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軒從近地空間軍港一路飆回信息大廈,將半路上寫好的簡報通過加密頻道發給「黑珍珠案」專案組組長,立刻收拾東西準備趕回阿斯頓大學。
剛整理好工具箱,右手心抖了一下,是金轍。金軒皺眉,暗道這老流氓消息可真靈通,一邊接通了通訊︰「哥?」
「ntu司令說你要跟諜報人員去遠航軍的轄區?」
「嗯哼。」
「你隸屬信息組,跑去那里干什麼?」
「官方回答是為了工作。」金軒對待他親愛的哥一向簡單粗暴,「私人回答是為了巫承赫,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漢尼拔來了,要帶他回加百列。」
金轍沉默了一下,漢尼拔屬于外派軍事將領,回敦克爾星球是要向他請示的,所以他不但知道漢尼拔來了,還知道他帶來了「四分衛」。
黑珍珠事件發生不久,金轍就敏銳地察覺了可能出現的意外,所以警方在給巫承赫定受傷等級的時候,他刻意往下壓了一級,定成了「e」,實際上以巫承赫的身體狀況和受傷程度,是完全可以定為「d」的。倒不是他想替醫保單位省點錢,而是他知道《遠航軍後代思想教育法案》規定,聯邦必須保護遠航軍委培生的人身安全,一旦發生e級以上事故,其監護人將有權利向聯邦申請,將孩子帶回身邊。
金轍非常清楚自己的弟弟對這個小男友有多麼重視,所以盡管漢尼拔不一定會利用這一點,他還是未雨綢繆了一小下下。當然,他是很想直接把等級定為「f」的,那樣就萬無一失了,但他畢竟是總統,徇私枉法的事情不能做得太明顯,因此只能在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往下調了一級。
「e」級是個擦邊,萬一漢尼拔要提出申請,教務處還有轉圜的余地,起碼能拖上那麼一陣子。
可是萬萬沒想到,漢尼拔動手居然這麼快,連夜就把人給接回「四分衛」了。
我可憐的弟弟喲,這是要千里尋夫的節奏啊!
不知為何,內心還有點小激動呢……金轍模了模胸口,感覺自己在金軒的暗示下似乎越來越鬼畜和變態了。
「所以你要去加百列?」金轍問,「可據我所知諜報人員的目的地是第二集團軍,藍瑟星將的轄區。」
「我們兵分兩路,我和其中一名特工去加百列。」金軒拎著工具箱和軍服外套往停車場走,「數據分析這兩個地方都可能有雇佣兵的聯絡員。」
「數據分析?什麼數據?天然數據還是你捏造的數據?」金轍冷哼一聲,「你們追查那名駭客這麼長時間了,各種證據都表明他應該在第二集團軍潛伏,為什麼忽然一夜之間就冒出另一種可能性?這兩邊差得有多遠你知道嗎?」
「無論多小的可能性,都需要要徹底排查,謹慎是ntu的傳統。」金軒半真半假地跟他哥打著太極,「我發給專案組組長的簡報應該已經在你手上了吧?證據我都列在上面了,我的直接上級都同意我去看看,你就不要再過問了。」打開小飛碟艙蓋,又道,「總統閣下,臨陣越級指揮,乃兵家大忌。」
金轍氣結,他管得住聯邦千千萬萬高級將領,卻管不住這個無法無天的弟弟,頓了頓,道︰「無論如何,路上小心。」
「我知道。」金軒點火升空,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證據顯示黑珍珠案的主使人確實很可能在第二集團軍內部,但藍瑟星將是漢尼拔統帥的岳父,第一和第二集團軍一向同氣連枝,我懷疑這件事跟兩邊可能都有關系。所以我這次去並不完全是為了私人事務。」起碼有那麼百分之五是為了公事,嗯。
金轍沉默了一會,就在金軒以為他沒什麼話要說的時候,忽听他道︰「沒有關系,也可以扯上關系。」
金軒心頭一動︰「什麼?」
