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浴池出來,夜遼神情慵懶的披上外衣,走到書架前隨手拿了本書,坐在一邊的貴妃椅上看了起來。♀
「王爺,人來了。」這是管家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一個穿著粉紅色衣服的女孩,正是白吟霜。
「參見王爺。」白吟霜抱著月琴行過禮,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從今了王府她和白勝齡就住在管家讓人安排的地方,那里都不敢去,听說皇親國戚府里的規矩很大,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
「唔。」夜遼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
管家低聲對白吟霜吩咐,「拿出你拿手的曲子,好好伺候王爺。」
「是。」白吟霜應道。
管家吩咐完了,走了下去,一時房間里只剩下夜遼和白吟霜。
白吟霜吸了口氣,抱著月琴坐在一邊低頭撥弄著月琴。
「彈起了彈起了我的月琴,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細听,你且細听……」
白吟霜柔美的歌聲緩緩響起,夜遼手中翻著書,听著曲兒,生活悠閑極了。
「王爺,薛家的人來了。」一個人進來稟報。
听到有人說話,白吟霜下意識的停止了動作,靜立在一邊。
「繼續。」听到曲停了,夜遼開口說了一聲,他的目光依舊定在書上沒有半分移開。
「是。」白吟霜應聲答道,顧不上心里什麼情緒,她再度唱到︰「風兒不穩,夢兒不寧,三更殘鼓,一個愁人!」
「將人帶去大堂(客廳)。」夜遼對一邊的侍從吩咐。
「是。」說完侍從退了下去。
王爺沒有吩咐停止白吟霜也不敢停,她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彈奏著月琴,唱到︰「花兒憔悴,魂兒如醉,酒到眼底,化為珠淚,不見春至,卻見春順,非干病酒,瘦了腰圍!」
夜遼站了起來,白吟霜沒有動作依舊在彈唱著,夜遼也沒有吩咐她停止的意思。
「不見歸人,只見歸路,秋水長天……」
夜遼看著手中的衣服皺了下眉,他開口命令道︰「過來,給爺更衣。」
「關山萬里,無由飛渡……「白吟霜的琴聲戛然而止,她抬起眼偷瞄了眼夜遼的神色。
夜遼轉過身正對著白吟霜,目光淡淡的看著她,「給爺更衣。」不知道管家打的什麼主意,將院子里的丫頭都調走了,就剩下他和一個唱曲兒的在,難不成還希望他能和她發展處一度來?
「……」是叫她?白吟霜怔怔的望著夜遼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還要爺請你不成。」看著白吟霜沒有動作夜遼的語氣不由加重,如果不是身邊斥候的侍女被調走了,他也不想讓一個陌生女人靠近他。
白吟霜一听他的語氣,只得放下月琴忐忑不安的走了過去,她心思繁亂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拿起床上的衣服給夜遼披上。
夜遼對這個時代的衣服真是磨得沒有脾氣了,衣服又薄,穿的又多,又是復雜的,尤其是王公貴族的更是如此,說到底沒有幾個家里有伺候人的,願意自己穿的,實在是浪費時間。
白吟霜烏黑的眼楮瞧著夜遼,手中拿著衣服一件一件給他穿上,一開始靠近一個陌生的成年男人她心里還有些忐忑,待到真到了給他穿衣服的時候她的心思倒是冷靜了下來,能夠及其自然的給他穿衣服了。只是在給他整理衣襟的時候,迎面而來得到成熟男性氣息讓她不禁紅了臉頰。
等到衣服都穿好,夜遼松了一口氣,看著小媳婦模樣站在一邊羞紅著臉頰等他吩咐的白吟霜,他的語氣好了許多,「你叫什麼名字?」
「回王爺,奴家白吟霜。♀」白吟霜盡量讓自己顯得自然的回答,一邊她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很快,心中說不上是期待還是什麼。
「白吟霜……」夜遼口中念著這個名字,「你先回去吧,爺要去見客。」
「是。」白吟霜低下頭回應。
我們先不說這邊夜遼去了客廳見了薛家的薛蟠,且先說另一邊白吟霜抱著月琴出了門就遇到了一個笑眯眯的嬤嬤。
「老身姓李,白姑娘喚老身李嬤嬤即可。」李嬤嬤笑眯眯的打量著白吟霜。
白吟霜被她看的渾身不舒服也不敢反抗,「李嬤嬤。」她低聲喚道。
「白姑娘以後有什麼事就找老身,老身就住在南院的第三間。」雖然對白吟霜心里不是很滿意,覺得她配不上自家王爺,但是李嬤嬤面上依舊是笑眯眯的,以白吟霜的身份做不到側妃,做個侍妾通房之流倒是可以的。
