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冑裹尸鎮地脈,鐵鎖眾孽守天門,若是不通山河術,陽人恍如自掘墳。」
「此乃險地非死地,知曉山河自然生,頭出雙尸若盡降,可保來者登天門。」
「龍口含珠聚地氣,陰陽莫沖氣相平,天寶落地邪祟重,陰齾復生誰可寧」
「後輩弟子見此句,千思萬想不沖行,此地凡人莫要進,身死之時悔不停。」
這四行句子是刻在那句「好漢子,老道拜服」之下,如那句話一般,一看就知道是同一個人留在這里的,筆力蒼勁,雖也是以利器所刻,但卻不是老太爺的筆跡,
看見這幾行字的時候,我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了,腦子里只覺得是攪成了一團,想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留下這幾行句子的人肯定是後來的人,絕對不可能跟老太爺是同一時間來的
「這人四(是)誰啊」胖叔齜著牙花子往後看了看,百般模不著頭腦︰「第三句話就四(是)餓在青雲哈(下)面看見的話,筆跡也一樣,難道上面的也四(是)他刻的?!」
听見這話我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只覺得心里連連打起了鼓,干笑道︰「咱們上去是因為有鑰匙,那人沒鑰匙就上去,不是作死嗎?」
「對,而且上面沒有打斗過的痕跡。」海東青點點頭,很贊同我的意見。
就在此時,邪齜聲忽然大了起來,如果說前面的邪齜聲只是連綿不斷,那麼現在的邪齜聲就響得很有節奏了。
「嘶!!!」
隔個四五秒邪齜聲就響一次,而且聲音在向我們逼近
「老太爺,現在形勢危急,您可別怪我沒禮貌了。」我急匆匆的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剛想伸手把老太爺的尸骨抱在懷里出去,可轉念一想,要是抱著老太爺的尸骨跑,一邊跑一邊骨頭就一路掉
「您別生氣,回去了小易子幫您拼好。」我咬了咬牙,沒再繼續耽誤,忍著痛把衣服月兌了下來放在地上,海東青老神在在的在一邊打著哈欠,要死不活的問了句︰「用我幫你把他骨頭拆了嗎?」
「滾一邊去,狗嘴吐不出象牙。♀」我沒好氣的罵道。
話音一落,我伸手就把老太爺的腦袋恭恭敬敬的搬了下來,因為都過了近百來年的緣故,這白骨還真沒那麼結實,稍微用點力就能把骨頭一塊塊的弄下來。
緊接著,我又將其余的骨頭一塊塊的往衣服上放,那時候真挺心酸的。
雖然小時候我也幫老爺子整理過別人家的先祖骨頭,收拾棺材啥的這種活兒我也干過不少次,可以說是信手掂來,但這次弄的可不是外人的骨頭,是自己家老太爺的骨頭
「你衣服不夠裝,拿餓的。」胖叔利索的月兌了衣服幫我裝著老太爺的尸骨,一邊「裝貨」一邊扭頭往走廊深處看,似乎是在怕陰齾之孽追上來。
有時候不得不說胖叔的第六感還是挺靈的,特別是針對危險,那簡直就是
「嘶!!!」
「我草!跑!!」
我們剛把尸骨給收拾完,還沒等我將老太爺的衣服折疊好放進去,只听一聲刺耳的邪齜猛然炸響,發出聲音的地方就在我們身後的拐角處,距離我們絕對不超過十五米,能听出來。
海東青的動作是我們之中最快的,就在我大喊「我草!跑!」的時候,這鳥人從背後一伸手就把我抱了起來,隨即拔腿就跑,惹得胖叔一個勁的罵著街,說這孫子不懂事,也不知道讓長輩先走這條鐵一樣的定律。
前方靠右的地方是另外一條走道,光線就是從那里透進來的,那走道透進來的陽光很刺眼,不用猜都知道那兒就是出口。
「嘶!!!」
「 !! !! !!!」
剛過拐角,我不經意回頭一看,眼珠子差點就瞪出來了。
只見在距離我們不過十米的地方,那身著道袍的陰齾之孽就已經從拐角處露了頭,雖雙眼不能視,但它還是把頭轉向了我們,口中陰氣吞吐不停。
看著這一幕場景我頭皮都是麻的,只能一個勁的催促海東青跑快點,千萬不能讓那活祖宗追上咱們
「看見了,出口。」海東青的話讓我回過了頭。
走道的出口就是這個地下重地的出口,是一個雙開的石門,高兩米左右寬則是兩米五左右,門已經被人給大大的打開了,刺眼的陽光就是從石門中照射進來的。
外面好像就是草地出口就在眼前了!
「胖叔快走!」海東青低罵了一句,動作猛的一頓,將胖叔讓到了身前,然後雙腿毫無預兆的用力蹬了一下地面,就如彈弓探出的石頭一般,急速往前竄出了五六米,而就在他先前蹬地面的時候,我清楚的感覺到有個東西帶著勁風砸向了他的腦袋,幸虧這鳥人速度快,這一下子還真被他躲過了。
側著頭一看,我頓時心底一陣發涼。
那帶著勁風的東西,就是陰齾之孽的爪子,要是讓它給撓中了嗎的危險
「完咧完咧,這祖宗追上來咧」胖叔苦著臉跑著,動作不慢,也許是海東青故意放慢速度的緣故,他跟我們的距離一直都保持著平行,甚至還比我們靠前一點。
正當我心里發緊,忽然眼神往地上一掃,模模糊糊的就看見了一些讓我發愣的東西。
已經白骨化的殘肢,有胳膊,有人頭
「這些是」我冷不丁的看見了掉落在一旁的日本軍帽,只覺得腦子轟的一下亂了起來,但仔細的看了看地上散落的一些符紙,卻又瞬間想出了所以然。
如果我沒猜錯,那麼這些人的尸首肯定就是小日本的,為什麼他們會進來?
