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紋繡 第46章 歸航告白

作者 ︰ 路芸兮

拿到了十級魔紋的全息圖像,很容易的搞清楚了魔紋的結構之後,鳳衍松了一口氣,終于沒有那種被大石頭壓在心上的沉重感覺了,乖乖的按照拉斐爾所說的休息一段時間,把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再開始繡制。

所以接下來的兩天時間他都很閑,早上起床之後照例去空間里面逛一圈,觀察一下吉吉抽絲的進度,順便看看空間里面的農作物長勢,然後就按時下樓吃早餐。讓雷恩一陣驚奇,直嘆還是自家陛下有辦法,把早餐放到他面前之後就歪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把玩著鳳衍送他的夢魘,「說起來你敢不敢不要這麼听話啊,陛下說東你就不敢往西的,明明就是只殺傷力不小的豹子,偏偏在陛下面前就乖的跟小貓咪似的,讓你休息你就真的什麼都不干的休息?」

鳳衍根本不理他,等按照平日的速度把早餐吃完,才有空斜了他一眼,手指敲了敲面前桌面,發出悅耳的響聲,「不是不敢,而是不願意,在沒有涉及到自己必須要遵守的底線的時候,我願意給予他最大限度的尊重跟遵從。」

說著覺得雷恩這麼說他毫無立場,輕輕的嗤笑了一聲,「那你呢,在拉斐爾面前怎麼不敢這麼說話,你小心我把這話轉告給拉斐爾,你覺得會有什麼後果。」

「你才不會那麼多嘴,」雷恩根本不在乎他的威脅,要是不夠了解的人,雷恩也不會那麼自然的在他面前說這些,黑色的夢魘在他的食指上不停的轉動著,姿態悠然,「啊,真是羨慕你們啊,我在想念我家亞力克了,不過也沒有關系,就那麼幾天就可以反航了。」

「亞力克?」鳳衍動作一停,這個名字怎麼那麼耳熟呢,側過頭看著雷恩,「那是誰,你情人?」

「喂喂!」雷恩被他戳到爆點,就跟只炸毛的貓似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氣勢洶洶的沖到鳳衍身邊,揮舞著手里拿著的黑色夢魘,「這麼說也太過分了啊,怎麼能夠是情人,是愛人,我的愛人!」

鳳衍伸出手指,用力緩慢的把他推遠了些,語氣冷淡的開口,「別離我太近,站回到安全距離去,我又沒有其他的意思,這不是正在問你到底是什麼人嘛,你激動個什麼!」

而且一般這種這麼激烈的表現明顯的就是在掩飾著什麼,鳳衍眼里閃過一道火色的流光,他現在已經閑的都有時間關心別人的八卦了,濃淡合宜的眉微微一挑,「結婚了麼你們?」

他這話一出口,本來還義憤填膺的雷恩瞬間癟了下來,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剛剛還斗志滿滿的人瞬間變得幽怨起來,若是能夠給他配一個心理活動的背景,肯定是一個小人在撕扯著衣角的模樣,「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麼用力的戳人家的傷疤!」

亞力克平日里總是鑽在武器研究室里面不出來,每天見面的時間都沒有,再這麼下去,他都要懷疑亞力克要跟那些鐵疙瘩過日子了,那些鐵疙瘩到底有什麼好的,有他帥麼,有他厲害麼。本來還準備把夢魘拿回去討亞力克歡心的,現在這麼看來是絕對不行的,若是亞力克拿到了夢魘,估計又得十天半個月不出研究室的門,到時候抓狂的還不是他!

