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空的世界,顯得那麼的誘人。天,是藍的,連夕陽都那麼暖。熙攘了一天的人開始慢慢的歸巢,隨著西邊大地上的陽光越來越稀少。有些晚上活動的人就要出動了,本份的人都急急忙忙的往家趕。
楊帥放下鋼筆,十幾個衣著不已的大個子在周圍眼巴巴的盯著楊帥。楊華有點為難又有點哀怨的提著大半袋子銀幣︰「少爺,這—」
今天楊帥親自招兵,只得眼前這十二個人,寒酸啊。楊帥看著這群身材還算高大,穿著破爛,跟叫花子一樣,要不是身上都是各式軍服,真的就跟乞丐沒有區別的‘新兵’。一咬牙站起來雙手一拍︰「哈哈哈,諸位,今日招兵,選賢擇壯,得十二位勇士,今天開始,大伙就是一個勺子攪大糞的主兒了,走,去我們的軍營。」
士氣,楊帥一定要鼓起來。見楊帥真的往黃興撥給的軍營而去,楊華輕輕的︰「少爺,我們—」
楊帥︰「今後我們就住軍營了,你現在就是我的副官,今後軍中只有長官,沒有少爺,听清楚沒有?」
楊華一愣,自己橫行十幾年,獨行大俠,沒想到今天還當兵了。
別看楊帥今天才招了十二個人,這些人都是沒有主的人,抬起腿就能跟著楊帥走,倒也方便。同時這些人個個身強力壯,但是都不是那種過分的刺頭。
楊帥一把抓起二十個銀幣,指著張大彪︰「張大彪,你挑兩個人,拿這些錢去市場,現在還趕得上。有什麼好吃的買什麼,今晚我們大吃大喝,這算我個人請客。」
張大彪今天得了一百塊錢,中途跑了一趟票行給家里寄了大部分。此時看見楊帥竟然直接將錢給自己,說道︰「楊副,你就怕我拿錢跑了?」
楊帥哈哈哈大笑,拍著張大彪肩膀︰「你要是二十塊錢就跑,這麼沒出息,跑了就跑了,免得今後壞老子大事。」
張大彪大為感動,當這麼多年的兵,還沒有哪個長官這麼慷慨。當兵哪里不是當,但是遇到這樣的長官,豈能不賣命。
張大彪︰「是,楊副,我張大彪這條命今後就是你的。」
其他的人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心中也一定有所感觸。
路上,大家都還有一點的陌生感,今天之後,他們這些人誰也不認識誰。楊帥豈能冷場,主動開話︰「那個,現在還有七個人沒有槍,明天早上回事務處立即撥給你們一人一桿,當兵的豈能沒有槍。」
「听說你小子以前居然打過炮-真的假的——」
「想你們這樣的兵,這南京附近多嗎,一般都是什麼打算——」
漸漸的,大家都決定楊帥這個人沒有架子,關鍵還是楊帥偶爾居然也爆一兩句粗口。對于他們這些當兵吃糧的來說,這樣的脾氣十分對路。
慢慢的,大家有一言又一語的,熱鬧起來,轉眼就到所謂的軍營。這里既不靠城門,旁邊又沒有別的軍營,真是奇了,楊帥實在想不通怎麼會有這樣的軍營。
楊華見這些人個個呱呱叫起來,互相你推我我鬧你的,笑著過來「少——楊副,還是你有本事。」
楊帥一愣,一拳掃在楊華肚子上「去,楊副——」
楊華呵呵一笑︰「不是你說的嘛,軍中只有長官,沒有少爺。♀」
楊帥瞪了一眼,知道這是玩笑。說道︰「要是楊泰那小子在,只怕更加火鬧了。」
楊華望著外面忙碌的人,個個圍著趕回來的張大彪,大家一起做飯,好不熱鬧。楊華︰「少爺,余文泰的兵沒有駐扎在這里,听說都在余家自己家放著,娘的,那都是他的私兵啊。」
楊帥冷冷一笑︰「這有什麼,要不然你以為他會大方的給我兩個連?他不在軍營剛好,今後這就是我們的地盤。」
「那少爺,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明天還接著招兵?」
楊帥︰「招有什麼用,每天十幾個?什麼時候才夠兩百啊?我們明天去江寧,那里才是裁軍的大兵營。我們事務處有一台電報機,但是終究不是我們的。讓楊泰在上海給我們弄一台,以後就是我們私人的聯系工具。反正我們自己會用,到時候再從新兵當中找幾個機靈的,負責電台。」
