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北洋解體
戴笠拿著一封密電,面無表情的走進楊帥辦公室,當看到里面只有楊帥的時候,戴笠一笑,揚了揚紙張︰「軍長,陳其美死了。」
楊帥一愣,然後急忙︰「真相呢?」
戴笠︰「袁大頭的近身侍衛袁繼良做的,所有人都這麼說。」說完戴笠笑著看著了一眼楊帥。楊帥一定,嘴中︰「那就好,那就好。」然後又站起來︰「陳其美是革命老將,深得孫先生器重,哎,沒想到英年早逝了。公開的消息什麼時候能到這里?」
戴笠眼楮一轉,笑著說「|今晚,今晚就能到廣西,這不是小事情。」
楊帥揮揮手︰「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戴笠身為特殊的身份,他比誰都能揣摩楊帥的心思,知道什麼事情該說什麼事情不該說。見楊帥揮手,戴笠放下手中密電,就轉身要出門。
楊帥突然又說了一句︰「春生,你的工作做得很好,我很滿意。」
戴笠心中一陣激動,面色卻不變,回頭點了個頭︰「應該的。」我沒有榮耀,但是我也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要人人敬畏我。身為特務,戴笠不可能像白諸葛林虎他們那樣,功成名就,萬人矚目,但是戴笠相信,只要自己做得好,他會比這些人更加位高權重。
想到這里,戴笠自信的握了握拳頭,堅定的走了出去。自己還得快點回去呢,今天要見一個人,一個他心目中的王牌,向影心,那個妖艷的女人。
戴笠走之後,楊帥自己拿了一對毛筆,鋪開紙,提筆寫了兩行字。
三民先驅,利在千秋,一朝魂歸,我輩痛哭。
生在破碎,亡于社稷,嗚呼哀哉,恨失忠良。
沒有到晚上,下午,陳其美被刺身亡,刺客當場也落下一具尸體,消息傳出,瞬間傳遍大江南北。所有人驚訝不已,然後是悲切的心痛。
陳其美終其一生,都沒有月兌離流氓的罵名,也有過刺殺功臣的惡劣行徑,但是此時他一死。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發出惋惜,沒必要跟一個私人較勁。而且,陳其美的確是在革命當中起到了極大的重用。
大範圍的鼓舞和宣傳了民主意識,他跟孫文一樣,在人群中,有著非常大的精神影響。
「想不到就這麼死了,哎。」
南寧地區,包括三角灣全部聚集到政府大廳開會,要給陳其美一個追悼會。
三民先驅,利在千秋,一朝魂歸,我輩痛哭。
生在破碎,亡于社稷,嗚呼哀哉,恨失忠良。
橫幅上就是用楊帥今天寫的那三十二個大字,然後再巨大的橫幅上用鋼筆,一個個簽下到會人的名字。楊帥、白諸葛、馬君武、程思元、林虎、李正文、總共超過一百三十個人留下了對陳其美的悼念。同時當天,楊帥就下令上海《華報》刊登了南寧政府以及第三軍對陳其美的殉難的挽詞。同時楊帥還下令,委托上海朱葆三捐獻一萬元,為陳其美打造精美石棺。
追待會之後,白諸葛和馬君武兩人跟在楊帥身後走進了辦公室。馬君武︰「昭運,英士就這麼死了。」
楊帥點點頭︰「听上海方面說,英士兄遇刺的時候,去得很快,沒有痛苦。」陳其美幾乎是當場死亡,總比救半天才死,要利索得多。
馬君武一听,寬慰點點頭。然後︰「凶手,一定要嚴懲凶手,主要是幕後的凶手。」
楊帥︰「英士死的時候,同行的人也擊斃了一個刺客,乃是京城來人,知情的人認出來,那是袁大頭的近身侍衛,袁繼良。不過可惜的是,袁繼良也當場死了,雖然後來上海抓住了幾個案犯,可是這些人都是一問三不知,只是拿錢辦事而已。」
馬君武一听,拍案就起︰「那還用說,這不明擺著嗎,就是袁大頭干的。先是漁父,現在又是英士,這樣的人,也配當總統?」
馬君武罵了半天,之後泱泱離開,白諸葛沒有走。
楊帥一抬手︰「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剛才說的,我想了一下,覺得可行。那我們就刺激一下袁大頭吧,表明一下我們的態度,同時我也听你的,轉告果夫,給陳其美家屬送去兩萬元,明天我就登上報紙。」
于是第二天,《華報》頭條,同樣是關于陳其美的死,但是,《華報》卻不再是惋惜之類的,而是質問,一種懷疑。
「袁繼良,何人也?大總統之近衛。此乃巧合呼?陰謀呼?君可追憶漁父宋氏,慘案歷歷在目。英士之死,一目了然。」
沒有指名道姓,卻字字逼近袁大頭的心窩,直指陳其美之死就是袁大頭干的。于是天下,討袁之聲,一浪高一浪。
