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在小佛爺他們的古玩店頂層有個類似于倉庫的地方,平常那里都是用來堆放雜物的,但到了今天,這兒貌似得充當病房使用了。
小佛爺走到門邊,拉了兩下開關,發出了類似于 噠的聲音,天花板上舊式的電燈霎時就亮了起來,橙黃色的燈光很昏暗,映著我們每個人臉上各不相同的表情,氣氛漸漸的壓抑了下來。
一個蓋著白布的擔架就放在屋子的正中間,從白布顯現出的輪廓就能看出來,白布蓋著的是一個人,這還是個很有可能變成死人的人。
「佛佛爺趙哥現在還有知覺但說不了話也動不了您可得找找辦法救救趙哥啊」一個中年男人滿臉苦澀的對小佛說道︰「他現在的樣子您要是想看的話就得有心理準備」
師爺笑了笑,一邊讓大牙將輪椅往後推了幾步,一邊說︰「小佛的膽子一向都是很大的,你就不用擔心嚇著他了。」
**,師爺這人果然是蔫壞蔫壞的啊,連自己弟弟都這麼逗?!
沒見小佛的手都有點哆嗦了嗎?
「我哥說得對,就這點東西,我怕個」小佛爺故作鎮定的說著,然後蹲,拽住了白布的一角。
我皺著眉頭一直都沒說話,聞著房屋里彌漫的怪味,我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這味兒怎麼有點像是東西腐爛的味道
在小佛爺拉開蓋住趙立身子白布的同時,屋子里的怪味猛然間便加重了,而在下一秒,我們所有在場的人就都吐了,連小佛爺跟師爺都毫不例外。
可能這輩子我也忘不掉那個場景。
趙立的眼楮是睜開的,仿佛是在憤怒一樣,死死的瞪著,一些帶著怪味的黃色液體不停從他眼楮里往外流淌,血絲早就布滿了他的整個眼球。
自手掌開始,直至臉部,盡是一片深紅色的東西,雖然我距離較遠並不能直接看清楚那些是什麼,但根據小佛爺先前的講述,我就知道,那全是一粒粒細小的肉刺。
簡單來說,現在的趙立完全看不出人樣了,他的那種狀況真的讓人有點崩潰。
「嗎的這他嗎都是些什麼東西」小佛爺擦了擦嘴,干嘔著說︰「我.操的這種場面真他嗎是絕了」
「這應該跟那箱子有關。」我強忍住嘔吐的**,把臉轉開,問道︰「那箱子呢?」
「在後面呢,來的時候太匆忙了,沒一起帶過來。」中年男人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疑惑的說道︰「都一個小時了,他們也應該跟來了啊,咋還沒」
就在這時候,師爺的眉頭霎時間皺緊了,對那人說︰「打電話過去問問,看看是不是出事了。」
或許這是師爺小心謹慎的本性作怪吧,在他看來,似乎什麼事都充滿了變數,只有確切的消息才能打消他心里的疑慮。
不得不說,有時候師爺的直覺還是挺準的。
「關機了。」中年男人一臉疑惑的喃喃道︰「不應該啊,他們幾個人全都關機了,這是」
「好像我們有麻煩了。」師爺搖了搖頭,靠在輪椅背上,閉著眼楮說道︰「大牙,你現在安排一下,讓我們門下的眼線全都出去找找消息,順便幫我約一下白道上跟咱們比較熟的那幾個人,我有點事要麻煩他們。」
大牙是個聰明人,屬于聞其弦就知其音的那種,一听師爺這話,頓時就明白了。
師爺貌似已經斷定那些帶著箱子進城的人出麻煩了。
如果他沒有斷定,師爺就不會這麼小題大做的找白道的人去打听消息。
「周隊長還有王副局現在應該在家里,我給他們打個電話說您約他們。」
「嗯,這事不能拖。」
大牙點點頭,轉身就走出了屋子。
等大牙走了之後,師爺又把剩下的人都叫了出去,留在屋子里的就只有四個人。
我,小佛,師爺,還有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趙立。
「易先生。」
隻果沒有毒的哦
師爺說話的聲音很低,如果我不仔細听的話,可能都听不清他是在說些什麼。
「怎麼了?」
「你別著急,先冷靜下來。」師爺平靜的看著我,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內心。
