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跟陳九山並不知道,錢東來在我們分別後不久,也就是在我們剛遇見趙金強接到小佛爺電話之後,他就已經死了。
所有的一切都得從那天的逃亡說起。
他們在與我們分別後不久,就被人盯上了。
「佛爺,後面的人追得挺厲害誒。」錢東來從後視鏡里看了看在車後緊追不舍的幾輛轎車,忍不住臉上有了擔心的意思︰「九山跟那個小年輕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姓易的比你想象得厲害多了。」小佛爺整理著手里的子彈,忽然驚呼道︰「我操,他們拿走槍了但沒拿子彈!」
錢東來皺了皺眉頭,正準備說要不要找機會去接應他們類似的話的時候,小佛爺喪心病狂的下一句話又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姓易的這孫子真倒霉!」小佛爺一拍手掌︰「活該,媽了個逼的讓他上次偷我的煙抽,不會自己買啊?」
如果我在現場的話我一定會打死他,真的,活活並且很殘忍的打死他。
你個孫子咋就不想想自己沒買煙偷我煙抽的時候呢?!
似乎錢東來早就習慣小佛爺的脾氣了,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佛爺您坐穩了,咱們往郊區走,人少才好動手。」
「行誒,到時候老子非得拿槍崩」
小佛爺的豪言壯語還沒說完,只听車後猛的傳來一聲槍響,隨之,小佛爺他們後車窗的玻璃就被人打出來了一個洞。
這發子彈的威力不小,但小佛爺這車貌似也不是普普通通的那種轎車,這一槍就只是把玻璃打出了一個窟窿而已,並沒有徹底打碎。
「媽了個逼的。」小佛爺也沒管夜路上零零散散的還有行人,直接把身子探出了窗外,拿著手槍就往後連開了四五槍,其中只有兩槍命中了目標,但也沒有給車里人造成傷害,只是嚇得司機在路上玩起了漂移,至于小佛爺其他的子彈則都打空氣去了。
「佛爺。」
小佛爺這邊還在給彈匣裝子彈,頭也不抬的回了句︰「咋了?」
「路被堵了。」錢東來的語氣沒有驚慌,很平靜。
聞言,小佛爺皺著眉頭看了看前方正對著自己來的幾輛車,嘟嚷了幾句髒話,抬手指向了右側的馬路︰「從這邊走,看看能不能繞開他們。」
錢東來點頭答應了一聲,扭轉方向盤,向著小佛爺所指的方向開去。
「我就操了,財神爺手下的人都是傻逼,憑他們也想拿我跟錢東來的命?」小佛爺當時是這麼想的。
「我覺得吧,這群人有點棘手,不像是能隨便搞定的。」也許這是錢東來當時的想法,只不過我們已經不能找他印證了,這句話是陳九山猜的。
在車轉過街口,進入另外一條路人漸漸變多的街道後,小佛爺跟錢東來都松了口氣。
後面的車依舊在追著,但前方卻已經沒
「那人有點眼熟啊。」小佛爺的眼神很好,在車行駛速度加快的同時,他冷不丁的注意到了前方路口的一輛貨車,駕駛席上的人正靠在窗邊,探出半個身子對小佛爺他們招著手。
小佛爺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這個人的身份,然後得出了答案。
我操。
「程保國這畜生來堵我們了,不好辦。」小佛爺自言自語似的嘀咕道,錢東來也沒听清小佛爺在說什麼,自顧自的開著車。
財神爺跟小佛爺可以說是八字相克,連星座都他媽可能是相克的。
見了面要麼冷言冷語,要麼就要掀桌而起。
縱觀八號當鋪,敵對情緒最濃的兩個人無非就是小佛爺跟財神爺了。
就因為如此,曾經有一次,他們就差點當著老佛爺的面鬧翻過。
當然,準確來說,差點忍不住拿槍斃了對方的人,是小佛爺。
財神爺這個人的城府可是很深的,想要讓他失態,那貌似有點困難。
在那一次的矛盾里,小佛爺剛拍了桌子站起來,財神爺身後的人立馬就上前一步,擋在了財神爺身前。
那個人呢,就是程保國。
「我使出全力給了他一下子,沒留手,然後吧。」小佛爺給我說起這丟人事的時候,一臉的不好意思︰「竟然被他擋下來了,挺丟人的。」
事實上小佛爺也不算丟人,他當時是用肘部橫著揮過去的,程保國擋住是擋住了,可也小臂骨折了。
但小佛爺對這個結果不滿意,至于是為什麼,那就則是程保國的原因了。
他沒有還手,就是傻愣愣的站在那兒,抬手擋了小佛爺的全力一擊。
嚴格來說他確實是打不過小佛爺,但從那次開始,小佛爺也不敢小覷這孫子了,因為在他看來這人的身手不亞于陳九山。
現在他跟錢東來正在被一群帶著槍的廢物追著跑,這也不算什麼,但要是其中夾雜個程保國還有哦對了,那天謝駱駝也在場。
小佛爺正在思索對策,左邊的路口又開出來了一輛小型貨車,上面坐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謝駱駝。
按照這情況來看,要是繼續往前開指不定就得被人當街撞死。
兩輛貨車一起沖過來玩個夾擊,那自己不就成三明治了嗎?
