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咱今天可來著啦。」其中一個人說道,隨帶著彎腰又撿起四五個蘑菇放入進袋子里。
「可不是嗎,這一天天憋著,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透透氣兒。還是浩哥你行,知道這麼一塊兒風水寶地,晚上大伙可有口服了。」丁山對同來人說,一副好像剛從里頭放出來,重獲自由的歡喜模樣。
「便宜那幫兔崽子。」周浩笑罵道。
「浩哥您老可是我們大家伙的衣食父母,每天能吃上您老的飯菜那可是兄弟們幾世修來的福份,而且是一天當中最最幸福的事兒。」丁山一邊拍馬屁,拎著袋子跟在周浩身邊。
「你小子,就這張嘴。」周浩用手點指著山子,顯然已經習慣了他油嘴滑舌,隨時隨地恭維。「別說沒用的,趕緊撿。一會兒到山頂就到陽坡去,那面更多。」
「哎,好 。」丁山嘴皮子利索,手上動作也不慢,「浩哥,我老家離這兒也不遠,怎麼記得我家那兒出蘑菇的時間起馬都六月以後了,這兒怎麼這麼早,還這麼多?」
「誰知道,你管那麼多,有蘑菇就撿得了。」
「哦,就是問問,這不好奇麼。」
兩個男人一邊聊,一邊往山上爬,一邊撿蘑菇,很快裝了大半袋子。而他們的‘同伙’就在前後左右這跑跑,那看看。忽然,听到輕狼狗嗚鳴,兩人抬頭不由嚇了一跳。
這,這哪兒跑來的……小姑娘?
他們看到的自然正是前來教訓他們的長孫凝,此時她居高臨下,逆光而立,臉部輪廓看不清楚,散著頭發,在這大棵參天的山林里怎麼看,怎麼像那什麼。好在山林里零零散散透下陽光,不然還真的以為撞見那什麼了。
兩人雖然做出了正確判斷,但他們下意識往後退的一步讓長孫凝很不爽,‘偷’她的東西,居然還把她當阿飄,豈有此理!定楮打量,兩人都穿迷彩,肩上一人背個袋子,叫山子的標準180大高個,相貌堂堂,身材勻稱。叫浩哥的男人三十左右歲,年齡略長,個頭不算高,稍胖,一臉憨厚副。
汪!汪!汪!汪汪汪!
盡管周浩緊忙拉著,但狼狗越叫越凶,還是掙月兌奔長孫凝撲來。雪白鋒利的大牙又尖又長,一口準能把脖子咬斷。
若換成別人,看著如此凶悍的大狗朝自己撲來,肯定早嚇不會動,或者拔腿就跑了。然長孫凝是什麼人?見慣生死的特工之王銀月再世,獨闖熱帶雨林毫發未傷,再凶猛狠毒的野獸都擊殺過,何俱之有?
「快跑!快跑!大寶回來,快回來!」兩個男人以為長孫凝嚇傻了,沖她一個勁兒喊,再擺手,屁後緊追那條狼狗,大寶。往上坡跑,他們兩條腿的人怎麼能跑得過四條腿的畜生,驚出一身冷汗。這要是咬了人可咋辦?可誰想到山上還有其他人,知道的話就不牽出來了。
但見長孫凝,沉著自若,不僅不跑,還跟狼狗相向而走,信步徐徐,好像根本沒察覺到危險臨頭。仿佛撲向她的不是狼性未月兌的大狗,而是一只溫和的小貓咪。
電光火石間,狼狗張著血盆大口撲到,長孫凝眯了眯眼,猛的朝凶犬下顎就是一拳。快,準,狠,一拳把凶犬掀翻,在空中旋轉360度,摔在地上,嗷嗷嗚叫,再不敢起來攻擊。無論人還是動物,都有畏懼強者的本能,正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神經病的,神經病的怕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狼狗就是神經病,若非心理不正常怎會在沒殺機的情況下無端攻擊人,而長孫凝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如果方才兩人不提醒她跑,一拳肯定爆了它的狗頭,要了它的狗命。
「大寶,大寶哇,你沒事吧?」周浩先跑到狼狗跟前,緊張的察看。
「嗚…嗷…。」狼狗似乎在說,它沒事,只是被打得半死,三天吃不了飯了。可是它不服,但當狗眼瞥到長孫凝眼中淡然的冷芒著嗚咽聲止住。太可怕了,太強大了,那一瞬間的殺氣好像來自九幽煉獄,能吞滅一切。
「叫你不听話,吃虧了吧,沒事找事兒。」周浩見他的大寶真的沒大礙責備說道。
周浩吃了三十年鹽,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直覺告訴他眼前少女不簡單。一個臨危不懼,一拳就能把受過特殊訓練的軍犬打趴下,而且不敢再起來斗狠的人豈會是泛泛之輩,這小姑娘真狠!此時長孫凝已來到近前,他也看清她的容貌,清秀俏麗算不上國色天香,傾城傾人,但高潔如菊,淡雅如蘭,純靜如蓮,一雙美眸似能洞悉乾坤,透視靈魂,神色流轉中給人無形壓力。強勢,霸氣,那股屬于上位王者的威壓他只在一個男人身上見到過。
「你是什麼人?」丁山年輕氣盛,不客氣的詢問,浩哥欲攔已來不及。
