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好像越來越大了。
「胖叔!木頭!!你們注意腳下!!別踩滑了!!!」
「這路還真不四(是)人走滴,狗日咧,快趕上滑冰場咧!」
「叔,用手抓著樹干走,別急,慢慢來。」
伴隨著狂風暴雨的侵襲,我們行進的速度也逐漸不受控制的變慢,對于這種現象,無論是誰都只能無奈。
雨大風大這就不多說了,問題是山上的泥太夸張了,一腳踩下去就跟踩大東北的雪地一個感覺,進去容易,出來難。
上了山還沒十分鐘我們幾個人就變了副造型,從頭到月復基本上都是泥點,從月復部往下直到腳後跟,那就是一層泥,我估計下一個行為藝術的時代,得由我們扛起大旗。
淋濕的感覺不好受,特別是在負重的情況下,出著汗淋雨,那種感覺真的是想死。
(帥氣易哥三千問來了︰問,你們不是穿雨衣了嗎?為毛還會被淋濕呢?答,天氣悶熱的鬧不住,跟蒸籠似的,要是穿著不透氣的雨衣,我估計今兒得死三個人在這山上,畢竟我們都不屬包子,經不住「蒸」。)
說到這里我就不得不罵幾句髒話了。
我就操了,嗎的這座山咋就沒人能走的路呢?!
除了進山不過百米就沒了的盤山公路能走走,還有什麼地方能他嗎讓人好好下一腳?!
「我草。」我咬著牙罵著,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吃力的把腳從黃泥里抽了出來,往前一看,腿肚子立馬就軟了。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前方是一個往上的斜坡,想要繼續往山上走,那就必然要爬上去
嗯,那是一個近似于直角的斜坡,兩邊是茂密的灌木叢,要麼忍著痛從荊棘之中穿過去繞路往上走,要麼就得爬。
真的,我想死。
「你們小心點,我上去拉你們。」海東青說著,走到了斜坡下方,沒多說什麼,抬手就將自己的背包扔上了三米來高的斜坡。
只見他向後退了幾步,從腰間抽出匕首,一個助跑就竄了上去,本來海東青是上不去的,畢竟那斜坡表面都是泥,滑溜的沒有一點摩擦力,可海東青的身手卻不是蓋的。
借著沖勁兒沖到斜坡一半的時候,海東青便把匕首插進了斜坡的泥里,貌似還插得挺穩當,這孫子先做了一個類似于吊單杠的動作,隨之身形猛然一轉,跟翻跟斗似的就上去了,看得我們真是掌聲雷動經久不衰。
這比馬戲團還馬戲團。
「不能浪費了。」海東青細聲嘀咕著,隨手將登山繩從包中取出,然後在登山繩的一頭打了個圈狀的活結,往下慢慢放去,等套牢了匕首的手柄,使勁兒一拽,這借力的東西就被回收了。
說來也是我們的運氣好,在斜坡上面不遠處就有棵大樹,軀干約莫有兩人合抱那麼粗,海東青沒顧著擦臉上的雨水便走了過去,將登山繩死死的拴在了大樹的樹干上,然後將另外一頭拋了下來。
「叔,你先上去。」我說著,幫胖叔把他的背包解了下來,心說這可不能讓他背著上去,本來他的體重就是噸位級的,要是再加上一堆行李那樹好歹也是生靈,咱們可不敢隨便殺生
胖叔笑了笑,沒說話,自顧自的就往上爬,結果差點沒摔死。
「餓抹油那麼大滴力氣,上不氣(去)啊。」胖叔尷尬的拍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甩了甩手臂,意思是說他臂力不足想上去很困難。
海東青站在斜坡邊上往我們下面看了看,說道︰「我拉你們上來。」
「行,餓就當坐電梯咧。♀」胖叔嘿嘿笑著,很不道德的背上了行李,然後用登山扣卡住了繩子的末端,用手吊著登山扣對我喊道︰「快來!抓緊時間搞起!」
「哦!來了!」我下意識的跑了過去,沒用登山扣,就這麼簡單的抓住了繩子,抬頭對海東青喊了一聲︰「拉!使勁!!」
我發誓,那一瞬間我听見了心碎的聲音,還有差點閃著腰的某人抽冷氣的聲音。
一分多鐘後,我們到了斜坡上方,親眼目睹了海東青面色難看的扶著樹干申吟,他兩只手臂都是顫的,看來是把他給累著了。
「叔,你該減肥了。」海東青忍不住說出了心里話。
胖叔訕訕笑著,不敢言語。
我笑了笑,走過去想要拍拍他的胳膊,但沒成功,只見這孫子一哆嗦就躲開了我的手,可憐兮兮的看著我說︰「疼,好像是肌肉拉傷了。」
「我草,你可是我們的主要戰力啊,這麼容易就」我驚訝的看著他,心里有點沒底,這孫子戰斗力是我們這群人里最強悍的了,遇見冤孽還得他去拖住呢!這下子
「哦,我逗你玩的。」海東青霎時間恢復正常,打了個哈欠,走到了樹下,開始解登山繩。
我草。
見過賤的就沒見過這麼賤的,逗人玩兒啊?!要不是老子手里沒刀我非得
