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遙是前任武林盟主,他府里的人,武功自然也不弱。
苗人尚武,胡小七也是各中好手,他帶領著岑家莊的男兒們與打擾他們祭祀的侵略者對抗。
原本聖神而莊嚴的祭台,因為這一場廝斗而變成得萬分凌亂。
祭台上的火爐子被打翻,四周冒著滾滾濃煙,大祭司卻還領著眾長老在藥王爺面前告罪。
岑之矣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她怒沖沖的站在陸府管事陸義山面前,「你讓他們都停下來。」
陸義山看著岑之矣,微笑道︰「你這是在求我?」
岑之矣道︰「我是在命令你。」
「你憑什麼命令我?」陸義山冷冷的看向岑之矣,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岑之矣微笑著看向陸義山,像是在看著自己的獵物那般。
陸義山原本還想說,是我們主人喜歡你,又不是我喜歡你,你對我拋媚眼也沒用,可是岑之矣的眼神仿佛帶著巨大的吸引力,將他的所有想說的話,全部都吸走了。
岑之矣得意的看著神色木然的陸義山,命令道︰「你讓他們都停下來。」
陸義山痴痴的命令︰「你們都給我停下來。」
陸義山帶來的手下雖然覺得莫名其妙,可還是停了下來,然後他們將目光投降岑之矣的時候,也紛紛變得跟陸義山那般神色木然。
岑之矣再次命令︰「給我去跪倒藥王爺面前謝罪!」
于是陸義山帶著幾個手下乖乖跪在了藥王爺面前謝罪。
下達完這幾個命令,岑之矣累得臉色都變了,身體一下就虛軟下來,如紙片一般朝地上倒下去。
還是胡小七眼疾手快,在她的身體馬上就要踫到地上之前,將她抱在懷中。
岑之矣扯出一個感激的微笑。
胡小七帶著一臉的心疼責備道︰「岑之矣,誰讓你使用秘術?」
岑之矣虛弱的吐出這幾個字,「他們欺負你了。」
听到這句話,胡小七的心都軟了,再也不忍心責備她。
這時,大祭司已經領著岑老爹和幾位長老告罪完畢,岑老爹從口袋里掏出一枚「幻靈丹」塞入岑之矣嘴里,「幾位伯父和爹爹都沒有出面,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為什麼要強出頭。」
岑之矣輕輕說道︰「事情是因我而起,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岑大娘早已經急的掉淚,她從胡小七懷里接過岑之矣,輕輕捶打著她,「你作踐自己才是給我們添麻煩。」
岑之矣老實的將頭埋在岑大娘的懷中,「娘,我沒事。」
祭祀還未結束,大家還不能離開,岑大娘只能抱著岑之矣坐在一旁。
岑之矣從小就身體不好,長到十幾歲的時候,一度虛弱得昏睡在*上起不來,後來岑老爹將她帶到外面去求醫,回來後的岑之矣,身體倒是變得健康了不少,可是整個人也變得奇怪了很多。
比如,她將以前的很多事情都忘記了;比如,她經常會莫名其妙的暈倒;比如,她的眼神變得怪異,變得能夠吸走人的魂魄。
還有,她的脾氣變得越來越粗魯,性子也越來越刁鑽。總之除了岑大娘,大家都覺得岑之矣變得有些莫名其妙。
只是,礙于岑老爹在族中的地位日益上升的地位,大家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等岑之矣病好之後,便開始在這岑家莊作威作福。
待到祭祀儀式結束後,星月已經升空。
大祭司命人將陸家前來搗亂的幾個人綁著押到了族中處罰犯規之人的牢房里。胡小七抱著岑之矣回家,岑央古靈跟在身後,氣得直罵狐狸精。
被胡小七抱在懷里,岑之矣覺得有些不合適。
「小七,你把我放下來吧。」
胡小七裝只作沒听到,一路將岑之矣抱回了家中。
回到家里中後,胡小七將岑之矣放在了岑大娘房里的*上。
岑之矣哪里是個能安生的主。她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迫不及待的想去找雲飛揚說話,可是她找遍了滿屋子也不見雲飛揚的身影。
「他身上還帶著傷,究竟去哪里了?」
看著岑之矣心急如焚,胡小七也只能安慰道「說不定他悶了,想出去走走而已,等下就會回來。」
岑之矣哪里會因為胡小七這一句話而放心,她自己連站起來都有些費力,還想拖著疲憊的身體出門尋找。
胡小七拉住了岑之矣的手臂,「你就這麼喜歡他,一時半刻也離不得他嗎?看看你現在虛弱成什麼樣子,別到時候人沒找回來,自己的命倒丟了半條。」
胡小七越說心越疼,憤然走了出去,到門口時,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你好好在家歇著,我幫你去找他。」
岑之矣無助的看著岑大娘,「他不會出了什麼事吧,我出門前就交代過他了,這里的地勢他不熟,沒有人帶著他走,容易出事。」
岑大娘嘆了一口氣,「你們不過才認識了幾天而已,難道真如小七所說的那樣,你喜歡上了他?」
岑之矣閉著眼楮,搖搖頭,「您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您,我只知道我現在心里很亂。」
