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落跑王妃
蘇悅,即化名後的素月,趁著王府大亂,一溜煙的溜出了府,自己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一雙眼楮時時刻刻的關注著自己。♀
蘇悅本想叫著碧溪一起跑,可是回到麗姨那里才知道,碧溪早就被黑毛賣了出去,說到這,不得不提提黑毛兒這個人。
這家伙前面出現過,算是個能識文斷字的人,在王府做些個抄抄寫寫的事兒,人前看著還像個人,背後卻干著倒賣人口的骯髒事兒,府里面不少長相俊俏的丫鬟都被他盯上過,碧溪就是如此。
這件事麗姨也有插手,但是也只是提供人,至于黑毛兒怎麼處理,她就不干涉了,碧溪就是在蘇悅被洛雲調走後,讓黑毛弄出了府。從麗姨的暗示中得知,碧溪八成是被賣到了藝館,在都城腳下,最大的藝館莫過于「玉宇瓊樓」。
蘇悅女扮男裝在麗姨的掩護下,逃出了王府,麗姨掩護她一半兒是出于對她的愧疚,另一半兒是因為有人背後放水。
女扮男裝逃出淮陰王府的蘇悅張開雙臂,擁抱著難得的自由,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出來的時候連點銀兩都沒有,就連當初陪嫁過來的首飾也都落在了王府。
蘇悅茫茫然的在路上走著,因為逃出府是是半夜,王府周圍還算安全,她就在王府周邊找了個地方就睡下了,雖然說沒有柔軟的錦被,但是她依然睡的很香甜。
第二天蘇悅在路上游逛了半日,將近午時,蘇悅感到肚子有點餓,集市里賣包子的叫賣聲吸引了她,蘇悅聞著香味就走了過去,她現在的形象,就是個文弱書生,老板看他走了過去,笑著問︰「哎呦,小公子,您吃包子啊,來幾個啊,三文錢一個,十文錢四個,您是帶走還是在這吃,在這吃您往那面坐。」
听著包子鋪老板順溜的話,蘇悅咽了咽口水,手揉著肚子,回答︰「在這吃。」
包子鋪老板一吆喝︰「好 ,您那面坐~」
蘇悅點點頭,走起路來還是有著女子的秀氣樣,坐在了長木椅上,不一會兒一盤包子送了上來,蘇悅狼吞虎咽的吃著包子,這吃相倒是很像男子,頭發也吃進了嘴里,不時的用手把吃進嘴里的頭發拽出去。
吃飽之後,蘇悅打了個飽嗝,「呃~」,揉了揉肚子,就準備走,這個時候,蘇悅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拽住了,連忙想要把手抽出去,可是怎麼也抽不動,再一看,這人正是包子鋪老板。
包子鋪老板笑著說︰「小公子,您這包子錢?」
蘇悅根本就對錢沒有概念,很白痴的問了句︰「錢?」
剛才還笑臉相迎的老板立刻板起了臉,說︰「小公子,這可是天子腳下,您要不說說您府上是哪,改日您送來也成啊。」
蘇悅想了想,月兌口而出︰「淮陰王府。」
包子鋪老板楞住了,這淮陰王府的人個個是人精,怎麼還有這麼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自認晦氣,不大情願的說︰「得得得,今天算我倒霉,包子不要錢了。」
蘇悅看人不難為自己,就繼續在市集里逛著,離開包子鋪老遠,還能听到包子鋪老板的抱怨聲︰「這都是什麼世道,看著白白淨淨的,還不是個落魄窮書生。」
走著走著,蘇悅看到某個院子前面排了好多人,看樣子就和當初王府里給新近府的丫鬟分配工作一樣,稀里糊涂的,蘇悅也就混在了隊伍里,可能是因為女扮男裝的她實在是太過瘦弱,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等排到蘇悅的時候,蘇悅才知道,這是個民辦的瓷窯,燒瓷器的,對燒瓷她雖然不熟悉,但是畢竟見的多,小嘴一張一合,叭叭的說了不少,見多識廣的人什麼時候都受待見,瓷窯的當家人對她很滿意,以為是遇到了個中老手,雖然說人是文弱秀氣了點兒。瓷器本就是精細活兒,白淨的蘇悅沒準兒還真能有兩把刷子。
當家人對蘇悅倒是禮遇有加,哪成想,蘇悅是嘴上功夫,只會紙上談兵,沒有實際動手能力,但是蘇悅的那雙巧手倒是真不錯,幾個考驗下來,還算是有資質。
在當家人的講解下,蘇悅了解到燒制瓷器大致分為幾個步驟,坯泥,成型,修飾,焙燒,上釉,再次焙燒,成品出窯爐。
听完了這些,蘇悅心里面有點兒復雜,自己以前在淮陰王府摔了不少瓷器,而且還是上等瓷器,想必都是花了不少心血才燒制而成的,出于愧疚感,蘇悅決定留下來幫助當家人。
當家人看上了蘇悅的一雙巧手,破例讓他直接跟著李師傅學習,直接就讓他從第二步成型開始。
