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先跳過小佛爺給陳九山他們的科普。
咱們再跳過小佛爺給陳九山他們引經據典的那些廢話。
咱們再
簡單來說,當時的情況啊,就跟走近科學的拍攝現場似的。
雖然小佛爺給他們科普到了最後,這倆大叔也是半信半疑的,並不是全然相信,但總的來說還是好的嘛。
把倆無神主義的老混子硬是弄成了半信半疑的狀態,足以說明小佛爺的口才還是挺牛逼的。
說起來我也是挺郁悶的,他們聊天的內容無非是這幾年的事兒,壓根就沒聊到他們原來經歷的事情,任由我再怎麼旁敲側擊,他們貌似也沒打算說給我听听滿足我的八卦之心。
到了頭我也沒明白他們之間是個什麼關系,是上下級的關系?有點不像啊。
「九點多了,咱們該走了。」小佛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確認已經到了可以動手的時間段後,他拍了拍陳九山跟錢東來的肩膀︰「干完這一票,咱們就再好好的喝一頓。」
「車已經安排好了,一會我開車,咱們直接奔目的地去就行。」錢東來說道。
我拿著餐巾紙擦著嘴,好奇的問了句︰「直接去財神爺那兒?」
「對,直接去財神爺那兒,現在他估計在酒店里吃飯呢,我們就在外面蹲點就行。」小佛爺笑呵呵的說道︰「今天晚上他有個酒局,到時候等他一出門,咱們直接開車撞過去,要是他當場死了呢,就算是他命好,要是他沒死呢,咱們就把他活捉回去。」
「這計劃靠譜。」我點點頭。
隨即,小佛爺叫來服務員結了帳,一馬當先的領著我們這群殺人犯出了飯店,上車後又極為有經驗的給我們分發了塑膠手套還有口罩,並且還孜孜不倦的教導了我很多辦人要注意的事項。
「對了,他媳婦是不是也在沈陽啊?」
我忽然問了一句,坐在我身邊的陳九山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沒吱聲。
錢東來則沒听到我的話,最後還是小佛爺搭腔。
「是啊,咋的,你對他媳婦有意思?」
「沒怎麼,就是想著財神爺要是死了,在下面應該挺孤單的,干脆直接送他媳婦下去陪他得了。」我靠在椅子背上笑著。
小佛爺笑了笑,對我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大學生啊,果然有見地,這事就按你說的辦。」
可能我當時的心態有點莫名其妙,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情有點過分。
我那時候就是感覺吧,我做的都是對的。
既然財神爺讓我享受了一些難以忍受的痛苦,那麼我自然得禮尚往來,別跟我提什麼他媳婦是無辜的,我就問兩句話。
雨嘉難道就不無辜了?
六叔難道就不無辜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覺得我是對的。
伴隨著我們在車里的閑聊聲,車緩緩發動,向著目的地疾馳而去。
路邊來往的行人如同上次我來沈陽所見到的一般,還是那麼的平常。
似乎他們都各自沉浸在了自己的日子里,平淡卻又幸福的活著。
哪怕在他們自己看來,日子都過得並不如意,總有這樣那樣的煩心事。
但是我真挺羨慕他們的
畢竟平淡這兩個字在我看來,貌似已經遙不可及了。
在九點左右的時候,我們的車在酒店大門遠處的巷口停了下來,這地方確實挺不錯的,除了時不時有人過來提醒我們交停車費以外,其他一切都不錯。
起碼小佛爺還能下車悠閑的買幾罐啤酒,弄點烤串,上車後吹著口哨跟我們一邊吃一邊聊,美名曰這叫壯行宴。
我當時沒好意思說他,壯行這兩字咋听著這麼不吉利呢
「誒,姓易的。」
「咋了?」
「馬上就能報仇雪恨了,你咋看起來沒那麼激動呢?」小佛爺從後視鏡里看著面無表情的我問道。
我稍微愣了一下,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我記得你會開車的,是吧?」小佛爺樂呵呵的吃著烤肉,滿嘴流油的拿著啤酒就往嘴里灌了一口,指著錢東來說︰「你跟他換個位置,讓他過來爽爽。」
話音一落,錢東來二話不說就下了車,我也沒意見,直截了當的坐上了駕駛席。
「你不是不敢讓我開車嗎?」我好笑的看著方向盤,忽然想起了上次在山里開車,嚇得小佛爺屁滾尿流的那次。
小佛爺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苦口婆心的說︰「老子可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才讓你過來舒坦舒坦,開車撞財神爺啊,這可是多難得的福利!」
就在這時候,我隱約看見陳九山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錢東來也是尷尬的轉過了臉。
很久後我才知道這事的內情。
這麼說吧。
我開車就像是自學成才的司機似的,雖然看著危險,但實際上還是能夠勉強接受的。
錢東來開車的技術平常還好,但只要是他一激動了,或是急眼了,立馬開車的技術就變得跟駕校除名似的。
哦對了,還是碾死駕校教練被除名的那種。
至于小佛爺跟陳九山為什麼不開車,那就是因為他們還有別的任務。
在我們四個人里,身手最好的是小佛爺,其下就是陳九山。
他們兩個的主要任務就是應對各種突發狀況,要是讓他們開車,那不就是浪費資源了嗎?
