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不要叫朕大王 第84章 沒有硝煙的戰場(十四)

作者 ︰ 藍小傘

方弼請二位殿下說曰︰「臣有一言,啟二位千歲!臣等乃一勇之夫,秉心愚蠢。♀昨見殿下負此冤苦,一時性起,反了朝歌;並不曾想到路途遙遠,盤費全無。今欲將黃將軍所留玉,變賣使用,又恐盤詰出來,反為不便;況逃災避禍,須要隱藏些方是。適臣想一法,須分路各自潛藏,方保萬全。望二位千歲詳察,非臣不能終始!」殷郊曰︰「將軍之言極當;但我兄弟幼小,行不知去路,奈何?」方弼曰︰「這一條路往東魯,這一條路往南都,俱是大路,人煙湊集,可以長行。」殷郊曰︰「既然如此,二位將軍不知往何方去,何時再能重會也?」方相曰︰「臣此去不管那鎮諸侯處,暫且安身;候殿下借兵進朝歌時,臣自來拜投麾下,以作前驅耳!」

四人各各揮淚而別,不表方弼、方相別殿下,投小路而去。且說殷郊對弟殷洪曰︰「兄弟你投那一方去?」殷洪曰︰「但憑哥哥。」殷郊曰︰「我往東魯,你投南都。我見外翁哭訴這場冤苦,舅爺必定調兵。我差官知會你,你或借數萬之師,齊伐朝歌,捉妲己,為母親報仇。此事不可忘了!」殷洪垂淚點頭︰「哥哥從此一別,不知何日再會?」兄弟二人放聲大哭,執手難分。有詩為證︰

「旅雁分飛最可傷,弟兄南北苦參商;思親痛有千行淚,失路愁添萬結腸。橫笛幾聲催暮靄,孤雲一片逐滄浪;誰知國破人離散,方信傾城在女郎。」

話說殷洪上路,淚不能乾,淒淒慘慘,愁懷萬縷。況殿下年紀幼小,身居宮闈,那曉得跋涉長途?且行且止,後絆前思,月復內又饑。你想那殿下深居宮中,思衣則綾錦,思食則珍羞,那里會求乞於人?見一村舍人家,大小俱在那里吃飯。殿下走到跟前,便叫︰「飯與孤家用。」眾人看見殿□著紅衣,相貌非俗。忙起身曰︰「請坐,有飯。」慌忙取飯放在桌上。殷洪吃了,起身謝曰︰「承飯有擾,不知何時還報你們?」鄉人曰︰「小扮那里去?貴處上姓?殷洪曰︰「吾非別人,紂王之子殷洪是也。如今往南都見鄂崇禹。」那些人見是殿下,忙叩首至地,口稱︰「千歲!小民不知,有失迎迓,望乞恕罪!」殿下曰︰「此處可是往南都去的路?」鄉民曰︰「這是大路。」

殿下離了村莊,望前趕行,一日走不上二參十里。大抵殿下乃深宮嬌養,那里會走路。此時來到前不把村,後不把店,無處可歇。心下著忙,又行二參里。只見松陰密雜,道路分明,見一座古廟。殿下大喜,一逕奔至前面。見廟門一匾,上書軒轅廟。殿下進廟,拜倒在地,言曰︰「軒轅聖王,制度衣裳,禮樂冠冕,日中為市,乃上古之聖君也。殷洪乃成湯參十一代之孫,紂王之子。今父王無道,殺子誅妻,殷洪逃難,借聖帝廟宇安宿一宵,明日早行,望聖帝保佑。若得寸土安身,殷洪自當重修殿宇,再換金身。」此時殿下一路行來,身體困倦,在聖座下和衣睡倒不表。

且言殷郊望東魯大道一路行來,日色將暮,只走了四五十里,只見一府第,上晝太師府。殷郊想︰「此處乃是宦門,可以借宿一宵,明日早行。」殿下問曰︰「里面有人麼?」問了一聲,見里面無人答應。殿下只得又進一層門,只听得里面有人長嘆作詩︰

「幾年待罪掌絲綸,一片丹心豈白湮?輔弼有心知為國,堅持無地向私人。♀孰知妖孽生宮室,致使黎民化鬼;可嘆野臣心魏闕,乞靈無計叩楓宸。」

話說殿下听畢里面作詩,殷郊復問曰︰「里面有人麼?」里面有人聲,問曰︰「是誰?」天色已晚,黑影之中,看得不甚分明。殷郊曰︰「我是過路投親,天色晚了,借府上一宿,明日早行。」那里面老者問曰︰「你聲音好像朝歌人?」殷郊答曰︰「正是。」老者問曰︰「你在鄉在城。」殿下曰︰「在城。」「請進來,問你一聲?」殿下向前一看︰「呀!原來是老丞相。」商容見殷郊下拜曰︰「殿下!何事到此?老臣有失迎迓,望乞恕罪!」商容又曰︰「殿下乃國之儲貳,豈有獨行至此?必定國有不祥之兆,請殿下生了,若臣听說詳細。」殷郊流淚,把紂王殺子誅妻事故,細說一遍,商容頓足大叫曰︰「孰知昏君這等橫暴,滅絕人倫,參綱盡失。我老臣雖身在林泉,心懷魏闕︰豈知平地風波,生此異事。娘娘竟遭慘刑,二位殿下流離涂炭,百官為何鉗口結舌,不犯顏極諫?致令朝政顛倒。殿下放心,待老臣同進朝歌,直諫天子,改弦易轍,以救禍亂。」即喚左右︰「吩咐整治酒席,款待殿下。」候明日修本。

