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著的少年有如在發光一樣,襯著一身白衣格外出塵,仿若在不經意間便能吸引所有的目光。♀曾瑩雙頰微微泛紅了一下,隨後見時千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對她畢恭畢敬,眼里閃過一道懊惱,佯怒道︰「你是誰門下的弟子?怎麼不穿道袍?」
「這家伙一看就是個土包子,師妹你理他作甚?我們還是趕緊去掌門那里吧。」
時千知道曾瑩把他當做內門弟子了,正想說什麼,卻被橫插過來的一句話打斷了。
那是一個著內門弟子著裝的少年,十八|九歲模樣,長得算得上英俊,卻掩不去眉目間的流氣。嘴上那麼說著,但他看向時千的眼里卻滿是嫉妒,憑什麼他跟在師妹身後這麼久了都沒有得到她的青睞,這家伙一來就讓師妹另眼相看?不就是長了一張好皮相嗎?
這少年名為元浩,內門弟子,是曾瑩早期的跟屁蟲,典型的捧高踩低性格,不過對曾瑩倒算是一心一意,後來在一次歷練中為曾瑩擋了一招來自魔修的攻擊身死道消,落得個神魂俱滅的下場。
當然注意到了元浩的態度,時千眼神一寒,他可不管讓那個下場來得是早是遲,如果這人再這麼不識相下去,他不介意早一點讓他解月兌。
一直看著這個似乎很好欺負的白衣少年的元浩當然注意到了時千眼里殺意,頓時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讓他一瞬間手腳冰涼。太可怕了,他甚至以為自己會在那一剎那死去。終于臉色慘白的回過神,動了動嘴唇還想說什麼,卻猛地頓住,白衣少年臉上的溫暖笑容似乎一點也沒變過,但他就是覺得,如果他再多說一句,結果肯定不會是他想要的。♀
剛築基不久的元浩自然看不出時千的修為,盡管怕得要死,但他還是習慣性的將曾瑩擋在了身後,小師妹雖然從小在天靈宗長大,卻還未滿十四歲,並未開始修真,他得保護她。
見到元浩乖乖閉嘴,雖然動作不怎麼討喜,但也算是個有勇氣的,時千還算滿意的收回了視線。
可有人不依了,曾瑩全然不理會元浩的好心,一手撥開他,美目一橫,「我想干嘛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曾瑩早就對這個隨時貼上來的家伙不滿了。
「我……」元浩被突然推開,手足無措的站穩,吶吶的張了張嘴,早就不見了囂張的樣子。看了眼已經生氣了的小師妹,再看愈加溫和無害模樣的時千,神色是掩不住的慌張,他總不能說是為了保護她吧?
「你給我一邊去!我自己去找掌門師祖!」看到元浩這幅窩囊模樣,曾瑩更生氣了,也沒心思再挑釁時千,氣沖沖的往天靈峰主殿走去。
「師妹等等我!」對于曾瑩的動作,元浩警惕的看了眼時千,見對方沒有理會他們的樣子,松了口氣趕忙跟了上去。
又是一個惹到那位大小姐的倒霉家伙——此時時千在他人眼中已經被誤解成了這個形象。
時千表情不變,在路過的內門弟子們或直白或隱晦的同情目光中繼續以之前的速度朝同一個目的地走去。事實上他剛才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不是嗎?