明明那麼忙都快成工作狂的陛下都有時間陪鳳衍了的說,他家親愛的亞力克什麼時候才能有假期呢,一想到這個他就非常的郁卒。

鳳衍對他如此快速的變臉早就已經習慣了,雷恩在工作之外的時間就沒有人能夠讓他正經一點,當然拉斐爾除外,不過在面對拉斐爾的時候就是雷恩的工作時間,不算在內,反正他是沒有辦法的,也不理會快要縮到牆角去畫圈圈的雷恩,自顧的站了起來,往外面走去。

雷恩見他要出門,也顧不得自怨自艾了,趕緊快步跟了上來,「你要去哪里?」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門,鳳衍抬手掩了一下天上的陽光,「去老王頭那里去取他幫我織好的織物。」

老王頭已經把他送過去的變種蠶絲全部織好了,放在那里等他來去,銀白色的絲綢非常的緊密光滑,色澤亮麗,觸感帶著一種絲織物特有的涼沁沁,給人一種非常優雅美麗的感覺。

他跟老王頭本來就是約好了時間,見到他如約來取,老王頭有些戀戀不舍的模了又模,那眼光就跟看他兒子似的,一邊輕撫著一邊感嘆,「這麼漂亮的料子,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再見到,你是準備用來剪裁衣服的話可要小心一些,別浪費了。」

「嗯。」鳳衍還是挺喜歡這個厲害的老匠人的,畢竟是專注了很多年刺繡的老人,而且手藝確實非凡,認真听著他的叮囑,等老王頭最終下定了決心,狠狠心把面前的料子往鳳衍身邊一推,側過頭去避開不去看他將料子收起來的場面。

鳳衍一揮手把織好的料子收好,從空間里面取出來一小卷變種蠶絲,變種蠶絲因為繭子巨大但是絲線並不粗的原因,每一根都有幾千甚至上萬米的長度,他手里的這一卷是十個繭子抽出來的蠶絲。

雖然織出來裁剪有些不現實,不過平日里用來繡個什麼東西或者縫邊釘個什麼東西自然也是可以的,他把蠶絲遞給老王頭,「我們還有幾天就要離開地球了,這個送給你,算是你把我家人掛件還給我的謝禮。」

老王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當初他把掛件還面前這個後生只是因為想要讓人告訴他掛件上的針法而已,沒想到還有回禮,指了指變種蠶絲又指了指自己,「給我的?」

鳳衍點點頭,把蠶絲遞給他,「收下吧,我要先回去了。」

老王頭把他的東西收下,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許久,才悠悠的嘆了口氣,「听說在外面的星系里的人都是很壞的,自私自利而且喜歡仗勢凌人,你這小子倒是難得的厚道,上次看你動手的時候看起來你小子也算個心狠手辣的主,怎麼做事比其他的外星系人還要軟和一點,害的我這老頭子還擔心了好幾天。♀」

鳳衍沒有辦法給他解釋大家都是人類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沖著老王頭揮了揮手,直接出了他那個窄小冷清的裁縫鋪,雷恩懶洋洋的跟在他後面,半眯著眼楮享受著溫暖柔和的陽光照射,「既然要走了,以後就不會有什麼交集,干嘛要多此一舉費那個勁,簡直是白費力氣嘛?」

「他很厲害,」飄滿了濃郁玫瑰花香的空氣充斥在這個小鎮上,讓人渾身都縈繞著一種清新甜蜜的氛圍,心情也會變得很好,「再說我也不會損失什麼,滿足一個老人家的心願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雷恩對他的說法不屑一顧,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很輕蔑的冷哼,手指下意思的從腰上系著的寬腰帶上面劃過,「人類就是一種沒有辦法滿足的動物,對于他們沒有付出足夠代價的給予,給了他,他會奢求更多,永無止盡的要求。」

鳳衍看了他一眼,不明白向來不正經的雷恩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深沉了,雷恩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有些不自在的模了模自己的耳廓,「現在又準備去哪里?」

還能去哪里,東西拿到了自然就準備回去住的地方了,鳳衍並不答話,徑自在前面往他們住的地方走過去。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步伐平穩迅速的回到了他們住的地方,在距離開滿了玫瑰花的柵欄還有幾十米的時候同時站定,雷恩慢條斯理的將站在他們院子邊的人從頭到腳認真打量了一遍,才跟鳳衍交換了一下眼色,「你認識?」

