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府里張燈結彩,舉城皆知四皇子與戚家二小姐聯姻之事。♀就像青山擔心的,所有人都猜不透皇帝到底安了什麼心思。四皇子自母親南妃死後,便失去所有恩寵,也是從那時起,江東宇疾病纏身再不見好轉。
偏是這樣的背景,皇帝驟然一道旨意,將戚家嫡女許與四皇子為妃。不禁讓人聯想起半年前皇帝舊疾復發,預備立儲之事。
是皇帝心懷愧疚,欲立四皇子為儲君?
還是皇帝在逐個試探,各皇子對皇位的覬覦之心,以掃平太子的登基之路?
善惡,只在一念之間。♀生死,亦不外如是。
清晨的光,帶著些許清冷,入秋的天氣,總是這樣涼涼的。
少女不改舊白衣,眉目素色賽璞玉。戚馥寒款款步入花廳,正座上坐著一對中年夫婦,男者雖極力想讓自己的目光變得柔和,奈何眼底一掠而過慣有的凌厲,教人有些望而生畏。
旁邊坐著的貴婦人,笑得有些生硬,眼底竟含著些許淚花。但見她眉目分明,雖是年過四旬,倒也風韻猶存。
「給爹娘請安。」戚馥寒跪身大禮。
「我的馥兒!」貴婦人忍不住,一下子撲上來抱住戚馥寒,眼淚順著臉頰止不住滑落,「當真想死為娘了!」
他是當朝丞相,戚馥寒的父親——戚遠光。
而這個貴婦,正是戚馥寒的娘親,當朝皇後的親表妹——權秀雲。
這一幕母女重逢的喜極而泣,讓戚遠光也似乎濕了眼眶,攙起母女二人道,「都別跪著,教丫鬟們笑話。」
聞言,權秀雲又哭又笑的拿絲絹拭淚,又感傷又心疼,「我的馥兒長大了。」
戚馥寒笑得有些苦澀,「馥兒久居江州,今日得回,已心滿意足。」
權秀雲不說話,許是愧疚,抱著戚馥寒不撒手。戚馥寒也不掙月兌,由著她去。
沉寂了許久,戚遠光終于開口,「馥兒,想必皇上賜婚一事你已知曉,不知你……有何心思?」
聞言,戚馥寒心頭冷笑。到底,她的父親還是回歸了正題。不動聲色,戚馥寒羽睫微揚,直勾勾注視戚遠光略帶躲避的眼眸,仿佛賭氣一般道,「爹爹這是何意?」
「馥兒你若嫁與四皇子,也算是光耀門楣。」戚遠光臉上的表情很僵硬。
戚馥寒本就離家多年,對于父親更是心頭有股說不清的怨氣。想起當年因為救了那個男孩,便被父親毅然決然的送走,自己便宛若無父無母的孤兒,送至萬里之遙的江州,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戚遠光不會知道,自己的女兒在江州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她只要一想起姑父那雙色眯眯的眼楮,戚馥寒就心生嫌惡。說不怨戚遠光,確實自欺欺人。
一瞬間,花廳內的溫度降至冰點。
權秀雲的面色有些奇怪,只是緊緊握著戚馥寒的手,「馥兒,若你執意不肯,娘就算為你拼上一拼,也會去皇後那里求情。若然皇後不允,娘就是跪到皇上那里,也會為你做主。」語罷,視線狠狠的掃過戚遠光的臉。
「老爺、夫人,听說那個四皇子是病入膏肓之人,若小姐嫁過去,豈非要守活寡?」九兒嘴快,一句話噎住所有人的嘴。
戚遠光不愧是當朝丞相,頓住數秒,霎時一聲怒喝,「放肆!你是什麼身份,這里何時輪到你說話!來人,把這造謠生事的賤婢給我拿下,重責三十板子!我看哪個亂嚼舌根的還敢胡言亂語!」
九兒一驚,看了戚馥寒一眼。頃刻跪地,鼓著腮幫垂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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