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一片平和,平和的一片的溫馨與溫和,風吹拂大地的一片祥和,在這安寧的陽光下,瑤兒只想慵懶地躺在地上,好好地束縛地伸一個懶腰。♀不為了什麼地只是如此地感覺很舒服。
唉,她在心里深深地嘆息,一直一直地呆在家里,她在這麼得閑著,可真的要把骨頭都給閑軟了,她的全身上下,全都是那麼得軟而無力的感覺。她不想做衣服,也不想上染料,那種把手上染上各種各樣的顏色的感覺,還是滿糟糕的,她也不是特別想做飯,她本來就不喜歡做家務的,她也看不進去書籍的,什麼琴棋書畫之類的,她都不擅長,她也不算是一個真正的名門閨秀,或大家閨秀,至少,她實在難以容忍,每天都呆在家里,她還是想出來,透透氣,跑出來,好好地享受陽光。戰爭,離她這種安閑,安詳的生活,似乎還很遙遠很遙遠,這應該多虧了她爸爸,權力很大,把當地的社會治安給控制好了,但是……
也多了一個相當困難的問題,那就是難民的問題了,因為這里不受戰爭的影響,所以,難民經常會逃到這邊來,但一般都是進不去的。
沒有人告訴這個單純的女孩子,城門外,攔截了多少難民,有多少人白白地在城門外凍死餓死,也都無法進來,如果城門外的難民發生暴亂或**,那麼成立就實施射殺,對那些無辜而可憐的難民,實現槍林彈雨一般地射殺與攻擊,城牆外的河流曾經有幾天幾夜都是一片血紅血紅,到處都是詭異而淒慘的哭號……而這一切,單純的瑤兒,卻是一無所知。
她依然在那里享受著她父親所帶給她的豐衣足食的生活,而韓季芩的新,也一直都沒有受到,她只是那麼一邊地消磨時間,一遍地等待著。若有人問她,為什麼要等韓季芩,像她這麼好的女孩子,想嫁個什麼樣的男子不好,不要說別的媒婆了,只要她父親一聲令下,什麼樣的對象會沒有呢?可是,瑤兒這個女孩子,為什麼就這麼得死腦筋呢。而他韓季芩是真的不明白呢,還是無可奈何呢的只剩下嘆息了吧……
或許有時候,有些問題,有些事情,又真的是她的死腦筋吧。她自己也不是特別理解。就像她不是特別理解生活,一樣。她很向往外界的世界,她很向往一些轟轟烈烈的感情,她很喜歡一些熟悉的感覺,一些熟悉與穩定的感覺。
反正啦……她會跟你吐吐舌頭,歪著腦袋,晃來晃去的,就那麼地會笑笑,會那麼有些傻傻得忍人心憐的微笑著。
那春季里遍地的野花,到處開滿了野花,瑤兒望著璀璨的金色陽光與那青綠色的草坪,還有那一片花開如星星般彌補天空一樣的,密布在草野上的星星點點的野花,一粒粒的,綻放這,在一片青色之中,在一片金色中,在一片透明的和風中。♀
然後,望著這一片的祥和,她會又醉又暈,又昏得,歡呼一場一場之後,她會有些疲憊,她疲憊而困倦地打著哈切,就那麼長長地打著哈切,那是好長好長的哈切,然後,就那麼的望著陽光,仔細地盯著,一直到無日陽光燦爛得她無法睜開眼楮,她就那麼地翻著身體。
她就那麼的一個人,她就那麼地躺在草坪上,她就那麼翻著身體,一圈又一圈地翻過來,又翻過去,就這麼得消磨著時間,然後,她不知道自己在草坪上打了多久得滾,她如此就像個玩鬧的孩子,她滾累了,就那麼慵懶地躺在草坪上,或趴在草坪上休息著,她聞著草香,聞著身上的和周圍混在一起的草香,她想閉上眼楮,她想睡上一覺,可是眼楮剛一閉上,整個腦海里,滿是他……全是他……滿是關于他的記憶,他的那臉龐,那曾經,他對她的招手,他的告別,一一在幕,如同回放鏡頭一般,如同一切就是昨日的光景一般……
還念原來會是如此這般得令人心碎,令人難過,令人無法釋懷,令人無法放下的。有什麼在她心里淡淡疼痛地抽搐著。她悄悄地閉上已經濕潤的雙眼,她地下頭,默默地吻上那嬌女敕的青草︰芩,你在哪兒?你過得好嗎?她好想念你。