但是蘇悅不肯,還是踏踏實實的從坯泥開始,原料的選定是有一定的條件的,得先學會識別不同質地的泥土,不是隨便一抔泥就能燒出瓷器來,原料選定配制後,需要將其碾碎,可以用人工足踩,手搓,或者用牲畜踩踏、石碾爛。講求工藝的制瓷家會選擇用人工足踩或者手搓,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足夠爛,足夠細膩。
比起當初在淮陰王府洗衣服的日子,蘇悅更願意在這里踩泥巴。除了踩泥巴外,蘇悅還了解到成型分兩種,一種是人工成型,即捏塑、模制、泥條盤築,不過不怎麼用了。
這個窯廠采用的是另外一種,輪制,是將原料放在轉動的陶輪上,利用其快速旋轉的力量,用提拉的方式使之成形。不知道是女孩子愛玩兒的天性,還是這個過程真的很吸引人,蘇悅很喜歡塑型,兩只小手上沾滿了泥巴,因為控制不好力度和速度,剛開始總是轉不好,一會兒就塌了,或者轉動停下來後,拉伸出點兒樣子的坯型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攤爛泥。
蘇悅玩兒的不亦樂乎,用手擦了擦額頭,等李師傅的女兒來叫蘇悅吃飯的時候,蘇悅才停了下來。
李師傅的女兒比蘇悅年紀小點,叫櫻子,正是豆蔻年華,看著長相白淨的蘇悅,總是有那麼點兒害羞。
「蘇師兄,該吃飯了。」小丫頭叫著。這小丫頭雖然是李師傅的女兒,自小在瓷窯長大,但是對瓷器的制作卻知道的不多,大概是傳男不傳女的思想太嚴重,所以李師傅在見到蘇悅後很開心,想著在自己老之前能找個接班人。
「哦,好了。」蘇悅笑著答應了,等自己去洗臉的時候,才看出來自己的臉就跟花貓一樣,難怪那小丫頭看自己的時候怪怪的。
接下來的日子里,蘇悅跟著學習修飾,也就是平整填補毛坯、坯體裝飾。這個過程需要學習很久,即使是天分極高的人,想學制瓷,也不是三五天就能成事的。
焙燒需要對溫度有很高的要求,當家人因為心疼蘇悅的巧手,舍不得讓他劈柴,也只是讓他跟著去看一看,
看著工人們忙忙碌碌的,一個個汗流浹背,蘇悅從心里面佩服他們,越發覺得燒制瓷器不容易,蘇悅雖然沒有干活,但是在這里跟著盯幾天也夠她出幾身汗的,好在給她開了個單間,要不還真就麻煩了。
接下來的一步,是很重要的上釉,也就是當家人和燒瓷李師傅看重蘇悅的地方,這個過程不但需要細心,還需要有繪畫功底,在雪域國神廟里,蘇悅跟著學了很久的繪畫,有時候不是天資聰穎的問題,而是求知欲的趨勢,蘇悅被剝奪了學習技能的機會很多年,所以一旦有機會就會非常用心的去學。
太廟是個清淨的地方,蘇悅沒有被凡塵雜事擾亂過,自然能夠靜得下心來,突飛猛進是完全有可能的,因為讀書識字需要的是時間功底,人們不一定能記住,但是繪畫不同,這個是興趣和天分,蘇悅在這方面就是天分極高的,在神廟里,蘇悅的日子就是繪畫,繪畫,繪畫。
蘇悅最初只是按照李師傅畫好的模子進行著色,當然也只是些個簡單的圖案,時間越來越久,手法越來越熟練,李師傅才開始讓她進行更加高難度的著色。
經過上釉和彩繪的半成品,還需要再次進入瓷窯焙燒,這個過程也很關鍵,控制不好,可能一批瓷器都白燒了,只有合格的成品才算是真正的完成。
在這段日子里,李師傅對素月越來越看好加上那小姑娘也很是喜歡蘇悅,八成都要暗許芳心了,從李師傅的眼楮里不難看出,他很希望這個白淨的小伙能夠當自己的女婿。
要說剛進入瓷窯的蘇悅確實是瘦弱,現在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訓練,身體強壯了不少,身子骨結實了不少,看上去還真像是個俊朗的才俊。
這一日,正在吃飯,李師傅看著蘇悅,給他倒了些酒,問︰「蘇悅啊,你也跟著我這麼久了,李師傅也沒問過,你是哪里人啊,家里可還有什麼人,年紀也不小了,想沒想過娶妻啊。」
這一連串的問題直接就讓蘇悅吃噎著了,喝了好幾口水才咽下去,連忙擺手︰「不急不急,徒兒還年輕,成親之事還是再放放吧,徒弟倒是願意跟著李師傅制一輩子的瓷。」
李師傅一听蘇悅有留下來的意思,也算是放下了心,至于這門親事,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自己也還是做得了主的,以蘇悅的品行,若是真的把女兒嫁給蘇悅,他倒是也不擔心了。
這一頓飯,李師傅吃的開心,舒坦,蘇悅卻吃的忐忑,怎麼都覺得別扭,尤其是那小丫頭櫻子看自己的眼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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