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家怨 第拾肆章 亂弦之音 5

作者 ︰ 月靨

還不及動身,便听得殿外宦官尖細高昂嗓音。言情穿越書首發,你只來看書網皇後掠了一眼青鸞,重整了整衣領,換了張笑臉迎了出去。

青鸞木訥地站原地,那一剎那像是靈魂游離了軀體一般,素衣女子目光空洞,只是手掌有些微微顫抖。身旁蘇鄂剛要跟去,發現青鸞如此神態,便拽了拽她衣袖,低語道︰「姑娘這是怎麼了,皇後娘娘已經走了。」

青鸞聞聲抬起頭,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額頭上卻是細密汗珠,如一層陰霾籠罩了臉頰。

「姑娘怎麼出虛汗,蘇鄂幫你叫御醫來吧。」

「不礙事,你還是去前殿時候吧,晚了話娘娘該責怪你了。」

又再三叮嚀了幾句,蘇鄂這才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內閣昏暗光火下,只有青鸞一人無助倚著牆面,從後殿慢慢踱步回去。那一刻她便明白,皇後是故意要她避開皇上——她並不信任自己。

一種絕望之感滄然而生,被主子提防,多麼可悲。她青鸞或許注定不被上天眷顧,注定要成為眾矢之。可是,她沒有做錯什麼。

罷了,生死由天。事到如今她只是慶幸自己是皇上御賜,命雖低賤卻也由不得人任意踐踏。興許日子長了,會慢慢被朝鳳宮接受吧。何況自己不是還有蘇鄂相伴麼——想到蘇鄂,便覺得心頭寬慰了不少。她隨手燃起了油燈,從大典賜下布帛中選了匹好,寒冬迫近,欲要做雙棉襪報答琴師子臣幾次出手相助。

朝鳳宮此時燈火燦然,琉璃宮燈映得赤瓦紅牆華光四溢,殿內金銀粉飾顯富麗堂皇。♀身著華服皇後恭敬地坐皇帝身邊,向他道來太後近日鳳體情況。一面小心翼翼地觀察他臉色,生怕哪句話說錯了惹他心煩。

沒有旁人場,也無需做戲給太後或給各宮妃嬪看,君王容色便冰冷了許多,他漫不經心點著頭,卻有意無意地和身旁女子保持了一定距離。

論賢惠端淑,秦素月無可挑剔。她雖不一定鎮得住後宮,但卻能保持六宮之間相安無事,不惹事端,也為自己分擔了不少憂慮。但也許是由于親政問題與太後隔閡所致,他對這個太後極力推到後位女子始終無法產生情愫。

而清楚這一點秦素月倒也安分守己,不敢輕易發泄心中不,也並不奢望從天子身上獲得什麼。而帝後表面上和諧,也恰恰是年輕皇帝統率眾臣一個籌碼。

「朕前兩日賜了你一個宮女,今日怎麼不得見?」他打斷皇後話,目光看似不經意地望了望殿外。

「回皇上,青鸞她還未適應宮中安排,臣妾讓她先行休息了。」

「休息?」男子劍眉微挑,敏銳地看向皇後,眼中卻沒有半點溫柔,「她不是給皇後添了什麼亂子吧。」

「青鸞是個機靈可人兒,素月還要感謝皇上辭了這樣一個佳人伴臣妾左右,怎麼會有亂子呢。」

皇上聞言只微微頷首,眉目間卻仍醞釀著一股霸氣,生生阻斷了二人距離。他不再多說,將杯中清酒一飲而,細細把玩著玉琢酒杯,大殿一時靜得可怕。良久無人開口,皇帝自己也覺得無趣,便起身道︰「朕先走了,你歇息去吧。」

那一時,不知想到了什麼,一向恭謹有禮皇後忽然伸出縴長玉指,緊緊地扯住了龍袍那寬廣衣袖。皇帝稍加施力,她也不松開,固執地扯著那一抹明黃不肯松手。

男子眼色一驚,回過頭看她,卻不知何時眼前女子神色竟如此淒哀。

「皇上心里,素月真還抵不上一個宮女麼。」

因這一句話,他亦生出些許憐憫與不忍。秦素月為他所做一切他都看眼里,但愛是強求不得,或許自母後開口那一刻起,他便注定不會愛上權勢附屬品。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覺得保持這樣關系其實對誰都好。

「你好生待青鸞,朕自會好好待你。」輕輕放開皇後手,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朝鳳宮。

皇後頹然地坐鳳椅之上,眼角有淚一顆一顆滴落。是否得到什麼就注定失去一些,倘若如此,當初可不可以選擇不要這鳳冠披霞,不要這眾生心儀名號,只要分一些對她人愛給她,分一些對下人關懷給她。

然而,恨只恨錯嫁了帝王家,平白葬送了一生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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