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泣,她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只要她想要,她什麼沒有,她有好多丫頭,她們都是家里的,也都可以陪她講話聊天解悶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想一個人,她還是太孤單,她還是太寂寞,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想念著芩,想念道無可自拔,想念到不知所措,想念到,因為思念他,想離開熱鬧繁華地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選擇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地想念著他,好好地思念著他,好好地想著他會在做什麼,或者他會寫信給她,會寫一些什麼內容呢?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為寂寞而想起他,還是因為想起他而變得寂寞。
總之,她又是想念,又是寂寞。
一個人孤單而又不好受,她卻又安于這種寂寞與孤單。在那一片芳菲的青草地里,享受陽光,很溫暖的陽光,曬久了,還會有一點熱。
記得曾經爸爸給她請過老師的,可以教她彈古箏的,可以叫她書法的,可以教她女子經的,可以教她畫畫的,她最多就是喜歡畫畫,其它的,她都沒有什麼興趣,就是畫畫,她也是畫不了多久,她便把這給丟了。
每天家里都有各種果品和甜食和糕點,還有水果,還有那些酒肉奇珍海鮮,算是山珍海味吧,廚房的幾位師傅也很了不得,每天都換著各種花樣,每餐東歐幾乎是不一樣的。這樣的生活……沒有說不好,只是……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麼。
缺少了一點什麼呢?她也是說不出來的,她一直有想跑出去的想法,就是那種出去看看的想法,戰爭離她的生活還很遙遠,她幾乎難以想象戰爭會是什麼樣子。像她這種大小姐,連每天吃飯都要人哄的,連吃飯也要人哄的大小姐,是真的難以理解饑餓究竟是什麼的。
她經常早飯不吃,然後下人們把這事告訴夫人或老爺,然後,兩位老人,或其中一位手捧著一碗水餃或混沌,或元宵或糕點的什麼,來求著他們的寶貝女兒來吃一點,說什麼美人都是吃出來的,不吃怎麼行呢?還說要滋補要調養,早飯不吃是不可以的。
一般像瑤兒這種樣子的,實在是因為父母嘮叨煩了,才勉強吃一口的。
而他——那個叫韓季芩的男子,從他還是一個大男孩的時候,從他來到她家的那一刻起,就開始徹底地改變了她這一大小姐的被寵溺與寵壞的狀態了。
這個草坪是他帶她出來的。他告訴她,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己以前帶過什麼女孩出來,不像是來到草坪,好像是懸崖邊。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他一直都很困惑,可是,這一切到她這里就變成了他是一個誠實坦白的大男孩。瑤兒從那第一天就開始對這個大男孩充滿了好感,也是從那一刻,或那一天起,她開始變得乖巧,變得听話懂事了,至少每日三餐的主食會吃,會乖巧地按時吃,不會再讓父母操心。也不會再隨意地使性子,想女僕發脾氣了。
她只是每天的生活多了一個項目,去看他。她每天每天地去看他,就去那小鎮上的塔樓,那是他們吳家的產業,那一天,韓季芩來,就是向吳瑤兒的父親借書的,那個塔樓,有九層高,每一層里全是書,吳先生自己雖然也偶爾去看看,翻一會兒書,但也並不經常,而塔樓時間長了也積了很多的灰,就在他剛打算辭退原來的張大爺另換人選之時,這個叫韓季芩的小子就來了。
韓季芩和張大爺是認識的,這種事本來就是內招的,只是張大爺和韓季芩無親無故,怎麼就關系那麼好呢?好到,張大爺像兒子一樣地推薦他韓季芩來接他的班呢?而張大爺的兒子實際上卻只是在種田的。張大爺他完全是可以傳給他兒子的,可是他沒有,他卻推薦了那韓季芩。這種事不傳子,卻給了一個完全不想關的人。韓季芩究竟給了張大爺什麼好處呢?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呢?
