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禮 第二十六章 難堪不過刺痛

作者 ︰ 顧青姿

整個秋天的準備,剛入冬,競標開始,景域見過顧舟的準備,也知道恆豐在準備,其他企業也在準備,地產好像是這些企業的根本一樣。♀顧舟雖答應她,說可以保證蘇家不攪合進來,但是她終究不敢信任他。有些事還是自己親眼看見听見才踏實……

廣元的安全事故持續了幾個月,廣元負責人林川已經停職,配合調查。至今沒有什麼進展。

景域意外的在街上遇見秦婧,身邊的男士已經不是往常的林川,是蘇家的公子,蘇睿。蘇睿手搭在她肩上,景域不明白秦婧到底是什麼角色。她還在走神,秦婧卻看見了她,她似也像沒想到在這里看見景域,停下腳步深深看著她,景域不知道她什麼意思,之間她和身邊的人交談了幾句,便朝她過來。

她就算心情不爽,狼狽至極,都能對著人笑的嫵媚動人,景域看著她眼楮,很疲憊。

「你一個人逛嗎?」,她笑吟吟的問。

景域看著她說︰「笑不出來就別笑了。」

她臉色僵了一下,自嘲的說︰「怪不得,你果然比我……」,說了半句,卻又停了。

景域也不追問,她問︰「有時間嗎?一起坐坐吧。」

景域想不到她們倆有什麼好聊的,又覺得她的神色有些絕望,不好拒絕,點點頭。

坐在咖啡館,她伸手掏出煙,問景域,「抽嗎?」

景域搖搖頭,她笑了一下,給自己點上。

抽煙的女人總有種極致的性感,細長的煙在指尖,紅的指甲,紅的唇,艷麗至極。

她自顧自的抽煙,也不開口,景域問︰「你出什麼事了嗎?」

她看著景域笑起來,「沒有,我挺好的。」

景域確定她有事,只是她叫她進來,又說沒事。

她看起來在走神,半天,問︰「景域,你會後悔嗎?」

景域問︰「為什麼後悔?」

她看著景域,「為了做過的事、沒做的事和想做的事。」

景域想了想,「不知道。」

她也像不指望景域能說出什麼來,靠在椅背上,悠悠的說︰「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女人。」

景域想說她是不簡單的女人,但是卻說︰「是個優秀的女人。」

她被景域逗笑了,咯咯的笑,「你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景域不明白她到底想說什麼,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秦婧慢條斯理的滅了手里的煙,深深的看著她,「我不是好人,也不會做好人。」

她像是沒興趣說了,站起身,俯視著景域,「小姑娘,你記住,不要愛上任何人,千萬不要。」,說完轉身出門。

景域,對不住了,我就是這樣的女人,無所不用其極,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門外等著她的人看見她,笑起來,「秦小姐介紹的人確實漂亮,但是好像名花有主了。」

秦婧笑的妖嬈,「你蘇公子不就喜歡有主的名花嗎?」

廣元的事,調查並沒停止,線索引向安全標準,繼林川之後,負責市場的經理被請去接受調查,從廣元的舊設備冒充新設備轉向,是哪個部門審批,不合格的設備能繼續用。

事情好像已經偏離原來的方向,但是偏離的方向顯然比原來更讓人感興趣,引起的社會輿論達到新的□□。這種情形似乎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可又似乎合情合理。

