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清接過魚子謙手中的匕首,朝著捆綁的廢太子雲錚胸口刺去。
一個未滿十歲的小姑娘,能想出什麼更好的報仇方法呢?她連凌遲處死這個刑法都沒听說過呢?真的要報仇,直接捅一刀反而是讓仇人得了個痛快。
小蘇清拿著匕首刺入雲錚胸前,一下又一下,簡單又重復。雲錚胸口的鮮血噴涌而出,血全部都噴在了蘇清的臉上。
她沒有哭,一張被鮮血染得通紅的小臉笑著說道「爹,娘,弟弟,我給你們報仇了!你們看到了麼?我終于親手殺了他!我給你們報仇了,你們來看啊….」
手上的動作一下又一下…簡單而又重復….
魚子謙站在一旁,沒有提醒蘇清廢太子雲錚早已經被她殺死了,他知道蘇清需要發泄,她的滔天恨意需要一個口子流放出去……
從回憶中醒了過來,馬車已經快要行至魚府。
他們從昔日的蘇府門前經過,那宅子似乎又重新住了人。蘇清放下了簾子,逼著自己不去看那處地方。
現在的她,再看一眼過去的舊宅,都是在侮辱先人。
蘇家並不是沒人了,她還有一個伯父,她的伯父是蘇氏一脈的族長。她幼時聰慧,深得伯父喜愛,只怕如今蘇家的人都當她死于那一場劫難了。她也當自己是死了的…
進了魚府後,已經快至午時。
魚先生正在用餐,他擺手招呼蘇清一起吃飯。
蘇清與他認識時日也不短,知道他不是講虛禮的人,也沒有跟他客氣。
魚先生讓人給她倒了一杯酒,然後笑著夸她「今天這一身打扮得很好,可見你身邊服侍的人極為用心。」
因為剛才想到往事,蘇清此時的心情並不十分歡快,她應付似的對著魚先生笑了笑。、
「怎麼了?小姑娘有了心事?」魚先生停下手中的筷子,詢問道。
蘇清搖了頭。
魚先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隔壁的方向,心下了然。「隔壁被皇上賜給了新科狀元做府邸,新科狀元才華橫溢,住在你家舊宅,也不算辱沒了蘇大人。」
新!科!狀!元!
蘇清有些驚到了,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壓壓驚。
「是那尚給公主做駙馬的新科狀元?」
魚先生點點頭,「怎麼樣?這可是我求陛下賞他的。我禍害了蘇大人的女兒,有時午夜夢回總能听到你爹在罵我不務正業,道德敗壞,殘害幼女…于是我就送了個狀元郎住你家舊宅,這樣老爺子晚上出來的時候,想著去拜訪一下狀元爺,跟狀元爺下盤棋,再談談國事;這樣我的耳根也能清淨清淨」
蘇清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您大可不必拿先父來打趣我,他是他,我是我。我早已不是蘇家的女兒,如若父親還活著,定也不會認我。如今的我是天香書坊的瑤池仙子,也是魚先生的奴僕,全憑您差遣。」
在書坊內,姑娘們只說頭等,次等,三等,末等。在外頭,那些文人墨客把天香書坊的姑娘都取了雅號。
末等的姑娘,叫做玉林仙子,玉字通欲,若只為紓解男人最元始的需求玉林仙子是最好的。
三等姑娘叫做茶林仙子,有些客人不僅僅只為了那事才來找姑娘,他們需要的是解語花,需要有人陪他們說說話,而說話的時候都需要茶水伺候,故取了茶水仙子之名。
二等姑娘叫做杏花仙子,杏花取自「一枝紅杏出牆來」,男人置小業藏紅顏,對家里的大婦而言可不就是出牆。
頭等的的姑娘叫做瑤池仙子,尋常人只能在心里勾勒那瑤池仙女是何等美貌,卻無緣得一見面。
魚先生搖了搖頭,佯裝生氣的說「哎,你這小姑娘太過無趣。也罷,我便不開你玩笑了。想來你也猜到了,今日找你來是因為下月出閣之事。你跟我說說,你的初次,想要找個怎樣的男人?」
蘇清正色道「如果可以,我想將我的初次獻給魚先生。」
「噗…」
蘇清說這話的時候,魚先生品著美酒,沒提防她會說這樣一句。
「咳咳咳…」被酒嗆得一臉通紅。「我才說不能跟你開玩笑,你倒開起我的玩笑來了。你又不是不知,我不好這一口。」這小蘇清真是的,他即便是對女人感興趣,也不能胡來啊,要是被皇上知道,那還了得。
蘇清是十分認真的,即便魚先生在她面前從來就是這種吊兒郎當的樣子,可她心里早把蘇先生當成了再生恩人。如今的她,最值錢的也就是這具身子了。
「如此,便听從先生安排。」蘇清回答。
魚子謙看著眼前的蘇晴,嘆了嘆。「難道張嬤嬤沒有教過你,對男人而言,價值最高的女人未必就是chu女。可對女兒家來說,初YE是極為寶貴的。也罷,你回去等著吧,我會給你找一個最會疼人的恩客,讓你的初次有個最美好的回憶。」
接下來,魚先生又與她聊了聊詩書方面的話題,這一頓飯勉強也算是賓主盡歡。
飯後,蘇青並未久留,又被人送回了天香書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