岑之矣等到很晚都沒有睡,快到天亮的時候,滿臉疲憊的胡小七回來了。
他站在岑之矣面前,沉默了許久。
岑之矣笑著問,「你找到他了麼,他人呢?」
胡小七搖搖頭,「我和岑武哥兒幾個把整個莊子里都找遍了,沒有找到他的人影,岑武說,河岸邊的草叢里有些痕跡,他可能是掉到河里去了。」
胡小七這句話才剛說完,岑之矣立刻就暈了過去……
岑大娘急得又是心,又是肝的呼天喊地,見此情景,胡小七只能去村長家把岑老爹給請回來。
岑老爹給岑之矣把脈的時候,滿臉是淚的岑大娘責備他,「都怪你這個老古板,不同意孩子帶他去參加祭祀,若不是我們留著他一個人在家,他也不會掉到河里去,之矣也不會暈倒,都怪你……」
「即使他沒有掉到河里,我也不可能同意之矣喜歡他,現在他自己死了倒還好,也免得我為難。村長早就已經下令,說要瞞著之矣……」岑老爹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一個手勢。
岑大娘繼續哭道︰「我們之矣真是可憐……」
岑老爹嘆了口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兩年朝廷抓得越來越緊,我們的人出去得多,回來得少,所以少東家對我們越來越不滿。」
「這樣藏頭露尾的日子,何日是個頭啊!」
「快了,應該就快了…」
被人以為掉到河里去的雲飛揚,此時被人從麻袋里面放出來了,他雙手被繩索縛住,不能動彈。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來到了什麼地方,他只知道自己在一個小房子里面,四周的一切都黑漆漆的。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有什麼人想要劫持他?
這時候,他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然後就听到了一男一女在對話。
男人說︰「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女人回答︰「是你先準備背叛我,你還想要把我殺了。」
男人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你開什麼玩笑,你覺得我為什麼想殺你。」
女人說︰「因為我拖你後腿了,因為我總是想要拉著你離開這個地獄。哦,不對,這是我一個人的地獄,對你而言,這是你實現夢想的天堂。
可是你睜開眼楮看清楚,你和我不過是他們的工具而已!
你以為福興會真的能夠推翻朝廷嗎?你以為教義上所說的眾生平等真能實現嗎?」
男人說︰「我不過是想讓你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好好安排一下。可你為什麼要這麼著急,你忘了其他逃走的人被抓住以後,是什麼下場?」
女人說︰「我能等,可是我們的孩子等不了。我不想讓我們的孩子也跟我們一樣,生活在這個見不得光的世界里,一出生就被別人當做復仇的棋子!」
「所以,你就要當著我的面向別人投懷送抱?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女子哭泣道︰「我也想相信你,可你卻一直都在猶豫。你被人當狗使喚了這麼多年,你就真的把自己當成狗了嗎?還是你被主人那些虛無縹緲的承諾所*了。就憑你我多年的地位,要離開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寧可拼了一死,也不要再這樣生活下去了。今天的事情,是陸鴻自己一廂情願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寒瑛,你放心,你再等等,我已經跟官府那邊聯絡過了,只是他們還沒有動靜。其實,這麼多年來,我早已經累了,我也想過平靜的生活。」
「真的?」
「真的。」
然後兩個人說話的聲音慢慢變小了,只听見男女情動的喘xi聲……
這兩人,不是有了孩子麼?怎麼還胡來?
雲飛揚听到這里,有些不好意思了,並未再听下去。令他驚喜的是,想不到這次意*險,听到了一個這麼重要的消息。
真是黃天不負苦心人,他意*險,卻誤打誤撞的來到了福星會的老巢。
可是,他現在勢單力薄,且身負重傷,要如何才能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
他是在岑之矣家里被劫持的,希望岑之矣能夠盡快找到他。
突然,從外面沖進來一大群人,然後雲飛揚听到那一對*驚慌失措的叫喚聲。
火把的光亮從室外傳來,讓雲飛揚看清了此時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倉庫。
「我早就看出了你們兩個人不對勁,我今日不過是略施小計,便讓你們兩個現了原形,來人,將他們兩個給處理了。」
然後,雲飛揚听到了兩聲悶哼,他心里泛出一絲憐憫之情,可憐那女子的月復中已經有了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