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合歡伸過來的手,眼看著少年就快急哭出來,時千微微挑了挑眉,緩緩開口︰「說吧,想要我做什麼。♀」
少年顯然誤會了時千的意思,頓時眉開眼笑,湊到時千面前,眨巴眨巴眼,「只要你在成仙後回來一次就好。」
「理由。」時千被對方鬧得有些煩躁,有些冰的手指抵在眉間,讓自己能夠更加清醒的思考,需要成仙後回來,那自然此事是短時間內不會讓他去做,可成仙這事本來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而且,時千實在想不出自己幫助他的理由,修真界的靈氣多少與他何干?仙界魔界與他何干?天下蒼生又與他何干?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他需要的,從來不是來自別人的承認,抑或是名垂青史。所以,合歡先前給的理由不成立。若不是他無法探清這家伙的實力,現在絕對不可能是這個局面,這種受控于人的感覺實在難受。
合歡抿了抿唇,眼里的光彩瞬間暗淡,但很快又恢復了活力,「我想再見他一面,而這個只有你能夠做到,我感覺到你體內有他的氣息,所以我才會允許你進到這個院子里來。」說到這里合歡停頓了一下,終于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強人所難了,畢竟時千並沒有義務幫助他,思及現在修真界的狀況,重新開口,「放心,成仙對你來說不是很難,而且我會幫你的。」
說完後合歡迅速走向房間的一處角落,看著畫中人時失神了一會兒,然後近乎虔誠的輕輕將它卷起。
畫卷漸漸被卷起,白色的牆壁上露出一個小小的空格。合歡小心翼翼的將畫用一根紅繩綁起來放置桌上,才去將格子中的那個小盒子取了出來。
時千默默站在一旁看著少年的動作,思考著合歡所說的,他體內有那個白衣青年的氣息這句話,卻是有些不得其解。♀在他的記憶中,似乎並沒有任何能與上古仙人扯上關系的事情發生過,若說他上一世在那個上古仙人遺跡沾上了白衣青年的氣息,他倒不是那麼驚奇,因為那里的確是有白衣青年的畫像,可顯然他再次重生了,回到了百年前,再怎麼濃烈的氣息也不會被他帶到另一個身體上來吧。而且,他並不覺得前世今生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往生池水入祭壇,仙魂為祭,此界中,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再進入輪回了。
等等!時千腦海里突然閃過一道念頭,將真元朝探向丹田,感覺到那柄異常活躍的長劍,時千默然,果然和它月兌不了干系。
盒子被打開,里面露出了一只銀色手環,它約莫一指寬,上面刻著許多細小的精致花紋,顯得格外漂亮,除此之外,卻似乎無任何不同之處。
「給。」
將東西接過,時千心中微微震驚,他竟然看不出這手環到底是何種等階,而若不是它現在就在他手上,他根本感覺不到自己手上有東西。當時千看清手環上的花紋時,眉角向上挑了挑,但很快便恢復了常色,「這是?」
「這個手環名為離合,是他特意為我煉制的,說是等我化形之後用。反正我現在也沒有用了,就將它送給你,它可以為你提供足夠的靈氣,這樣,以你的資質,三百年之內應該就可以飛升。」合歡聲音有些低沉的壓抑,看著那個手環,眼里閃過喜悅、懷念與不舍,但更多的是堅決。
他當然是不舍的,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將那人送給他的每一樣東西都藏起來,更勿論將它送給別人了,但他不能,他必須幫時千變強。他不是沒有考慮過景肅和另一個有著大氣運的少年,但這件事卻只能由時千來做,只有同源的氣息,才能夠將游離的神魂召回。
「哦。」時千並不懷疑合歡所說,這手環的確是可以提供充足的靈氣,但最讓他關心的卻並不是這個,而是這手環的材質,它不是時千見過或听過的任何煉器材料,呈一種淺淺的銀白色,似玉非玉,輕若無物,並且其中靈氣自成一個循環,生生不息,這種情況,倒是讓他想起了另一種東西。
「你難道不想和你師尊一起飛升嗎?他現在都已經大乘期了,頂多兩百年內,他就會飛升,我看你們倆感情挺好的……」眼看時千有所動搖,合歡連忙湊上前喋喋不休。
景肅?感情好?時千半眯著眼看向合歡,頗有些意味不明。
似乎被噎了一下,合歡猛地閉了嘴,艷麗的臉蛋皺成了一個包子,眼里有疑惑,也有委屈,他說錯了什麼嗎?怎麼拿這種眼神看他?
