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幾人都看向華子昂,心思各不相同,有疑惑的,好比狄龍,眸子閃了閃,啥大不了的事兒叫他在興頭上變臉?也有擔憂,文倩是其中之一,可別又發生什麼事兒,像是緊急歸隊之類的。兒子三十好幾了,好不容易‘混’上個自個兒滿意的媳婦,平時就聚少離多,要是過年假期都給取消的話,她,她……,找誰評理去呀可。
「怎麼了?」長孫凝側頭問道,算是問出大伙兒心聲。大伙兒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沒問,都不約而同覺得由長孫凝開口比較好,起碼不會挨噴。
「沒事兒。」明明暴風雨前夕,眨眼風和日麗,而且柔聲細語,寵得膩人。莫說旁人,就連長孫凝也受不得那股‘嬌媚勁兒’,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往下掉,掃都掃不過來,額…。嘴上說沒事,可環在長孫凝腰間的手臂猛然一收,直接把人帶到他懷里,不得不坐腿上,還緊緊摟著,生怕寶貝被搶似的。
……,長孫凝額頭黑線又黑線,戰神大人吶,咱能不能別動不動就宣示主權?大活人一百多斤,誰能背起就跑怎麼的,再說眼前都是自己人,你這做的是不也明顯了點兒,司馬昭之心啊!而且……,你那兩條大腿上的肌肉韌性太好,尤其是親身體驗過其力量之後,太容易‘心猿意馬’了。
「你這不像沒事兒,像出大事兒了好不。」而且還是大敵當前的那種,長孫凝無奈癟嘴說道。
「有嗎?」某人無辜眨眼,不過長孫凝越看越像他成心報復昨天晚上的一腳之仇,真想撕下他的偽善面具,明明就是只千年老狐狸,裝什麼小白兔。
其他人看兩人‘眉來眼去’都喜在心中,這當中不包括狄龍,長孫凝的心里話他讀出個大概,嫁給這月復黑狐狸女兒真的不會挨欺負嗎?
「當然有。」華珊珊要爆料,但先跑到文倩身邊兒,之後才脆生生說道︰「因為前院兒來了兩個叔叔的情敵。」不是一個,是兩個哦,邊說,華珊珊伸出兩根手指頭無比得瑟的比劃著。
「珊珊,別瞎說。」她可不是勾三搭四亂來的人,長孫凝一激動,忽的坐直身子,好巧不巧的頭頂正好頂到華子昂下巴。只听‘嘎’的一聲,牙齒撞牙齒,而且實實在在不帶虛的撞擊聲。
華子昂只覺腦袋‘嗡’的一下,疼痛隨之而來,嘴里還一股咸腥味兒,早上剛‘品嘗’過。都說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直到今天他算深刻理解這句話的精意了,此時此刻他真想拍暈自己。沒出息就沒出息吧,總比干挺著跟猴子似的‘上躥下跳’要好,起碼暈了不知道疼。雖然他特殊訓練過,承受痛感的能力比普通人強,但也沒練過牙呀!今兒真倒霉,吃飯咬舌頭,現在又被撞,他這張嘴招誰惹誰了?
見華子昂俊臉擰成一個放了十多天的蔫巴茄子,痛苦的直吸涼氣,長孫凝想笑又不好意思落井下石,憋得辛苦。活該!誰叫他強制自己坐他腿上,不過,說到底還是她給撞的。「沒事吧?」其他人也一臉擔憂看著。
「你說呢。」換我撞你下試試,華子昂皺著眉頭,眼里一片痛苦之色,完全是**上本能的痛苦那種。
听了,長孫凝立馬撅起嘴,傻子才叫你撞呢,誰叫你不躲,就這反應還戰神,呆頭兵還差不多。其實,長孫凝心里也清楚,華子昂只是嘴上說說,舍不得撞自己,但她就忍不住月復誹。「你放心,以後我會給你煮粥喝的。」
長孫凝認真說道,清澈明眸里也一片真誠,但旁邊幾人听了實在忍不住都笑出聲。這話說得真絕,試想一下,沒牙的華大戰神只能喝粥,說話跑風,那光景……
「你們這幫……」壞銀,華子昂手指一圈兒,起身去漱口。
長孫凝得解放,一轉身兒坐到狄龍旁邊,重新問道,「珊珊,前邊兒到底誰來了?」
「就是啊,你叔叔哪兒來的情敵,誰敢挖他牆角兒,不想混啦,快說!」文倩也催促著,小火苗在美眸里灼灼燃燒。倒要看看哪冒出來不開眼的,不用兒子出馬,她先把他們全滅了。
「就是邵家那個冰塊兒和一個姓徐的,長的跟三十六計似的。」華珊珊說道,小嘴嘟嘟著,明顯對倆人很有意見。
「啥叫長的跟三十六計似的?」華老爺子問道,世上還有長成那樣的人,那得啥樣啊,還真想見識見識是圓的扁的?
