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兒沫兒你醒了?還認識外祖母嗎?」太後見淳于珍沫醒過來,正輕輕的握著自己的手,心里十分高興。♀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
「皇祖母萬福……沫兒….沫兒讓您操心了。」不過是八歲的孩子,禮儀卻周到的讓人心疼,看著小小的人兒滿面的倦容,臉色比白綾還蒼白,誰見了不心疼呢?
「好孩子,這就跟皇祖母進宮去,祖母一定好好照顧你,病很快就會好的。」
「沫兒…沫兒不去,皇祖母….」淳于珍沫掙扎著起身,太後連忙按住不讓她起身,誰知小孩很固執,怎麼都要起身。太後阻止不住,便任她在床上跪了下來。
「沫兒?」南清王疑惑的看著跪在床上虛弱的人,心里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戳了一下,想起自己剛才說得話,恨不得給自己一拳,這樣孱弱的一個孩子要把她留在這里無疑是把她逼上絕路。
「沫兒懇請皇祖母不要帶沫兒進宮….」淳于珍沫說了這句話顯然是費盡了力氣,原本跪在床上低著頭的小人終于體力不支倒了下去。太後立即親自將她抱進被子里,抓著她得手柔聲問道︰「為何?為何不願進宮?」
「母親…母親….」淳于珍沫叫了兩聲母親眼淚便花花的流了下來,淒聲說道︰「這里是沫兒的家,沫兒…沫兒不走。」說完轉過頭不再看太後,眾人見她這般不覺淚都含在眼眶里。听她得語氣是知道自己的中毒的事情了,又連叫了兩聲母親,難道她知道自己母親死得怨,所以不想走?
太後傷心了一陣,才點點頭贊許道︰「好孩子,小小年紀能有這份心很不錯,好,咱不進宮了。♀」
淳于珍沫听了才轉過頭忍著眼淚說道︰「只是沫兒求皇祖母憐憫,讓沫兒襲了母親的爵位….」「好,好,哀家答應你,只是沫兒你畢竟還小,有事千萬要告訴哀家,不許逞強知道嗎?」
「嗯。」淳于珍沫擦掉眼角的淚,小手模索著替太後擦著眼淚,祖孫兩又牽著手哭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被眾人勸開。
第二日國安公主送葬,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佔據了整條街,京城家家戶戶門口懸掛白棋以示哀悼。隊伍的最前頭一座八人抬的平台轎攆里端坐著一位八歲的小女孩,正是國安公主之女,淳于珍沫。
早朝之上雖然淳于尚哲不在,皇帝當著滿朝文武的面頒布的聖旨,同時也昭告天下,親封國安公主之女淳于珍沫為一等爵女屬,封號珍安女主。
在南鈺國只有親王正室、或者有護國之功的臣屬的正室才有資格被冊封為一等爵女屬。而受冊封的女屬也只是有個爵位而已,每年拿些俸祿,真正有了封地做了女主的還是頭一遭,更和況受封的還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因此不少老百姓都聞風紛紛出來一睹這珍安女主的尊榮,所以原本不甚寬敞的道路此刻變的更加擁擠,路中是烏泱泱大隊的送葬隊伍,路兩旁是擠擠挨挨跪著的百姓,即使如此隊伍所到之處除了鼓樂聲,不聞一聲咳嗽。
在這些圍觀的人群中,有三位年輕的少年小子一同跪著,只是這其中的一位玉面少年卻在珍安女主的鑾駕經過時抬著頭眼楮跟隨著淳于珍沫,直到送葬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過去才被身邊的人拉起身。
「哎呦,我的主子,您怎麼還傾著身子往前看呢,您這是要嚇死小的啊。」這個不停抱怨的小廝此時正蹲著身子為玉面少年輕揉著膝蓋。
「怕什麼,就屬你膽小,都說國安公主姿色絕代,可惜我卻從未見過這位姑母,如今看這個小妮子也不過如此。」少年渾不在意的拍了拍大腿,見小廝還在揉膝蓋不耐煩的一把拉他起來,斥責道︰「爺又不是女兒家,怎生就那麼嬌貴?再這樣以後再不帶你出來了。」
說完抬腳便走,誰知剛才跪了不短時間,膝蓋一時打不過彎來一個趔趄差點摔跤,他身後的小廝和那個佩劍的沉默少年不覺都露出微笑。少年轉身瞪了兩人一眼,氣沖沖的領頭走了,身後的兩人無奈的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這一行三人不是別人,領頭的正是當朝太子,李彥時年十四,佩劍的少年為御林軍統領陳嘯天長子陳嘉河年二十。小廝自然是內侍,五六歲便淨身入了宮被太子選中便一直服侍在太子身邊姓名早已忘了,只因他單純嘴快,太子便喚他筷子。
