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淨靈符從時千手中飛出,將纏在少女身上的鬼頭們瞬間擊散。♀
「嗷!」
「人……吃……」
被打痛的鬼頭們發出震天的嘶吼聲,成千上萬的鬼頭形態各異,被連在一起,形成一大團黑色霧氣,它們一個個張大著嘴,口中吐著腥氣,表情貪婪的朝時千撲來。
被鬼頭松開的少女低著頭,表情被陰影遮住,但只是一剎那,再抬頭時她眼里滿是決絕。她動作極快,倏地沖到師徒二人前面,手中飛出一道紅綾將鬼霧瞬間纏了起來,「快走!」
疼痛在身上一寸寸綻開,她身體已經接近透明,唯有手上的那道紅綾還無比艷麗,鬼頭們在紅綾中掙扎嚎叫,眼看著就要掙月兌。
時千有些疑惑為何少女這麼執著讓他們離開,甚至連魂魄都可以舍去,若說是善心大發,也未免有些太過可笑。手上動作未停,數張靈符朝鬼頭們射去,一道刺目的白光從符陣中冒出,鬼頭們在符陣中瘋狂亂竄,一個個表情扭曲五官錯位,眼楮充血,滿是戾氣的呼喊聲震耳欲聾。
在時千布好符陣的瞬間,景肅則是朝少女已接近油盡燈枯的魂魄扔出了一塊玉佩,少女倏地消失,玉佩回到景肅手中,熒熒的似是發著光。
「超度了吧。」
景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千動作一頓,看向被困在符陣中的鬼霧,視線最終落在了最中間的那個鬼面上,它正是方才被景肅收走的少女的模樣,它在鬼霧中掙扎著,似是想要月兌離出來,時千能夠看到它的口型。「救我!」它一遍又一遍的朝時千喊道,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魔修中有一種裂魂之法,能夠將靈魂一分為二,一為生,一為死。♀生靈可用來做鬼窟核心,死靈便可勾人入鬼窟,為鬼窟提供能量,只是這種方法早已失傳,只不知莫五州是如何得來。
似乎感覺到了危險來臨,在時千踏入符陣的一瞬間,鬼霧迅速纏了上來,森森的鬼氣把時千包裹其中,試圖擋住他的攻勢。
劍在時千手中興奮得發出低低的嗡鳴,淡淡的靈力光芒聚在劍鋒,劍意凝結,讓鬼氣根本無法靠近。
將身邊的鬼氣肅清,時千朝鬼霧中心快速移動。體內的靈力在鬼氣中迅速消耗,陰寒之氣不斷滲入,讓時千差點拿不住手中的劍,原本他修為尚低,這鬼窟並不是一個結丹期修者能對付的,若不是因果必須由他自己解決,他根本不會好心的去超度它們。
給莫五州狠狠記上了一筆,又是一個鬼頭在劍下哀嚎著消失。
劍修的超度法與其他道修不同,劍本是戾器,而鬼窟中的生魂也同樣是冤死而成,同樣屬于戾氣一類,以剛克剛,只要將它們的戾氣擊散,也能算是超度了。
時千在鬼頭中穿梭著,周身劍意流轉,靈力運行到極致,避開無數涌向他的鬼頭,他的目標是最中間那個少女的頭——鬼窟核心。
核心一散,鬼窟便會崩潰。
意外的順利,方才在外圍的阻礙到內部反而消失得一干二淨,在靈力消耗殆盡之前,時千的劍插入了少女的眉心,他並沒有看漏少女在消散前眼里的解月兌與感激,或許還有別的什麼。
在少女臉從鬼霧中消失的瞬間,符陣內的鬼面們瞬間炸開,失去了連接點後它們全部分散了開來,瘋狂朝時千攻擊而來。
體內真元剩下不足一層,靈力更是早已空空蕩蕩,就連離合環也暫時無法將它補充回來,時千並未停留,只一瞬百年迅速找好方向朝陣外掠去。
自由了的鬼魂們雖然不若之前強悍,但它們靈活度卻提高了許多,絲毫不懼時千手中的劍,一個個攔在時千面前,猙獰著面龐企圖從他身上撕咬下一塊肉來。
距符陣界限還有一丈,時千腳步卻頓了頓,眼里閃過一道寒意,劍緊緊握在手中,眉梢卻是向上挑了挑,眸子一片漆黑。
就在剛才,他最後一絲真元已被耗盡。
陰冷的鬼氣透骨森寒,嚴重影響了時千的行動力,握著劍的關節青白,可就算沒有了真元,時千表情也沒有絲毫縫隙。倒是讓本來打算出手的景肅停了下來,眼里閃過一道贊賞,隨後化作滿目的復雜。
無暇顧及自家師尊在想什麼,時千一個反手將劍插入身後襲來的冤魂胸口,初寒不愧為仙劍,盡管沒有了靈力加持,也同樣能夠對無實體的魂魄造成傷害,只听得一聲尖叫聲,時千的劍再次穿透了另一個冤魂。
一丈的距離並不遠,但奈何鬼魂太多,時千速度盡管很快,卻也無法顧及全面,沒一會兒便被一個鬼魂咬住了肩膀。
鮮血的味道讓鬼魂們沸騰了,更加瘋狂的朝時千撲過來。
該死!
