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次來倒不是為了這個,而是家里暖房到時候要收拾了,糧食重要菜也重要,尤其可以賣出來高價錢的菜,七夕伺候得可精心呢,當初不過就一個暖房就讓她賺了不少,如今早早起了多個暖房,加上跟林家的關系不愁菜賣不出去,可以想見能賺多少銀子。
說起來往外地賣蘆筍等等還是少不了林家,沒法子,誰家她家根基淺,哪怕她能自個兒出去找到買家,可一時車馬保暖運送等等也是個麻煩事兒,她家家底暫時還不足以折騰那老些,不如眼下就跟林家互惠互利,她少賺一些但也少了麻煩,有錢大家賺嘛。
到縣里的時候已經下晌了,爺幾個路上吃了飯也不咋餓,就先去了城郊看魚塘。
「東家過來了?」看守魚塘的人瞧見東家來人,忙都放下手里的活計過來了。
沈承厚如今接人待物跟從前比有了很大不同,除開面對他爹之時每每被弄得無奈,對待家里的雇工已經跟林啟年學會了恩威並施,這會兒就笑著道︰「大家辛苦了,都忙去吧,今晚給大家加菜。」
大家伙兒早就看見了從車上搬下來的魚和肉,魚是七夕早就做過處理的,回頭下鍋一炸就行了,那滋味兒,就著小酒沒治了,肉也管夠吃,沈家對待家里的雇工從來都不會小氣,頓時眾人都笑逐顏開。
長工們見過東家都該干啥干啥去,只留下管事兒的跟著邊走邊說,沈承厚問著這幾天魚塘這頭蝦蟹的生長情況。七夕留心听著。時不時補充問問。又親自撈了撈看看,心里還是挺滿意的,覺得家里酒樓可以開張了。
離開魚塘又趕車去了田莊,暖房就建在這里,沿著一大片新起來的暖房都挨個瞅了瞅,七夕算是心里頭有底了,只等著天再涼一涼,等園子里的菜慢慢少了。她家這暖房就可以開始種菜了,她空間里的菜苗已經囤積了好久了。
兩處都溜達看完了,這才進縣里。
回到酒樓的時候天都擦黑了,林啟年算著這幾天他們就該到了,趕緊把幾人迎進去,讓人去廚房做了些吃食送上來。
爺幾個可真是餓了,洗了手簡單用過飯才坐下來說話。
有林啟年在縣里坐鎮一切都很順利,說起魚塘田莊那頭他也時不時去瞅瞅,了解到的情況都差不多,另外還有個好消息。這眼瞅著秋收了,林家那頭也有了準話過來。說回頭收了糧食這頭只要送信兒過去,林家就派了大管事親自過來談。
「這可好了,就等他們這話呢。」七夕聞言笑道。
這賣糧食畢竟不比旁的,是個大事兒,她們家這兩處莊子除開要上交的,余下那許多糧食要想往出賣也是要渠道的,尤其七夕折騰半天弄出來的糧食,可不想隨隨便便就跟尋常糧食一樣賣了,她還指著這個賺大錢呢。
是以當初跟林家透話的時候七夕就已經先略略提了自家糧食的不同之處,若不是如此也沒法子引起人家注意不是?許是她家種出蘆筍來讓林家不敢小覷,所以盡管莊稼還沒收,林家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對了,杜閘官派人來過了。」說過了幾件眾人都關心的大事兒,林啟年又道。
七夕還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杜閘官是誰,可不就是沈敬博未來的岳家,不由好奇道︰「他來干啥?都說啥了?」
「沒說啥,也不是親自來的,就派了個小廝過來帶話,說往前不知道,往後都在這縣里,也是要結了親家的,可要常常走動才是。」林啟年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將一旁的匣子拿了過來,「喏,這就是來人帶過來的。」
七夕就跟她爹和小叔對視了一眼,沒想到這杜家收到消息還挺快的,村里老沈頭剛開始打她家酒樓的主意,這頭就開始上門來攀交情了,不過想想杜家這麼上趕著,依著杜家好歹也是在縣衙里做事來看,想必自家跟趙家林家的生意來往啥的也都打听清楚了吧。
「看來杜家還真沒啥家底。」七夕就隨手翻了翻杜家拿來的東西,笑著道。