「爸,就是說他長得一臉陰相,詭計多端。」文倩給解釋道。
「那咋就‘陰’了?」華老爺子追問,三十六計可是兵家必讀,想當初他沒少用里邊的計謀克敵制勝。
「說你直腸子還不愛听,用腦袋好好想想,三十六計里除了走為上計,前邊三十五計里哪一計不是陰招損招。」狄龍逮到機會又‘教育’道,氣得華老爺子直瞪眼。頭回听說三十六計這麼用,現在年輕人思路真有趣,連他都覺out了。
「他們來干什麼?」長孫淑雅看向長孫凝,以為她事先知道。
長孫凝搖頭,她也正想不明白,冰塊兒指的自然是邵寧,長得像三十六計的肯定是徐航。若說跟邵寧還算有幾分交情,至于徐航……不過陌路的麻煩而已,今天才初二,連頭初五都沒過,他們來干嗎?
「是他們叫你來找我的?」長孫凝問華珊珊。
「不是啊,我看他們來,就趕緊來通風報信啦。」
「乖孫女兒,干的漂亮!」文倩夸獎道,在她小臉蛋上親一口。
長孫凝下意識抽下嘴角兒,不敢苟同文倩的想法,依她看是一只小狐狸還差不多,年紀不大,心眼兒一火車皮都裝不完。
邵寧來到是沒什麼,落月渡口裝修期間跟長孫默關系處的不錯,只是在時間選擇上讓她頗覺意外,要知道,按著習慣頭初五可都是到最直近親戚家串門的日子。自從在草原被坑之後,徐航的態度讓長孫凝一直琢磨不透,他可不像是打落牙齒和血吐的慫貨,要報復的話,怎麼遲遲沒動作?前段時間安靜得詭異,現在又上門來,用意何在?
「我去看看。」說著,長孫凝起身,隨手把長發攏起。
「不許去!鳥他們干什麼。」華子昂回來,剛好听見長孫凝的話,大步流星上前,拉住她。方才華珊珊告訴他時,雖惱他們纏上門,但根本不將他們看在眼里,太女敕,不夠他一手指頭戳的。
「你怎麼這樣。」長孫凝晃晃被‘鎖住’的手,他不抓著她好像就不會說話似的。「人家到我家來,我不好躲著不見吧。」她又不是不能見人。
「有別人就夠了。」華子昂辯駁,其實,他更想說,他們不配要你去接待。「有時間陪陪我多好。」他好不容易休假,而且從跨出部隊大門那刻起就已經開始倒計時,自由時間這麼寶貴,他恨不能分分秒秒都跟她膩在一起,她還想去理其他事,暴殄天物,有木有?
「你怎麼這麼小心眼兒,能耽誤多少功夫,我就想看看他們來干啥,回來再陪你不也一樣麼。」長孫凝堅持,不親眼看看她心里始終不能踏實,徐航無緣無故跑來到底要干什麼?再者,客人上門她避而不見有失待客之道,容易落人口實,不好。
「凝兒,你數學不及格麼,那怎麼能一樣。」華子昂揶揄,沒有松手的意思。
「……。」看眼狄龍,爸,他說我數學不及格,您可是最初的啟蒙老師,扁他,還是滅他?她要數學不及格的話,哪兒來的通用z式射擊理論,那可是她在實戰總結得出的。哦,對了,貌似目前真的沒有這套理論。「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長孫凝妥協,退一步提出折中的辦法。
看出長孫凝是鐵了心要去前院,華子昂最後點頭。雖然他很不願意往人多的地方湊,那樣他們的二人世界時間會越來越少,但有他陪著,好過長孫凝自己,必要的話速戰速決。
「等等,我們也回去。」
長孫淑雅,文倩,華珊珊三人一同出門,不過半路去了大棚,婚期定了,中午得好好慶祝一下。而華老爺子嚷嚷著要跟狄龍下棋,留在長孫凝院子,豪言不痛殺幾百回合誓不干休。
「什麼風把你們兩位給吹來了?」長孫凝人未至,聲先到,他們兩個各懷心思,居然能走到一路,實在也很令人費解。
劉藝過年回了老家,這會兒客廳里只有長孫默在陪邵寧和徐航。听見長孫凝聲,兩人都不禁心頭一喜,但等看到緊隨其後的那尊大神,眸中亮光都暗下幾分,他怎麼也在?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當然是東風。」徐航很快整理好情緒說道,畢竟年長,在社會上混的時間長,比邵寧要成熟老練許多,半開玩笑似的話,配合著習慣性微笑讓人很難捕捉真實情緒。「冒昧打擾了,小凝,該不會不歡迎我們?」
徐航嘴里吐出的‘小凝’兩個字听在華子昂耳朵里像是鑽進一只蒼蠅,自己不要命,還惹得人難受,「知道冒昧還來,不速之客我們需要歡迎嗎?」華子昂毒舌道,一點兒不給留面子,恨不能他們馬上滾蛋才好。
沒想到華子昂上來就直接撅面子,一點心理準備沒有,徐航干笑兩聲,找不到台階,也沒人給鋪台階,就那麼吊著,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什麼叫槍打出頭鳥?這絕對就是,搶風頭的代價是很大滴。
長孫默差點鼓掌,雙手都已經抬起來,最終出于修養不著痕跡的消聲握在一起。姐夫真是太給力了,早就看這小子不順眼,要不是怕鬼不過他,早就收拾他了。邵寧本是話少的人,輕輕點頭,算是跟長孫凝打過招呼。心里鄙夷徐航,真當自己是盤好菜,怎麼樣,沒等端上桌就被摔地上了吧。要不是無意中听邵璐提起他要來找長孫凝,怕耍出什麼ど蛾子,自己也不會跟來。正月初二,一般都是女婿拜訪岳父母的日子,他臉咋就那麼大!
