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跑進來,「小姐,四王府的喜轎到了,就在門口。♀」
戚馥寒陡然從自己的思緒里掙月兌出來,才剛站起身,頭上就被喜娘蓋上了喜帕。頓時愣了愣,這些喜娘卻仿佛預設好的,一左一右攙了戚馥寒往外走。
「哎,那個我其實、其實不是這個意思,我其實想……」戚馥寒都已經被攙出了房門,九兒才回過神來,忙追上去。誰知外頭賓客盈門,硬生生把九兒擠回屋里去。九兒被喧鬧聲吵得腦子一片空白,許久才喃喃的吐出一句話,「我就是想說,後悔還來得及。」
趁著大家擠來擠去的縫隙,九兒回神一溜煙的鑽出去。不行!就算小姐嫁人,也得帶上她,可不能教四皇子白白欺負了小姐!
喜娘攙著,戚馥寒只覺自己被領著走來走去,然後跪別父母,在賓客們的歡聲笑語里踏進四王府的花轎。一路上,她听著屬于自己的心跳,不屬于自己的熱鬧。都說世間女子,最期待的不過是龍鳳花燭。
可是她卻沒有絲毫值得高興的理由,終不是自己想要的婚嫁。
腦海里,想起幼年時那個眼中有著濃郁仇恨的少年。每每靜心,總會在眼前浮現。
直到今日,她都很想知道,他是誰?為何父親會追殺他?為何他的眼里有著如此沉重的恨意?為何……為何她甘願冒著被父親責罰的危險,關鍵之時,救下了他。否則當日,她敢保證,她的父親一定會殺了那個少年。
轎子 的一聲放下,戚馥寒忽然回神,四王府?!
坐等轎中,喜娘交代過,該由男子來踢轎門,這樣她才能出轎。
誰知靜坐許久,也不見動靜。周旁甚至沒有丞相府般的熱鬧與喧囂,當朝四皇子大婚,滿朝文武沒有一人前來道喜,連皇親貴冑也不見蹤影。相較丞相府,四王府只能用門庭冷落來形容。最是無情帝王家,誰知道來日登基的是誰,但肯定不是病體纏綿失寵已久的四皇子。誰敢不怕死的過來賀喜,不怕來日其他皇子登基,自己成了被鏟除的障礙之一?
一陣鞭炮過後,熟悉的聲音從外頭傳來,「參見王妃。四爺舊疾犯了,無法迎親,特意吩咐屬下背王妃娘娘去新房。」
九兒怒色,「這是何道理?新人臨門,豈有新郎不迎之禮?」
在側的戚雅霜不言語,只是目不轉楮的盯著四王府高懸的門匾,眼底一絲異樣的清冷。
「九兒。」戚雅寒緩步出轎,蓋頭依舊垂著,看不見她的樣貌,「出門前爹娘交代,到了四王府,一切以四皇子為重。」
來迎的是青山,但見他緩緩背起戚馥寒,二話不說朝布置好的新房走去。
雖然蓋著喜帕,戚馥寒卻隱隱感到四王府的詭異,青山每走一步都仿佛十分謹慎。這完全不似一個簡單的隨從會做的事情,何況他腳步沉穩,很明顯功力極高。說他是個人物,只怕也不為過。
九兒在外頭,恨恨的盯著青山關閉新房大門,只顧守在門口,與他大眼瞪小眼。
「我認得你!」九兒向來不客氣。
青山一笑,「那又如何?」
深吸一口氣,九兒的眼底帶著些許輕蔑,「別告訴我,四皇子就是那天坐在馬車里的怪人!」
「那又如何?」青山依舊不溫不火。
「說,那天是不是你們刻意安排的。目的是想英雄救美,好讓小姐心甘情願嫁給你家主子?」九兒指著青山的鼻子,眼底冒火。
聞言,青山凝眉,這丫頭的腦子是不是有病?
正要開口,竟被九兒搶先一步,「別告訴我那又如何,我不是我家小姐,會什麼顧及大局。你也別想著騙我,雖說我是個丫頭,但我告訴你,我也是練家子。若你今日不答出子丑寅卯,小心姑女乃女乃不客氣!什麼救命恩人,在我這里全是狗屁!」
青山本就不善言辭,九兒咄咄逼人,直接將他僵在了當場。這丫頭說話太快,他幾乎跟不上她的語速。這樣的竹筒倒豆子,卻又異想天開,他還是頭一遭遇到。
眨了眨眼楮,青山幽然的吐出兩個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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