鳳衍點點頭,冷眼看著站在他們門口的人,站在那里的人看起來年歲不大,相貌清俊柔和,不停的在柵欄旁邊來回踱步,時不時的看一眼柵欄里面的情況,向來溫潤如水的淺棕色漂亮眼楮里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急。

他們居住的小樓在下面種滿了玫瑰花的院子里投下陰影來,連同那個人也一起罩了進去,更加顯得他的彷徨無措,似乎在為了什麼事情煩惱不已。

他父親鳳祁的現任伴侶,他叫了十幾年爸爸的人,戴維。

戴維腳邊跟著一只全身雪白據說是舊世歷一直繁衍至今的古老犬種,算是非常名貴的狐狸犬,老老實實的跟隨著主人的腳步,邁著小短腿在地上走過來走過去,雪白的皮毛微微的抖動著,毛茸茸的,看上去蓬松可愛。那是在戴維過生日的時候鳳衍送他的生日禮物,雖然他們家平日里給的零用錢也夠多了,但是當時為了這麼一只狐狸犬他還是過了好幾個月一貧如洗的日子,就是為了討這個不喜歡他的爸爸開心。

現在想起來,一切都是那麼的遙遠,在他明白了一切真相之後,他曾經很努力的討這人歡心的行為就變得不可思議,回過頭再看的時候,很難理解。但是當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討好不喜歡自己的爸爸,除了努力學習變的優秀之外,就只有做些別人看不上的事情。

他們剛一停下腳步,那只狐狸犬就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也不跟著它主人走動了,而是轉了一下頭,「嗷嗚」了一聲,搖晃著尾巴,邁動著小短腿一蹦一跳的朝著他們跑了過來,隨著它的跑動,渾身上下的白毛微微抖動,很是漂亮。

在鳳衍腳邊停下,抬起短腿撲他的褲腿,揚起的臉上似乎有著歡快的笑容,鳳衍彎腰把他抱了起來,揉了揉它軟乎乎的腦袋,順便給他梳理身上的長毛,小東西舒服的眯縫起黑色的大眼楮,不停的在他懷里撲騰著。

一直在柵欄外面等著他們回來的戴維見終于等到了人,松了一口氣,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卻在靠近鳳衍的時候停下了腳步,猶豫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鳳衍把目光從懷里的狗狗身上看向他,沉默了一下,語氣冷淡的開口,「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麼?」

他的冷漠讓戴維有些無所適從,有些局促的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角,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有勇氣將過來的目的說出口來,「我過來找你是因為小翔的事情。」

雷恩還站在一邊看著,鳳衍看了一眼戴維身上被太陽曬出來的細汗,手指輕輕的在懷里的小犬身上劃過,柔和的觸感讓他的心情變的很好,「你跟我進去說吧。」

戴維大概是沒有想到鳳衍會邀請他進屋,他從來學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以前對鳳衍的厭惡也是,現在听到這句話之後的驚訝也是,很容易的就全部暴露在了臉上,「好……好的。」

客廳里面,雷恩盡職盡責的將招待客人用的茶點端上桌子後,附在鳳衍耳邊低聲說著,「我先去廚房看看,你們慢慢談,陛下應該還早回來。」

他懷里抱著的純白色狐狸犬對雷恩身上的配飾似乎很感興趣,伸著爪子去抓,鳳衍伸手把它的小爪子握在手心里面,對著雷恩點點頭,看著他離開,才重新面對對面坐著的人,面前的茶水味道香醇,有熱氣繚繞著在空中,以至于對面人的臉都在氤氳水汽里顯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關于鳳翔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我並不想要知道,不想管,也沒有那個能力去管,你找我是找錯人了。」

對面的人臉色不太好,長時間沒有休息好致使他的臉上帶著一種難看的灰暗色,鳳衍在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他,神色一直在變換,非常的忐忑不安,非常為難的咬了咬嘴唇,「我也是沒有辦法,你父親他現在精神狀態非常混亂,根本沒有辦法幫小翔。」