北洋之中,很多人都知道,袁大頭其實快不行了,加上現在的輿論。很多人居然遠離了袁氏集團,表示我跟他們不是一伙的。
眾叛親離,千夫所指,1915年,民國四年,當了兩三年大總統的袁大頭,頭一歪,徹底了解了他的一生。
「快報,快報,大總統袁大頭今晨離世。」
如果說陳其美死了,讓國人義憤填膺,那麼現在袁大頭死了,除了一部分百姓叫呼痛快之外,想的長遠一些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中國,未來要往哪里走。
楊帥眉頭一皺,袁大頭死了,北洋之內必定沒有人還能像袁大頭一樣,壓得住所有人,這時候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像袁大頭一樣,牢牢的控制北洋。北洋內訌,這才是真正的災難啊。
「發電報,希望孫先生北上,去京城。」
楊帥想得很簡單,那就是趁著現在北洋混亂之中,要是這個時候國民黨趁機殺進去,沒準能把握住議會國會。相信很多人也是不希望未來的京城是一片混亂的。
不過轉念一想,楊帥又搖搖頭,以段祺瑞馮國璋等人呢的個性,這些都是北洋實力派,豈能讓國民黨赤手空拳的限制住,哎,看來,有些事情,還真是改變不了。
不過楊帥當天還是以公開的形勢,希望國民黨這個時候能北上,一統國會。
原本孫文要在廣州令組建政府,就是困難重重,很多人並不看好。此時楊帥的建議,頓時吸引了很多國民黨內部人的認可,覺得可以試一試。這里面就包括東江的陳炯明,陳炯明原本就不太同意暴力,但是自己舍不得權力,這是一個矛盾的人。
楊帥的建議一出來,孫文身邊的對重組政府動力大減,反而權孫文北上,帶領國民黨殺進國會。
楊帥的這個好意,卻被孫文理解成不懷好意,此乃後話。
卻說袁大頭死之後,北洋派系,開始抱團。但是卻不是抱成一團,而是很多團。主要還是以段祺瑞為主的皖系,馮國璋為主的直系,還有就是其他的第三派,至于奉系,袁大頭在世的時候都控制不了,跟別說現在了。
袁大頭一死,奉系迎來了發展的春天,就像野花一樣,盛開朵朵,逐漸形成了以大胡子張作霖為主的奉系,大有穩居天下之首的意思。
想想也是,東三省,地大物博,加上張作霖善于在日本人和俄國人之間撿便宜,不到三個月,奉系就有了近乎二十萬人馬,兵強馬壯。甚至有人預言,奉系入關,將勢不可擋。
張作霖默默發展,京城卻為了北洋正統,爭得不可開交。先是段祺瑞安排的總統黎元洪,居然不安分,孫洪伊和徐樹錚爭得熱火朝天,旁邊還有一個馮國璋,虎視眈眈。
北洋一系,不復從前。
曹錕現在僅僅是一個師長,但是他卻是馮國璋頭號親信,就像段祺瑞的徐樹錚一樣。
曹錕︰「將軍,現在黎元洪是總統,段祺瑞他是總理,兩人霸佔了總統府和國務院,卻偏偏你沒有分,我覺得你委屈了。」
老奸巨猾的馮國璋呵呵笑︰「曹錕啊曹錕,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哈哈哈,放心吧,有機會的,有機會的。你以為黎元洪當上了總統,就能絆倒段祺瑞?哼,有他垮台的一天。到時候不管段祺瑞是繼續當總理,還是當總統,就要給我一個位置。黎元洪沒有能耐辦成的事情,到時候,我們卻有。他們一斗,名聲能好?所以啊,我們消停點,消停點。」
曹錕轉眼又是一轉眼楮,眯著眼︰「將軍,徐州哪位,不是連辮子都不舍得嗎,我們不妨給他添點火。」
馮國璋一看,與曹錕兩人狡詐的哈哈哈笑起來。
南寧,白諸葛拿著不知道哪里得來的情報,笑呵呵的走進來︰「軍長,北面徹底亂起來了。黎元洪搞了個什麼《府院辦事草案》,哈哈哈,我看了一下,這分明是奪權嗎,段祺瑞估計都氣瘋了。」
楊帥回頭一看,也點點頭,卻沒有太大的反應,本來嘛,這些事情在楊帥心中,是必然會發生的。
白諸葛︰「孫先生在廣州發表一個通告,又出國去了。」
楊帥眉頭一皺,不做評論。然後︰「諸葛啊,別盡說遠點,說說我們自己,我打算明年今日之前,拿下廣西。」
白諸葛一驚,一年時間,拿下廣西,陸榮廷現在至少六萬大軍啊,加上劉古香,沈鴻英等人,至少十萬啊,這楊帥的心思未免太大了。不過隨之一想,白諸葛頓時豪情萬丈,金戈鐵馬,不正是男兒本色嗎。
「軍長,現在我們——」兩人低頭,就湊在一起,咕噥咕噥的說起來。
在未來的一年之中,鼎鼎大名的三巨頭,開始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