說真的,我確實是在著急,但我臉上的表情跟眼里的神色,都沒有透露我真實想法的半點,可師爺卻實實在在的猜出來了,不得不說他很了解我。
「那東西不會丟了吧?」我笑呵呵的問他,手不知不覺的握成了拳頭,心跳漸漸的快了起來,這些現象都說明我現在很緊張,我不想听見我不能接受的答案。
師爺搖搖頭︰「不會丟。」
聞言,我頓時松了口氣,可師爺下一句話又讓我把心提了起來。
「就算是丟了,我也能找到點線索,你相信我,好嗎?」
「謝謝」我把頭低了下去,聲音哆嗦的說著︰「你一定不會讓那東西丟的,對吧?」
師爺沒再說話,轉開了話題。
「趙立是我跟小佛的心月復之一,也是個很有本事的聰明人,要是沒了他,我還真覺得有點可惜了。」師爺臉上沒了先前的凝重,笑問道︰「易先生,你能不能救救他?」
我抬起頭看了看師爺,沒有立即答應下來,因為我實在是沒把握能把趙立救回來。
說句實在的,我連趙立的情況都沒研究清楚,要讓我救他,開玩笑呢?
「給我點時間。」我說著,轉身就要往門外走︰「我會盡力試試。」
那一晚上發生的事兒挺多的。
整整一夜,我先是用了不下十種收拾冤孽邪祟的方法去救趙立,可卻完全沒有作用,也就是說,他身上的那些肉刺跟冤孽不搭邊,跟畜生也不搭邊,跟普通邪祟就更不搭邊了。
到了頭我也沒能找到救趙立的法子,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回想以往學過的東西,以求找到一個突破點。
也怪趙立倒霉,開箱子的時候就他一個人在場,他不中槍誰中槍?
其他搬運箱子的人還有打撈箱子上船的漁排老板屁事沒有,甚至模過金鼎的中年男人也沒中槍的跡象,這種種就說明了,一個人倒霉的時候真能喝水塞牙縫。
在我這邊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師爺帶著小佛爺,親自去見了某幾個白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然後一人送了一個紅包給他們,並且讓他們盡快幫忙查一下那些失蹤人的線索。
沒錯,那幾個人已經徹底失蹤了。
在他們的車開出湛江之後,就跟人間蒸發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這點很讓師爺擔心。
只不過他擔心的不是失蹤人的性命,也不是我一心牽掛的那個銅箱子,而是
如果自己的人跟外人勾結了,那麼是不是就說明,自己的處境已經不安全了?
這就是師爺擔心的一點,他事後就很肯定的告訴過我,他們手下的人是不可能自己帶東西外逃的,因為他們不敢,可是有外人勾結就不一樣了。
當然,在第二天的清晨他得到了一個消息,然後就放心了。
只可惜他得到的消息對于我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小佛爺找到我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車在湛江市的郊外被人發現了,說是被燒了,里面的人一個不少,全死在車里面,都是被活活燒死的。」
「箱子呢?」我頭也不抬的問。
「箱子失蹤了。」師爺嘆了口氣︰「有人說,在那個時間段,在那個地方,好像有財神爺的人出沒。」
听見這話,我笑了笑,很冷靜的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
然後在小佛爺警惕的目光下,我拿著杯子朝著地上砸了過去,站起身瘋狂的摔打著所有我能看見的東西。
一種似曾相識又不受我控制的情緒,隱隱從我冷靜了許久的心髒里鑽出,在我的身子里肆意蔓延了起來。
「財神爺是在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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