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是做什麼?」戚馥寒及時喊住權秀雲。♀
權秀雲高高舉起的手眼看就要落到戚馥雅臉上,見女兒走來,也不好再動手,只恨恨道,「這丫頭不知最近仗了誰的膽,次次與我頂嘴。我便說她兩句,她竟與我惡言相向。殊不知這丞相府里,誰才是嫡母。偏是秉承了她娘的狐狸勁,見個男人便按捺不住本性。如今長大,越發了不得。再過兩年,怕是要爬上天了!」
戚馥寒微微凝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別說是丞相府,整個皇朝之內,都難免注重嫡庶之分。就拿自己來說,雖是二小姐,卻是嫡母所生的嫡女,身份便尊貴至極。眼前的長姐,源于她母親卑微的身份,不過是個庶出。若是個兒子那還好些,偏是個女兒身,在府內遭盡白眼人人可踐。位份,只比婢女稍稍高一些罷了。
「娘,庶姐慣來沉靜,怕也是無意悖逆母親的。娘您是嫡母,是這丞相府的女主人,也該拿出些女主人的氣度。省得教丫頭們看了,要說些什麼欺負庶出的碎言碎語,真心不值當!」戚馥寒的心思很細密,一句話便教權秀雲另眼相看。
「我的女兒果然聰慧,如此簡單的道理,娘竟然忽略了。」權秀雲這才意識到,女兒長大了,懂得顧全大局。反倒是她這個做母親的,行事囂張慣了,倒忘了這一層臉面。
回眸沖著戚馥雅沉冷著臉道,「今日算你運氣,有馥兒為你開月兌。來日你若再犯,別說臉面,我便撕下你這張狐媚的臉也不為過。」
戚馥雅嚶嚶啜泣,跪在地上垂眉哭著。
雲巧突然上前,怒色已極,「你這喪氣的樣子是做給誰看?小姐出嫁在即,你竟哭哭啼啼,也不怕給小姐沾染晦氣。果然是歪脖子樹上結不出好果,當真不教訓不行!」
說著,雲巧一腳踹在戚馥雅的肩頭,硬是將她踹翻在地。小鳳立即撲上來,哭著喊著,「姑姑饒命,好歹小姐也是戚家的女兒,您不看僧面看佛面,腳下留情啊!」
這一句不看僧面看佛面著實惹怒了權秀雲,剛剛平息的怒氣頃刻間再次提起,「大膽賤婢,你是說本夫人虐待她嗎?怎麼,你這是要去向丞相告狀嗎?如今你一個小小的賤婢也敢這樣放肆,長此以往那還得了?」
權秀雲看了雲巧一眼,雲巧一把拽開小鳳,像丟垃圾一把丟出去。單腳立時抬起,眼看就要落在戚雅寒臉上。
說時遲那時快,戚馥寒沖九兒使了個眼色。
九兒一個驢打滾,頓時滾到雲巧跟前,雙手就勢一托,穩穩的托住了雲巧的腳。死皮賴臉的笑著,九兒眨眨眼楮,「巧姨,您這一腳丫子下去,可就蓋住了人家整張臉。到時候丞相府大小姐頂著個鞋印子出門,多寒磣啊!諾,小姐還看著呢!」
聞言,雲巧驟然抬眸去看戚馥寒,臉色黯了一下,忙不迭收回了腳,「奴婢萬死,在小姐面前失禮。」
戚馥寒眸色一轉,眼底流光盈盈,唇角的梨渦淺淺漾開。輕輕攙起戚雅寒,拂去她肩頭的灰塵,戚馥寒笑得雲淡風輕,「長姐真是,也不告訴娘,這次是要為我送嫁,忙得有些暈頭轉向。如今這臉上多個五指印,明兒到了四王府,到底是要丟了爹爹、丟了這丞相府的臉面。」
權秀雲猛然看著雲巧,愣了半晌,「什麼?她要為你送嫁?馥兒,此話當真?」
「雅姐姐雖是庶出,卻也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讓她送嫁有何不可?」戚馥寒笑著去看權秀雲和雲巧,一番話教人如鯁在喉,偏偏答不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