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午後,宮里來人將爹和夫人一道傳入宮,大抵為了聖旨賜婚之事。♀」戚雅霜說著,目光不時飄向戚馥寒。
戚馥寒的眼簾微垂,抿緊了薄唇。離家多年,昔日這個處處維護自己的雅姐姐,也不知是否還如從前般的心性?回程被劫,尚未查出真相,戚馥寒不想輕易懷疑,但也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她從不做無根無據的猜疑,徒添煩惱。
察覺戚馥寒的沉默,九兒立時接過話茬,「你怎知是為了賜婚之事?難不成你又未卜先知?」
「九兒,不得無禮!」戚馥寒低聲呵斥。
「九兒說得好!」一記略帶冷色的聲音從門內傳出,緊接著出來一個中年女人。女人微胖,墨綠色的服飾雖不及主子們的華貴,倒也精致非常。領口和袖邊上的針織十分整齊,裁剪和得體。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精神,走起路來的凌厲勁,顯得尤為干練。
「巧姨!」還不待戚馥寒開口,九兒已經高興得湊了上去。
戚馥寒無奈的咧了咧唇,這是母親的陪嫁奴婢——雲巧,自小跟母親一道長大,所以是母親的心月復也算是戚馥寒的長輩。
雲巧甚是高興,看戚馥寒的時候,整張臉笑得跟花一樣。走上去,雲巧沖戚馥寒行了個大禮,「給小姐請安,小姐一路顛簸想必累了。♀奴婢已經給小姐備好了房間,馬上帶小姐去休息。」
見狀,戚馥寒忙將雲巧攙起,「巧姨在母親面前都不是奴婢,馥兒是晚輩,更不敢受你的大禮。算起來,你還是馥兒的乳母呢!」
「看我這一高興,果然是不知道東西南北了。」雲巧眼底有些霧氣,忙道,「九兒,快帶著小姐進去!」
九兒頷首,笑得合不攏嘴。
目送戚馥寒與九兒走進府門,雲巧面色一沉,視線驟然凝在正欲離開的戚雅霜身上。嘴角冷冷的抽一下,眯起霜冷的眸子一步一頓的走到戚雅霜跟前。
戚雅霜的神色顫了顫,忙賠笑臉,「巧姨,方才我只是與妹妹寒暄,著實沒有說別的,您別、別……別這樣……」
「戚雅霜,你別一口一個妹妹叫的這麼順口。雖說你是長,但小姐才是戚家嫡女,就憑這個,你就不配與小姐平起平坐。別拿自己太當回事,記住你的身份。要是你再敢在小姐面前嚼舌頭,說什麼聖旨不聖旨,小心我撕爛你的嘴。」雲巧狠狠的瞪了戚雅霜一眼,卻教她整個人往後一顫,險些倒下。
「小姐?」婢女小鳳忙攙住戚雅霜,略帶不平,「她們欺人太甚了!」
「住口!」戚雅霜按住小鳳,焦灼的環顧四周,確信無人才敢喘氣,「她說得沒錯,我不過是個庶出。雖為長姐,這身份到底比不得馥兒尊貴。何況她的母親是皇後娘娘的親表妹,何其榮華。」
小鳳委屈得直掉眼淚,「可是小姐一直忍讓,她們卻未見得善待小姐你啊!現在二小姐回來了,那小姐以後的日子會更難過。」
戚雅霜抬頭望著丞相府的牌匾,眼底陡然掠過一絲異樣的色彩。低頭斂了神色,戚雅霜輕嘆一聲,「這些話到此為止,若你還想跟著我,以後不許再提。就算到了母親那里,也不準說半個字。明白嗎?」
咬咬牙,小鳳重重點頭,「知道了小姐。」
四王府。
王府門前,精致的馬車緩緩停下。青山撩開車簾,車內的男子探出半個身子,抬頭看了一眼府門前的匾額。眉睫掠過一絲嫌惡之色,稍縱即逝。
青山將他扶下馬車,「爺,到了。」
男子漫不經心的點頭,忽然間面色漲紅,頓時捂著唇劇烈咳嗽,整個人顫抖得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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