「東來。」
「怎麼了?」
「靠邊停,下車往醫院里跑。」小佛爺的語氣很凝重,只見他轉頭打量了一下不遠處的某個骨科醫院霓虹燈牌子,把手槍插進了後腰,隨手將五連發拿了起來。
財神爺也沒多想,點頭就往路邊靠了去。
不得不說他們倆的配合不錯,急剎車,裝子彈進兜,拿槍走人,一氣呵成。
我有時候真挺佩服小佛爺的,媽的去那種地方還明目張膽的拿著槍進去,那不就是找國家的和諧嗎?
就算是像他那樣,拿著家伙從後門進也不行啊,被人抓住咋整?
他的膽子確實不是我們能夠想象的,不過也對。
小佛爺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就是個亡命徒,這不是開玩笑,而是事實。
故事講到這里,小佛爺忽然停了下來。
「誰知道啊,謝駱駝這人真有腦子誒,我帶著東來剛走到醫院後面,就發現不對勁了。」小佛爺的臉上又有了笑容,只不過這笑容與他往日的笑容不同,充斥著一種正在強行壓制的憤怒︰「媽的,二十多個人就在那兒拿著刀等我們,這他媽不是逗我們玩兒嗎?」
如小佛爺所說,在醫院那種隸屬國家的地界,誰都不敢明目張膽的開槍。
小佛爺他們手里的槍只是拿來保命的,而不是一見面就用來打信號表示友好的。
但當時的情況已經容不得小佛爺多想了,二話不說,抬手就照著對面的人群來了一槍。
對面的人也慌了,壓根就沒想到,在這個距離五.連發的子彈是不可能打到他們的,紛紛抱頭往旁邊竄著躲著,生怕被小佛爺一槍崩死。
見此情景,小佛爺帶著錢東來立馬就往另外一條路撤了,根本就沒想跟他們纏斗。
要知道,槍不是萬能的東西,如果對面的人一起哄全沖上來,小佛爺跟錢東來的槍才能打退幾個人?
小佛爺跟錢東來當時並沒有想到,在他們選擇的這條退路上,已經有人過去堵他們了。
「要不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談唄?」程保國跟謝駱駝帶著一幫人站在路邊,笑呵呵的看著正狂奔個不停的小佛爺他們。
小佛爺壓著嗓子,嘶啞的吼著︰「談你媽了個逼的談。」
話音一落,抬手對著那群人就是一槍,轉身進了另外一條小道。
可惜這距離五.連發的殺傷力真是有待提高,對面的人動都不動,就跟看猴兒似的看著小佛爺他們。
「別在這片動槍,白道的眼線多,掌櫃的最近被白道盯得很緊,他們動槍倒是沒事,咱們動了槍可能得給掌櫃的惹麻煩。」
「嗯。」程保國對謝駱駝的話很是贊同,隨手把插在後腰的砍刀抽了出來,指著錢東來跟小佛爺︰「逮住他們,能留活口就盡量留,不能就直接弄死。」
而在那時,小佛爺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可能是下意識的吧,小佛爺一邊跑著一邊就接通了,听了那邊人說的話,立馬掛斷,隨即就撥通了我的手機號。
「是不是有個特壯的光頭去堵你們了?」小佛爺對著電話里的我大喊道,轉身又開了一槍︰「媽的!!快帶著九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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