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禮 第十章 成魔成瘋的魔障

作者 ︰ 顧青姿

所有的成長被賦予的最初的期望,都是健康、平安。然後才是優秀、成功。

當成長不被保護以後,沒人關心她會怎麼樣,時間沒有給她機會適應。等著她的是要不是墮落,要不就知恥後勇。她不認為恥,所以也不會後勇。

孤注一擲是偏執也是一種解月兌。也可以說是孤勇。

她站在書房里,像是能吸取能量一樣。仔細的看這個房間的每一寸。從今往後,景域是景域,但也不再是景域了。

爸爸,你別怪我。我忍不了。我不能忍受你入獄,不能忍受媽媽受苦。

生活了十幾年,一個念想,就以為世界就是那個樣子的,等抬頭看才發現,各活各的,沒有人和你一樣。這座城市有最精英的人,也有街邊行乞者,有繁華似錦,也有貧民村。

一個轉身,就能改變一生。

景域沒想到名聲如此響的流逝,像一間普通酒店一樣,在繁華的市中心,卻毫不張揚。規規矩矩的‘流逝’的招牌,沒有霓虹燈繞邊。大里有一個水塘,紅色鸚鵡在水里自由自在。大廳的頂一直空到三層,低三層做ktv,整個大廳很空曠。從四層封住,螺旋樓梯一直轉在三樓,巨大的水晶燈從三樓樓頂一直垂到二樓處,大廳有穿制服的侍應生和女服務員在聊天,已經晚上了,但是看起來人並不多。

景域站在櫃台旁問櫃台里的姑娘︰「嵐姐在嗎?」

所有出入流逝的人,尤其是富貴,她都能記得名字,職位、和背景。做流逝的看門人,這是必備功夫。但是景域太面生,從沒見過,尤其她看起來完全是一副學生打扮。櫃台里的人拿不準她是誰家的人。察言觀色,需要掂量。她撥了內線,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有事,但是沒有拒絕,景域被帶上二樓的後,各種聲音隱約,包間里的笑聲,吵鬧聲,和女人的嬌笑聲。她盡量讓自己鎮定,臉色篤定。

等被帶進二樓最邊上的房間,房間里有一套緋紅的沙發,沙發對面的酒櫃非常別致,房間里有兩個女人,和四個男人。其中一個長發的女人笑著問︰「就是這個妹妹找我?」,身邊的人都笑起來,打量景域。

那個女人穿的是黑色的連衣裙,雙肩的那種,並不暴露,但是人看起來就是很艷麗。好似輕佻的氣息是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那就是嵐姐。景域攥著手心,努力讓自己鎮靜。要在這里生存,這關必須過。

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微微帶笑的說︰「事實上我找高遠。」

嵐姐像是听見笑話一樣,竟然會有人來流逝找高遠。♀還是個小姑娘。

「找高遠?找老板的人可不是你這樣子的哦!」,她說的意味深長。

景域不理會她的笑,緊張的心里砰砰的跳。包房里一個穿粉色襯衫的男人走到景域身邊,低頭輕佻的用鼻子在她眉眼處輕輕一踫,語氣曖昧甚至有些下流的說︰「你找高遠什麼事?和我說說也可以,說不準我」

「啪!」,景域一耳光扇在那個男人臉上,她覺得惡心極了!心里怕卻不手軟,今天是來找高遠的,如果在這里受折辱,今天就白來了。想的時候不是不怕,可真的遇見,已經就顧不得怕了。本能的防衛,就是她怕的反應。

房間里的人都被她這一巴掌扇的愣住了,男人反應過來,臉上怒色恨不得還回來十倍!嵐姐被景域一巴掌扇的倒不確定了,忙拉著那個男人打圓場,「好了,好了,小孩子不懂事能有多大的勁兒,你一個大男人較什麼真?」

景域在腦子里緊張的想怎麼能見到高遠,今天必須見到高遠!否則今天絕對別想隨便出流逝。嵐姐是攔著了,但也是隨口一句。場面話而已,那個男人現在對她動手,是打了嵐姐的臉,畢竟是她先來找嵐姐的。