「我們懷疑漢尼拔,他必然會想辦法撇清,他要想撇清,就必然要和藍瑟星將鬧點齟齬。」金轍低聲道,「遠航軍已經黏合得太久了,是時候讓他們分散一下。」
金軒微一停頓,就明白了金轍的意思。幾百年來,遠航軍已經發展成了一個聯邦難以駕馭的巨獸,歷任總統之所以將其分為三個集團軍,由三名星將掌管,就是為了分權和制衡。但漢尼拔這個「統帥」的出現打破了這種平衡,他通過聯姻將第一二集團軍粘合在了一起,而第三集團軍的*娃星將又是他一手帶起來的,藍瑟家和*娃丈夫的家族——陳福記又有著千絲萬縷的姻親關系。
遠航軍三個集團軍,在漢尼拔的凝聚下漸漸正在形成一個特殊的利益團體。長此以往,不容樂觀。
前兩屆總統的軟弱和退讓,促成了漢尼拔的野心,時至今日,遠航軍這種高度統一的聯合陣線已經威脅到了聯邦政府的權威,金轍作為一個強勢的總統,必須在自己的任期內打破這種危險的狀況。
否則人類近千年的和平將會再次分裂,就像曾經在地球上那樣,戰火紛爭,永遠不熄。
「我知道了。」金軒沉聲道,金轍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他們都想到了如何利用漢尼拔和藍瑟家族之間的矛盾,分化他們的力量。不同的是,金轍是為了聯邦統一,金軒是為了搞死岳父……不對是情敵。
無論如何,兄弟二人的腦洞在通過不同位面的九曲十八彎以後詭異地重合在了一起,一起向著共同的敵人呼嘯而去。
幾個小時後,小飛碟降落在阿斯頓醫學院辦公大樓頂層。金軒一路大步走進院長辦公室,沐正皺著眉頭搗一份營養素。
「你怎麼了?」金軒發現他臉色十分不好,蒼白憔悴,下眼瞼有著濃重的黑影,連嘴唇都沒什麼血色。
沐丟下勺子,似乎完全沒有什麼胃口,道︰「漢尼拔向學校提交了轉學申請,教務處今早發到了我這里。」說著將一份電子申請投影在他面前,「我可以壓著不簽,但壓不了多久,黑珍珠事件巫承赫受了傷,按協議漢尼拔有權申請終止委培計劃,把他帶走。」
金軒一目十行瀏覽了申請書,道︰「e級傷病,正好卡在線上。」
「是啊。」沐皺了皺眉,道,「是我疏忽了,當時沒往下壓一壓,我對法律條例不熟。不過我看過鑒定結果,已經定得很輕了,再低可能也不合適。我早上去了他宿舍,舍友說他被他父親帶走了,連行李都連夜打包帶走,我看漢尼拔是不打算把他再送回來。」
沉默了一會,自言自語道︰「不行,不能讓他走,太危險了,他正在成年期,可能就這一兩個禮拜。」他現在開始後悔沒早點讓巫承赫跟金軒上床了,金軒就是再差,也不可能比漢尼拔更差。
金軒道︰「我昨晚去過‘四分衛’,漢尼拔的艦隊。」
「哦?」沐忙問,「你見到他了?他怎麼樣?」
「沒有,漢尼拔不許我見他。」金軒說著,遲疑了一下,道,「院長,有件事……我知道我說出來你可能覺得匪夷所思,但我敢肯定我的判斷是正確的。」
沐眼中精光一閃,道︰「說。」
「我覺得漢尼拔知道他是個向導。」金軒低聲說,「我覺得漢尼拔根本就不像個正常的父親,他對巫承赫有……有那種感情,你明白嗎?異能者對向導,或者說……男人對男人。」
沐咬肌繃了一下,眼瞼微垂,臉上竟然沒有一絲驚訝的表情,只是右手握緊了,手背上隱隱暴起淡青色的血管來。
金軒十分詫異,昨天他看破這一點的時候,把自己給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差點就沒能壓制住蠢獅子,後來還是長期藝術表演磨練出的演技拯救了他。今天他之所以把這個驚人的秘密告訴沐,是因為沐一向非常愛護巫承赫,簡直到了母雞護蛋的地步。
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如此淡定。
還是他早就知道什麼?