「如果這是報酬的話,那麼,」時千搖了搖手上的手環,看向驀地緊張起來的少年,唇角向上揚了幾分,「我同意了。」
本來都打算好如何威逼了的少年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當然。」時千語氣自然,他從不做無利益的生意,但顯然,這次報酬很和他心意,深深看了眼手中的手環,「你知道它是什麼材質制成的嗎?」
合歡正沉浸在時千答應了他要求的喜悅中,突然听到時千這麼一問,臉上布滿了疑問,「不知道,有什麼特別嗎?」
「並無。」時千將手環收起,朝合歡點頭,「報酬已收,升仙後我自會回來完成承諾,如此,我可以走了嗎?」
既然合歡並不知曉,時千也不打算告訴他,自找麻煩之事他向來不喜歡。雖然方才合歡說景肅並未出事,但時千總覺得的他的神色有些古怪。
依依不舍的又看了眼滿屋的畫,合歡才開口,「當然可以,我們走吧。」
照舊是合歡走在前面,他的腳步有些虛浮,一身紅衣也黯淡了許多,通道之中連二人的呼吸都听不到。
「我以為我終于等到他了,盡管理智告訴我那不可能,但在你出現的那一瞬,我真的以為他回來了。」合歡語氣平平,卻似是在壓抑著什麼,「你身上有他的氣息,也有同樣溫暖的笑容,都喜歡一身白衣。」
時千只是靜靜的跟在少年身後,看著少年有些顫抖的背影,並不作答。
「他笑的時候眼底是溫暖得讓人甘心沉溺的純淨,就算知道背後隱藏著深淵,也同樣讓人甘心沉溺,你的也是。」合歡揚了揚頭,竭盡全力才讓自己的腳步保持平靜,他的聲音有些飄忽不定,「為什麼你不是他呢?明明那麼像,為什麼你不是他?你要是他該多好……」
時千听到有水滴下的聲音,它們浸入地面,消隱不見,就像少年那聲同樣消散在通道中的輕嘆一般,再無痕跡。
一路無言。
「那就勞煩你了,我會在這里等你的。」走到通道口時合歡終于平靜下來了,回頭沖時千笑了笑,微紅的眼眶卻是讓他原本艷麗無雙的姿色更上了一層。
「你不出去?」時千腳步頓了頓,心里卻沒有任何訝異。
「不了,他在這里,我也在這里。」合歡並不擔心時千會賴賬,不管是萬年前還是現在,修者對于因果都是極為看重的。因果不結,便會成劫,哪怕成仙了也逃不過。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內堂,在經過那個棋盤之時合歡頓了頓,他記得這是那兩人最後一次在樹下下棋,他那時看不懂,現在才懂那兩人似乎一直都不是看上去的那般和諧。
「走吧。」時千知道少年這叫觸景傷情,但這並不代表他願意陪他一起傷情。
「啊!」
「師尊!」
剛出門,時千便看到一道虛影閃過,隨即就發現景肅的劍正抵在面色慘白的合歡脖子上。
合歡眼里滿是驚恐,剛才他要不是下意識偏了偏頭,現在可能就已經身首異處了,雖然這並不能讓他死去,但他可記得這男人之前捅他的那劍,現在他肚子還隱隱作痛呢。還有,他明明記得他已經將這男人給排除庭院之外,可現在他卻能夠讓他毫無發覺的進入這里,還差點砍掉他腦袋!
「那個,先生,我們有話慢慢說,你別著急好嗎?」合歡僵硬著腦袋,連舌頭都不敢屢直了,生怕一個動作就腦袋不保。
「你是?」景肅聲音冷厲,沒有再攻擊的,卻也沒有將手上劍收回來。
「你,你可以先把劍拿開嗎?」合歡眼神不自覺的往自己脖子上的劍上飄,面無血色,哆哆嗦嗦的開口道。倒不是他太膽小,他雖然怕疼,但卻也不會嚇成這個樣子,而是,他發現自己體內的力量竟然完全被男人給壓制住了。
他絕對不可能只是大乘初期的修者,至少不是這個修為的修者的力量,合歡欲哭無淚,早知道他就不該將這可怕的男人引過來,悄悄地把時千給帶過來多好,干嘛惹上這個煞神?想到這里,狠狠瞪了眼旁邊笑得一臉雲淡風輕的時千,都怪這家伙!
時千挑了挑眉,絲毫沒有的為少年求情的樣子,合歡之前變作景肅欺騙他,後又壓制他的靈力,他還記得一清二楚呢。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天使也寂寞,心殤以及淡紫色的誓約的地雷,愛你們~感動的抱著打個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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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出來啦!
大家五一快樂!
今天勞動節,作者君本來打算如果大家說‘作者君是攻’就加更慶祝下的,但是很抱歉親戚造訪肚紙不舒服得早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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