這是吳先生一直都無法理解的。他更無法理解的事,打掃塔樓又枯燥又無聊,而且沒多少錢,一般只有老人才干的活,他一個年青人搶來干是為了什麼呢?不是為了錢。但他的野心也不小。吳先生似乎也能猜出一點什麼了。特別是當自己的那個被全家寵壞的大公主他的瑤兒,連她的父母都要對她讓三分,而這個韓季芩,似乎也並沒有對瑤兒多好,或者也沒有像別人那樣的那麼特別的巴結,反而讓瑤兒對他特別青睞,甚至……有些過分了。
「告訴我,你要給我們家掃塔樓的真實原因,你干嘛要干那種無聊的活呢?」瑤兒曾主動去找過他,問過他的。因為她不喜歡那書堆書庫里的古怪氣味,一般瑤兒過去的時候,他們說話,都是離開塔樓,出來到小橋邊,到小溪,小河邊,兩人走在綠柳蔭下,閑閑地聊著天,她就那麼如春天的一抹春色一般在陽光下燦爛而唯美。
他靜靜地行著步子,靜靜地走在前頭,他看見了她,就看見了,沒有太多別的表示,只是溫和地回答著她的問題︰「我只是想讀書,讀一些兵書與其他一些較為有用的書,我認為這些書,以後,應該還是用的著的。」
他靜靜平和地說完了他的想法,而且是一天又一天的重復。他從來沒有說吳大小姐打擾了他,但是他每次那種平靜得出奇的表情,而且非常冷淡,就好像是要排斥瑤兒一般的。
這時候,一向被人寵溺,對人一向很不耐煩的瑤兒,卻是生平第一次對一個人是那麼得耐心,出奇的耐心,出奇的好,也是出奇的用心。
她一個大小姐,自然是不在乎那些好吃的東西的,可是,她自從遇到了韓季芩,才知道自己的生活有多麼奢侈,一般她會在十個點心里,自己就挑那麼一兩個自己吃的下去得就吃完了,剩下的,她就全都打包帶走,帶給韓季芩,還很禮貌地對他說,請他品嘗,不要客氣,只是一點家里的小點心。韓季芩當然知道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點心,他們家的廚師完全是相當于宮廷里的廚師,那個皇帝不是皇帝,大臣不是大臣的年代里,有權有勢的大臣完全是可以過得像皇帝一樣好,吳瑤兒的父親就是一例,而吳瑤兒這個過慣了大小姐,卻從來都沒有發現這些。算是一個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大小姐吧。卻真的很天真,有些任性,但也很可愛。
韓季芩當然不是特別在乎那些甜點,當然也不是不在乎,好吃是好吃,吃不了那麼多是其一,其二就是,他受不了那麼多人在忍受饑餓,忍受顛沛流離的痛苦生活,而他卻在這里陪著這麼一個大小姐,在這里享受這些美食和美味。他經常讓她把這麼多好東西給退去。她受不了他的這些三番五次的拒絕,最後,她只好投降,她帶的東西不多,每次只帶一兩樣,請他品嘗一下的那種。
某一個下午,她又一身漂亮裙裝地提著一個小竹籃,來敲那塔樓的門,她蹦蹦跳跳地跑來告訴他,今天的東西很少,而且不奢侈,絕對的是小甜點,她想陪他一起吃,不耽誤他多長時間的。他無法拒絕她,因為這請求真的是已經太微小太微小得令他沒有拒絕她好意的理由了。而她燦爛又可愛的笑容也更是讓他心里沒有了拒絕的力量了。
他們有一起來到了綠柳蔭下,又一起來到小亭子里,瑤兒的貼身女僕來給他們上了一壺龍井綠茶,給兩人各倒了一杯便退下了。
瑤兒便很是興奮地掀開籃子上的那塊布。「當當當……」瑤兒快樂地如同唱著一支歌一般的宣布道,「是芝麻油酥糖。很好吃的,只有兩塊的,我們一人一塊,好不好?」
那黑芝麻油酥糖自然是黑色的,就那麼一盤碟子上的兩塊黑色的糕糖,他看了看碟中之物,又看了看瑤兒,望著她,經不住地笑了,望著這個暖風一樣的可愛女孩,只是看著她,心里就已經很甜了,根本就不需要吃糖了。
他就那麼對她說,心意領了,看著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結果——吳瑤兒自己一邊喝茶一邊把那兩塊黑芝麻油酥糖自己吃掉了,是一邊就著茶,一邊吃糖地吃下去了。她根本不會品茶,對她而言,純屬是糖太甜了,需要喝水,沒有水就喝茶了。她喝龍井茶,純屬是對龍井茶的侮辱啊。瑤兒只是心里對此事咋著舌。而她表面上卻是只字不提。因為韓季芩只是在一旁一邊品茶,一邊靜靜地品茶。而她帶的零食,只有她自己消滅了。
往後的日子,瑤兒要麼就是不帶東西,要帶就是自己一個人吃,她一邊吃東西,他一邊看書,兩人就是這麼安靜地過了一個上午,或是一個下午。
對韓季芩而言,區別不大,這是吳先生的獨生女,照顧她也是應該的,而她只是讓他陪著她,他只是從在室內看書,搬到在亭子里一邊品茶一邊看書,而瑤兒就那麼在旁邊很安靜地吃著她的東西。他偶爾開著她的玩笑︰「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啊,真是了不起,每天看你吃那麼多東西,怎麼就不見你胖呢?」
她很喜歡他這麼說他,但她還是會嘟囔著,洋裝生氣道︰「你在挖苦我,說我是飯桶,你會看書,而我每天只會吃東西。」
「飯桶應該是很會吃飯,可你的飯量卻並不大啊。」他說的隨時笑話,卻也是實話,他只是望著她靜靜地笑著,「你只是甜點吃多了,而且不會發胖,你不覺得我是在夸你嗎?」他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對這位有些任性的姑娘,開始了一些不一樣的情感,這不一樣的情感很溫柔很舒適柔和得在他的心田里泛濫,如同潮水一般地一天又一天地高漲著,卻又是緩慢而又緩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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