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捂著肚子被踢到了一邊,抬頭看著冷寧,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溫情,這個男人前不久還能和自己成雙成對的出入,還能夠抱著自己逛花園,之前的種種在腦海里翻騰。
現在的冷寧,依舊是那個體貼入v的男子,只不過,他的眼里面只有床榻上的女子,那個在自己入府前就跟著他的女人,現在想想,也許自己才是真正的「妾」。
「把她帶下去!!!」冷寧的一聲令下,素月又被拖回了那個拆房,她沒有受到任何刑罰,但是卻一樣的丟了魂。
「來,張嘴,把藥喝了。」冷寧攬著軟綿綿的墨菱,手里端著藥碗,輕輕的吹著湯藥,一勺勺的喂給墨菱喝,就如同往日墨菱喂他喝清粥一樣。
墨菱渾身無力的躺在冷寧的懷里,臉色蒼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病態中的墨菱依舊迷人,惹人心疼,墨菱呆呆的望著一個方向,現在她有的僅剩下這個溫暖的懷抱了,一個不知道能夠讓自己依靠多久的肩膀。
墨菱把冷寧對待素月的一幕看的清楚,看的明白,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是冷的,最是無情帝王家,也便是如此,今日的素月又怎知會不會是明天的自己。墨菱不知道害自己的人究竟是不是素月,但是,她寧願相信真是她所為,站在明處的敵人,要比暗處的好對付。
墨菱小產後,憑借著冷寧對她的憐憫,疼惜,再一次的鞏固了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同時,也在冷寧的心里,起到了一定的影響。
淮陰王府,外院一荒僻院落,兩個穿著低等丫鬟服的人被推了進來。
「來,來,這面走,誒,說你們倆呢,傻站著干什麼啊,還當自己是伺候王妃的人呢,什麼德行。」一老婆子手里拿著枯樹枝對著這二人指指點點。
「王……公主。」說話的人正是素月的貼身丫鬟,碧溪。
「行了,什麼公主王妃的,沒用,現在我和你一樣,叫我姐姐吧,以後咱們還得……不,如果有機會,你就逃出去,你沒必要陪我遭罪。」素月穿著一身低等丫鬟的衣服,洗盡鉛華呈素姿,倒也別有一番風味,只是那雙明淨的雙眼,似乎多了一層陰霾。
「誒,嘀咕什麼呢,過來登記。」說話的是個小老頭,臉上長著顆黑痣,上面還有一根毛,小老頭用手捏著那根痣上的毛,眼楮一直盯著素月和碧溪,另一只拿筆的手,用筆桿子敲著桌面。
素月和碧溪拉著手走到人群里,站在了隊尾。听著前面的人一個個的報著自己的名字,素月的腦袋里 里啪啦的打著算盤。
「叫什麼,多大了。」小老頭頭也沒抬的問。
「碧溪,十四歲。」碧溪被素月推到了前面。
「嗯,不錯,那面等著。後面的?」小老頭在听到碧溪說話後,抬頭看了眼,在紙上記下了碧溪的名字和年齡。
「蘇悅,十……十八歲。」素月站在小老頭面前,報著自己臨時想的身份。
「嗯?十八歲?」小老頭把筆擱到了一邊,捏著那根痣毛,打量著素月。
「嗯,是十八歲。」素月又重復了一遍。
「哪的人?」小老頭又問。
「民女是井州人。」素月答道,井州是冰魄國和雪域國的交界處,屬于冰魄國的領土,素月在隨著使團和親前來的時候,層在那里停留過一段時間。
「井州人怎麼大老遠的到都城了。」小老頭眼楮嘩啦嘩啦的閃著。
「當日和親使團路過井州,民女隨夫家本打算隨行一起到都城看看,怎料路遇劫匪,家財散盡,幸得好心人相救,才和妹妹得以苟活,怎料,亡夫卻沒能醒過來。」素月說的聲淚俱下,就好像真的是某人的遺孀一般。
「行了,哭哭啼啼的真晦氣,到那面等著去。」小老頭提筆記下了蘇悅的名字和年齡,看著蘇悅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後面內容將用蘇悅代替素月,直到其身份公開。)
接下來的時間是漫長的等待,好在時間不長,就分配好了新到丫鬟們的活計,其實,這種事,除了打過招呼給過銀子的,能撈到輕松的或者容易提升的好活,其他的就跟分蘿卜白菜一樣,往框里扔夠數就成。
但是,為了做足樣子,還是得耗時間,午時將至,王府外院干活的老人們都去吃飯了,只是告訴她們在這里等,就一個個的沒影了,一堆小丫鬟看人走了,開始嘰嘰喳喳的說,這看看,那模模。
