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身體不能動,迪欣然的頭還是能動的,她身體里似無數的小刀凌遲般的痛苦讓她無處宣泄。而宮雪仇就壓在她的身上。她驀然抬頭咬住他的肩頭,發狠的咬下去。
怎麼可能不疼,宮雪仇眉蹙起,他的大手,撫著她的臉,低聲輕喃,「老婆。老婆,再忍忍,再忍幾天就好了。」
不知道女人是真的听見了他的輕喚,還是她真的太痛苦,她的淚從眼中蜿蜒的流出,因為她啜泣,她咬住他肩頭的嘴送了力道。
宮雪仇感覺到了女人的變化,他堅信她是能听到的,于是,他便不時的在她耳邊低喃,就這樣老婆老婆的叫著她。
轉天中午,羅大衛來看宮雪仇的時候,就看見女人睡在墊子上,而莫子辰在給宮雪仇涂藥。宮雪仇的襯衣扔在了地上,上面血跡斑斑。他的兩個肩頭都爛了,血肉模糊。
「這是怎麼了?」羅大衛低聲問,不敢大聲怕吵醒女人。
「瘋的。」莫子辰沒好氣的說。
「瘋的?」羅大衛的腦子轉不過來了。
「一個瘋,一個陪著瘋!宮雪仇,我就沒見過這麼戒斷,早听我的把她手腳都固定住,隨她怎麼折騰都不會有事的!你偏不讓!這可好,被咬爛了!」
可是宮雪仇怎麼能讓莫子辰這麼捆迪曦芙,他沖到冷峻的臥室時,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幕,當時他的心都要疼碎了。雖然,現在他被咬,但是他的心里不那麼難受,他覺得他是在陪女人一起受難,她不是一個人面對這些痛苦。
「被咬的?迪曦芙咬的?」羅大衛疑惑的問,怎麼迪曦芙也是被綁著的,再怎麼樣,宮雪仇還不能躲嗎。
「不然呢?你看這里還有誰能咬他,他還能讓誰咬?!要不戒斷的時候不那個有直系親屬在場呢!這個絕對是有道理的!不然醫院就都亂套了!」莫子辰一通感慨。
「你手忙著,嘴還不閑著!我告訴你,過度用我的耳朵,我就扣你的錢!」
「你還別嚇我,你要是再這麼陪著她瘋,你信不信我把你趕出去!讓你看不見她!」
莫子辰也發了狠,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已經一個這樣了,實在沒必要再搭上一個。而且這麼多年的兄弟,難道他心里好過,都說兄弟如手足,難道自己的手足被咬了,他會不疼!
「你敢!」宮雪仇也急了,他好不容易把女人救了出來,讓他離開她,那還不如殺了他呢。
「行了!都少說一句,這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想想看到底要怎麼解決?」羅大衛理智的勸著兩個人。
「沒發解決,戒斷就只能挨著,那些緩解癥狀的藥根本沒什麼用,而且副作用也很大,說實話,用還不如不用。」莫子辰無奈的說著,要是有辦法他能不用嗎,就是算是上天攬月,只要有用,他都能為了宮雪仇和迪曦芙去天上。可現在的問題根本就解決不了。
「那這樣還要持續多久?」羅大衛解著問道。
「這個樣子,至少還要持續三天,以後癥狀會越來越輕,說是兩個星期,其實就一個星期難捱,過了這個星期,基本就沒什麼事了,以後就是精神戒斷,主意不是身體上的反應,是她心里的上要斷除這個念想,到了這步只要把人盯住了,不讓她再踫那些東西,就沒什麼事了。」
「就三天,我挺得住的。你們不用擔心我!」宮雪仇知道他們兩個都是在心疼他。
羅大衛看看宮雪仇的傷,大概知道這個傷是怎麼造成的了,「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兩個人看著羅大衛走了,都不知道他要干什麼去。
羅大衛倒是沒用多時間,很快又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身後帶著的人拿了一堆的軟墊進來。
羅大衛讓宮雪仇把迪曦芙抱起了,站在房間的中間,這個時候宮雪仇和莫子辰都知道羅大衛的用意了。
「行,羅大衛,你真行!這個方法你都想的出來。」莫子辰說道。
「大衛,謝了!」宮雪仇看著牆壁四周的軟墊,非常滿意這個方法。
「謝什麼,有用就行!」沒別的,只要能幫上宮雪仇,這些算什麼。
當羅大衛看著宮雪仇的傷,就想到了一定是宮雪仇怕迪曦芙亂撞把自己傷到,才會不顧一切的抱著迪曦芙,而難受的迪曦芙才會咬傷他。
所以,他買了軟墊回來,把他們四周的牆壁都堆上軟墊,這樣迪曦芙在怎麼撞都不會傷到。
「對了,這個給你老婆的!已經是能買到的最大個的了。」羅大衛看著軟墊擺放完,想起了他口袋里的東西,掏出來遞給宮雪仇。
宮雪仇一蹙眉,「我老婆不是狗,不要咬膠!」
「你以為只有狗有咬膠嗎?這個是給嬰兒用的,但是只有這款骨頭有這麼大的個,小的你老婆那麼大的人也咬不住!」
「真的是給嬰兒的?」宮雪仇有些不放心。
「不信看說明!你不知道現在父母疼孩子都不知道怎麼疼了,都喜歡弄這些搞怪的哄自己的孩子。」
宮雪仇這才接過來,看看說明,真心的不懂現在的父母都怎麼想的,竟然會願意給自己的孩子買骨頭的咬膠磨牙。不過想一想要是他們有個孩子,嘴里咬著這樣的咬膠,應該也萌翻了吧。
「行了,你們休息,我和羽承浩約了開會,先走了!不過,羽承浩那邊要怎麼說?」
「實話實說,就是他現在還不知道你和鈴蘭的身份,這個先不要告訴他,其他的都可以說!」
「明白!」羅大衛出了醫院又往迪曦芙的公司趕。
有了這些軟墊,莫子辰也就放心了,他也出去看自己的病人了。
宮雪仇就在這間屋子里和迪曦芙廝守著,這次可真的是廝守了。
第四天,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這幾天他都累透支了,迷迷糊糊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可是怎麼可能,女人沒鬧嗎?