胖叔的眼楮微微眯著,似乎是在思索什麼,揉了揉眼眶,看著手里的羅盤忽然說道︰「離餓們不過一里路咧,這陰陽流動滴跡象不明顯,被大陰蓋住咧」
(注釋︰胖叔所說的大陰,就是暴雨,水屬陰,在暴雨傾盆的時候,羅盤等一些以陰陽二氣流動來辨別方位的法器,通常都得失靈,或是偵測能力大打折扣,就算如此,胖叔現在依舊還能看出那藏寶之地的方位,不得不說這技術含量略高了。)
「餓社(說),胖叔啊。」我陝西口音忍不住飆了出來,看著胖叔神秘莫測的眼神,試探著問︰「你四(是)不四還有話沒社完?」
「抹油啊,社完咧!」胖叔不解,眯著眼楮看著我,眼神依舊飄渺。
「那麼你弄個神秘莫測滴眼神干撒(啥)捏?」我更不解了。
胖叔一愣,搖搖頭︰「餓滴眼神很神秘麼?雨大咧,水進眼楮咧,睜不開啊。」
「我能說髒話嗎」
「快點。」海東青說著,催促道。
說起來也怪,胖叔的眼楮其實就是標準的眯眯眼,可我們看多了還是一樣能夠看出他正常眯眯眼跟主動眯眼的區別。
對于這種現象,周岩一直表示這是一個科學不能解釋的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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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周岩這孫子上上個月跟胖叔出去吃過一次飯,到了結賬的時候,他們忽然發現那飯店不是一般的黑。
為了和諧,胖叔讓周岩看他眼色行事,隨即便叫來了經理,打算理論一番以德服人。
然後吧,打起來了,最終叫來張叔才把場子鎮住。
事後胖叔是這麼跟我說的︰「餓都使了無數眼神咧,那瓜皮抹油看出來?餓叫他冷靜,包(不要)沖動跟人動手啊!」
事後周岩是這麼跟我說的︰「我草,胖叔眼楮太飄渺了,他使了六百多個眼神我才看出來其中一個,他叫我動手!」
人與人之間的溝通有時候就是這麼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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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忽然,胖叔猛的大吼了一聲,嚇得我們一哆嗦。
轉頭一看,胖叔的臉色很是凝重,雙眼緊盯著手里的羅盤,嘴里不知是在嘀咕什麼。
「怎麼了?」海東青問。
「剛羅盤有反應,猛顫了一哈(下)。」胖叔低聲說道。
我走到胖叔身邊,正要開口仔細的問問這事,可一低頭,不經意的就看見了羅盤的反應。
羅盤天池中的指針就跟被人用手撥動了一般,左右猛顫個不停,並沒有當初在奉天府時,我們所見的轉圈那種反應,就是一個勁的顫。
「陰陽失衡地氣重,餓們要到咧。」胖叔說道,抬頭看向了前方人煙罕至的叢林,笑了笑︰「這兒多少年都抹油人進來咧,餓們可四(是)第一個吃螃蟹滴人。」
「叔,你師父不是說九齾局不破,就沒人能進那個藏寶地嗎?」我不放心的問︰「確定咱們不會白來吧?」
「不會,繼續走。」
隨著胖叔一聲令下,我們便又再向前方的樹林推進了百來米,各位可別以為這百來米的路好走,我們那可是一邊用手扒拉著樹叢開路,一邊踩著泥走,不時還得被樹叢尖銳的地方刮出點紅。
暴雨淋身,四周濕熱,那種難受的感覺恐怕不在現場是感受不到的。
「前面有點不對勁。」海東青叫住了我們,用手扒開面前的樹叢,往前方看了看,頓時語氣里就有了些難掩的激動︰「前面好像就是目的地。」
聞言,我跟胖叔立馬就湊了過去,有樣學樣的用手扒開擋住視線的樹叢,屏氣凝神的看去。
在距離我們三十來米遠的位置,就是整座山唯一(或者是我們唯一見到)的石灘子,地面上全是雞蛋大小的碎石,還有些人為留下的「垃圾」。
頭盔,槍,無數破爛且空空蕩蕩的木箱
「那里面,就是藏著寶貝的地方了。」我強壓住激動,不停的打量著正對著我們的山洞,那里應該是人為弄出來的,洞口是規整的長方形,如石門一般。
只不過這里沒有門,空空蕩蕩的仿佛是沒有一點安全措施,往里一看,其中盡是讓人心驚膽顫的黑暗。
「我們腳下有東西。」海東青皺了皺眉頭,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猛然低頭,往地面上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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