不言殷郊在商容府內。且說殷、雷二將領兵追趕二位殿下,雖有人馬參千,俱是老弱不堪的,一日止行參十里,不能遠走。行了參日,走上百里遠近。一日,來到參叉路口。雷開曰︰「長兄!且把人馬安在此處;你領五十名精壯士卒,我領五十名精壯士卒,分頭追趕。你往東魯,我往南都。」殷破敗曰︰「此意甚善。不然,日同老弱之卒行走,不上二參十里,如何趕得上,終是誤事。」雷開曰︰「如兄長先趕著回來,在此等我。若是我先趕著回來,也在此等兄。」殷破敗曰︰「說得有理。」二人將些老弱軍卒,屯札在此,另各領年壯士卒五十名,分頭趕來。

話說雷開領五十名軍卒,往南都追趕,似電走雲飛,風馳雨驟。趕至天晚,雷開傳令︰「你們飽餐,連夜追趕,料去不遠。」軍士依言,吃飽了晚飯又趕,將及到二更時分,軍士因連日跋涉勞苦,人人俱在馬上困倦,險些兒閃下馬來。雷開暗想,「夜里追趕,只怕趕過了。倘或殿下在後,我反在前,空勞心力。不如歇宿一宵,明日好趕。」叫左右,「往前邊看,可有村舍,暫借宿一宵,明日趕罷!」

眾軍卒因連日追趕辛苦,因不得要歇息。兩邊將火把燈高舉,照得前面松陰密密,卻是村莊。及至看時,乃是一座廟宇。軍卒前來稟曰︰「前面有一古廟,老爺可以暫居半夜,明早好行。」雷開曰︰「這個卻好。」眾軍到了廟前,雷開下馬,抬頭一看,上懸匾字,乃軒轅廟,里面並無廟主。軍卒用手推開廟門,齊造廟來,火把一照,只見聖座下一人鼾睡不醒。雷開向前看時,卻是殿下殷洪。雷開嘆曰︰「若往前行,卻不錯過了;此也是天數。」雷開叫曰︰「殿下殿下!」殷洪正在濃睡之間,猛然驚醒。只見燈火把,一族人馬擁塞。

殿下認得是雷開,殿下叫︰「雷將軍!」雷開曰︰「殿下!臣奉天子命,來請殿下回朝;百官俱有保本,殿下可以放心!」殷洪曰︰「將軍不必再言,我已盡知,料不能逃此大難。我死也不懼,只是一路行來,甚是狼狽,難以行走。乞將軍把你的馬,與我騎一騎,你意下如何?」雷開听說,忙答曰︰「臣的馬,請殿下乘騎,臣願步隨。」彼時殷洪離廟上馬,雷開步行押後,往參叉路口而來,不表。

且言殷破敗望東魯大道趕來,行了一二日,趕到風雲鎮;又過十數里,只見八字粉牆,金字牌匾,上書「太師府。」殷破敗勒住馬看時,原來是商容丞相的府。殷破敗滾鞍下馬,連進相府來看,商容是殷破敗的座主,殷破敗是商容的門生,故此下馬謁見。

商容卻不知太子殷郊在廳上吃飯,殷破敗忝在門生,不用通報,逕到廳前,見殿下同丞相用飯。殷破敗上廳曰︰「千歲!老丞相!末將奉天子旨意,來請殿下回宮。」商容曰︰「殷將軍來的好;我想朝歌有四百文武,就無一員官直諫天子?文官鉗口,武職不言,受爵貪名,尸位素餐,成何世界?」丞相正氣罵起來,那里肯住?

且說殿下殷郊戰兢兢,面如金紙,上前言曰︰「老丞相不必大怒,殷將軍既奉旨我,料此去必無生路。」言罷淚如雨下。商容大呼曰︰「殿下放心,我老臣本尚未完,若見天子,自有話說。」叫左右槽頭︰「收拾馬匹,打點行裝,我親自面君便了。」殷破敗見商容自往朝歌見駕,恐天子罪責。殷破敗曰︰「丞相听啟!卑職奉旨來請殿下,可同殿下先回,在朝歌等候︰丞相略後一步,見門生先有天子而後私情,不識丞相可容納否?」商容笑曰︰「殷將軍!我曉得你這句話。我要同行,你恐天子責你用情之罪;也罷,殿下你同殷將軍前去,老夫隨後便至。」

卻說殿下難舍商容府第,行行且止,兩淚不乾。商容便叫︰「殷破敗賢契,我響當當的殿下交與你,你莫望功高︰有傷君臣大義,則罪不勝誅矣!」殷破敗頓首曰︰「門生領命,豈敢妄為?」殿下辭了商容,同殷破敗上馬,一路行來。殷郊在馬上暗想,我雖身死不辭,還有兄弟殷洪,尚有伸冤報怨之時。

行非一日,不覺來到參叉路口。軍卒報雷開,雷開到轅門看時,只見殿下同殷破敗在馬上。雷開曰︰「恭喜千歲回來。」殿下下馬進營,殷洪在帳上高坐,只見報說︰「千歲來了。」殷洪聞言,頭看時,果見殷郊。殷郊又見殷洪,心如刀絞,意似油煎。趕上前一把扯住殷洪,放聲大哭曰︰「我兄弟二人,前生得何罪於天地?東南逃走,不能逃月兌,竟遭網羅。吾母戴天之仇,化為烏有!」頓足胸,傷心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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