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慢吞吞的喝完了碗里的粥,不動聲色的問了句︰「老爺子,您故事里的這位先生,是您父親在哪兒遇到的?」
陳老爺子也沒多想,口齒不清的說︰「北邊兒荒山吧,俺爹還帶俺上去看過,荒到現在還是那樣,就在那白沙地後面的山頭上。」
「那里就是墓地所在?」我心里嘀咕了起來︰「但胖叔不是沒看出來嗎?」
想到這里,我下意識的看了看胖叔,只見他一臉恍然大悟般的念叨個不停,聲音很小,也听不清他是在念叨些什麼玩意兒。
飯後,我們三個人回了房間,開始商議起了接下來的行動。
「晚上再去山上找找,陳老爺子說的那地方,恐怕是真有點玄機在下面。」胖叔此時的普通話格外標準,拿著圓珠筆在一張白紙上比劃著,先是在紙上畫出了一個山峰,又在山峰下畫了幾個圓,一邊畫著,胖叔一邊給我解釋道︰「我一直都忽略了齾破能夠隱藏的這一點,雖然隱藏齾破的這種本事已經失傳,可當初的大清朝說不準還真有人會。」
「你們看。」胖叔指了指山峰前方的四條直線︰「這是我們見到的白沙地。」
話音一落,胖叔樂呵呵的點了支煙,給我們說起了他的推測。
古人大多都有一個毛病,就是在一些「大工程」的地方得做些現場記錄,以供後人明白這些工程是怎麼修建的,是那些人修的,是哪個大人物下的命修的這些東西。
除開皇陵墓葬之外,許多古代遺跡都有石碑或者是石刻、壁畫等等,以記錄當時他們修建這遺跡的情況。
我們拿回來的石碑不簡單,那石碑中的「我」,很可能就是刻下這石碑的人。
漢白玉石碑肯定不會毫無理由的扔在荒山里埋著,更不會有人閑著蛋疼弄個岐歾陣保護這東西,之所以它埋在那兒,很有可能就因為努爾哈赤假陵的位置也在那兒。
聯系上陳老爺子所說的故事跟失常的岐歾陣,恐怕我們要找的地方已經離我們不遠了。♀
「後面的內容都被鑿了,具體是什麼內容,我也猜不到,但我能猜到一點。」胖叔嘿嘿笑著,從背包里把那塊漢白玉石碑給拿了出來,又將那枚乒乓球大小的石珠子放到了桌上,一字一句的說︰「這是鑰匙。」
我皺著眉頭拿起石珠看了看,心里暗暗琢磨著胖叔所說的鑰匙是什麼意思。
其實這石珠在我看起來就跟普通的鵝卵石差不多,質地也跟石碑一樣是漢白玉,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但當我放在台燈下仔細的看了看,心中頓時一喜。
這石珠的表面有層隱隱約約的花紋,一看就知道是人為刻上去的,刻得都很淺,也很密集。
湊近了一看才發現,這些並不只是「花紋」那麼簡單
「符頭,符膽」我嘀嘀咕咕的看著石珠,喃喃自語似的說︰「我草這可真是技術活刻了這麼多符咒上去那人絕對是個搞微雕的大師」
一邊說著,我伸手就將石珠遞給了胖叔︰「胖叔,你能看出這些符咒是干嘛的嗎?」
「看不出。」胖叔的語言模式貌似又給切換回去了,只見他齜著牙花子擺弄著石珠,搖搖頭︰「雖然看不出四撒(是啥)內容,可餓覺得,這四(是)一把鑰匙。」
「你是說老爺子跟咱們說過的那種鑰匙?」我有點不敢相信,畢竟老爺子說的「鑰匙」很是玄乎,看著這刻著符咒的石珠,我壓根就聯想不上。
合葬之風,源自于新石器時代,大多都是同一家族的人合葬,或是一男方與妻妾合葬。
夫婦死後的合葬之風則起源于西周,盛行于西漢之後。
這合葬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是容易的事兒,但對某些達官權貴可就不容易了。
大多權貴死後墓藏重寶,為避免被外人盜取,便特地請來了道士,讓他們用陰陽術數保護墓中的財寶,甚至是布下極其危險的陣局,基本上屬于誰進了墓誰就得死。♀
可他們光想到了前面,卻萬萬沒想到後面。
等到幾十年後自己老婆也死了,要與自己的尸首遺骨進行合葬了,布在墓地之外的陣局便成了難題。
陣局可不是電燈泡,哪能任由你想開就開想關就關?