說著強迫著自己努力的跟鳳衍對視著,露出哀求的神色,「小衍,不管怎麼說,你跟小翔都是血脈相連的兄弟,他是你弟弟,現在除了你沒有人能夠幫到他了,算我求你了,小衍,以前的事情都是小翔不懂事,他回來之後我一定會好好教育他的,讓他跟你道歉的,你就幫幫他吧!」

鳳衍低垂著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狐狸犬身上的長毛,眼神冷漠如鐵,根本就不去看對面的人,對他的哀求充耳不聞,小東西在他腿上安靜的待著,肉呼呼的小爪子抓著垂在它面前的桌布玩。他冷漠的勾了一下唇角,伸手握住它的小短腿揮舞著逗它,並沒有去接戴維的話,自顧自的說著,「米米很喜歡我。」

戴維一愣,隨即點點頭,勉強露出微笑來,「米米一直很親近你,比我這個主人還要親近些。」

「因為我對它好,它知道誰對它好,它就會親近誰,」鳳衍捏著小狗的細腿,漫不經心的訴說著,唇角的笑容非常的諷刺,「一只寵物犬都能養出感情來,可是我跟你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對你卻沒有感情,所以你的痛苦看在我眼里也不過如此,你說這應該怪誰?」

戴維剛剛揚起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那種不自然的狀態讓他的臉看起來有些扭曲猙獰,明明是很輕柔的語氣,他卻偏偏感覺到了如墜冰窖的寒冷,他想起來平日里對待這個孩子的態度。

他恨這個孩子,如果沒有鳳衍,小翔就不會那麼痛苦,一直被別人拿來跟鳳衍比,然後在巨大的落差中痛苦掙扎,變得性格扭曲,如果沒有鳳衍,鳳祁就不會還記得鳳君,不會眼里心里只有他那個死去的爸爸,跟他生活了那麼多年,從來沒有把他當做過伴侶。

他沒有辦法否定這個孩子的存在,所以他一直在用冷漠的態度面對,一直無視這個孩子眼里對親情的渴望,甚至帶著的恨意的對待這個孩子,尤其是在鳳衍跟鳳翔發生矛盾的時候,不管誰對誰錯,他從來都沒有站在鳳衍這一方過。

這一切導致了鳳衍跟他的感情非常淡薄,當然在以前他不會想到有一天會求到鳳衍面前來,所以他非常滿意這種狀態,只要無視掉鳳衍的存在,他們就是很幸福的一家人。可惜現在,他跟鳳衍之間淡薄甚至沒有的感情卻是他想要達成目的的最大阻礙!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由他親手釀造並且發酵了十幾年,變的苦澀無比難以下咽的苦酒,最後居然會落到他的身上,被他給喝下去。不行,他不能就這麼放棄,就算難堪也好,屈辱也好,他一定要求鳳衍幫忙把小翔弄回來,這麼想著,渾身就還剩下一絲力氣,苦苦哀求著,「小衍,可是小翔畢竟是你的弟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他叫了你這麼多年的哥哥,他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你就幫他這麼一次吧。」

鳳衍突然抬起頭來看著他,所謂的為母則強,為了孩子,父母都可以變得很厲害,可惜他沒有一個從他身上獲取力量的父親或者爸爸,斷然冷笑出聲,「你還不懂麼,我不管你跟鳳祁還有我爸爸之間發生過什麼,那是上一輩之間的恩怨,就算你再怎麼對我也跟這件事無關,這是你跟我之間的事情!而鳳翔他怎麼樣我都不會再干涉,不會伸手去幫他,是因為我對他也沒有什麼親情可言,你以為,我連鳳祁的不認了,還會認他這個弟弟麼!」

說完看著對面還準備開口說話的人,並不願意給他開口的機會,接著往下說,「是,在血緣上講他是我弟弟,可是他認過我這個哥哥麼,他從來沒有認過我這個哥哥,而把他教成現在這樣不把我當哥哥的人不正是你麼!」

