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當時的腦子有點迷糊,因為我總是感覺有人在不停的跟我說話,可是任由我再怎麼仔細的去听,卻都听不清它說的是什麼。
可能它並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反反復復的說著先前我听見的兩句話。
不管怎麼說,我心里很不舒服,很煩,總感覺堵得慌。
如果這里是小佛爺他們所在的城市,那麼或許我就已經拔槍了。
「挺疼的。」我一邊听著台上的姑娘唱歌,一邊用餐巾紙擦著腦袋,還好這傷口不算太深,否則我今兒就算是交代在這兒了。
一生所愛這首歌我听了很多遍,可以說都快倒背如流了,但我還是覺得沒有听厭,好像是怎麼都听不夠似的。
每當听見這首歌的時候我都會安靜下來,不是普通的安靜,而是徹徹底底的安靜,就感覺這世界都沒了聲音,只有耳邊的歌聲在不緊不慢的響著
「這幾天我爸沒給我多少零花錢,我缺錢了。」我看著台上的姑娘,笑呵呵的對身旁的人說道。
「你是想」
「我腦袋這一下子也不能白挨吧?」我側過了頭,輕輕拍了拍小貓的腦袋,對那中年混子說道︰「你混多少年了?」
中年男人沒有回答我,眼里驚疑不定的神色越發明顯。
「我覺得你這歲數的人,就兩條路好走。」我點了支煙抽著,說道︰「第一條,順著大道好好走,別招惹不該惹的人,第二條就簡單多了,直接走死路,別的都不用想了。」
「哥們兒,您父親是?」中年人對于我的稱呼模不準,猶豫了好半天還是用哥們來稱呼我,但他自己也似乎覺得這樣稱呼我不太合適,但也沒改口︰「省公安廳我也認識一些人,敢問您的父親是?」
「別插嘴,听完這首歌,我打電話叫我爸的人過來,到時候你看看就知道我爸是誰了。」我緩緩說道,貓很配合我的叫了一聲,我自動翻譯為「易哥說得沒錯你他嗎一會死定了!」
听見我的回答,中年人臉上的冷汗更多了。
到了現在依舊沒有人報警,我真不知道是該對現在的世道無奈,還是該謝謝他們。
如果有人報警,警察也來了現場,那麼我就死定了。
要麼被警察搞定。
要麼被這群畜生搞定。
這兩個結果都不是我想要看見的,我需要的,是真正的安全。
簡單來說就是我還不想死得這麼年輕。
就在這時候,台上的姑娘唱完了一生所愛的最後一句歌詞,害怕的看著台下的我們,禮貌性的鞠了一躬,轉身就要往台下走,但被我及時叫住了。
「錢拿走,學生出來做兼職不容易。」我笑著,指了指擺放著台子邊緣的鈔票。
那小姑娘遲疑了好半響,最終還是在別人的催促下才跑過來拿走錢,只不過她只拿走了一張鈔票,剩下的都被她下台遞了回來。
「哥我拿一張就夠了你」
「沒事,你帶著你們同學先回去吧,以後別來酒吧搞這些兼職了,不安全。」我也沒再多跟她墨跡,接過錢後,囑咐了她幾句︰「要去就去市中心的音樂吧或者是你們大學城那邊的酒吧,別來這種地方接活兒了,出事了你家里人肯定得傷心得不行。」
「謝謝哥」她感激的點點頭,在我催促下,她帶著幾個同學從大門走了出去,而先前受傷的那個年輕人也被她們攙扶了出去,在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年輕人咬著牙對我說了聲謝謝。
四周的混混漸漸圍了過來,似乎是有人這麼指使他們一樣,但誰都沒有動手,似乎是在斷我逃跑的後路。
我感覺那中年混子也沒徹底相信我的話,只是在半信半疑。
也就因為如此,他既沒有放走我的舉動,也沒有動手的跡象,他也是在等。
「你們先坐著,都別急著走,咱們等一會兒人來了慢慢解決這事兒。」
我說著,並拿出手機,撥通了小佛爺的電話。
「喂?」
「怎麼了啊?」小佛爺那邊很安靜,應該是在店里沒出去,我听見大牙跟師爺的聲音了。
「我爸呢?」我說道,打了個哈欠︰「我這兒出了點小事兒,有一些不長眼的要辦我,你給我爸說一聲,讓他先別急著去開會,安排點人過來。」
一邊說我一邊笑了起來,看著臉色難看的中年混子,說道︰「再不過來我就得被人卸腿了,趕緊的吧。」
「你在哪兒?」小佛爺可不是傻逼,听見我這麼說之後,他立馬就反應過來,我這兒是出大事了,而且很可能這事兒會要了我的命,否則我可不會這麼跟他說這些東西。
「我在東x(和諧)街這邊的十字路口的那個酒吧里,趕緊的吧。」我說著,隨即掛斷了電話,拍了拍褲子︰「走,去外面等著,三分鐘就來了。」
正當我起身要往外走的時候,忽然間,大街上冷不丁的響起了一陣警笛聲。
「我草,麻煩了。」我皺了皺眉頭,沒別的反應,依舊有條不紊的往外走著,其他的混子也是沒注意到我細微的變化,在中年混子的帶領下,跟著我走了出去。
當時我放在兜里的左手已經死死捏住了小木板,只要情況不對,我立馬就要拼著命捏碎它,然後找機會逃命。
這玩意兒就是當初我用來搞定棺材老爺的七震局,雖然用過之後有很大的可能會折壽,但怎麼說都比現在被人砍死強得多吧?