她家雖說沒啥錢,可跟趙家許家等來往久了,每次有個啥事兒那幾家賀禮都不會少了,七夕也算見過一些好東西,這一瞅杜家拿來的東西,先不說把不把她家放在眼里,既然主動過來攀交情,就絕對不會故意下面子,那送來這樣的「薄禮」,顯見得杜家還真是夠平民的了。
「所以……」林啟年被七夕那樣子逗笑了,知道這孩子不是嫌貧愛富的,那就是對杜家沒啥好感所以故意這麼說了,就笑問道。
「所以咱們根本不用理。」七夕笑嘻嘻的,有沒有家底都跟她家沒關系,伸手把東西往旁邊一擺,斬釘截鐵道,「連回禮都不用給。」
林啟年這下真沒忍住笑出來了,這孩子做事兒還真是夠絕的,他知道七夕在想啥,別看是拿不上台面的「薄禮」,可杜家能聞著味兒就上門來,顯見得就不是好對付的,只要他們有了回禮,這有一就有二,往後說不準真就被迫「走動」起來了。
沈承厚沈承安笑著听兩人說話,都沒啥反對意見。
關于這個杜閘官,雖說沒打算來往,可因為沈敬博的緣故多少也會留意一些,咋說也是縣衙里頭的官,真要有心打听不愁問不出來,所以多少也知道一些了,如今七夕說不來往,那就不來往好了,反正也不是一路人。
撂開這個沒管,奔波了一整天七夕覺得自個兒要散架子了,當晚洗漱過後就撲進被窩,美美地一角睡到天亮。
起來的時候都已經日上三竿了,沈承厚心疼小閨女就沒叫她,早就跟沈承安他們出去了,七夕起來前院後院轉了轉,見大家伙兒都該忙啥忙啥,就自個兒去廚房煮了碗小餛炖吃了。
吃完飯正想著是不是給蔣朝傳個信兒,來縣里不告訴她,回頭叫她知道了指定要鬧騰的,又想著待會兒去隔壁看看秦家姐姐,就听前頭小伙計來傳話了。
「杜家來人?」七夕詫異。
有些人還真就是不禁念叨,頭天晚上剛商議了以後跟這頭淡著處理,這杜家就又派人上門了,說是听見他們來縣里了,就想邀他們過府一敘。
七夕想想覺得有趣,這可真逗,她們家連跟老沈頭沈敬博都不咋來往,這拐了彎還沒坐實的親家來套什麼近乎,她家又不是啥顯赫的人家,這都打啥主意呢?
「小姐,要不把那人給打發走?」小伙計見她不說話,以為不想見,就試探著問道。
其實小伙計本來也覺得不該見,畢竟家里老爺和掌櫃的都不在,就小姐自個兒在,他們多少也听說了東家跟那杜家的關系,就有心幫著擋在外頭,不過倒不是怕小姐會吃虧,在沈家待了這些日子,小姐是啥性子他們還是知道的。
七夕想了想問道︰「來的是誰,你剛才咋說的?」
「那人說他是杜家公子,我叫他在前頭等等,說進來問問小姐。」小伙計有問必答,乖乖回道。
七夕頓時無奈,攤攤手道︰「你看,你都說了進來問我了,這會兒再去說不見,那不成了咱們沒理了?」
小伙計聞言傻眼,頓時伸手拍了自個兒一下,他這腦子怎麼這麼笨,這不是把自家小姐給裝里頭了嗎?還好沒自作主張。
「行了,我沒怪你,回頭等送走了人我再跟你們說,現在去把人讓進來吧,我看看誰來了。」七夕笑著擺擺手道。
當然不會怪他們,這些留下來的小伙計其實都挺機靈,就是年紀還不大,接人待物還要多教教,未經雕琢的璞玉才好呢,她哪里會嫌棄。
只是看著小伙計出去了,七夕也好奇地跟著往外頭瞅去,奇怪,不是說杜家都是女兒嗎,這哪里來了位少爺?
很快她就知道是誰了,來人是杜閘官的佷子,年紀二十上下,一張臉長得還算過得去,言行舉止也看不出來有啥大毛病,畢竟還沒接觸過,來意想必也很快就會知道。
「小姓杜,杜陽,家中幾位妹妹不便外出,二叔便要我上門來拜訪沈家三叔,卻不想今兒個只有七妹妹在。」杜陽初見沈家只有個小丫頭在家待客還有些奇怪,不過說了幾句話就不敢怠慢了,客氣開口道。
七夕聞言笑笑︰「杜公子客氣了。」
除此之外卻是並不多話,既不主動詢問也不提起她爹去了哪里,甚至連主動找個話題攀談的意思都沒有,雖說她一個小姑娘見客該矜持些,可既然已經出面待客了,怎麼也該熱絡些,偏她就不是。
杜陽見七夕叫得疏離,不覺就露出有些不解的神情來,實則也不怪他,在他看來,他杜家好歹也是方正縣里數得上的人家,沈家這樣人家夠得上本就該主動些,二叔讓他主動來他已經有些不樂意,來了卻還沒得了禮遇,他怎麼都想不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