三個少年轉身走進一個巷子里,找到原先栓在那里的馬,李彥縱身一躍便上了馬,筷子雙手扒拉著馬鞍,上左腳也不對上右腳也不是,急得直哼哼「好馬,馬大爺您老別動讓小的上去吧。」
筷子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細皮女敕肉的此時急得滿面通紅,額頭起了密密的汗珠子。李彥只管坐在馬背上看著他放聲大笑,陳嘉河就站在筷子身後等著他開口。
「爺你別笑,今兒我就要自己上去,陳大人您別幫我。」筷子賭氣似的下了死力氣,一腳蹬滑了踹在馬肚子上。那馬兒受了驚長嘶一聲立刻蹬著蹄子要跑,陳嘉河眼疾手快,一只手嗖地拉住韁繩,一只手稍稍用力便把筷子托了上去。
筷子剛坐穩李彥伸腿在馬上踹了一腳,馬蹬蹬蹬的跑了起來,嚇的筷子驚叫連連。李彥壞心的哈哈大笑,邊笑邊指著筷子的背影對陳嘉河說道︰「幸好他這是進了宮,若是在外面將來恐怕連婆娘都討不到。」
陳嘉河微微一笑,表示听到主子的話了,李彥白了他一眼嘆道︰「你們兩個一個話太多,一個話太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您說笑了。」陳嘉河認真嚴肅的回話,又問道︰「殿下真打算跟去?」「當然,憑什麼皇兄可以來我就不行,你不覺得奇怪嗎,父皇從不讓我見國安公主。」李彥不自覺的皺著眉頭,做出很沉郁的樣子。
「此次皇上突然命大皇子送公主靈柩入皇陵,恐怕是太後的意思,只怕淳于三小姐從此日子要艱難了。」
「國安公主到底是怎麼歿的?」
陳嘉河看了一眼前方沉吟了一聲沒有回答李彥的問題,李彥也隨著他眼楮看著前方想起關于國安公主的種種傳言。
傳說她是護國公的女兒,十年前護國公為了救皇上受辱而死,連同護國公夫人一同在邊疆沒能回來。冒死救回的只有國安公主,當時還沒有受封為公主,是上官將軍家的大小姐,上官惠兒。上官將軍死後追封護國公,葬以親王禮,追封其夫人為一等爵女屬,封他們唯一的後裔女兒上官惠兒為國安公主。
三人一路悠悠蕩蕩的跟在送葬隊伍後面,天色漸漸暗下來,隊伍行到孤兒山腳下,在那里的寺廟里落了腳。李彥三人也不敢進寺廟,便只在半里外的茶肆里歇了腳,筷子連滾帶爬的下了馬,一跌坐在地上直嚷嚷︰「親娘啊,瓣要開花了。」
茶肆不大此時有兩三桌客人,有晚歸的獵戶和農人,李彥三人找了空位置坐了下來,點了包子和茶。三人剛坐下便听見旁邊桌上的三位樵夫在閑話國安公主的事,李彥好奇便認真听了幾句,不想著一听氣的他差點掀了桌子。
「你們這就不知道了,為什麼駙馬爺不稀罕那麼一個大美人?因為這個國安公主听說沒成親就破了身子。」說這話的人是個瘦的像個刀削的石猴似的中年人。
他旁邊的大胡子听了立即反駁道︰「瞎說,若是如此那淳于家也不是什麼軟弱好欺的,豈能讓好好的一個大公子進了公主府?」
「我也听人說過,听說國安公主是在東南那邊被東野國的賊人虜了去,毀了身子的。」另一個長著板磚臉的男人說著咂了一口茶。這時另一桌的一位老漢伸著脖子嚷嚷道︰「是這話,听說這國安公主原本太後是要許給當今皇上的,咱們皇上和這位公主那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小一起長大,國公爺在世時就和先皇私下定下了這親事。」
那老人見大家都吃驚的看著自己,心里得意喝了大口茶得意的說道︰「你們別懷疑老漢的話,我有個老兄弟他當年在皇宮當差回來說的,還能有假?」眾人听他這麼說紛紛點頭,不由得向他湊近。
「誰知這國安公主被那東野賊人所辱,听說還產有一子,太後自然不會再將她給了皇上,這才招了淳于大人。」那老人說的有板有眼如他是當事人一般。
李彥一听這事情居然扯上了自己的父皇,便氣的要起來和那人爭辯,被陳嘉河一把拉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茶肆那頭有四個黑衣青年疾步走來。
那幾個人低著頭形色匆匆,顯然是有急事要辦,可是卻沒有騎馬跑腳步也極輕。待那幾人走過陳嘉河才說了一句︰「這是司馬家的人。」
「司馬家?」李彥疑惑的看向那幾人離去的方向「他們難道也是去送葬的?」
「看他們的樣子怕是五里外就棄了馬。」陳嘉河看了看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天色,皺著眉頭看了李彥一眼。李彥驚道︰「難道那個妮子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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