他一個激靈做了起來,就看見女人睜著眼楮正看著他,他凝著她那雙含淚的眸子,他確信她這個時候是有思維的,是清醒的。
「老婆!」他輕聲叫著她,似乎怕大聲一點都會嚇到她。
一聲老婆叫落了女人的眼淚,斗大的淚珠撲簌的落下。
「別哭,別哭,老婆你好了是不是?你認得我了對不對?」
她怎麼可能不認得他,即便是這幾天她像是沒思維的瘋子,但其實她是听得到看得見的,只是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行動。男人為她做的一切她都知道,她的眸光停在他肩上和手臂上,那里的衣服外透著斑斑的血跡。
宮雪仇注意到她的眸光,連忙說︰「沒事,一點都不疼的。」
女人哭得更凶了,怎麼可能不疼,他又不是鐵打的。她不想想咬他的可是每次都控制不住,有的時候他遞過來的咬膠她沒咬住,就不管不顧的咬上了他。而且是踫到哪咬哪。
男人長臂將她抱緊自己的懷里,他知道有這些墊子的保護她磕傷不了自己,但是沒次看見她痛不欲生的樣子,他就想把她抱緊,讓她知道他就在她的身邊。就算被她咬傷他也沒猶豫過。
迪曦芙在他的懷里泣不成聲。
男人輕拍著她的背,低聲喃著,「沒事了,老婆,你所有的噩夢都過去了。」
一聲沒事了,足以讓人動容。無論我們遇到多大的事,哪怕是災難,我們多希望有這麼一個人,可以為我們撐起一片天,告訴我們一聲,‘沒事了’。
女人的淚打濕了他的衣衫,也滋潤了他干涸的心,在歷經這麼多的磨難後,兩個人還能這樣在一起,沒什麼比這個更讓他籍慰的了。
但是這樣的溫馨沒有維持太久,女人又開始難受的亂撞。宮雪仇照樣抱著她,有了這次的清醒,他相信她的狀態會越來越好。
又是一番的折騰,直到女人筋疲力盡了,才停了下來,這些日子她根本吃不了飯,都是宮雪仇給她灌下的營養藥維持著她的體力,但是這些畢竟是藥,不可能當飯吃。女人的身體已經嚴重虧空了。
宮雪仇大手理著她被汗打濕了的長發,要想辦法讓她吃東西才行。
等女人再次醒來的時候,宮雪仇定定的看著她,以確定她是不是清醒的狀態。
「老婆,你醒了。餓了吧,我們吃點東西好不好。」
他把她扶起,讓她靠在身後的軟墊上,從保溫瓶里到了一碗湯出來,用西洋參熬的補燙,最適合體虛和營養不良的人進補。他將湯吹溫用勺子盛了送到她的嘴邊。
迪欣然看著那荷花瓣般的碗怔了一會兒,才顫著嘴唇,將他送來的湯一口口的喝下,她已經很久沒吃過東西了,每一口咽的都是那樣的艱難。可是,她逼著自己努力的喝著。眼角留下的淚滴落在湯里,分不清是湯是淚。
她知道,現在唯一能讓男人好過一點的就是讓自己趕快好起來,只有這樣這個男人才能解月兌。
宮雪仇看著她把一碗湯都喝下了,高興的吻了她的額頭一下,她積極的吃東西,就證明她是要積極的康復,「老婆,你真棒!」
一天就在發病,喝湯,發病,喝湯的循環中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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