「你怎麼看出來的?」良久沐開口,聲音冷得像冰,隱隱帶著顫抖,像是壓制著巨大的仇恨。
「量子獸。」金軒答道,「他的黑栗雕暴露了他的心思,他對我不是討厭,而是忌妒和仇恨,正常的父親不會這樣。」
「他是他的父親,沒錯。」沐漸漸平靜下來,只是臉色越發難看了,「我查過dna,他們的基因吻合度是999。」
金軒剛想說什麼,沐抬手打斷了他,繼續道︰「但他同時也是異能者,異能者是完全沒有節操的物種——別瞪眼,你也是一樣——相容度不受血緣羈絆,兄弟姐妹照樣能引發結合熱,這種先例不是沒有,只是向導太稀有了,一個家庭里既有異能者又有向導的情況極為罕見,我也是查閱資料偶然才遇見那麼幾個。」
原來有這種先例,怪不得他一點也不意外……金軒將沐的淡定歸結為中年科學家的見多識廣。
沐接著道︰「漢尼拔已經快五十歲了,如果不想死,就得給自己找個向導,沒有比親生兒子更合適的人選了,又干淨,又安全,永遠不用擔心被人發現,就連他的枕邊人,也能瞞過去。」
「可他怎麼知道巫承赫是個向導?」金軒疑惑地問,「他們前年才剛剛相認,之前彼此根本不認識。」
「向導沒有遺傳性,但血統的傳承總是有跡可循。♀某些家族就是容易生出向導來,連遺傳學家都說不清為什麼。」沐說,「巫承赫的母系家族有輕微的基因缺弦,盛產畸形兒,也盛產向導,有人曾經以他們家為病例寫過論文,我恰巧看到過。」
金軒愕然︰「他的母系家族?巫家?」
「是的。」沐眼神有些深遠,垂頭看著不知名的一點,淡淡道,「那篇論文既然我能發現,其他人也能發現。」
金軒將他的話在腦子里輪了好幾圈,慢慢理出些頭緒來︰「你是說,漢尼拔就是通過巫家的血緣,推斷出了巫承赫的向導身份?那他十九年前就認識了巫承赫的母親,他到底是那時候就知道她有可能給他生出個向導,還是誤打誤撞,十七年後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向導?」
久久沉默,沐沉沉道︰「有些人,天生就是賭徒。」
金軒失語,心里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以他二十五年短短的人生經歷,實在不敢想象有人能會拿自己的精子布一個如此長久的局,早在十九年前,就給自己種下了一個向導!
如果沐的猜測是真的,那漢尼拔真是一個骯髒的天才,一個毫無底線的魔鬼!
這個推測太過大膽,無法解釋的漏洞太多太多,漢尼拔是怎麼確定巫溪的身份,是怎麼迫使她新婚前夕懷上自己的孩子而不去墮胎,又是怎麼在她死亡之後拿到了兒子的監護權……甚至,巫家怎麼會在鼎盛時期忽然一落千丈,家破人亡?
盡管如此,金軒卻隱隱感覺自己猜對了門道,無他,只因為對方是漢尼拔。一個底層軍官家庭出生的平民,能夠在短短三十年里從低級士官走到遠航軍統帥,他的手段,他的頭腦,甚至他的三觀,都絕逼不能以正常心理猜度。
他是聯邦最可怕的野心家!
「必須把他救回來。」沐沉聲道,「成年期臨近,他的身體很不穩定,萬一……後果不堪設想。」
金軒搖頭︰「漢尼拔鐵了心要把他帶走,這次帶了‘四分衛’來,沒有強大的火力絕對無法突破他的警戒線,硬闖不行。」
沐眉頭緊鎖︰「他的申請手續齊全,理由充分,我沒辦法駁回。」
「有沒有辦法不轉學?」金軒忽道,「他是e級傷情,正好擦邊,學校能不能出面說服漢尼拔,不轉學,只休學,或者干脆準個長假,等他身體恢復了再回來上學?」
「這個倒是好操作,我可以跟教務處商量,以學院的名義向漢尼拔道歉,如果政府再能出面說情,我想他不會拒絕的。」沐說,「我猜他現在也很著急,急著把巫承赫帶回加百列去,所以對他來說轉學和休學都無所謂,先月兌身回去才最重要。只是,這樣操作又有什麼用呢?他一旦把人帶走,想帶回來就難了。」
「我會跟他一起去加百列。」金軒說,「我已經向ntu專案組提交了申請,即日內就會跟諜報特工出發去加百列——這是軍事機密,請不要向任何人泄露——最多一個月,我會把他安全地帶回來。」
沐疑惑道︰「你?你有什麼辦法?」
「我會把這件事徹底解決。」金軒眼中閃著凶悍的光,道,「我要讓他怎麼把人帶走的,再怎麼原封不動給我送回來!」
沐愕然,他還從沒見過這種畫風的金軒,印象中這貨不是在課堂上裝酷耍帥,就是在巫承赫面前做小伏低,唯一一次發威,大概就是在「進化號」殘骸中擊斃那幾個雇佣兵的時候,可惜他去得晚了,沒親眼看見他動手。