一劍削掉還在自己肩膀上的鬼頭,也不管尚在流血的傷口,看了眼周圍將他圍得不留一絲縫隙的鬼魂們,時千眼里閃過一道殺意。他現在無法超度它們,可不代表他沒辦法讓它們魂飛魄散。竟敢傷了他,那就得付出代價。
金色的仙元力從時千丹田流出,聚于手上,化作一道劍氣朝四周散去。
鬼魂們四散逃亡,卻根本無法月兌離時千早已計算好的範圍,哀嚎著消失在劍氣之下。
與此同時,空氣像是扭曲了一般,只一剎那,這座*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片寸草不生的空地,原本黑漆漆的天空也似是被驅散了雲霧般,銀色的月華悠悠灑了下來,原來,今夜是月圓。
仙元力本是諸雲劍自帶,經過上次莫五州之事,時千閉關時花了兩年時間來引導它們,雖然他現在因為修為不足尚不能取出諸雲劍,但調用仙元力卻是有些可能。
仙元力對于修者來說實在過于霸道,方才強行調用幾乎又將他體內經脈完全損毀,想必又需要用些時間來修補經脈了。現在時千幾乎每一寸經骨都在痛,若不是理智尚存,他可能早就暈過去了。
「師尊。」時千慢慢走到景肅身前,雖然睜著眼楮,面前卻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景肅的表情,他只感覺到一只溫暖的手覆在肩膀上,然後他便失去了意識,那之前,他似是听到一聲嘆息。
風吹過,在空地上揚起一層浮塵,卻再無先前的鬼哭聲,月光照耀下一切都顯得無比寧靜而平和。
再次恢復意識時千感覺自己躺在一張床上,暖暖的被子散發著陽光的清香,但更暖和的是靠在背後的胸膛,無意識的蹭了蹭,然後猛地驚醒,剛睡醒的迷糊消隱得無影無蹤。
「醒了。」
熟悉的聲音成功讓時千打消了攻擊的念頭,景肅的聲音有些慵懶,似是還帶著些笑意,溫暖的呼吸吐在時千耳後,讓他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師尊?」
迅速坐起身來,腦子轉得飛快,但時千怎麼也想不起他為何會與景肅躺在同一張床上。
「且看看你傷勢如何。」
景肅再次幫時千解了惑,但時千卻總覺得他語氣中似乎有那麼些調侃。
迅速將靈力在身體內運行了一圈,卻驚訝的發現他本來以為需要調養很久的經脈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修為更是上漲到了結丹巔峰,只差一步便可生成金丹,看情況也並不存在根基不穩的問題。
「多謝師尊。」想也知道是景肅為他療的傷,時千轉身朝景肅謝道。
已退了少年青澀的面龐顯得更為奪目,此刻長發披灑,卻是更添了一絲風情,景肅眼神微暗,面上卻絲毫未顯,「以後若是再有危險,切不可逞強。」
「是。」時千答得很快,當時確實是他考慮不周,向來習慣性思維讓他根本沒想到自己可以求助任何人。
知道時千將自己話听進去了,景肅也不再多說,只讓他去自行洗漱。
此時時千才發現自己被換了一套褻衣,想到方才與景肅同床,心里不由有些異樣,但隨即想想自己當時已經暈過去了,師尊照顧弟子應該也是正常的,而且同床也是為了給他療傷,便也就將那絲不自在給拋去了。
從這里的布置可以看出他們現在是在奇雲城的居臨樓中,時千只是有些奇怪為何景肅不將他帶回天承峰。不過想必景肅還另有行程,也便不再多想。
洗漱完畢再出來時景肅已經在桌旁等候了。
「師尊。」
「嗯,」看了眼因剛沐浴過面色還有些微紅的弟子,景肅點頭,「坐。」
「是。」
時千端起旁邊明顯是為他準備的茶抿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讓他挑了挑眉,這是天承峰特有的靈茶,萬不可能出現在俗世酒樓,靈氣緩緩朝四肢百骸的蔓去,甚至比斷玉泡的還要充裕。
「這個給你。」景肅朝時千拋出一塊玉佩,正是那晚收了少女死靈的那塊,「那*與你本無干系,你只與她有一段因果。」
作者有話要說︰jq來了~說了一切是為了培養感情服務的嘛!酷愛夸我!
感謝瓊華-若玉的地雷,愛你麼麼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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