「小姑娘,你覺得,高遠會見你?」

景域抿著嘴,「你問問不就知道了。」

嵐姐看著她,忽而一笑,「也好,我問問,免得鬧出誤會,那就惹麻煩了!」

名利場模爬滾打的人,拿手的就是審時度勢、左右逢源。

電話通了後,嵐姐嬌笑著說︰「這里有個小姑娘要見你,可是個小美人哦。」,說著還眼神不明的看了眼景域。

景域瞬間緊張到脊背僵硬,屏住呼吸。若是高遠說不見,這里的每個人都不會讓她好看,不管是剛才動手打了的那個男人,還是剩下看熱鬧的。

電話那頭的人很久不說話,景域心跟著被提起,渾身感官全部集中在嵐姐手里的電話上,很久電話那頭才說話,「帶她上來。」

就一句話,景域像生死門徘徊一樣,松了半口氣。進了這道門,下一道門才是命關生死。

嵐姐因為高遠的話,不由開始認真看她,眼神不再挑釁。房間里的其他人也開始不用眼神排斥她。

景域已經沒工夫看他們的眼神了,她在思考怎麼和高原說,才能讓她得償所願。可事實上她什麼也思考不了。

嵐姐帶著她乘電梯,到第四層,第四層和三樓以下的格局全然不同,四層和五層是通的,在正中間的房間里,景域見到了那個在禮堂里遠望過的男人。♀包間里一張大桌子四周是木紅色絲絨面的沙發,之前的人似乎在玩兒紙牌,桌子四周擺著酒瓶,房間里除了高遠,剩兩個男人,但不像是和他玩兒紙牌的人,像是他的下屬,嵐姐沖高遠說︰「人我帶來了。」

景域跟在她身後,高遠看見她,很久都不開口,氣氛被他控制的沉默低迷。一秒一秒都過的分外的慢,過了很久他才隨意問︰「你找我,什麼事?」

他的五官很硬朗,看起來很威嚴,因為他的眉骨高,眼楮看起來很深,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這樣越發的顯得他很疏遠。

景域知道今天見高遠純屬僥幸,只有這次機會了。她閉了閉眼,「我如果進流逝,會是最低等的小姐嗎?」

高遠停下手里的把玩的紙牌,抬頭端詳她,「這個不必找我,你找她說吧。」,說著眼神遞給嵐姐,繼續低頭玩手里的紙牌。

藺青青曾告訴過她,流逝面上由嵐姐管著,但是也只是管著,掌大權的還是高遠。所以她才一定要找高遠。

嵐姐正要說話,景域搶先說︰「我願意進流逝,做什麼都可以,只有一個條件,不賣自己。」

高遠停了手里把玩的紙牌,慢動作的抬頭。她的樣子,頭發整整齊齊的扎成馬尾。牛仔褲白t恤。頂多是個高中生。他像听笑話一樣,扔下手里的紙牌,嘴角微彎,眼楮里卻沒有笑意,「

這里不賣自己的人都是有代價的,你有什麼?」,說完沖景域微眯起眼楮。

景域只感覺心撲通撲通的快要跳出來了,她沒有任何條件可以說服高遠收她,而她還不用賣身,事實上她簡直異想天開!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一定就要徹底毀了自己,徹底作賤自己才能報仇嗎?

她盯著他的眼楮,右手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在桌子邊上「砰!」一聲打破,就撒了一地,嵐姐看著她有些詫異她干什麼,高遠眼神不變,依舊看著她,景域眼楮不眨的依然看著高遠的眼楮,朝自己左手砸去,

「啊!」,嵐姐被她驚著了!血瞬間涌出來,手臂染成一片紅!房間里另外兩個男人也被她驚著了!嵐姐喊了一聲驚覺自己失態,趕緊閉嘴。

她像是砍在別人身上一樣,眉頭都不皺,還是眼楮不眨的看著高遠。

「我是景滕平的女兒,這個算嗎?」

房間里的人被她怔住了,沒想到她真的下得了手!她左臂一片紅,血不停涌出來順著指尖滴在地毯上。

高遠嘴角微微翹起,有點兒意思!

「你,我要了。景滕平的女兒。很好!嵐姐,從今兒起,告訴流逝所有人,她是我的人。」,他說話都是慢條斯理的,卻帶著威嚴。他不笑的時候很冷,笑起來又很邪。此刻微微笑著。可是嵐姐知道他心情不錯。也就是說,今天這個小姑娘他收了,流逝里就誰也不能找她的茬。

景域就等著他這句話,不管這話幾分真,但是起碼能鎮得住人,她今天是沒事了。他話一說完,她就皺起眉,左臂上的傷疼的她全身都發顫,死命的攥著右手。臉一片慘白,冷汗直冒。