他本來就沒有準備把這層揭開來,戴維沒有理由對他好,他並不恨這個人,他也沒有心思去計較一個本來應該是陌生人的人應該怎麼對他,也沒有對付這人的打斷,他的時間很寶貴,不願意在這些不相關的人身上花費太多。

如果戴維沒有來找他,在他面前提起鳳翔的話,他冷冷的看著面前的人,聲音冰冷堅硬銳利,似乎要將人刺傷的鋒利無比,「是你教導他不要把我當做哥哥,他很願意听你的話,把這件事情完成的非常好,而現在居然想要讓我去幫他,你覺得可能麼?」

小狐狸犬似乎被他突然變得冷漠的氣息嚇到,在他懷里蜷縮成一個毛團,微微的發抖,鳳衍伸手模了模它的頭,將它安撫下來,看著對面一下子如遭雷擊的人,「我並不想為難你,你走吧,再這麼說下去大家都會難堪,沒有什麼益處的。」

戴維整個人都懵了,他大概不知道從哪里得知了鳳翔的處境,想盡了辦法將鳳翔撈出來卻沒有辦法做到,只能夠找到鳳衍這邊,但是卻沒有料到鳳衍會這麼的不近人情,讓他最後的一絲希望破滅了,整個人都變得毫無生氣。

鳳衍站了起來,把懷里的小狗放到地上,米米有些疑惑的扒拉著他的褲腳,見鳳衍不理會他,有些沮喪的垂著腦袋跑到戴維身邊半蹲下,鳳衍看著對面神態絕望的人,直接往樓上走去,「雷恩,幫我送客!」

雷恩把人送走之後上樓敲響了鳳衍的門,門沒有關,他直接推開了,看見鳳衍站在窗戶邊盯著下面看,從他那里看下去,可以看到他們院子里盛開的玫瑰花,還是從他們這里離開的必經之路。

雷恩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伸手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在想什麼呢,要是覺得他實在可憐的話就答應他把鳳翔弄回來就好了,反正就鳳翔那樣子的,御獸星球多他一個也沒有什麼用處,還得浪費糧食養著,不然把他弄回來讓他們自己養。」

鳳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把肩膀上的手推開,「你就沒有听說過一句話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麼,他自己凡事不給自己留條後路現在想要找我幫忙,你以為如果我落難的時候求到他面前去他會幫我麼?」

說著自顧的冷笑一聲,「他不會,我從來不是什麼爛好心的人,幫或者不幫,不僅僅取決于我有沒有那個能力,更是取決于他值不值的幫。」

雷恩被他說的一愣,伸手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笑道,「你小子能不能給我一個安慰你的機會啊,你現在才十六歲未成年啊,稍微軟弱一點又不會有人怪你,還是說你就只在陛下面前不會這麼嘴硬啊,真是的害得我準備了半天的說辭都用不上了。」

鳳衍無言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到旁邊桌子邊,雷恩自然而然的跟了過來,看著他搗鼓桌子上擺放的紙筆,「這是準備干什麼呢?」

鳳衍拿著筆在剛剛拿到的絲織物上面輕輕的勾勒出一個圖案的輪廓出來,雷恩認真的看了許久,直到他開始添加輪廓里里面的線條才看出來他畫的是什麼,饒有興致的開始八卦,「我說,這是皇室的徽章標記吧,你這是準備給陛下做衣服麼,就這麼開始繡啊,不用印上去?」

鳳衍不理他,自顧自的畫著自己的圖,手里的筆緩慢的在銀白色的料子上面劃過,留下淡淡的痕跡,遇到印象不怎麼清楚的時候,停下筆,從胸口的衣服里面拽出來一條銀色的鏈子,把鏈子上面的掛墜取下來放在面前,一邊看一邊繼續勾勒。

雷恩在旁邊看著他的動作,眼神一閃,隨即嘖嘖感嘆著,「說起來你是怎麼能夠那麼容易拿住針的,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手居然可以拿刀殺人砍異獸跟畫圖刺繡兩不誤的,怎麼辦我都快要愛上你了,幸好我有亞力克在。」

