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桶白酒很快就被我們給潑了十分之七八出去,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那水母消失,恐怕我們誰都想不到,這玩意兒竟然這麼容易就被我們給搞定了。
海東青的膽兒可不是咱們俗人能比的,見到那水母消失得差不多了,這鳥人二話不說就跳進了水里,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游了過去,手里似乎是抓住了什麼,沒等我們看清,大鳥抬手一使勁就把那玩意兒丟上了岸。
「就剩下這點了。」海東青擦了擦臉,游到岸邊,走了上來。
胖叔倒抽了一口冷氣,看著那只透明的觸手,搖搖頭︰「不對勁啊,這四(事)餓想不明白咧。」
海東青丟上岸的就是那百足桃花僅剩下的一只觸手,白酒對這東西的作用顯而易見,光是被鳥人這麼抓了一下,那觸手的表面就凹下去了一部分,顯現出了一個很明顯的手印,如果不是海東青甩這出手的速度快,我估計,這觸手也得炸裂成水沫。
雖比不上直接用白酒潑的威力大,可身上沾點白酒,威力也不容小覷啊。
「我下去看看那石板。」海東青表情緊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沒跟我們多說,他一個轉身就跳進了湖里,直直游向了水底的石板陣台處。
一分鐘不到,這鳥人又回來了,臉上的疑惑更是濃重。
「有人下去過。」海東青說道,抬頭看了看我們,低聲說︰「下面有被動過的痕跡,而且」
話說到一半,海東青嘆了口氣︰「胖叔,你親自下去看看吧。」
「咱們一起去。」我不放心的說道,隨即就把上衣跟褲子月兌了,穿著個四角褲就跳進了湖中的淺水區,回頭對他們招了招手,示意讓他們趕緊跟上來。
胖叔無奈的把手里的空水桶放下,對我勾了勾手指︰「瓜皮,你就不怕下面滴小水母咧?」
頓時,我以火箭般的速度就竄上了岸,甭說心了,連腳底板都是涼的。
「準備不充足,差點就傻逼了。」我尷尬的笑著,拿起塑料杯往桶里舀了一杯白酒,抬手便淋在了身上。♀
一時間海東青看我的眼光里全是無窮無盡的鄙視。
等我們把剩下的白酒用完後,時間也差不多過去了三四分鐘,在陽光的炙烤下,我跟胖叔忽然感覺,自己要燃燒了。
「下水下水。」胖叔扭動著壯碩的身軀閑庭信步的走下了水,沒錯,是走下水。
岸邊深度一米五。
胖叔要是跳下去,那水底就得見坑,說不準他還得崴著腳。
他是聰明人,也是要面子的人,肯定是不想讓我們見到那麼尷尬的場景,所以只能用走,而不敢用跳。
「我草,那些小水母呢?!」我游在水下,仔細的左右觀察著湖中場景,看了半天也沒見到昨天那些小水母的身影,這讓得我更模不著頭腦了。
事實告訴了我很多,比如,在一件你想不通的事情之後,往往還有好幾件你更想不通的事兒,最少都有一件,沒跑!
在水底的泥沙之中,一塊約莫有半個籃球場大小的青色石板,隱隱約約露出了輪廓。
其表面的大部分還埋在沙子里,可不少的地方都露了頭,湊了上去一瞧,哪怕是不把泥沙弄開,我們還是能多多少少的看見一些東西。
與前幾天我們看見的冀乾台一般,地上刻滿了歪歪扭扭的符號,但明顯還要比那天我們所見的陣台復雜。
那個陣台我勉強能看出一些代表五行的符號,這個陣台在我眼里,就跟寫滿了天書似的,真心的看不懂。
陣台的內容倒是沒怎麼吸引我,將我目光死死吸過去的不是陣台上刻畫的符咒,而是陣台上散落的銅錢,一個個立起來的銅錢!
數量,銅錢在石板上擺放的大體形狀,還有立著的特殊造型,完全都與胖叔在冀乾台所布置的邃脈陣無二。
就在我默默觀察石板上的銅錢時,胖叔忽然發現了什麼,眼楮一亮,立馬就游了下去,滿臉都是疑惑不解的表情。
只見胖叔用手在那石板上輕輕一扣,頓時,一小塊石渣子就掉進了他手里,由此可見那石板的質量不行,胖叔壓根就沒怎麼用力來著
隨即,胖叔對我們招了招手,一馬當先的向著湖面游動而去。
「上岸,這里已經被人加工好咧。」胖叔臉色發黑的說道。
「什麼意思?」我疑惑的問。
胖叔苦笑著把石頭遞給了我,說︰「你聞聞。」
我沒多想,接過石頭,隨手就湊到了鼻子前,皺了皺鼻子︰「有酒味兒。」
「上氣社(去說)。」胖叔轉身游向了岸,沒再多說。
到了岸上,胖叔穿好衣服,臉色難看的就把煙盒掏了出來,自己點燃抽著,半響都沒說話。
也就一兩分鐘的樣兒,胖叔的煙就燃到了煙嘴,他也沒在意,依舊悶頭抽著煙,直到燙著手指才反應過來。
「這就四(是)困住百足桃花滴東西。」胖叔看著我手里的灰色石塊,指了指它︰「灰鬯(chang第四聲),傳說里滴石頭,餓還四第一次見這玩意兒。」
(注釋︰鬯,是指古代一種用來祭祀的酒,說是用郁金草釀黑黍而成,多用來祭祀神明,或是用于國宴,為著名的古酒。)
在胖叔的解釋中,灰鬯,是一種特殊石頭的名稱,在他看過的一些野史典籍里,灰鬯可就有不少的出場率。
