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上身跟陰魂上身,這點很容易區分開。
被陰魂上身的人,動作,語言,眼神,怎麼都還是能跟人這個字搭邊,而畜生就不一樣了。
野性稍微輕點的那麼就跟當初沖張慶海身子的黃鼠狼一樣,野性稍微重點的,基本上被沖身的人就沒法兒跟人這個字搭邊了。
只見北邊兒仙猛然蹲下了身子,如野獸般四肢著地開始狂奔,眼楮微微眯著,似是有點黃鼠狼沖身的跡象,可卻又不太像。
「狐狸沖身?」我忽然想起了這人剛才的唱詞,正當我準備思索思索這問題的時候,身後孽的嘶吼聲忽然間就跟我們拉進了距離,轉頭一看,它們好像是要玩命了。
孽臉上的黑色咒詞隱隱有著扭曲的跡象,似乎是墨水月兌色了一般,在漸漸變淡,就在這時候,我不經意的看見了某個讓我心緊的東西。
金釘。
沒錯,不是鐵釘,是純金打造的釘子,起碼看起來是這樣。
在離我們最近的那種孽身上,一枚金色釘子就死死的釘在它的左手脈門處,剛開始的時候我們誰都沒發現這玩意兒的存在,可是現在
好像那東西在自己往外拔,就跟尸首的體內有什麼東西把它擠出來了似的。
直覺告訴我,這東西要是出來了,這里的人恐怕沒幾個能活著出去。
「吼!!!!」
隨著跟北邊兒仙交手的孽一聲嘶吼,追逐我們的兩個孽,突兀的停下了動作,轉身便對那北邊兒仙猛沖了過去。
「嘶!!!!」
北邊兒仙皺了皺眉頭,張口發出了一聲邪齜,身形猛然扭轉,橫著一腳就踢向了身旁的孽腰間。♀
伴隨著一聲悶響,那孽就飛出去倒在了三米開外的地上,這一腳的力度可是夠足的,我清清楚楚的看見那孽腰間凹下去了一塊。
「三子,把那倆後生帶過去,別被孽傷著了。」
「好 !」
在北邊兒仙的吩咐聲落下的同時,幾個中年男人就快步從水坑處跑了過來,先是掃了我跟黑子一眼,便點點頭︰「過來,別妨礙掌櫃的。」
黑子笑著說︰「好。」
我沒說話,安靜的看著他們,默然跟了上去。
「 !!!」
又是一聲**踫撞的悶響,轉頭一看,北邊兒仙忽然被一只孽給撞飛了出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第二只孽就把爪子伸了過去,作勢要掐他的脖子。
現在雙方是三打一的局面,我們一群人都是圍觀打醬油的,如果北邊兒仙死了的話我覺得皆大歡喜,如果孽被滅了我反而覺得不太安全。
最好的結果就是雙方同歸于盡,如果真出現那樣的狀況,估計回了貴陽我得放鞭炮表示喜聞樂見大快人心。
當鋪里的人都不是好東西,這是我的觀點,跟他們搭伙在這里面倒騰,指不定就被這群狗日的賣了或者被他們惹出麻煩然後
我草?!他們如果一會要下水,把下面的活祖宗鬧詐尸了咋整?!