很簡單,是被老太爺趕尸趕進來的。
這些小日本很有可能就是當初陳老爺子他父親看見的那些人,不對,是那些畜生。
用尸首對付金冑裹尸,拿數量敵過質量,這或許是老太爺當初想出來的辦法,雖然失敗了,但老太爺可還是有真本事的!
一口氣趕二十多個尸首跟人玩命,這種本事我只能表示崇拜了,要是真要讓我玩這種東西,我估計半路就得有一半的尸首失控,然後
「老太爺您可真牛逼。」我真心誠意的感嘆道。
天馬行空一下。
現在我們的隊伍可是標準的霸(wei)氣(suo)側(luo)漏(ben)專業隊,如果有外人看見我們三個大老爺們半果狂奔的場景
我好像看見精神病院在向我們招手了。
「快了」我雙眼緊盯著大門,見門外的草地與我們的距離漸漸變近,我心中就緩緩松了口氣,哪怕是有陰齾之孽在後面追著我們,我還是輕松了起來。
人這種動物很復雜吧,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總是會覺得危險跟壓抑,在陽光下,則是會覺得安全無比。
「嘶!!!」
「快!!!」
胖叔一邊跑一邊喊的樣子很是喜感,身子微微後傾著,一臉的驚恐,胸前抱著一個用衣服弄的包裹,兩條粗腿就跟小馬達似的動個不停,我看他這副模樣差點沒笑出來。
走廊並不算長,也就眨幾下眼的功夫,我們就從那石門跑了出去,隨之,身後傳來的怒吼差點沒把我們給嚇趴下。
「吼!!!!」
陰齾之孽的怒吼聲跟別的尸首的怒吼聲不太一樣。
要是說別的尸首吼起來是聲音大,能唬住人,陰齾之孽可就牛逼多了,它吼一嗓子真能把你嚇趴下,不是說它的吼聲大,而是
「白甲尸首跟金冑裹尸的吼聲,是能吼進人耳朵里的,剛才陰齾之孽的吼聲就像是吼到了人心里一樣,很害怕吧。」海東青事後這麼給我們感慨著,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反而一臉的理所當然︰「听見那聲音我真的腿軟了。」
石門外就是草地,我們身處的地方應該是半山腰的位置,甚至更低,山下的不遠處便是叢林,這里我估模著應該是北邊荒山的更深處了。
沖出石門之後海東青跟胖叔還在跑,但等我轉臉一看,立馬就叫住了他們。
「它好像出不來!」
聞言,海東青腳步頓時就停下了,胖叔也是如此,齊齊就把頭轉了過去,見陰齾之孽只是低吼著站在石門處一動不動的望著我們,他們可算是放下了心。
「陣局,這重地可能就四(是)一個巨大的陣局。」胖叔說話的聲音有點發顫,應該是還沒從驚恐中緩過神來︰「它得守護重地,好像真的出不來」
「呼」
在此時,陰齾之孽冷不丁的吐了一口陰氣出來,仿佛是在看著我們一般,目光久久沒有移開,半響後它才做出了一個讓我們徹底安心的動作。
轉身,抬腳,走著。
「你先放我下來。」我掙扎了一下,海東青點點頭,從善如流的把我放在了地上。
「前輩!」
我沒等胖叔他們阻止,就開口大喊了一句。
陰齾之孽沒有反應,還是動作僵硬的往走廊深處走著
「謝謝您手下留情了,您走好。」我咬著牙給陰齾之孽鞠了一躬。
陰齾之孽是尸首,是听不見聲音的。
陰齾之孽是尸首,是沒有感情跟記憶的。
但是
它好歹沒弄死我們不是?
干掉上面的金冑裹尸還是它幫的忙,雖說那是巧合。
「您走好,這里以後不會再有人來擾您清淨了。」我看著陰齾之孽枯瘦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老爺子。
話音一落,陰齾之孽也從我們視線中徹底消失了。
「去把裝備拿回來,回家!」我笑著,手里緊緊的捏著兩枚石珠,那是先前從老太爺兜里模出來的,是前面兩個局的鑰匙。
「鳥人,你有辦法幫我把太爺的尸骨運去湘西嗎?」我轉頭問道。
海東青點點頭,看了看我手里的鑰匙︰「小問題,我找人幫忙,三天就能運過去,我現在回去把裝備拿回來?」
「有鑰匙,能回去拿裝備了,這里應該是荒山的後面,不遠。」我笑著聳聳肩︰「把東西收拾一下全放進背包里,沒用的直接扔了,留著太爺尸骨跟寶貝就行,然後咱們直接回李大雪家一趟,讓他送咱們去醫院休息,嗎的累死了。」
海東青嗯了一聲,接過鑰匙,轉身就進了山。
「大鳥,記住把**準備好,咱們一會兒就把這兒給炸塌了,免得以後有人進去擾人清夢。」我笑著說道。
「行。」
等海東青走後,我便舒舒服服的躺在了草地上,享受的望著天空,心里一陣悠然自得。
逃出生天了,得寶貝了,老太爺尸骨也到手了,這次我們玩命還是玩賺了,不虧。
「雲真白。」我笑著感嘆了一句。
「你真傻逼。」胖叔也笑著感嘆了一句︰「大晴天的,雲不白還能是黑的?」
話落的時候,胖叔坐在地上,不經意的往後方看了一眼,表情頓時僵住了,只听他嘀嘀咕咕的念叨著︰「怪不得都社(說)這里四(是)努爾哈赤假陵啊原來四(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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