「你不覺得自己很煩麼?」鳳衍頭也不抬,堵了他一句,然後完成了徽章的繪制,把掛墜放進衣服里面,直起身子,將桌子上擺放著的銀白色料子展開,按照拉斐爾的尺寸開始做標記準備剪裁。

他從空間里取出來剪刀跟最開始練習用的普通針線,看著杵在面前的雷恩,听見他一直在念叨著亞力克,靈光一閃,終于記起來是在哪里听說過這個名字了,一手拿尺子一手拿著畫筆,「你一直所說的亞力克是不是很會鑄造武器?」

雷恩猛的停下了話頭,開始顧左右而言他,「說起來你的空間鈕感覺里面的空間很大耶,多少錢買到的?」

「這話題轉移的太生硬了,雷恩,太不自然就會直接暴露了。」鳳衍表情平靜的開始動手量尺寸,將需要剪開的地方細細的畫上線,以便等下剪開縫紉成衣服,「我一直在想拉斐爾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想來想去就只有可能是他身邊恰好有人不經意間發現了,這麼一排除下來,最有可能的就是我打造武器的那個店主了,因為只有他很有可能從異能上判斷出來。我只是很久以前偶爾有次听到有人叫他,都差不多沒有什麼映像了,原來他確實是叫亞力克麼?」

說著開始認真比對手里的料子,他是第一次自己動手做衣服,沒什麼經驗可言,每一步都必須要做到最好,確定了沒有誤差之後才開始拿剪子開剪,幸好當時買剪刀的時候買的是最鋒利的一種,不然還拿這變異蠶絲沒有辦法,「雷恩,幫我把那一頭按住一下!」

雷恩伸手按住他指的地方,看著那只白皙秀氣的手握著剪刀「 嚓、 嚓」幾剪刀干脆利索的把整塊料子剪開來,一往直前,銳不可當,不知道怎麼的就感覺一股寒氣直往上冒,「不是說讓你小心一點麼,你就那麼直接剪開啊!」

鳳衍看了他一眼,再看看他校對了兩遍的畫線,見沒有剪斜剪歪了,有些不解的皺眉,「我已經很小心了。」

他拿著剪刀的手快而且準,三兩下就把布料按照畫好的線剪了開來,把勾勒了徽章標記的挑選出來準備上繃子,收起來,留待以後繡,雷恩指了指他選出來的布料,「這些哪里是哪里啊,都完全分不清楚。」

鳳衍難得好心情的指給他看,「我準備做一件襯衣的,這里跟這里分別是袖口跟領口上面,還有這里是左邊的衣角內側。」

說完突然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亞力克,如果不是他告訴了拉斐爾我的身份,上次的事情恐怕拉斐爾也沒有那麼容易接受。」

不管怎麼說,關于他身份的事肯定是亞力克先告訴了拉斐爾,在經過了一個緩沖期之後,拉斐爾已經下了決心,鳳翔到他學校找他的事情爆發出來,拉斐爾才會那麼直接了當的選擇保護他。如果在之前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在看到他的資料之後可能會有被欺騙的感覺,然後或許會介入,調查或許不會,但是不管怎麼說一切都會變的不同。

雷恩看著他說話的時候還不忘記看著面前的布料,有些不能夠理解,這個天資出眾被人稱贊著長大的天才少年,也不是什麼柔軟的性子,明明從里到外都是鋒利堅硬的,居然會有那麼認真的為人準備一件衣服的時候。

他絕對不會承認,有一瞬間,即使已經有了愛著並且也愛他的戀人,他還森森的嫉妒了一下他家陛下,被一個這麼出眾的少年全心全意的愛著,也難怪他家陛下在怎麼忙都要抽時間來陪伴自己的戀人了,「我說,你好像真的很喜歡陛下啊。」