「叮。」
忽然,石室中響起了一聲極其清脆的聲響,似乎是有什麼金屬制的東西掉落在了地面,我听見這聲音的時候腦門立馬就見汗了。
因為在那一瞬間,我模模糊糊的看見某孽的手腕處掉了什麼東西。
那東西是金色的。
「吼!!!」落下金釘的孽忽然間嘶嚎了起來,臉上的黑色咒詞再度變淡了些許,腐爛的皮肉仿佛是被外力撕扯了一般,接連不斷的往下掉著。
沒幾秒鐘的樣子,這孽的肚子,背部,基本上就沒肉了,全是血紅色的液體附著在爛骨頭上的景象。
北邊兒仙似乎也看出了什麼,沒多說話,轉身一腳蹬在了石壁上,借著反作用力便猛的往我們所在的方向沖了五六米。
這一套動作加上他沖出五米的時間,不過兩秒。
趁著孽沒出手的這段時間,北邊兒仙四肢著地的便停住了身子,猛然一個回轉便像動物般的急沖到了最外圍的孽身前,兩只手呼的伸出,拽住了孽的右手腕,然後原地起跳雙腳踩在了孽身上,使勁往外一拔
嗯,孽沒反應,北邊兒仙太高估自己了。
剛才他的動作就像是踩在地面雙手拔蘿卜一樣,只不過地面換成了孽的身子,蘿卜換成了孽的手臂。
不是說笑,看他的那勁頭,估計拔活人的胳膊能拔得很輕松,可惜這是孽不是活人。
在北邊兒仙落地想要逃跑的時候,甩掉金釘的那只孽,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脖子,看似毫不用力的往外一甩,響當當的八號當鋪三當家就直接飛了出去,砸在了石壁上。
「怎麼會這樣」北邊兒仙的臉都黑了,嘴角有著幾絲血跡,眼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掉了,雙眼睜得老大,看著那將自己甩飛的孽半響都回不過神來。
我估計吧,他是想不明白,一開始特孫子戰斗力還不足五的孽,咋忽然間就跟吃了興奮劑似的逮住自己就能瞬間開大招了?
恐怕除了北邊兒仙之外,在場大部分人都不能夠知道剛才那一下子他被甩飛出去所感受到的力度。
不管是不是夸張了點,我覺得,剛才那一下子,秒殺我太簡單了,不對,是秒殺小佛爺跟海東青也太簡單了。
如果北邊兒仙不是被畜生沖了身子,導致一般的外傷傷不了自己,估計他現在已經挺尸了。
「叮。」
「叮。」
「叮。」
一連串的落地聲響把我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北邊兒仙也看了過去,不看還好,一看他臉都白了。
少說都有七八個金色釘子從那些孽的身子上掉了下來,與此同時,它們臉上的黑色咒詞也越來越淡,等淡到了若隱若現的地步,這種變化才緩緩停止。
「原來這才是孽的真面目」我眼里有了點明白的意思。
剛才的那些金色釘子恐怕就是用來封住孽能耐的法器,之所以剛進石室的時候,我跟黑子能跟孽周旋,估計全都是那些金釘的功勞。
「呼」
「呼呼」
我一臉煞白的看著這些孽吞吐陰氣,腳脖子立馬就軟了,扭頭就有種想跑路的沖動。
這場景我他嗎太熟悉了。
當初的那個陰齾之孽,不也就是這樣鎮住我的嗎?
「吼」三個孽齊齊發出了低吼,似是互相在交談著什麼,嘴里陰氣不停的吞吐著,誰都沒有先發起進攻的意思,都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北邊兒仙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拿出皮鼓再度敲響。
「 !! !! !!!」
剛敲幾聲他就傻逼了,因為那幾個孽就跟吃了藥似的,在听到他敲第一下鼓的時候,嘶吼了一聲便動作整齊的沖了過去。
「易哥好像三掌櫃要受不住了您要不去幫幫他?」黑子擔心的看著我。
那時候我模不明白,他是在擔心三掌櫃的,還是在擔心我去幫三掌櫃會不會出意外,還是在擔心他自己。
如果三掌櫃死了,我也跪了,這是不是就能說明他也死定了?
畢竟孽的能耐在場人有目共睹,黑子沒跑的原因應該跟我沒跑的原因是一樣的,都是因為周圍人多,模不清他們是敵是友。
如果是朋友,現在跑路了別人沒跑,回去了小佛爺能弄死他,自然也能打擊報復我。
東西沒拿到就跑?!你們吃屎的啊?!
小佛爺絕對會這麼想。
如果是敵人,現在想跑路是不可能的,往外一邁就得被抓回來,就像是
一邊思索著,我便試探著往人群外邁了一步,然後又往後退了一步,最後
「草你嗎的!!你想干什麼呢?!!」
在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只听一聲喝罵,臉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隨即,又迷迷糊糊的被人一槍托砸在了臉上。
「沒,我過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我笑著,擦了擦鼻子流出來的血。
得,這事難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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