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家怨 第伍拾壹章 再不相見 4

作者 ︰ 月靨

裕臣現究竟如何,驃勇為何分身有術。♀看書網言情內容速度比火箭還,你敢不信麼?她始終不能給自己一個解釋,亦猜不透這其中玄妙。

有孕身子終于不堪重負,而女子重重倒下之前,全力對趕來攙扶自己主帥定定道︰「讓皇上小心。」

瑾皇妃這一臥床便是半月之久,太醫雖極全力為她調養,奈何她身懷六甲本就虛弱不堪,加之過度操勞,並非一時半會便能下床。好月復中孩兒並無大礙,皇上也嚴令禁止她再度出宮,只是終不忍加以責備。這才勉強止住了她一意孤行性子。

這期間戰局也愈演愈烈,內亂雖因皇家兵力驟增而暫時沒有太大動靜,但各地藩王仍不肯回歸自己封地,與朝廷僵持不下。一面匈奴之事也屢吃敗仗,偏偏糧草又極難運送十萬精兵迅速耗損,每日戰死之人不計其數。

皇上由每日前來探望逐漸為三五天才能相見一次,隨著戰報源源不斷,那胸懷四海天子終于被牽制了御書房內,少了瑾皇妃和御史輔佐,他是應接不暇,終日玉案之上伏案疾書,不覺已過了數個日日夜夜。

他仍是有些發怔,女子身上熟悉氣息一時讓他如墜夢中。♀卻見瑾皇妃已走了過來,放下手中小盅,溫婉道︰「許久不見你,便有些想了。我听說你這半個月來東西吃極少……」

她于是不再言語,掀了蓋,舀出一勺清粥,細細吹散了熱氣放天子嘴前。

那香味撲鼻而來,方才還雷霆大怒天子此時竟如孩童一般,乖乖地張開嘴,任由瑾皇妃一勺又一勺喂他吃下了整整一碗。他確實已是好久沒吃一頓正經飯了——往往佳肴擺手邊,再想起來已是幾個時辰之後,便匆忙咽下幾口冷飯。再或者根本就忘了吃,一道菜被反復熱了幾回,卻仍記不起來。

除了瑾皇妃,沒人敢聖上處理公務時貿然打擾他。一次鄂妃不听勸阻闖入御書房,硬要批審公文皇上以龍體為重服用晚膳,皇帝起先還象征似咽幾口飯,見她不依不饒後勃然大怒,後鄂妃幾乎是哭著跑回宮。那之後,便無人敢逆著龍鱗了。

瑾皇妃喂了一碗粥後,又叫人端了幾樣點心一一擺上,這一過程中他始終未說一句。直到女子辦妥了事,微微欠了欠身子。「那阿瑾不打擾你了,你要好好保重龍體。」

白衣女子回身一瞬間,他似突然驚醒一般全力從身後抱住她,听到女子一聲低吟後又慌忙減小了力道。裕灝將下顎抵她肩膀上,像從前一樣親昵地蹭著她耳邊,喃喃道︰「阿瑾,朕好想你。」

「阿瑾也是。」女子淺淺一笑,倒有些嗔怪道,「皇上沒了阿瑾不成呢。」

「嗯。」

她側過身,將男子手放隆起小月復之上,一臉小女子般甜蜜,「你模模看,他近鬧得可凶呢。」

天子只是緊緊握著她手,目光深深地陷了下去,輕聲道︰「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似說給女子听,卻又像僅僅苛責著自己。

她也不回絕,只是笑著吻上他脖頸,卻忽然看到地面上那一團皺巴巴文書。皇帝還反應不及攔住她,女子已拾起文書將內容看得一清二楚。一身龍袍,眉目俊朗少年如同做錯了事孩子,臉上竟呈現出窘迫之色,試探道︰「其實……朕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事。」

「已經……到這種境地了麼。」

氣氛陡然凝重起來。瑾皇妃緊咬下唇,白如凝脂面色徒添一分無力。她知道,皇上有些天來是有意隱瞞戰事不利,為了讓自己能夠安心養胎。但國難當前,她又曾親眼見過幾萬精兵是如何剎那間付之一炬,何況為了暮昭她亦退縮不了一步,這樣隱瞞,又有何意義。

「灝兒覺得,是誰斷了糧草。」

男子終于收了柔和,斂眉冷笑,那一抹昭昭然霸氣,如同巨龍盤旋九空。「能調離驃勇將軍鐵騎,又手掌先帝二十萬魔鬼大軍軍符卻秘而不宣人,這宮中除了她,誰還能有那麼大膽量。」

即便是談及生母,他口氣中仍是怨憤無比,甚至是有些痛心。「母後她……她是要棄五弟于不顧啊!」

事到如今,太後作何心思已再明白不過。她便是故意讓皇帝去輸,去背負一個荼害天下黎民,至親兄弟慘死戰場罪名,她要讓這個試圖忤逆自己君王永無翻身之日。

「皇城之外便有三十萬大軍,各個英勇善戰,以一當十。哪怕只調去十萬,十萬便可解燃眉之急。而母後就是不肯松口,她就是要讓朕一輩子記住這一仗!」

「若灝兒直接去找驃勇將軍……」

「沒用。」皇上重重嘆一口氣,「且不說他是太後親手足,就算他應允了,兵符尚福壽宮內,依然于事無補。」

難道這就是命中注定?

瑾皇妃暗握雙拳,胸口因憤慨而強烈起伏著。那麼長時間努力,朝臣聯絡,後宮治理,弟弟犧牲,這許多付出難道短短幾天之內便要化為泡影麼。不,還不能輸!女子眼中忽然綻出光芒,她定定地看向天子,竟是不置可否決絕之色。

「灝兒,我們不能放棄。若是搏一搏興許還有條出路,但若放棄了,便真什麼都沒了。我們還有未出世孩子,他不能活陰暗之中。」

現唯有孩子是支撐她一切,為了他們孩子,她就算拼全力也要闖出一條路。這話如閃電般激得皇一個戰栗,沒錯,他怎能頹靡。他要保住自己皇兒與心愛女子,千難萬險,窮山惡水,只要有阿瑾身邊,他便一定等得到柳暗花明。

「朕去同太後交涉,她要不過是權勢,大不了朕許她垂簾听政。只要挨過這一關,我們再從長計議。」

白衣女子再度握緊了他手,卻一言未語。她相信自己夫君一定可以,即使自己有一種強烈預感

——他這一去,便再也回不到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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