「大概吧,」鳳衍仍舊目不轉楮的看著面前的銀色料子,頭也不抬,「或許我比我認為的更加喜歡他。」

在他們準備離開地球前,他終于完成了所有的任務,他們的地球之旅馬上就即將完結,雷恩已經在指揮著跟來的人收拾東西了,鳳衍的東西並不多,也沒有費什麼時間。越靠近後面臨近離開的日期,每次在看他的時候,雷恩眼神不經意間都會帶出一絲絲的焦急來,雖然並沒有提出來,但是鳳衍也知道他在擔心十級魔紋的事情。

倒是拉斐爾本人沒有什麼反應,一切如常,風平浪靜的過去了,一直到他們登上戰艦重新。

來的時候鳳衍還對銀河系的星河帶有點興趣,回去的時候那些興趣也完全沒有了,上了戰艦就直接躺倒在床上,伸手揉著自己發脹酸澀的額角,手掌一翻,一塊巴掌大小的正方形魔紋就出現在他手里。繡制好的魔紋,後期裝裱一直都是使用兩塊打磨的非常平滑的水晶將其瓖嵌在其中,邊緣使用一種稱之為秘銀的金屬將其封閉好,借此保存魔紋的完好。

使用的時候直接捏碎外面的水晶,將精神力導入就可以激發魔紋的魔力使其發揮效果,所以已經完全完工的魔紋是沒有辦法感覺到里面蘊含的精神力的,只有一種測試魔紋的軟件可以,他們在入學的時候學校給他們每個人配備了。

他也不撐著坐了起來,直接那麼躺著在個人終端里面把軟件調了出來,然後聲控連接上戰艦上面的光腦,開始檢測魔紋所蘊含的精神力跟能夠發揮出來的魔力值,光腦很快的對他手里的魔紋進行掃描檢測。然後呈現在他面前的光子虛擬平台上面的數值不斷的開始跳躍攀升,很快的跳過了九級魔紋應該有的數值,然後「叮」的一聲,越過了那條傳說中的紅線,又繼續前行了一段才停了下來。

鳳衍這下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來,答應了拉斐爾不要勉強,所以他休息了足夠多的時間,把自己的狀態調節到最佳,才開始動手,可是十級魔紋的工作量還是差點把他壓垮。

並不是說刺繡上面的工作量,而是精神力差點被抽干了,要不是他對精神力的控制越發嫻熟,恐怕精神力真的會一不小心就崩潰了,他也沒有想過一次就能夠成功,在雷恩通知他馬上就要登陸戰艦的前幾分鐘,他才把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成功了的十級魔紋最後一針停下來,即便如此,他現在還是因為精神力消耗太多腦仁發疼。

戰艦行駛的很平穩,他房間的門被敲響,他懶得起來,反正只可能是雷恩那家伙,現在他根本沒有力氣再雷恩面前保持形象,把剛剛測試的結果保存下來,仰倒在床上繼續揉著發疼的腦袋,沖著門口喊了一聲,「進來。」

門應聲而開,有人走了進來,然後拉斐爾低沉優雅的聲音在他上方響了起來,「你不舒服麼?」

鳳衍揚了一下頭,眼楮里面映出拉斐爾倒立的影子,完全不想坐起來,就那麼躺著,「拉斐爾,我一直想要問你,聯邦跟帝國真的會開戰麼?」

「還不確定,」拉斐爾看著他毫無形象的樣子,走到他床邊坐了下來,讓鳳衍的腦袋枕在他腿上,低頭修長的手指拂過他的額頭,把垂著他額角的發絲掃開,停在他額頭上面,指尖微涼,緩解了一下他腦袋抽疼,「是不是頭疼?」

鳳衍點點頭,舉起手里的魔紋給他看,「只是精神力耗盡了,不過很幸運的成功了。」

拉斐爾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魔紋,只是看了一眼就將它收起來放好,「辛苦你了。」

說著一只手伸到他背後將他半扶起來,屈膝,讓鳳衍靠著他的膝蓋,另一只手轉過他的臉,讓他更靠近一點,兩人的額頭輕觸,拉斐爾的精神力瞬息之間化作一片流淌著的溪水,緩慢輕柔的進入他腦袋里面,帶著安撫的意味,溫柔的從鳳衍的精神海里面掃過。那種感覺就像是干涸了很久的土地遇見了雨水,那種舒適的感覺瞬間便緩解了他的頭疼,讓他整個人都慢慢的放松了下來。

