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