只不過它不是什麼正道「角色」,在書里出場了,基本上就是「反派」角色。
「置人畜于廝,以真火焚之,火過為灰,澆鬯而上,以咒祝之,灰鬯可成。」
這句話是胖叔在給我們解釋時所說的灰鬯制作過程,雖然沒有說出細節,但我多少可以看出這玩意兒是咋弄出來的。
也許我自個兒翻譯的不夠標準,但大概就是這意思了。
先是要將人(是活人,胖叔親口說的)跟畜生(應該是修行的畜生,例如當初上張慶海身子的黃鼠狼。)置放在火堆上,隨之,用真火(就是以桃木或符咒做燃料所燒的火)焚燒,等火燒得差不多快要熄滅了,那畜生跟人也就化成骨灰了。
做完這些,施術者再用特殊的酒水澆灌在畜生跟人的骨灰上,念咒詞做法,灰鬯也就成了。
這玩意兒從來沒有過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的例子,向來都只是存在于傳說里,古時的記載里,也許是這東西的作用比較特殊,也很雞肋,歷史記載中用過它的人寥寥無幾。
「把畜生滴真身一部分壓在灰鬯下面,這畜生就不能離開灰鬯十丈。」胖叔不停用手比劃著,說道︰「灰鬯對于冤孽來社(說)是萬斤重,怎麼搬也搬不動咧,也就四社(說)」
「它只能在石板的十丈內囂張,怎麼都逃不掉,對吧?」我問,胖叔點頭說是。
「活畜一樣得吃東西啊,難道就餓不死?」我又不解了。
胖叔仔細的觀察著手中石塊,頭也不抬的說道︰「被灰鬯壓住,它就會進入一個特殊滴「冬眠期」,一般來社(說)死不了,但要四(是)有人把它鬧醒咧,就會死得很快咧。」
「灰鬯壓住滴冤孽畜生,統稱為灰鬯之孽,相傳可活千年,當然,這四(是)建立在畜生冬眠滴前提下。」
海東青忽然問道︰「那人不是說了嗎?這水母活了六個月,身子就會跟十個水缸差不多大,但我們看見的這怪物明顯沒那麼大,這會不會是冬眠的作用?」
胖叔點頭,說,應該是。
為什麼會說這種東西雞肋,其實這就跟古人的死腦筋有關系。
大多術士听說了這種術法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他嗎算是什麼東西?傷天害理的術法還連個畜生都不能完全壓住,拿來有個屁用?!」
在唐朝跟明朝這段時間,道家漸漸壯大,大多術士的腦子就不是那麼死了,听了這術法的第一反應就笑開花了︰「這可是墓地防盜的寶貝啊!」
只不過等他們仔細一琢磨,便又放棄了這玩意兒。
冤孽不能離開灰鬯十丈,這點太雞肋,要是有人進了古墓里遇見了灰鬯下面的畜生,然後拔腿就跑,這灰鬯之孽不就傻逼了嗎?被鬧醒了又沒吃的還能活多久?
相比起類似于金冑裹尸的防盜術法等等,屬于一次性用品的灰鬯確實是垃圾得不行。
不光施術的過程傷天害理,術成之後,施法者鐵定的還得折壽,弄出來的玩意兒也沒想象中那麼牛逼,誰願意去搞這東西?
「剛看見這石頭就覺得不是一般滴東西,原來還真有來歷啊。」胖叔苦笑著抽著煙,站起身拍了拍︰「走吧,餓們回家,回貴陽咧,不拿那東西咧。」
我愣住了,沒反應過來。
「回貴陽?為什麼不去拿那東西?」海東青皺著眉頭問道︰「胖叔,你是害怕那人?」
「那人是哪個人啊?」我滿頭霧水的看著他們打啞謎,腦子有種打結的感覺。
胖叔指了指湖水︰「用邃脈陣鎮壓九齾局陣台滴人,就四(是)餓們滴敵人。」
「昨天那老頭子。」海東青提醒了我一句。
「你們的意思是」我話沒說完,只說了一半,滿臉的不敢相信。
胖叔嘆氣的次數明顯比原來多了,接連不斷的唉聲嘆氣著︰「有高人盯上餓們咧,應該四(是)昨天那見多識廣滴老頭。」
我沒說話,默默的回憶著。
那老頭子確實很不對勁啊但是這也沒理由說他是高人啊而且.他應該不會跟咱們搶寶貝啊!他又不知道下面的陣台是跟寶貝有關!
「為什麼一切都那麼巧?」海東青說道︰「就算他是個普通的高人,那麼也不應該那麼巧,來這兒旅游,踫巧釣魚釣到我們這邊來,踫巧就遇見了我們,然後踫巧見多識廣的認出百足桃花,踫巧第二天陣台就被人鎮壓了,你不覺得巧嗎?」
我草,被他這麼一點,我好像真有種那老頭是搶寶人的感覺。
見胖叔在催促我們打電話讓船夫過來接我們,我稍微想了想,立馬就敲定了主意。
「我們不能走。」我皺了皺眉頭,重復道︰「不能走。」
「那東西生是胖叔師父的,死也是胖叔師父的,咱們都好不容易走到這兒了,甭管半路殺出來的是boss還是程咬金,想跟咱們搶東西,那就讓他試試。」我咬牙說道︰「他再牛逼能比陰齾之孽牛逼?我們都沒死在陰齾之孽手里,還怕他個老貨?!」
海東青點了點頭,說,有膽子搶,他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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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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