景域回去問顧舟︰「廣元的事你們覺得蹊蹺嗎?」

顧舟這次倒是不隱瞞她,笑著撥亂她的發,「好像一開始就有些蹊蹺,但是說不上來。」

那就是蹊蹺了。景域不再追問,倒是顧舟攬著她,「景域,想不想出去旅行,或者去哪里?」

景域笑著要頭,「不要,在家挺好。」

顧舟抱著她踱步,吻吻她的發,重復,「在家挺好,在家挺好。」

他不敢問,她願不願意一輩子陪他在這個家,他不敢。

景域覺得他有些怪,有些,難以言喻的感覺,仰著頭問︰「怎麼了你?」

顧舟看著她,眼神里的愛意纏綿,景域抵不住他的眼神,慌亂的轉頭不看他,驚慌的模樣讓顧舟愉悅的大笑。

景域瞪他一眼,因為她剛才的模樣讓他的心情變得輕快愉悅。毫不畏懼她的眼神,摟過她一把抱起,驚得景域大叫︰「你瘋了嗎?」

他抱著她轉了一圈,笑著說︰「心情好啊,表現一下。」

景域出奇的不反感他這麼無厘頭的鬧。

景域看見嚴雯雯的時候,正端著酒和嵐姐說笑,嚴雯雯看見她們眼神里時真真切切的鄙夷,景域看著有些狂妄又驕傲的嚴雯雯,心里突然滿是斗志。她不清楚嚴雯雯是怎麼知道她和顧舟的關系的,但是她確實一副正室收拾小三的架勢。景域覺得她真是可笑。

嚴雯雯笑吟吟的進來,「麻煩我可以和這位小姐說說話嗎?」

嵐姐懂她的意思,看景域,景域毫不在意,笑笑,「嵐姐你先去忙吧,我們等會兒再說。」

嵐姐看到她的示意,也不堅持,退出房間。

景域月兌了外套,人顯得縴瘦又高挑,她舉著杯子,笑起來,「不知這位小姐,要和我說什麼?」

嚴雯雯一副穩拿的氣勢,帶著天生的優越感,「我見過你,在顧伯伯的宴會上,那時候,你是高遠的女人!」

景域笑的更燦爛,「所以呢?」

嚴雯雯一臉輕蔑,「你這種女人我見得太多了,你真的以為纏著他就能進顧家?」

景域依舊在笑她,心里卻有些翻騰了,「那麼嚴小姐覺得我是哪種女人?」

嚴雯雯的鄙夷更甚,「你以為你纏住他就能進顧家了?你想都別想!」

景域笑的一臉輕佻,「我這樣的女人,就是和他同床共枕了,你這樣的女人看不慣嗎?還有,我為什麼要進顧家?我對顧家沒有一點興趣,我只對他這個人感興趣。」,說完還朝嚴雯雯狡黠的一笑。

嚴雯雯沒想到景域會這樣,氣的說不出來,指著她,「你,你不要臉,天生給人當小三的貨!」

景域臉色突然變得嚴肅,有些陰郁,「嚴小姐真是笑話,我現在都不知道你男人是誰,難道哪個男人已經娶了你?這副架勢怕是用錯了地方吧?有這功夫,去搞清楚哪個男人願意娶你,少干這種沒道理的事,白白丟臉!」

嚴雯雯氣急了,瞪著她,手指著她,景域輕輕撥開她的手,「你們名門淑媛教養就是愛用手指著別人?」

嚴雯雯的脾氣是自來的就大,沒想到一個小姐都這樣猖狂,冷笑道,「你倒是不用手指別人,可偏偏愛給人睡,也不嫌丟先人的臉!」

景域臉色瞬間就冷了,語聲平靜的說︰「嚴小姐倒是一副好相貌,怎麼落到沒人要的地步!像罵街潑婦一樣跑到別人面前撒野,愛揪著別人罵狐狸精,莫不是家教就這樣?見慣了吧?」

嚴雯雯說不過她,氣的臉色發紅,揚手就來,景域順手拽住她的手腕,用力的攥住,看著她的眼神凶狠。

嚴雯雯被攥的發疼,大叫,門口立刻有人進來,嚴雯雯看見進來的人,委屈的喊︰「哥。」

進來的男人看著景域抓著嚴雯雯,皺著眉。她放開嚴雯雯,不等她反應,嚴雯雯反手一巴掌就來!她偏了頭,刮在她發鬢上,她想都不想,揚手一巴掌,結結實實扇在嚴雯雯臉上!