原本容得下天靈宗所有內門弟子的主殿此時空空蕩蕩,只有少數幾人在,而這幾人中除了一個面目冰冷的玄衣男子時千不認識之外,其他的都是熟悉的身影。
塵齊面無表情的坐在首位,一張女圭女圭臉繃得老緊,卻一點不顯違和,身上的氣勢卻是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感覺,在他身邊站了四人,其中三個時千已經見過,另一個便是那個玄衣男子。
而除了塵齊,殿內唯一一個坐著的便是時千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景肅依然一臉外人面前慣有的溫雅,白衣勝雪。時千不知怎的又想起斷玉之前說的話,臉微微紅了紅,隨即馬上恢復過來。
「師尊。」恭敬的朝自家師尊的拱手行禮,隨後又將視線轉向塵齊,不出意外的看到對方一本正經的臉上那雙突然發亮的眼楮,不由有些慶幸現在有‘外人’在,否則對方肯定又撲上來了,「掌門師兄。」
沒有人責怪時千禮數不周,修真界的傳統本就如此,以師為尊,在師尊在場之時,不管是否有更高輩分和身份之人在,都必須先向師尊行禮之後才依次向各位長輩行禮。
站到景肅身後,時千看向下面站著的兩個‘外人’微笑。
起初在看到時千進來時,曾瑩和元浩都是一驚,隨即听到時千對景肅稱呼時更是目瞪口呆。不同的是,曾瑩單是覺得驚奇,事實上到現在為止她都沒有覺得她剛才得罪了時千;而元浩則是驚恐了,他顯然要想得更遠一些,在凡人界長大的他可不像曾瑩那般天真不知世事。
雖然宗門有規定不許內斗,可景肅是天靈宗的無上長老,手里掌握了天靈宗所有陣法,就連掌門和五位長老都沒法動他分毫,而有他在背後撐著,就算時千真的把他們玩死了那他們也沒地方訴冤去。元浩真是越看越覺得時千的笑容冷得可怕,恨不得將自己蜷成一團趕緊消失,從之前的表現來看,他可不覺得時千是個好相處的人。
「我來介紹一下。」眼看著就要冷場,塵齊趕緊接過話茬。向自己四個弟子和曾瑩二人介紹道︰「這位是塵白,景肅師叔的真傳弟子。」
「這四人是我的弟子,也就是你的師佷,分別是清陽、清蕭、清嵐、清風。」塵齊順著順序指下去,看到幾人打好招呼之後才將視線轉移到曾瑩和元浩身上,「這兩位一位是清陽的真傳弟子元妍,一位是我天靈宗的內門弟子元浩,想必方才你們已經見過了。」
時千毫不驚奇塵齊知道剛才在外面發生了什麼,自從築基之後便會有神念,修為越高,神念的擴散範圍越廣,以塵齊現在融合中期的修為,如果他願意,可以知道天靈宗任何一個角落發生的任何事。同時時千還注意到在說到曾瑩時塵齊眼里閃過了一道不易察覺的不滿,但這卻並不是針對曾瑩本人的。
此時的曾瑩雖然並沒有開始修煉,卻早已內定為天裕峰主清陽的真傳弟子,只待她年滿十四便可領取宗門信物入駐天裕峰。想來塵齊懊惱的正是這一點,若不是景明長老逼迫的話,他最得意的弟子又怎麼會收這樣一個刁蠻任性的徒弟?
清陽此人,是塵齊的第一個弟子,卻並不是天靈宗的真傳弟子,與塵齊的關系也是亦師亦友。當然,從原著的形容看來,時千更傾向于這二人之間若有似無的曖昧。
看了眼站在塵齊身旁身形修長神色冰冷嚴肅的玄衣男子,時千心里微微感嘆,說起來,若非景肅後來居上遮去了他的風頭,恐怕清陽也算得上是天靈宗乃至修真界的一大傳奇了。以水火二系相克的靈根,僅僅九百歲便已進入融合期,絕對能稱得上是轟動修界的天才,只是此人為人低調,若不是時千看過原著,絕對不會特意去注意這麼一個天靈宗中再普通不過的峰主。
「好了,你們先回去吧。」塵齊揮手示意底下依然呆怔的二人趕緊離開,語氣間滿是不耐,他可沒那麼好心情應付兩個本來就不大喜歡的人,現在明顯是時千更為重要。
塵齊的嫌棄顯然惹怒了向來被百依百順慣了的小姑娘,只見她一臉氣憤的瞪了眼時千,漂亮的臉蛋氣的通紅,跺了跺腳開口便要理論。
「弟子先行告退。」元浩可不敢讓這位小師妹在這里鬧,他雖然經常看不起人,卻並不代表他沒眼力,這里哪一個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還是趕緊拉著師妹出去的好。
听著驕橫的聲音越來越遠,時千覺得有些遺憾,若不是因為景肅他們在場而不敢輕舉妄動,他不介意讓那兩位體驗一下他新學會的小法術,讓那二位好好感受一下隨時倒霉的滋味。
說起這個時千便覺得自己之前受的苦沒白受,那個傳承里面除了那些劍法和古陣法之類的東西外,還有一些失傳的小詛咒法術,無疑這些法術在玩兒人的時候最有用不過。
「小白白!半年不見有沒有想師兄我啊?!」果然,在再也听不到出去的二人聲音之後,塵齊馬上原形畢露,女圭女圭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猥瑣笑,朝時千撲過來。
時千還沒來得及想好是溫柔點用手把他拍飛還是用腳踢飛,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
塵齊撲到半途,突然感覺到衣領一緊,整個人都懸空了起來,這讓他張牙舞爪的哇哇直叫。不過他好像習慣成自然般,沒一會兒就調整了過來,繼續朝時千張開手臂妄圖抱住他。
時千一臉黑線的看著正被揪住衣領吊在清陽手上不停撲騰的家伙,再看看清陽眼里的無奈和寵溺,更加肯定了心里對二人關系的猜測,只是貌似這位活寶還沒開竅?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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