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城市里生活了這麼段時間,我感覺還是跟這兒有點格格不入,或許不是這城市的問題,而是我已經跟這個社會格格不入了。
我好像已經不適合在人多的地方待了。
「喵。」
「你說明兒天氣怎麼樣?」
「喵。」
「哦,要下雨是吧。」我抬頭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問了身邊的野貓一句︰「你說我會看見彩虹嗎,就是雨嘉說的那種,充滿希望顏色的彩虹。」
「喵。」
我點點頭,把手里的肉包子遞給了這只白色的野貓,見它小心翼翼的吃了起來,我不由得搖了搖頭︰「你覺得我會給你下毒是吧,看你這小心眼。」
距離小佛他們店鋪不遠的地方,是一條楓樹街,街道不長,兩側種植的全是高大的楓樹。
听說一到秋天這里就是整座城市最美的地方。
秋風習習,滿地落葉,想想那畫面,確實是挺美的。
可能是動物的欣賞水平在跟人類接近一般,附近的不少野貓野狗都愛來這里閑逛,但都不會在這里安家,只是每天的傍晚,跟人出來遛彎似的,安安靜靜的在這街道上走一個來回。
我身邊的這只貓就是野貓群里的其中一只,看上去就好像是被遺棄的家貓一般,一點沒有流浪貓該有的樣子,而且它好像不怕我,平常除了它就沒別的活物敢靠近我。
貌似我是變懶了,跟它相處這一段時間,我都還沒給它起個名字,但我覺得「你」這個稱呼還是滿順口的。
想當初我跟它第一次認識的時候,那可真是腥風血雨。
那是一個微風習習的傍晚,我拿著烤肉走在路上,一邊吃一邊往小佛爺他們的店走著,好不快活,壓根就沒想到後面會發生的危險。
正當我警惕性放到最松的時候,一只白貓特匪氣的攔住了我,喵了幾聲。
我覺得吧,它是在說「給老子把肉放下要不然我打死你。」
當時我不就不樂意了,你說這日子過得真是誰都敢踩在我的頭上了,要是我給貓欺負了那以後我還怎麼混啊?
我掃了一眼它鋒利的爪子還有威脅性的表情,毫無畏懼,迎面就向它走了過去。
然後我就進醫院打了狂犬疫苗。
回到店鋪後,小佛爺看了看我裹著紗布的手臂,又看了看我裹著紗布的腿,凝重的問了我一句讓我無顏以對的話。
「你這是什麼情況?被仇家收拾了?」
「沒,被貓收拾了。」我無奈的說。
從那以後,我就跟這貓結仇了,幾乎天天都會走那條道,求的就是那一場久違的勝利。
可惜我一次都沒贏過,它硬是能仗著飄逸的走位外加喪心病狂的攻擊力,每次都整得我生活不能自理,不過說來也怪,除了第一次這貓對我下了狠手,之後它都沒有怎麼收拾過我,這讓我異常欣慰。
看來這畜生還是懂得手下留情啊,不愧是搶了我八次烤肉四次扒雞的貓,有點意思。
打那以後,我就跟這貓成了死去活來啊不對,是感情深厚的朋友。
跟小佛爺聊天吧,太累,總得忍住給他一巴掌的沖動,還得听他嘴賤的說一些屁話,我覺得要是跟他在一起聊多了,說不定哪天真得一刀捅死他。
跟師爺聊天吧,更累,那人心眼太多,一不小心就得被賣了,不安全。
至于跟其他人我跟其他人好像沒什麼話題能聊啊
不過還好,這貓能跟我說說話,雖然它的話大多都是我自己翻譯的,可我覺得我翻譯的準確性異常之高,起碼達到了翻譯一百次能正確翻譯半句的程度。
「喲,又跟貓在吹牛逼啊。」小佛爺叼著煙推著師爺走了過來,我估模著他們是來散步的,畢竟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啊,雖然師爺是個瘸子吧,可我感覺他精神上還是在走著的。
「沒,跟它聊聊最近的天氣。」我說。
師爺笑道︰「你能听懂它說的話?」
貓抬頭看了他一眼,喵了一聲。
「它說啥?」小佛爺問我,我抽了口煙,緩緩道︰「什麼也沒說,就是單純的喵了一聲。」
「我草。」
小佛爺覺得我是在玩弄他的智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推著師爺就走了。
大牙帶著四五個伙計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見到我也是點了點頭,然後默然離去。
看了一眼再度變得安靜的街道,我打了個哈欠,一臉輕松的靠在了椅背上,仰頭看著天空,感覺有點困了。