「啊!」,嚴雯雯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景域冷笑。嚴雯雯不罷休,又要廝打,那個男人來不及阻止她,景域端著杯子,揚手,一杯酒揚在她臉上,她驚得尖叫,那個男人扯過嚴雯雯,「啪!」,給了景域一巴掌!景域側著臉一動不動。高遠這個時候進來。景域微低著頭側著臉,還是被打的姿勢,一動不動。

高遠神色沒什麼變化,看著抱著妹妹的男人,先開口,「景域胡鬧,我這個做哥哥的失職。」

對面的男人大概被高遠的話驚著了,半天不說話,立刻說︰「都是妹妹胡鬧,小孩子,鬧了矛盾,沒什麼大事。」

懷里的嚴雯雯顯然不想罷休,恨恨的瞪著景域,幾次張嘴都被她哥哥攔住了。景域一直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那男人有些臉上下不去,又不好給景域道歉。

高遠再沒說話。只是看著他們。

最後兄妹兩,哥哥替妹妹道了歉,帶著嚴雯雯離開,景域都沒有抬頭。她倔的時候,沒人能說得通。

等兄妹走了以後,高遠走近她,才看見她在哭。高遠也不好安慰,只是看著她哭。半晌,她抬頭問︰「你說,我要是有個哥哥,我是不是就不用這樣,凡事,他都會護著我。」

她哭得淚眼婆娑,卻把高遠問住了,他回答不了。

她心里難過極了,吵架,無疑她贏的漂亮。可現在她已經完完全全淪落成這樣的人了嗎?懂得如何刺痛別人,麻木自己。

高遠伸手撥開她遮住臉的頭發,她閉著眼楮,輕聲問︰「我現在是不是特別可憐?特別沒出息?」

高遠看她哭得可憐兮兮的模樣,像被家長訓而哭得可憐兮兮的小姑娘。心里有些柔軟,撥撥她的發,詞不達意的說︰「女孩子,這樣挺好。」

景域沒因為他的話有一絲好過,最淒涼不過是,一個人。一場近乎撕斗的吵架,讓她沒了一點力氣。

景域的樣子實在是難過,高遠看她的樣子,忍不住想,眼緣真的神奇,她第一次見他開始,膽子實在大,無畏無懼,現在還是這樣。

「之前敢不要命的勁兒哪兒去了?」,高遠逗她。

景域擦了淚,頓了半天,輕聲說︰「沒人會護著我,我才會拼命。」

她心情實在是糟透了,說什麼也不管用。紅著眼楮和高遠告別。高遠並不阻止她,她需要給自己空間,讓自己釋懷。

已經入冬了,這個冬天並不冷,入夜,華燈初上,入眼都是燈光的光,景域一個人沿著街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過了多久,路過的店里一片橘色的亮光,燈光的顏色,和景滕平書房的燈光的顏色像極了。她望著光亮的地方,不自知的進去,她身後進來一對父女,父親看起來,就是四十多歲的年輕爸爸,女兒看起來像是十五六歲的模樣,女兒挽著爸爸,一臉親昵。

景域忍不住看著那對父女,女兒明顯還在青春期,乖巧又有點叛逆,父親寵溺的笑著說︰「你自己去挑,喜歡哪件衣服。」

女兒臉上明顯的小確幸,笑嘻嘻的提著件嘻哈風的套頭衫,五顏六色的彩,溜進更衣間。出來時,躊躇半天,站在爸爸面前,年輕的爸爸看著女兒,無奈又故作嚴厲的說︰「這是什麼呀?不行不行,太個性不行!」

說著還沖邊上的導購說︰「給她找件規矩一點的,這個太個性,不行。」

女兒不高興,但是癟著嘴不敢 嘴,委屈的低聲嘀咕︰「我覺得還行呀!」

年輕爸爸並不理她的撒嬌。

景域望著父女出神,連導購問她都沒有听見,無意識的握著一件棉衫一動不動。最後女兒穿著件規矩的棉線衫,父親才笑起來。父女兩個人嘟嘟囔囔的嘀咕。直到父女出了門,她還在望著門口。

「小姐?您怎麼了?」,導購輕輕推她。

她豁然回神,才發現自己不知怎的竟然淚流滿面。她失態的胡亂抹了臉上的淚,對著導購奇怪的目光,倉皇而逃。

街上一片繁華,這座城,繁華一片,可就是沒有她想要的,她蹲在大街上哭得泣不成聲。

最寵愛她的人,守護她的人,她很想念他。很想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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