沒想到高遠又笑︰「小姑娘知道疼了?不用怕,死不了的。」

景域覺得他說話確實像個瘋子。卻不得不配合的笑著說︰「死不了就好,要是死了,還給你惹麻煩了。」

她其實留了心思了,挑在左手又在外臂,內臂會傷筋骨。即使這樣,手臂的傷也夠她受,她自己下的手自然知道傷口多深。要鎮住人,自然要下得了手。

高遠像故意等著她熬不住似的,直到她發覺腿有些抖,渾身都有些顫的時候,高遠才對身邊的人說︰「去樓下叫阿奇,就說有病人。」

景域不忘開口謝他︰「謝了。」

高遠似不在意一樣,「叫什麼?」

「景域,風景的景,地域的域。」

高遠一笑,「好名字,看來也是景局長的掌上明珠。」

景域沒接話。

不一會兒叫阿奇的人進來,看見她的傷,挑著眉問︰「你和他拼命了?」

景域不語,高原說︰「你給她好好看,別留了什麼毛病。」

說完又對景域說︰「看完你就回去吧,等傷好了,再來。」,說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倒是嵐姐一直在旁邊看著。

叫阿奇的人看她的傷口,「你還真下的去手!」,大概當醫生的,都看不得人自殘。這傷他自然能看得出來是景域自己下的手。

景域疼的說不出話來,臉色一片白,手抖得扶不住左臂。可最險的生死門已經過了,疼也值得。她陪著笑,不吱聲。

四樓對面的人看著三樓房間里的人,臉色不辨,像是深思。他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前幾天看見的小姑娘,她明明還很小。

因為前幾天合同的事,他來回趕了好幾天,中午終于忙完,所有人嚷著「顧總要慶功!」。他也不拘著,大概是神經繃得太緊,剛一放松就失了警惕。開車速度不低,馬路上撲過來的人,他極力剎車,但還是撞了。

對方是個學生,身邊跟著弟弟,哭成一團。他趕緊得往醫院送,急救要的是時間。到醫院急診,他去辦手續,大廳又進來急救的人,他不由苦笑,還真趕!

活動床上躺著的是一個女人,跟著的是女兒,那孩子嚇壞了,整個大廳里都是她哭喊的聲音。邊跑邊哭喊,腳上穿的是涼拖,一行人從他身邊奔跑而過時,她的一只鞋卻丟下了,他都來不及叫她。只好俯身撿起,看她另一只也不在她腳上,不知掉哪里去了。一行人跑過轉角後,竟有人拿著另一只鞋給他。他站在大廳,手里拿著一雙涼拖,倒真苦笑了。

被他撞了的學生叫夏頎安,是個高中學生。他負了全責,對方是個孩子,是他失了警惕,即便是她沖出馬路,但是到底是個孩子。他作為成年人,又是肇事者。所以自覺地為後果負責。

等到對方父母來,醫生給的結果,月兌離危險。對方家長在後,他仔細詢問過醫生後才離開。出了病房又看見門口放的涼拖,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聲值班的護士,去還了鞋。到樓上時,他卻看見了另外一幕。

她抱著另一個姑娘哭得撕心裂肺,哭聲里有濃烈的恨。可是明明看起來還是個孩子。怎麼會有那麼濃烈的恨。此刻進去,倒不合適了。他又退出來。坐在樓梯旁的座椅上等著。來往的人時不時看他,他低頭,身上的襯衫沾了血,看起來很狼狽。自己也心里奇怪,果然是閑了,盡然這麼有耐心,盡管他一直是個好脾氣。但也沒有這麼遷就過人。莫名其妙給人做了回提鞋人!

中途有人還打電話來嚷著︰顧總不會是怕請客,逃了吧?

他只好苦笑,肇事了。和對方一頓解釋。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他又追到病房去。應該是沒事了,那孩子看起來沒有剛才那麼激動了,他放下鞋,便退了出去。房間里另一個人他認識,藺家的的女兒。

好像事情都解決了,他像徹底安心了一樣,又返回去看被他撞了的孩子。雖然沒危險了,但傷的不輕。他很抱歉。雖然對方父母沒有怨他。看得出來是和睦的一家。等再出來,門口剛才那姑娘出來送藺家的女兒。

他不由的過去搭訕,自己都奇怪,今天真是知心哥哥!

沒想到不過幾天,她居然到了流逝。對面的人說話,他听不見,但是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看的見,她剛把酒瓶砍在手臂上時,他嚇了一跳。對面的人像是在和高遠談事情。名利場上的征戰,是沒有深淺的。他入身家族企業,不見得輕松,而高遠,是單槍匹馬殺進這個圈子的。他是什麼人他還是知道的。如果那個孩子和高遠談生意,佔不到便宜的。他還在愣神,高遠出來也看到對面四樓欄桿上的他,對他遙遙一笑,他回以一笑。

看來,那孩子沒事了。

身後有人叫他,「顧舟,該你喝酒了,怎麼就躲了?」

他回頭看了眼對面房間的人,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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