長孫凝明眸淡掃一眼,兩人穿著正統的軍裝迷彩,一個士官,一個列兵,都帶著b軍區的臂章。「你們又是什麼人?」清冽的聲音宛若一陣乍起的冷風,吹過脖頸。長孫凝還真沒料到會是兩個軍人在‘偷’她的東西,當初讓楊樂縣發公告通知主要針對的是附近群眾,倒沒想到軍隊。不過,能跑到烏蘭山來的應該不是駐扎在城區,不屬楊樂縣管轄。
「哎?我說你這個小姑娘有沒有禮貌,打了我們的狗,還這種態度說話。」山子嘴快說道,長孫凝那一招的實力他不是沒看到,但大寶是功臣犬,以前救過人,打不能白挨。
「瘋狗亂咬人,難道我要傻等著被咬嗎?」掃眼丁山,一句反問把他堵得啞口無言。長孫凝看出叫大寶的狗是接受過訓練過的軍犬,這也是留它一命的另一個原因。軍犬背後總有這樣或那樣感人的故事,長孫凝不知道這個大寶為何成了神經有問題的狗,但身為軍犬,就是個兵,兵就要有兵的樣子,要時刻遵守紀律,牢記使命。有病,就去治,治不好就莫要出現在人前,否則一個隨時會發瘋的兵死不足惜。「至于態度?你們私自闖我的地盤,這就是你們的態度?」長孫凝不怒而威。
「你!這山哪兒寫著是你的了,真當自己是山大王了。」丁山剛剛只是不滿,听了長孫凝的話火氣一下兒竄上來。
「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長孫凝淡淡強調。
「你這個小姑娘還講不講里,那我還說這山是我的呢,你信?切!別無理取鬧,我們撿我們的蘑菇,你該干嗎干嗎去,咱們兩不相干,大寶這一拳算它自個兒倒霉了,行了吧!」丁山一副不跟你一般見識的表情。
「山子!少說兩句沒人把你當啞吧。」丁山語速原本就快,像機關槍似的,攔著稍慢點兒就說了這麼些句。山子嘴一撇,明顯很不滿,但終是沒再說話,浩哥轉身笑對長孫凝說道︰「小姑娘,山子是楞頭青,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還有大寶,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受過傷,性情變的不穩定,已經退了。今天得空才帶它出來轉轉,差點傷到你,真是不好意思。」
小姑娘?長孫凝輕輕蹙眉,她看起來很小嗎,一個兩個都這麼叫。不過,這個士官說話倒是中听。「別說沒用的,把東西放下,你們馬上離開。」如果不是看在軍人的面子上,她只有一個‘滾’字相送,而且典型是當定了,會毫不猶豫的用他們殺雞儆猴。華子昂是軍人,她曾經也是軍人,對部隊有著割舍不掉的情懷,好像孩子對母親的依戀,又怎麼忍心難為自己的兄弟呢?
「那個什麼,小姑娘我們就是來撿點蘑菇給戰士……。」
「部隊缺你們吃的?」長孫凝打斷周浩,听了問話他搖頭,「既然不缺,把我的東西放下,離開。」
「小姑娘你看我……。」
「我最後說一遍,這烏蘭山如今是我的私人領地,你們沒經允許就拿我的東西,我可以去軍區反應,你們哪個部隊的?」
「b軍區第一集團軍第三師5688旅下屬六連炊事班。」見長孫凝義正言辭,周浩不敢隱瞞,在心里直罵倒霉,撿個蘑菇撿出麻煩來,背到家了。當然,他所說的都是對外番號。
長孫凝听了眼楮一亮,真巧啊!正是華子昂所在特戰旅直屬神槍連的兵,有點意思。
「就撿點破蘑菇至于鬧到軍區去嗎,再說要知道是私人的我們還不來呢。」丁山不忿說道,他認定長孫凝就是故意生事。
「怎麼?認為我耍你們,想比試比試?」丁山情緒中透著的意思長孫凝一目了然,「別說你們,就是你們旅長華子昂來了,這山也是我的。」
「你認識我們旅長?」兩人異口同聲,華子昂可是他們心目中的不敗戰神。
「熟。」
「那真是太好了,說明咱們有緣,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不明情況,這次就按市價買怎麼樣,保證下不為例。」周浩並不怎麼相信長孫凝的話,但無論真假事情別鬧大才好。
長孫凝美眸流轉,看眼浩哥,有意思,如此圓滑的人窩在炊事班真是屈才了。「把你們的袋子裝滿,在這兒等著。」
兩人以為長孫凝去拿秤了,趕緊撿蘑菇,心中認定她就是想訛他們點兒錢。而今天長孫凝一身干農活的普通布衣,也確實不像有錢人。
他們把袋子都撿滿了,又等半天,長孫凝才從前山繞回來,她手里沒有秤,倒是拎著比兩個安全帽大點的,不知是筐還是簍的東西,里面裝滿又新又女敕的不大不小的蘑菇。
「把這給華子昂送去,他若問就實話實說。要是送不到,我一定讓軍區領導請你們去坐客。對了,送到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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