「有勞李嬤嬤了。」白吟霜也道,在王府她是初來乍到,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李嬤嬤還是需要謹慎對待的,白吟霜現在的想法就是盡量不出錯,以免連累了白勝齡。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中李嬤嬤就已經將白吟霜的老底問了個干淨,甚至心中心思都轉變了千萬種,不要小瞧任何一個女人,尤其是這種從後宮里廝殺出來還很健康活著的女人。
「李嬤嬤?」穿過花園的時候她們突然听到一句柔聲喊聲。
白吟霜抬眼望去,只見一個一襲淡綠色衣裝的女子站在花園的另一端,遠遠的只是這麼一眼,白吟霜就恍然覺得她見到了江南水鄉的女子,同時一種難言的感覺涌上心頭,使得白吟霜心里不由得仔細打量起這位向她們走過來的女子。
這個一襲淡綠色衣裝的女子,身上帶著一種文雅書卷氣息,行走說話,談吐之間都帶著江南女子的感覺,她長的並不是多麼精致,卻是難得的寧靜、文雅,乖巧。而白吟霜一襲粉色衣裳,懷抱月琴,帶著年華正放的女人的嬌柔,這兩個人一個是江南的煙雨,一個是即將綻放的月季。
「夏姑娘。」李嬤嬤看著她心中不動聲色。
被叫做夏姑娘的女子,目光盈盈,柔和的問︰「李嬤嬤,王爺是否在悠閑閣(夜遼的房間名字)。」
這個夏姑娘現在看著哪里都好,就是有些太軟弱了,優柔寡斷,李嬤嬤心中嘆息,口中答道︰「王爺有客。」她閉口不談夜遼在哪里。
听到李嬤嬤的回答,夏姑娘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她的目光看到一旁的白吟霜,說道︰「這位姐姐是誰?怎麼在府里從未見過?」
「奴家白吟霜,當不得姑娘的姐姐。」不知道夏姑娘的身份如何,白吟霜斟酌的說道,同時她心中又有種不甘的感覺,這位夏姑娘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嬌身冠養的小姐,恐怕在這位小姐為了小事傷春悲秋的時候她和爹爹還在為了生活流浪四處唱曲兒吧。
「白姑娘是新近府的。」李嬤嬤也不說白吟霜是為什麼進府的,她由得兩人誤會心里忐忑。
夏姑娘听到李嬤嬤的話,眼楮向著兩人身後來時的方向看去,頓時她心中一咯 ,一種委屈涌上心頭,她口中道︰「李嬤嬤,可否讓白姑娘去我房里坐坐。」
「若是白姑娘願意,老身哪有不同意的。」李嬤嬤笑眯眯的說。
白吟霜看了李嬤嬤一眼,半路上就被夏姑娘給劫走了。
「吟霜,可知道王爺去見了那個客人。」夏姑娘不經意的問道。
白吟霜猶豫了一下開口,「好像是薛家?」白吟霜也不知道這個夏姑娘是怎麼回事,一見面就邀請她去了她的閨房,還自然而然的喚起了她的名字。
「薛家?」夏姑娘輕喚著,目光中帶著一絲輕愁,「是薛家啊。」
「嗯。」白吟霜應了一聲,心中思量著該怎麼從這個夏姑娘嘴里打探點王府的消息,她現在急需知道王府里都有什麼人,總不能像現在似得跟著睜眼瞎差不多,什麼都不敢做。
夏姑娘扭過頭看著白吟霜問道︰「吟霜,你也喜歡王爺是嗎?」
「哦……」白吟霜睜大了眼楮,被夏姑娘這神來的一筆弄的愣住了,這個夏姑娘是怎麼回事,有第一次見面就直接問人家喜歡誰的嗎?
夏姑娘見到白吟霜的反映,全當她是被說中心思不好意思默認了,她自說自話,「我就知道你也喜歡王爺。」
‘你哪里知道的。’被誤會的白吟霜保持沉默心里想。
夏姑娘就好像很久沒有跟人說話似得,全當白吟霜是好姐妹了,她說道︰「見到王爺,我才明白思慕一個人的感覺。不管他在不在你身邊,你都會想著他,念著他,恨得時時刻刻都在他身邊。」
‘我弄錯了吧!’白吟霜心中頓時像被什麼踩了一腳一樣,這個時候的白吟霜還沒遇到她應該遇到的耗子還沒有腦殘,還是一個雖然有些扭曲但還沒有完全崩壞的人。
‘夏姑娘是王爺的侍妾嗎?我好想听到了奇怪的話。’心里這樣想的白吟霜絲毫不清楚如果她遇到某只耗子,她說的話絕對會比夏姑娘還露骨的多,感謝王爺吧,感謝管家的多管閑事帶你離開了龍源樓沒有遇到某只耗子。
看著白吟霜‘感動,認真’听著她說話,夏姑娘目光水波盈盈,「在我絕望的時候,王爺像是被上天拍下了英雄,救助了受難的我。我始終記得王爺那有力的臂膀,那寬廣的胸膛,他的眼神十分溫柔的看著我,讓我恨得從此沉醉在他的眼中……」
‘夏姑娘,你是怎麼神奇的在王爺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看出溫柔的?話說如果我真的喜歡王爺,你在你情敵面前述說你的情史,你是找死呢?還是想死呢?還是恨不得立即作死呢?’白吟霜感覺到這個夏姑娘就是一凶器。
是京城的女人太過熱情,還是我太過天真呢?白吟霜無語望天。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