此時此刻,他才發現戰略學院第一學霸,總統的弟弟,似乎也有凶殘的一面。
「他們回加百列要一段時間,‘四分衛’主艦有上千名官兵,路上漢尼拔不可能對他動手。」金軒道,而且他感覺得到,漢尼拔對巫承赫並不是單純的佔有欲,而是打從內心想要征服,像任何強大的男人一樣,他們都渴望能夠讓獵物身心合一地順從,而不是僅僅屈服于武力。
昨晚金軒那番表演,一方面是為了全身而退,一方面也是為了給漢尼拔更多的希望,為巫承赫爭取更多的時間和空間。
「等回到加百列,就由不得漢尼拔了。」金軒沉沉道,「那里雖然是他的地盤,但他的行為會比在敦克爾首都受到更多的限制,盯著他的人很多,金轍的人,藍瑟的人……還有莉莉茲,任何妻子面臨家庭危機的時候都不會坐以待斃,她會是我們天然的盟友。」
沐陷入了沉思,他只是個醫生,並不擅長權謀和戰斗,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巫承赫涉險︰「我和你一起去。」
金軒一愣︰「你?」
「對。」沐淡淡道,肩頭橙光一閃,一只朝霞般絢爛的蝴蝶展翅而飛,越過金軒,在巴巴里獅子頭頂停了一下,飛回沐的肩膀,消失不見。
「進化號」殘骸里他大殺四方的場面還歷歷在目,金軒微一沉吟,點頭︰「好,我想辦法安排。」身邊有這麼一名逆天的強向導,就算真跟漢尼拔對上,也不用擔心了。
「我現在去阿斯頓總校教務處,跟漢尼拔交涉休學的事情。」沐推開沒怎麼動的午飯,站起身來。
金軒也準備離開︰「我回ntu總部拿裝備和通行證,我早上查過‘四分衛’的行程表,他們打算今晚出發回加百列,下午五點前我來醫學院接你。」
「好的。」沐拎起風衣,忽然臉色一變,扶著桌子弓起了腰。
「你怎麼了?」金軒一直覺得他不大對勁,伸手扶了一把。沐擺了擺手,道︰「沒事,一點小手術。」
「手術?你病了?還是受了什麼傷?」
沐臉色略尷尬,頓了一下,低聲道︰「沒什麼,你先走,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金軒還有些疑惑,但考慮到他本人就是醫科大手,就沒有多話,轉身走了。
沐弓著腰坐回椅子上,皺眉深深吸氣︰太疼了,怎麼會這樣,只是人工受精而已……昨天下午他接到精子銀行經理人的電話,說捐助人同意了,讓他去接受手術,他算算今天剛好沒課,就去了。
男受孕要比女人困難得多,需要專門的醫生操作,他年紀略大,做過移植手術,本身身體就有些不適合懷孕,所幸這麼多年來保養一直比較好,又是個處男,懷孕那套器官還是嶄新的,才勉強通過了體檢。就這手術做完以後還是出了一點血,肚子疼了一晚上。
今天早上稍微緩解了一點,他就堅持著來上班了,大概是剛剛有點動怒,現在又開始疼。按理這種時候他不該進行長途星際旅行,最好是臥床靜養,但漢尼拔這混蛋來得太不是時候了,他不能讓自己唯一的親人落到他手里。
金軒太年輕了,他不放心。
沐閉著眼楮在椅子上躺了一會,感覺不那麼疼了,才慢慢出了辦公室,往停車場走去。他不能為了一個還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孩子放棄巫承赫,時也命也,這個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就看他的造化了。
忙亂了一個下午,事情終于朝著他們計劃的方向邁進了一步︰漢尼拔同意暫時給巫承赫辦休學手續,ntu批準了金軒的申請,並同意沐以聖馬丁研究中心特派顧問的身份隨行——黑珍珠案是沖著聖馬丁研究中心的那批藥劑去的,沐是中心主要負責人之一,他的要求完全符合常理。
下午五點,金軒來醫學院接沐,院長大人在辦公室小睡了一會,看上去精神了不少,臉色也沒有早上那麼蒼白了,就是走路腿還有點打顫。
「你真的沒事嗎?」金軒擔心地問。
「沒事,已經好多了。」沐面無表情,只嘴角略勾了一下,以示安慰,「深海休眠對身體有好處,等到加百列就能完全恢復了。」
「好吧。」金軒幫他拎起小小的行李箱,還想扶他,被沐拒絕了︰「我自己能走。」
倔強的老男人……金軒看著他的背影,莫名覺得他和巫承赫真是像絕了。
乘穿梭機到達空間港,ntu的飛船已經在待命了,除了一名諜報特工,還有兩名駕駛員和兩名後勤同行。金軒向沐介紹了他的同事,又為他安排了休眠艙。沐身體不適,簡單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就進入了休眠。