以上就是陳九山事後給我說的原話,當然,小佛爺也給我說了一些東西。
他說,陳九山的身手其實不亞于他。
之所以會對小佛爺畢恭畢敬,這里面的故事可就長了去了,此處暫且不提。
「他們出來了!」
小佛爺的話把我從發愣的狀態里驚醒了過來,抬眼一看,有三個人正從酒店的大門往外走。
領頭的是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因為距離較遠的緣故,我並不能看清楚那人的長相。
在他身邊的則就是某個穿著普通的女人,從穿著打扮上我是真看不出來那是財神爺的女人,還是小佛爺眼楮尖,一眼就認出來了。
「d罩,細腰,一米七,穿著打扮就跟普通的知識分子似的。」小佛爺事後給我解釋道︰「他媳婦我好歹也見過幾次,要是再認不出來,我他嗎就得配眼鏡了。」
我還在用眼楮打量這個從未謀面的仇人,小佛爺猛的一拍我的手臂,低吼道。
「我草,好像咱們不能活捉他了。」
小佛爺的話沒有錯,我們好像是不能如願的活捉他了,因為在那時候,我們車里的四個人都看見了酒店里跟出來的六七個西裝男,從小佛爺這麼些年模爬滾打的經驗來看,那些孫子貌似都帶著槍,腰間細微的凸起實在是太讓他眼熟了。
「開車撞過去,直接撞死。」小佛爺興高采烈的說︰「你看看,一家人站得這麼近,保準讓你一次拿個三殺的成就啊。」
「你他嗎也玩dota?」
「玩過幾次。」
「哦」我握住方向盤的手有點顫抖,眼神似乎也恍惚了起來。
財神爺跟他的家人走得很慢,一邊在走,一邊好像是在聊些什麼。
小佛爺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不正常,看了我一眼,忍不住說道︰「你不會是慫了吧?」
「不是。」
「哦,我懂了。」小佛爺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你下去,東來,你過來開車。」
錢東來一頭霧水的看著我們,點點頭,拉開門下車後急步走到了門邊,敲了敲門示意讓我趕緊下去。
我沉默著,看了看小佛爺,想要說幾句我這時候不應該說的話,但最終那些話還是被我自己給咽了下去。
之後,開門,換座,一氣呵成。
「你好像從來就沒變過。」小佛爺冷不丁的說道。
「不是我也不知道」我語無倫次的想要辯解些什麼,但車已經發動了。
財神爺身後有很多保鏢。
他的老婆離他很近。
如果我們不直接撞過去,而是下車玩突襲,麻煩的可能是我們。
劉三曾經給我說過,財神爺有個孩子,今年應該是五歲多六歲的樣子,是個男孩。
當然,這些對于我來說都不重要,之所以我會遲疑而不發動汽車的原因就一個。
財神爺的老婆正牽著一個小孩子。
如果開車過去,那個小孩一定會死,一定會
「大家坐穩了。」
錢東來笑了笑,掛上檔,猛的抬腳踩下了油門。
小佛爺似乎沒有在意到那女人牽著的小孩,整了整口罩,開心的笑了起來︰「叫你他嗎跟我作對!」
從那時候開始我才明白一件事。
所謂的心狠手辣,並不是常人所理解的那樣,能對人如何如何的殘忍,能殺人不眨眼下手毒辣等等。
真正的心狠手辣,就是眼楮都不眨一下,便能把一切事情都給做絕。
是的,做絕。
在心狠手辣這四個字上,我可能永遠都比不過小佛爺,也比不過錢東來他們。
我不是開玩笑。
相信我,我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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