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七將用暗語寫好的信條系在小鳥的腿上。女敕黃的小鳥啄了幾口她手上的粟米後,拍拍翅膀,飛入天空,很快就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不見了。
這小鳥模樣嬌小,飛行速度卻極快,不到半天就飛到了冀州,被早已潛伏在蘇護身邊成了他親信的細作捉了回去。
且不說蘇護被這細作挑撥得如何怒火沖天,只道狗皇帝貪色好財,如何肯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嫁入宮門?三日後費仲、尤渾二人受了皇帝旨意前來冀州選取秀女,竟是連城門都沒有進來,還被蘇護長子蘇全忠帶人胖揍了一頓,只打得頭破血流,面目全非,連他們老子娘都認不出了!
費仲、尤渾本以為這是個撈油水的美差,不想油水沒撈到,反叫人打了一頓,心中如何不惱?這兩個家伙灰頭土臉地溜回朝歌,也不洗漱干淨,就這一副邋遢模樣就趕去了朝堂,哭哭啼啼地要昏君給他們做主!
昏君早已得知了蘇護之女的美貌,因此才會特特地叫上最寵愛的兩個臣子去,為的就是要萬無一失地將蘇妲己送入宮中,以便盡早享用!卻不想這蘇護老兒竟是這般不識抬舉,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貪財的狗皇帝當場就在朝堂上發了飆,同時指派武成王帶領三萬兵馬立即趕赴冀州,剿了這不長眼的狗東西!
比干原本站在下面,瞅著費仲、尤渾的丑態心里正自發笑不已,誰知紂皇竟然不怕死地要武成王領兵出去——這還得了?這狗皇帝也不想想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處境,就是說眾叛親離、殺機四伏也不為過,怎麼還能將守護在側的黃飛虎調離?不想活了麼?
比干連忙出列,陳述黃飛虎離都之後的種種不利。這狗皇帝雖然自戀的可以,覺得自己一代明君沒理由會被人暗殺呀,但終究還是怕死,最後還是勉強答應叫黃飛虎留下,但還是命他派出一員大將一支兵馬去端掉冀州蘇護。
黃飛虎認為蘇護只是一時糊涂,並非有意謀反,左右思量了一番後將自己的好兄弟好哥們——金甲推薦給了紂皇。他始終覺得金甲是個外冷內熱明曉忠奸的人,只要自己從旁點撥一二,叫他知道蘇護是個性情耿直火爆的忠臣,想必金甲一定能從中周全,抱住蘇護與冀州。
他又怎能知道,他心中那個外冷內熱的印象全是金甲專門做戲出來,博取他的好感與信任的?而紂皇一開始就是打著讓金甲帶兵去剿滅蘇氏一族的主意,此前種種不過是一點障眼法。現在黃飛虎主動將金甲推薦上來,可不正中紂皇下懷麼?
紂皇當即就允了黃飛虎的推薦,甚至為了展現皇恩浩蕩,竟然允諾金甲,只要他能拿下冀州,那這塊土地就歸他的妹妹御七所有。因御七是宮中巫醫不能離開朝歌,金甲亦要呆在軍中,因此這塊地皮就暫由他們的同鄉江一春代為管理。
紂皇金口一開,一千御林並兩千族兵共三千人馬立即開拔,奔赴冀州決一死戰。而那江一春本是個樂師,竟也搖搖擺擺地騎在馬背上,跟了過去。
只是行了不到半日,這個柔弱的書生就不見了蹤影。金甲身邊一員小將名叫周復,心中十分奇怪,不禁向金甲問起了心中疑惑。金甲只笑笑道︰「本將軍已令他去西邊領軍功去了!」
周復訝異道︰「冀州尚在北方,將軍怎叫他去西邊領軍功?」
金甲神秘兮兮地叫周復附耳過來,周復連忙貼了過去,只听他詭秘一笑道︰「若是本將軍所料不差,西邊恐怕已來了一只攔路虎,正趕往冀州,不想叫咱們賺取這趟買賣!」自從前代西伯侯季歷被狗皇帝的祖父文丁殺死後,西岐便義無反顧地走上了謀逆商湯的道路。西岐就像一只蟄伏的猛虎,一直積蓄著力量,隨時都準備著撲向商湯的咽喉——朝歌。而冀州,恰是一道擋板,擋在了西岐與朝歌之間,西岐欲反商,就必須要拿下冀州。
此時西岐力量尚未積蓄完畢,不能與商湯硬踫硬,自然還披著一張忠誠的皮子。它雖還沒有反商,卻已開始為之做準備,這西岐一路到朝歌所經過的諸侯國無一不與之交好,冀州蘇護更是受到西伯侯的重視,常年受到他的慷慨資助,小日子過得倒是十分滋潤!
西岐為了博得冀州的好感,可謂是花費不小,現在紂皇竟然要將蘇護拿下,叫他們多年的經營都化為泡影,縱是姬昌心胸寬廣、城府極深,也是不肯的!
只是此段時間,西伯侯身染重病,連床榻都甚少下來,更不要說是去冀州為蘇護解圍了。最後,西岐君臣在侯府里商量了一番後,著令上大夫散宜生帶著西伯侯親手所書的勸降書前往冀州,務必在王師攻陷冀州之前叫那蘇護投降,以便保全冀州城不落入殷紂手中。
西伯侯在病榻上反復思量,最後又叫上嫡長子伯邑考,派他做陣前大將,一力護送散宜生安全到達冀州。
原來西伯侯嫡長公子是位喜好風雅的標志人物,時人眼里雖是風流倜儻他父親卻略略覺得有些文弱仁善,缺少了帝王該有的堅毅、剛強。而姬昌自己已是老邁,唯恐不久于人世,復仇反商的大任最終還要擔到這個兒子的肩頭上,因此特特地將伯邑考從風花雪月的琴聲中叫了出來,遣去了冀州辦差,也好歷練一番戰火洗禮,叫這個兒子看清楚商人的凶殘面目。
豈有知這一番舉措卻是適得其反,不僅沒能保住冀州蘇護一家,反倒是先讓大公子伯邑考得了一個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壞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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