「喵。」
貓吃完了肉包子,熟悉的跳上長凳,趴在了我腿邊,好奇無比的看著我。
「想听歌嗎?」我問,它喵了一聲。
就在我準備把雨嘉送我的mp3拿出來的時候,不經意間,我看見了一個晃晃悠悠的身影在往我們這邊兒走,不對,她是在往街道的盡頭走。
走過來的是一個女孩,年紀大概是在十七八左右,應該是個高中生,還穿著校服。
看見她的時候我也沒意識到什麼,但等她走進之後,我有了一種特殊的感覺,忽然間動作就僵了一下,目光不由得也看了過去。
在那一瞬間,我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這姑娘好像沒什麼特殊的啊,剛才是怎麼了
忽然,我身旁的貓猛叫了一聲,毛像是全立起來了一般,高高的弓著身子。
那女孩子轉頭面無表情的看了看我們,隨即,轉回頭去繼續走著。
「她好像有點不對勁。」我自言自語似的跟貓說著,隨手將煙頭扔在了路邊,拍了拍褲子站了起來︰「咱們跟上去看看,坐在這兒閑著挺無聊的。」
也不知道貓是不是听懂了我的話,喵了一聲,輕悠悠的就從凳子上蹦了下來,跟在我身後安安靜靜的走著。
在這時我發現了這女孩某個不對勁的地方。
她走路跟普通人走路不一樣,而是怎麼說呢
就像是沒力氣一樣,整個人是特廢力的那種一步步拖著腳往前走,背也是佝著的。
我感覺,她應該是被某些東西給纏上了。
說句實在話,當時我是沒想幫她,只是覺得好奇,想跟上去看看消磨時間而已。
做好人這種事我原來已經做夠了。
二十來分鐘後,我帶著貓,跟著這個女孩進了一個普通的住宅區。
等她進了某棟住宅樓後,我停下了腳步,看著漆黑的樓道沒再打算跟著進去。
「走,我帶你吃烤魚去。」
「喵~」
(題外話︰這只死貓那不是一般的賤我草現在都還天天賴著我要吃的,不說別的就說我給它喂吃的時候為什麼叫得那麼歡快平常就要死不活的難道我們的感情還不如吃的?!)
貓有些時候跟人一樣,听見了自己喜歡的事兒之後,立馬就飄了。
我也不知道這畜生是不是能听懂我的話,反正在我說了烤魚這兩個字之後,它走起路來都是踮著腳特高冷的走著,一看就知道它是飄了。
還沒走出幾步,我忽然感覺有人在看著我,那種看著我的目光很讓我不舒服。
我感覺,看著我的人是想殺了我,這點真沒夸張。
回頭,順著這種感覺看了過去,我皺了皺眉頭。
在五樓的陽台上,一個不算熟悉的人正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楮睜得很大,整個眼球的眼白大多都被露了出來,跟活生生擠出眼楮似的,看了就讓人背脊一陣發涼。
「喵。」貓叫了一聲,往我身邊走了幾步,小心翼翼的盯著樓上那個女孩。
「走吧,別搭理她。」我揉了揉眼楮,轉身離去。
也許是沒注意的緣故,剛轉過身就撞著了一個老人,如果不是他站得較穩,估計這一下子就得被我撞倒在地。
「對不起啊老爺子,我剛沒注意。」我歉然的說道。
他也沒生氣的表現,笑著擺擺手︰「沒事沒事,我走過來的時候也沒注意到你,就顧埋著頭走了。」
「您沒事吧?」我禮貌的問了句。
老人點點頭︰「老頭子身子骨還是不錯的,我先走了,還得上去給孫女兒做飯」
在他話還沒說完的時候,樓上幽幽傳來了一聲笑聲。
「爺爺,我餓了。」
「誒,爺爺剛買完菜呢,這就上來給丫頭做飯。」
我抬頭看了看那個眼楮已恢復正常的女孩,又看了眼這個老人,心里矛盾得不行。
姓易的,做好人沒好下場,回頭是岸啊。
是該回頭,但是這老人
嗎的,你難道就因為老爺子的緣故不願意見著老年人遇見危險?!你他嗎去當雷鋒算了。
當什麼當雷鋒我草
「我是個好人,對吧雨嘉?」我模了一下胸前戴著的玉佩,心里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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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爬起來看球了,唉,送別荷蘭吧~~
明天周一了,老規矩,恢復一天兩更,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