接著楊帥哈哈大笑,就出去與張大彪他們卷起衣袖就加入做飯的隊伍中,時而呵呵大笑,時而大罵。
這一夜,楊帥覺得說了一大堆沒有用的話,渾話,但是這一夜卻讓十二個兵對楊帥死心塌地。天早早的,楊帥就起床,命楊華去事務處領七支槍。
然後就在大院里面呼哈—呼哈——一套楊帥前世耍的鄉村版少林拳就揮舞起來。這些年在楊帥和楊華這個真正的高手磨合之下,居然虎虎生威。
拳頭所至都是風聲列破之氣,大開大和,又收縮自如,防守嚴密。不說一派宗師,卻也卻不是低手。
楊帥的晨練聲中氣十足,里頭蒙頭大睡的十二個大兵頓時罵罵咧咧。只見其中一個披著小衣眼楮迷糊一邊罵一邊走出來︰「他女乃女乃的,那個王八羔子大清早的嘻嘻哈哈的,還給不給睡覺。」
定神一看,大驚,急忙按照昨天楊帥要求的,雙腿一夾︰「楊副好。」小衣掉在地上也不敢管,此時心中已經大驚,剛才還罵楊帥王八羔子呢。
楊帥心中一笑,起床的時候故意沒有特意去叫他們。這些革命軍士兵,多多少少都有舊中國的那種習性。當兵的缺少操練之類的,在楊帥這個德國皇家軍事學院畢業生眼里,這就是一群農夫。
不過,一切要慢慢來。
楊帥沒有挺,繼續耍。嘴上︰「沒事,沒事,在德國當兵習慣了,我都要早起,你們多睡會。」
人啊,就是這樣,你罵他,批評他,他不一定听得進去。但是如果你軟刀子說話,一大度的風采出來。卻能讓這些人心中總有一些什麼似地,十分的不舒暢。
此時漸漸被吵醒的大兵們,听說外頭嘻嘻哈哈的楊帥,個個擠在門口看。听到楊帥這話,心中都很是不好意思,同時一股倔氣升起來。
什麼玩意兒?德國士兵能早起我們就不能?
張大彪跟楊帥最熟,也最直。真憋屈啊,張嘴就叫︰「楊副,你跟我們說說,听說這些洋鬼子打仗都神乎其神,你說說他們都是怎麼搞的。」
人,有哪個真心甘于人後的。尤其是大中國這樣一個底蘊的古老民族身上,一旦他們等到了稍微正確的方向,絕對是不會落于人後。
滿清禍害了他們那麼多年,思想狹隘,這不是這些大兵的錯,而是當權者。現在三**義也好,革命也好,包括眼前的楊帥,都像展現在這些人眼前的一道亮光。
只要緊緊的追隨這道亮光,並且在前進的過程中去完善,去修正,總有一天,中華民族會再次站在世界的頂峰。
楊帥听到張大彪這麼一說,心中正合我意。一手收回架勢,深呼一口氣。
「你們說,我們當兵為什麼啊?有人說當兵吃糧,對,也不對。」
「兵是干什麼的,就是用來打仗的。打仗是為什麼啊,保家衛國,保護我們的親人不受欺負,是這個理不。」
「那打仗啊,可不是耕田種地,會死人的。所以啊平常我們就要操練,也許一輩子都用不上的本領,當用得到的時候,就能救你一名。」
「洋人打仗那麼厲害,你以為他們就不是娘生的?就不是肉長的?」
「人家那是練出來的——」
呼呼啦啦的居然說了一個小時,有些還是裹著一小件衣裳,听得入迷,都不願進房間加件衣服。
突然,擋的一下,小院門口撞了一下。楊華左邊三個,右邊四個,長槍。
楊帥一看,呵呵一笑‘好了,故事就到這里,有機會多得是,來來,沒有槍的,先拿槍。跟你們說啊,今後這槍在人在,槍沒了,那不是兵了。’就在大家忙著分槍的時候,個個興高采烈的。
突然嗙的一聲巨響,一聲暴力撞擊大門的聲音,嚇了所有人一跳。
只見張大彪略有小頭頭的感覺,大吼︰「抄家伙,隱蔽。」
楊華也一手抽出手槍,腰間永遠為楊帥留了一把,也交給楊帥,提防的望著門口。
「楊華,老子要你命,你給老子滾出來。」一聲爆喝再起。
楊帥驚訝的望著楊華,你今早干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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