「拉斐爾,如果要開戰的話,你是不是要上戰場?」鳳衍靠著他的腿,兩人之間的距離非常近,近到他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拉斐爾呼出的氣息,他垂下眉眼,手指在柔軟的床單上劃過,低聲詢問著,「我能不能夠跟著一起去,你的瓶頸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沖破,在你晉級的時候如果我在身邊的話或許會好一點?」

前世的時候,拉斐爾是死在戰場上的,他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拉斐爾去戰場上有一種極大的恐懼感,他非常的恐懼,畢竟在戰場上瞬即萬變,拉斐爾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敗仗,就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拉斐爾沉默了一下,「帝國不會讓還沒有畢業的學員上戰場,而且你還不是軍事學院的學生,如果你出現在戰場上面,會在帝國內部引起恐慌,國民們會以為帝國已經到了需要征用非軍事學校的未畢業生參軍的程度。」

「你這是明顯的歧視非軍校生,也沒有人規定說不是軍校畢業的就不能夠參軍!」鳳衍抗議著,掙著動了一下,可惜拉斐爾早就防著他的動作,強力的制止了,「但是不管是地域多麼狹窄,國力多麼弱小的國家,除非面對滅國的危機,都不會出動未成年人上戰場的。」

鳳衍沉默了,他知道拉斐爾說的很正確,但是他就是沒有辦法放下心來,「那我可不可以偷偷的去,隱藏身份?」

拉斐爾不知道他究竟在擔心什麼,他從未失敗過,也將不會失敗,「鳳衍,就算有戰爭,以帝國的實力我們不可能會輸,我說過了,我們是一體的,只要你好好的待在帝國,就算是晉級,我也不會出事。」

鳳衍不說話了,鼻子發酸,這句話,讓他沒有辦法拒絕,「我知道了。」

見他終于安分了下來,拉斐爾輕聲跟他解釋著,「嗯,你也不用擔心,聯邦的人也不敢輕易的發動戰爭,就算有戰爭也只會是小型的試探,我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會上戰場的。」

鳳衍睜開眼楮,看著拉斐爾近在咫尺的臉,藍灰色的眼楮里面有種名為柔情的東西,突然輕輕的動了一下,「拉斐爾。」

拉斐爾似乎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只是應了一聲,「嗯。」

鳳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迫使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為零,吻上了他肖想已久的唇,「我愛你。」

他突然的動作讓拉斐爾愣了一下,唇上溫熱柔軟的觸感似乎點燃了某種在心里燃燒著的火焰,拉斐爾很快就反應過來,並且反客為主,用力的朝著他的唇壓了下去,舌尖掃過。

鳳衍只覺的呼吸被奪去,灼熱霸道的氣息撲面而來,熾熱柔軟的唇緊緊壓迫,輾轉廝磨尋找出口,卻因為找不到出口而讓兩人之間的溫度不斷上升。鑄成一個封閉的環境,將兩人困在里面,逃月兌不能,就像一場激戰,鳳衍用力的抓緊身邊的床單,毫不退縮的加重了這個吻。

等到一吻完畢,拉斐爾的手指輕輕的從他嫣紅的嘴角劃過,眸色深沉,聲音變得有些危險的嘶啞,「我也是,所以別誘惑我。」

作者有話要說︰花扇十四扔了一顆地雷殘酒半殤。離煙扔了一顆地雷走路會跌倒扔了一顆地雷lareinas扔了一顆地雷lareinas扔了一顆地雷文刀扔了一顆地雷淡紫色的誓約扔了一顆地雷別亦難扔了一顆地雷一顆心隕落扔了一顆地雷

昨天看到有筒子說有錯字,唔,大概是因為一次性敲多了之後就很難檢查出來了,親們見諒哈。

ps︰鑒于現在正處于非常時期,那啥,就先這樣吧,也不能更多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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