蘇悅對王府已經心灰意冷,看都不想看一眼,話也不想說,傻傻的站在原地,眼楮看著頭頂四四方方的一片天,碧溪本就是當丫鬟的,對王府外院雖然不熟悉,但也沒多少新鮮感,就那麼小手輕輕的挎著蘇悅的胳膊,陪著蘇悅一起看著頭頂的那一片天。
「都站好了!!!!」從里面走出來一個吃飽喝足的老婆子,在人們眼前溜了好幾遭,看架勢,就跟挑牲口似的。
「你們幾個,去那面。」
「你們幾個,還有你,跟著她走。」
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的被選走,只剩下她們二人還站在原處,蘇悅的心里撲通撲通直跳。蘇悅和碧溪跟著老婆子來到了一個地方。
「你們倆,是蘇悅和碧溪麼,跟我來。」老婆子在最後才把她倆叫上。
蘇悅和碧溪一听有人叫自己,立馬就跟了過去。兜兜轉轉,終于走到了一個院子前面,離得老遠就能听見里面有抖布料和衣服的聲音,再就是嘩嘩的水聲。
「洗衣房來新人了。」老婆子對著里面喊。
這時候從里面又走出個女人來,看樣子涂抹的倒是艷麗,可是擋不住那張已經衰老的臉,這女人身材尚屬勻稱,至少要比給她倆帶路的要好的多。
「怎麼個意思啊。」女人手里面拿著一根被打磨的光亮的細長木棍,看著外面的婆子問。
「黑毛讓送來的。」婆子指的黑毛就是方才給她們登記的小老頭兒,只不過蘇悅和碧溪不知道罷了。
「這老小子,就知道給我找事兒,行了,瞧著還行,人我收了。」身材勻稱手拿皮鞭的女人打量了蘇悅和碧溪一番後,撩了話。
「誒,好,好,你們兩個,听見了麼,以後就在這洗衣房做事,听你們麗姨的話。」老婆子笑的和善,交代著蘇悅和碧溪。
在麗姨的招呼下,她們二人總算是吃了口冷飯,填飽了肚子,听著麗姨的交代,才知道,這里是淮陰王府的洗衣房,平時負責清洗王府的床單,紗幔什麼的,也負責清洗個個院子里姑娘們的衣服,也就是淮陰王的侍寢女們的衣服,王爺,王妃,和墨菱的衣服也會送到這里來,不過是由專人清洗。
吃過飯,安排下住處後,蘇悅和碧溪被帶到了兩盆需要洗的東西前,麗姨說︰「這可不比內院,干活都手腳麻利點,行了,今天時間剩下的不多了,一人一盆。」
蘇悅和碧溪看著兩盆衣物發愣,真是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多,更不明白的是,怎麼每個人都有這麼多衣物要洗。
一盆衣物洗完時,蘇悅的手指已經快彎曲不了了,兩手通紅,腰也直不起來,再看看碧溪,年齡比她要小,干起活來,比她麻利的多,今天要不是碧溪幫忙,根本就洗不完。
等回到睡覺的屋子時,其他人已經睡下了,這是大通鋪,人擠人,躺在冷硬的炕上,怎麼睡都不舒服,加上本來就累,身體躺平時,渾身骨頭就跟散了架一樣,疼。雖然這里面都是女孩兒,而這地方又是洗衣房,可是睡覺的被子,真是不怎麼干淨,味道也不好。
第二天,麗姨又給她們堆了兩堆衣物,與昨日不同的是,這次蘇悅盆里面的衣物要比別人的多好多,碧溪對著蘇悅擠擠眼,意思是讓她不要急。
這時候,麗姨在地上空甩了下鞭子,說︰「我不管你們之前的身份是什麼,是家道中落的富家小姐,還是吃糠咽菜的貧苦女子,到了這兒,就得守我麗姨的規矩,那些個犯了事兒被主子罰過來的,麗姨我也不難為你,只要你甭在這使你們主子肚子里流出來的壞水兒就成,偷懶這毛病,麗姨我可不慣著。」
這一天,麗姨就一直在蘇悅和碧溪身邊轉,想必,昨日也是這樣的。經過這一折騰,蘇悅可是學乖了,再也沒讓碧溪幫她做過任何事。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蘇悅的手指變得比以前粗,也比以前干,在手不著水的時候,手背上都是干皮,手指尖上還有泡起來的白泡。整個人看上去消瘦了不少,人也少了幾分俏皮,如月牙一般的眼楮,已經很久沒有彎彎的笑了。
「跟你們說,這件衣服可是王爺的,麗姨我是看你倆干活認真,才交給你們的,別給我捅婁子,听到沒有。洗干淨了送回內院去,也讓你們去內院看看里面的鮮亮精致。」麗姨交代著。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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