想讓陣局暫時失效的辦法是沒有的,除非是把陣局給廢了,或者是破開陣局的一部分強行進去,選擇前者的人幾乎沒有,選擇後者的很多。
選後者破開陣局,這也是一個不太聰明的選擇。
墓主跟親人合葬之後,墓里的陣局就屬于殘次品了,後人要是想破這局那叫一個輕松。
但若是一開始不布局,而是等親人與自己合葬之後再布局,那些權貴反而有點心里沒底。
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要是那些盜墓賊趁著自己還沒跟家人合葬,在陣局未布的時候他們就鑽了進去,把墓里的財寶給搬了個干淨
從某種角度來說,道士的服務還是很人性化的,為了給顧客解憂,他們就研究出了「鑰匙」這種東西。
持有鑰匙,則不會觸發墓中陣局,兩丈之內皆是安全之地,可以說是一道真正的護身符。
古代那些人拿著鑰匙,將前人的合葬對象搬運至墓室之後,就會恭恭敬敬的在墓里磕幾個頭,拿著鑰匙再度退出去,封死墓門。
至于鑰匙,則會在出墓門之後被墓主親人徹底銷毀,根本不可能存留于世。
「難道鑰匙都是這樣的?」我一臉疑惑的拿著石珠琢磨著,咧了咧嘴︰「造型夠奇特的。」
「鑰匙樣式很多,這四(是)其中一種。」胖叔笑了笑。
我拿著煙的手指猛顫了一下,當即就轉頭向桌上的石碑看去,看著石碑後面的三個凹槽,我不由笑了一下。
「我懂了。」
要是真如胖叔所說的,這石珠真是進墓所需的鑰匙,恐怕前兩枚鑰匙都是被老太爺給拿走了。
民國四年的眾多前輩一行,拿了一枚。
民國五年,老太爺孤身一行,拿了一枚。
「這枚是最後的鑰匙了」我拿著石珠笑了笑,可隨即就疑惑了起來。
清朝的這些哥們也是夠閑的啊,費盡心力的修了一個假陵,還弄了金冑裹尸這種幾近失傳的東西在里面守著,連石碑都有岐歾陣護著,這群高人為啥要給我們後輩留鑰匙呢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那群清朝的高人絕對不想有人進去,要不然何必弄那些道道去保護努爾哈赤假陵?
海東青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麼,搖搖頭︰「答案我們本來能找到,可是被人毀了。」
「很正常。」胖叔點頭說道,絲毫沒有一點在意︰「餓們又不四(是)拍電影,老天爺能讓餓們找著這東西都算運氣好咧,還想撒(啥)都知道?真以為餓們都有上帝視角啊?」
在胖叔說完這話後,我們又認認真真的討論了一下晚上的細節,等我們都打定了主意,便各自回了房間,安安心心的睡覺養神,等著晚上出發的時間到來。
「今晚上不會有事吧心里總覺得不放心」我躺在床上靜靜的望著天花板,心里有點沒底。
老太爺這麼厲害的人物都栽在那里面了我們進去真有種找死的感覺
雖然老太爺不會山河脈術但是
嗎的,不靠譜。
就在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我看也沒看就接通了電話,放在了耳邊。
「嘿嘿,姓易的,猜猜我是誰?」電話那頭的人應該是捏著嗓子在說話,當時我也是處于迷迷糊糊的狀態有點發困,一時間還真沒听出來是哪個孫子在跟我裝神秘。
「我他嗎怎麼知道你是誰?」我萬分沒好氣的罵道,當時我就明白了,人不光有起床氣還有失眠氣,從昨晚上開始到現在我就沒休息過,此時此刻脾氣有點大那是很正常的事兒。
電話那頭的人噎了一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我提醒你一下,就是你朋友里長得最好看的那個。」
听見這話我也樂了,二話不說就反問了一句︰「你他嗎怎麼不說你是長得最丑的那個呢?」
「你才是我哥呢!」神秘人露出了真身,周雨嘉。
「你他嗎隔著大半個中國都得在背後罵我是吧?!」這是周岩,看來周雨嘉給我打來的電話是用的免提模式。
說真的,當時我有點楞,第一反應不是解釋,而是說了一句
「我草,漫游!」
比國足黑的就是騰訊了吧?比騰訊黑的就是中國移動了吧?
當時我真的想哭,因為我知道我話費余額就兩塊錢了,昨天才接到的中國移動發來的催債短信,估計一掛電話我就得停機。
「你草誰呢!?」周雨嘉在電話那邊怒吼道。
「草你」我心疼著話費,下意識的說了這話,電話那頭瞬間就死寂了下來,一點聲都沒有,不對,有聲,我清楚的听見周岩咬牙切齒了。
「易哥!你個臭流氓!」周雨嘉怒吼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大,估計是被氣著了。
「我哪兒流氓了?」
我咧著嘴笑了笑,表情猛的一僵,忽然發現好像是有什麼微妙的東西搞錯了。
「姓易的,你別回貴陽了,要不然我就弄死你。」周岩溫柔的跟我說道,但他的殺氣隔著電話我都感受到了,我覺得吧,要是我在他面前,這孫子真能生吞活剝了我。
這種情況必須得解釋,如果解釋不到位,回去了真得出人命。
「不是!!我不是草你!!」我焦急的解釋道,但那頭的周雨嘉反反復復就是回我三個字「我不听!」
到了最後,我只能用我淵博的知識跟深厚的語言功底給他們解釋道︰「那草字是語氣助詞,不是你們想的動詞,對了,小周啊,記住幫我交話費,我要停機了。」
一時間,周岩的髒話就在電話里翻了天,我頓時被罵得狗血淋頭。
「你他嗎的」(省略半小時的髒話)
在被周岩溫柔有素質的罵了完後,我便趕緊想好好與他們解釋一番。
可一听見周雨嘉的鄙視,我霎時淚流滿面。
「易哥!你個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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