「姐,邵寧之前給我打過電話,想在咱們這兒選點東西去他舅舅家串門。」長孫默岔開話題倒不是幫徐航,實在是僵著難受。
「年前太忙了,沒來得及準備。我知道你們落月渡口的規矩,不上架不銷售,要是不方便的話……。」邵寧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清楚,幸好自己有先見之明,不然早晚怕都躲不過被華子昂撅的命運。‘敵人’那麼強大,正面踫撞絕對是傻叉才干的蠢事,活該。
「這個小默做主就行。」邵寧先前幫很多忙,這點面子長孫凝要不給就顯太小氣了,況且她也當他是朋友,雖然僅是比陌生人好一點的朋友,也比某個一味讓她厭惡的人強百倍。「徐大少,你呢?千萬可別說是來給我拜年的,也別說看舅舅少禮物,怎麼也得換個姑女乃女乃什麼的。」長孫凝慢條斯理戲謔道。
不傻的都能听出長孫凝話外之音,華子昂更是笑出聲,本以為徐航會生氣,起碼也得不悅,但是沒有。徐航臉上微笑依舊不變,好像真沒听懂長孫凝話外之音,不過,這卻也是聰明之選,不然他才更尷尬。「都不是,我是來感謝你的。」
「感謝?」長孫凝疑惑了,謝從何來?
「對,我們‘印象珠寶’今年將首發一系列草原風珠寶首飾,而且已經獲得‘國際珠寶飾品博覽會最佳設計新品’的提名。」說著,徐航拿出一個墨綠色首飾盒,里面一對碧玉手鐲,打眼看價值少則也在五百萬之上。「這是其中一款,名為‘絲’取綠草韌如絲之意,也是送你的謝禮。」
「無功不受碌。」長孫凝斷然拒絕,她本來就對這類東西不感興趣。
徐航像是料到這個狀況,不急,又接著說道︰「誰說你沒功勞,當初在草原上,要是沒有你那麼‘難忘的啟發’,也不會有這些作品誕生,說起來你可算它們的母親。」
這話听著怎麼那麼別扭呢,長孫凝揉揉耳朵。啥叫沒她就沒這些作品,啥是‘難忘啟發’,啥算母親,容易叫人誤解好不好?等等!似乎哪兒有問題?靠!他故意的,話不說明不就是想讓華子昂誤解麼,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只會滋生,很難拔除,真卑鄙!
徐航,你果然是個記仇的主,終于舍得出手了麼?很好。長孫凝明眸抬起,正好對上倆男人正交火的目光, 啪啪,火藥味兒十足。華子昂森寒冷色釋放無形壓迫感,仿佛要將人肢解,但徐航還是習慣性微笑,毫不畏懼,膽識倒令人敬佩。哼!戰神也不過如此,在面對自己心愛女人問題上也是再普通不過的男人。就是接到他在長孫凝家的消息,他才來的,否則一台大戲少了主角唱著還有什麼勁兒,不如在家享受美人恩。
呵呵,這才只是開始,慢慢接招吧,我徐大少想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無論死活。
該死的徐航,就知道你沒安好心,長孫默恨不能輪他一板磚,可惜手邊缺道具,急得出一手心兒冷汗。姐夫,你千萬可別輕信他呀!這是明晃晃的離間計,淡定,冷靜。邵寧也氣憤,神色更冷,果然有預謀,真是什麼樣家庭產什麼樣貨。華子昂,你要就這麼掉他陷阱了,你配不上長孫凝。
「難得,像你這樣的花心大少還懂知恩圖報。」所有人都擔心華子昂氣暈頭的關鍵時刻,他卻語氣平和得不能再平和的冒出這麼句,叫人跌碎眼鏡。區區雕蟲小技他惹都識不透的話,脖子上的腦袋早叫人收走了。
小子,爺只不過陪你玩玩,讓你過過戲隱,但既然是戲,就有夢醒結束的時候。徐航眼底瞬間恢復的龜裂他沒錯過,真有趣,這種內傷的感覺應該‘很好受’吧。
「凝兒,收著。就當是他送咱們的結婚賀禮,雖然檔次不咋樣,但馬馬虎虎湊合吧。」月復黑狐狸這句說完,內傷的不只徐航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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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了,天氣越來越熱,真是煎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