我暗暗琢磨著,出了門後左右一看,只見警車正停在那邊的路口,幾個警察正下車在往我這邊兒走過來。
那時候我心里也是納悶,心說,是哪個孫子這麼雷鋒幫我報警啊?!這他嗎不是害我嗎?!
「他們之中距離我最近的人是在我身後兩米左右的地方不對應該是一米多點」
「警察距離我還有二十來米」
「如果這麼跑的話很可能會被後面的孫子們抓住那麼就只有」
我咬了咬牙,打算搏一搏。
要是這次成功了,我回去就寫一本《論裝逼的重要性》。
要是失敗了,我就在下面寫一本《論裝逼的害人之處》,或者寫本《當雷鋒的後果》。
「對了,你名字叫什麼來著?」我轉過了頭,冷不丁的向那中年男人問了一句,見我腳步頓住了,其他人也就沒再繼續走,而那中年人則是一愣,回答我︰「我是」
就那麼一瞬間,我做出了生平速度最快的舉動。
在那些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抱著貓從另外一邊竄了出去,速度之快那叫一個令人發指,後面的孫子們剛抬腳要追我,卻發現我已經跑出去五六米了。
「草他嗎的!!!給我逮住他!!!老子要卸了他的腿!!!」
「別跑!!!草你嗎的!!!」
我不敢回頭,只能拼命的奔跑著,竄進一個又一個的巷子,在祈禱這不是死路的同時,我也在尋找一條能讓我活著跑出去的生路。
忽然,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向著我飛過來一樣,我背上的汗毛霎時間都豎了起來,直覺告訴我不躲開就死定了。
不得不說,在我情緒失控的那段時間里,我的直覺救過了我很多次,哪怕這次也不例外。
當我本能的往右側一閃後,便竄進了右邊的巷道,隨後就幾乎是本能的回頭看了一眼。
在見到砸在地上的砍刀時,我心里忍不住一陣後怕。
要是讓這玩意兒砸在我身上
我草。
在狂奔之中,我也在想該怎麼甩月兌後面的孫子們,當時我並沒有得到答案,但在跑過第二個巷道的轉角時,我不光是有了答案,還馬上實施了。
「這樣跑下去不是辦法就躲在這兒了」
等我躲藏好,用手輕輕捂住了貓的嘴,只听外面傳來了一陣陣腳步聲,還有罵街的聲音。
「嗎的!!繼續追!!!快點!!!」
「這狗犢子竟然敢玩兒我們?!!草他媽!!老子今天非得剁了他!!!」
待腳步聲漸漸遠去之後,听外面沒了聲音,我便輕手輕腳的推開垃圾箱的門鑽了出去,接連不斷的干嘔了起來。
看著安靜的巷道,我松了口氣,轉身走進了另外一邊的路。
手機響了兩聲,被我接通了。
「小佛?」
「我草?還以為你死了呢!老子剛安排人去救你!馬上就到了!」
「這邊是財神爺的地盤,不能鬧大了,你給我安排兩個伙計過來就行。」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狼狽樣不由得笑了笑。
「我要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