晚上七點半,近地空間軍港傳來消息,「四分衛」艦隊開拔。金軒同時通知駕駛員起航,在平行航道上一路尾隨,往加百列飛去。
進入曲率飛行之前,金軒照例給哥哥打個電話報平安︰「我已經起航了,預計四十個標準日回敦克爾星球。」
「路上小心。」金轍正在「鐵翼」工作,忙忙碌碌的,「他們說你申請帶了個顧問?哪來的顧問?誰啊?」下午太忙了,他還沒顧上看ntu發來的消息。
「巫承赫的院長。」金軒道,「就是你在聖馬丁研究中心見過的,很白很瘦,和巫承赫有點像的那個。」
「……」詭異的靜默,線路那頭金轍像是被嗆住了,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半天才順好了氣,大叫道,「你說誰?誰?」
「沐。」金軒說,「你未老先衰了嗎?听力有問題?」
「……」金轍又是一陣沉默,忽然破口大罵︰「金軒你這個王八蛋!」
「……你有病啊!!!」金軒被他罵了個莫名其妙。
「你爸爸的!」金轍暴跳如雷,「你這個坑爹貨!我總有一天要捅死你!」
金軒一頭黑線,直接關閉通訊進了休眠艙,暗自吐槽這老東西越來越叵測了,簡直狂犬病!
「鐵翼」軍事中心,金轍對著掛斷的通訊線路把金軒的爹媽祖宗都問候了一遍,順便把自己的爹媽祖宗也問候了一遍,摔了他最喜歡的一把紫砂茶壺,然後對著特勤吼︰「叫霍伯特來!」
苦逼的國務卿分分鐘從樓下跑上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說你把杯子都摔了,你更年期了嗎?」
「你才更年期!」金轍一臉黑氣,摔得文件夾啪啪響,「我要去加百列,你和我的首席幕僚商量一下,半小時內給我把行程安排出來。」
「……」霍伯特簡直無語了,「你開什麼玩笑,這種時候去加百列,金軒不是已經去了嗎?」
「別跟我提那個小王八犢子!」金轍又要暴走了,「他這是要老子斷子絕孫的節奏!」
「沒有他你不是早就斷子絕孫了嗎?」霍伯特莫名其妙被他噴了一頓,道,「你的行程我很清楚,一周內都不可能空出來,要走也要到下周了。」
金轍喘著粗氣想了半天,揮揮手︰「那就下周,先讓我的特勤組分出一半……不對是三分之二來,馬上跟蹤ntu的飛船,暗中保護他們。」
「你不是吧?金軒又不是第一次出門,用得著這麼大陣仗保護嗎?」霍伯特驚悚了,「你這麼擔心他就別讓他去好了。」
「誰擔心他!愛死不死,禍害遺千年!」金轍怒道,「讓他們給我保護好那個顧問!」
霍伯特腦子半天都沒轉過來︰「顧問?什麼顧問?」
「阿斯頓醫學院那個院長,沐。」金轍嚴肅臉道,「他是聯邦最偉大的醫學科學家,是寶貴的財富,他那雙手花了老子的教育部八千萬保單,所以讓他們給我把人保護好,一根毫毛也別傷著!」
「……」霍伯特想說你丫不是吃錯藥了吧?但看看總統閣下那氣急敗壞的帥臉,還是沒戳他肺管子︰「好,我馬上去安排……你悠著點,一把年紀,狂躁癥犯一次少一次。」
「滾!」金轍怒道,「老子以後都不怕狂躁癥了,你們都給我等著瞧吧,別以為把我熬死了你們就解放了!」說著說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轉怒為喜,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臥槽!更年期的異能者真可怕……霍伯特打了個冷戰,同手同腳地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大家都看明白了嗎~~~
嚕,不要著急貓叔是親爹哦~~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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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想早上更新,但我寫的實在是很慢,實在是存不上稿子,所以大家最近擔待點吧,哭著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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