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不可言 085.岑家莊的秘密

作者 ︰ 葉十七娘

新娘的話,適時的制止了娘家兄弟揮向胡小七的拳頭。舒愨鵡

這時村長端著一碗米酒站了出來,再次充當和事佬,「既然新郎和新娘兩情相悅,你們也不好再阻攔這樁婚事吧,正好家里準備了好酒好菜,客人也都到齊了,你們是貴客,請入上座!」

岑金輝看著自己的妹妹,又看看村長,心里只覺得十分窩囊。

他一直不同意胡小七和岑央古琳的婚事,奈何強不過妹妹一心想嫁給他,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家狠狠的割了一塊肉,然後還得將肉客客氣氣的送到人家手上。

別的大舅哥揍新郎官的時候,基本上都是走個過場,他的拳頭可是真真實實的揮到了胡小七身上。

岑央古琳倚在胡小七懷里,哭得泣不成聲的模樣,讓岑金輝心覺不忍。

哎,反正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就算他不同意也于事無補,想到這里,岑金輝只好從村長手中將酒接過,一飲而盡。

婚禮到了這一步,已經進入尾聲了,剩下的只有兩家人坐下來喝酒吃肉,開心唱送嫁歌。

按規矩,新郎必須要給前來慶賀的每位賓客倒酒,感謝他們的前來參加婚禮。

此時的太陽已經漸漸西沉,夜晚將要來臨。

當胡小七敬酒到岑之矣坐的這一桌之時,她正在跟雲飛揚咬耳朵說悄悄話。

事到如今,胡小七的心情早已平復,剛才在洞房時,新娘的嬌羞和柔媚,將他的冰冷的身體化作了一池溫暖的春水,將他冷硬的心也慢慢泡軟了……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此時,他的心已經被岑央古琳的柔情慢慢佔據,而那個在他心里住了二十幾年的人,他仿佛也變得沒那麼在意了,至少看見眼前這幅場景,他再也不會情緒失控。

胡小七看向岑之矣,心里默念道︰「之矣,我終于要放開你了。」

岑之矣仿佛感受到了胡小七的情緒,她抬頭,對著胡小七甜甜一笑,「胡家哥哥,這麼美的新娘子,你可得好好的溫柔待她,別太猴急,別太折騰她了……」

桌上的其他人听了後,紛紛笑話岑之矣,「你一個未出嫁的姑娘,懂什麼?等你以後嫁人了就知道,夫君越是把你折騰得厲害,你心里面越是歡喜。」

本來想好好取笑胡小七的,可現在反而被其他人取笑了,岑之矣羞得只想挖個地洞,將自己藏進去……

她看著坐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的雲飛揚,嬌怒道︰「你不準笑!」

雲飛揚非常困難的收斂了笑容,假裝神色木然的道︰「我听你的,我不笑……可是,我根本忍不住怎麼辦?」

然後他抱著肚子,差點就要滾到了地上。

岑之矣嚇得立刻將他扶好,也不敢真的把他怎麼樣,到最後看著雲飛揚笑得停不下來的模樣,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在這一樁喜宴,正是賓主盡歡的時候,忽然來了一位大家都意想不到的客人,一看到這個人,喧嘩的屋內瞬間就安靜下來。

村長高興道︰「你怎麼有時間回來?」

來人道︰「我一听說孩子準備成親,立刻就趕了回來,好在朝廷的人最近都忙得自顧不暇,我這才能得空回來參加孩子的婚宴。」

听聞此言,村長驚訝道︰「此話怎講?」

來人嘆息道︰「中原皇帝身體一直不好,根據我們的內應回報,現在皇帝自半月前已經昏迷不醒,全靠藥吊著才續能續命,等著太子回去見他最後一面,可太子心性未定,喜歡雲游四海,現在究竟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中原朝廷的人,這會兒正忙著找他們的太子,只怕沒空管我們。

所以,這一回我們的任務完成得特別漂亮,綠營部的封長老特意嘉獎了我們,其實我倒是不在意他們的嘉獎,我最高興的是,這次任務完成後,咱們族中的兒郎們,一個未少,不像從前……」

說到這里,來人又是一嘆,無法再說下去了。

雲飛揚听他說了這些話,心下十分震驚,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將自己的情緒給壓了下去。

他離開之前,太醫還說,經過這麼

多年的調養,父皇的身體已經慢慢康復,只要不再給他過多的刺激,繼續好好保養,就不會有性命之虞。

可是,現在那個人在說什麼,他說父皇性命堪憂……

一旁的岑之矣發現了他細微變化,小聲問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岑之矣拉過他的手,替他把脈。

雲飛揚將手輕輕抽回,「別擔心,我沒事,這位大叔是誰?」

岑之矣微笑,「這是我們族里岑道參大叔,我們每年都會種出來很多藥材,道參大叔就負責將這些藥材賣出去。」

「這就奇怪了,我看岑家莊這麼多藥田,若是將這些藥材賣出去,絕對會價值不菲。可我來了這麼久,見族中鄉親皆是衣食樸素,那你們賣藥材掙來的這些銀子都用去了什麼地方?」

岑之矣幾不可聞的嘆了一聲,「有些事情太復雜,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等會兒回家後,我再慢慢告訴你吧!」

正當此時,村長小聲對岑道參說道︰「有一件事,我需要與你商量。三個月前,道笙家的之矣從河灘上把這位姓展的少年救了回來,按理來說,他是外人,不能在這里久留。

可是,之矣跟他兩情相悅,而這位展兄弟也願意留在我們這里,不再與外面的人來往。

這件事,我一個人不敢做主,還是得征求你的同意,首先要確定他的身份和來歷是否屬實,我們再決定他是去是留。」

說到去字的時候,村長的語氣中含有殺意。

岑之矣也許沒能感覺出來,但是雲飛揚卻感覺到了。

雲飛揚轉頭看著岑道參,只見他的眼神是十分犀利,仿佛能將一切看穿,這讓雲飛揚有一些無所遁形。

他有些擔憂,是不是自己的身份被他認出來了。

村長對雲飛揚招招手,雲飛揚走上前去,心中十分忐忑。

他的兩個身份,一個是當朝太子,一個是六扇門的捕快,可無論哪種身份,在這個地方一旦被揭露,都將必死無疑。

雲飛揚只能賭一把了,這個岑道參不過是一屆商賈罷了,他再是手眼通天,也不可能知道六扇門所有捕快。

更何況,提起六扇門,大家更在意的是燕有余和江鐵城。

岑道森拍拍雲飛揚的肩膀,「展兄弟,你跟我講一講你家里的情況吧!你也別太拘束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們從小就看著之矣長大,這個孩子太過單純,原想著能將她許給族中哪個兒郎,奈何族中的少年她都看不上眼,卻偏偏看中了你。你說我們這些當長輩的,總得幫他參謀參謀,是不是?」

雲飛揚輕輕一笑,立刻回復道︰「您說的我都能理解,我是京城人氏,家中是做米糧生意的,雖說生意不是很大,在京城也算是排的上名號的。我在家中庶子,不太受重視,家里的生意也輪不到我管,故而喜歡浪跡江湖,美其名曰行俠仗義,不過是流浪罷了。為了證明我的身份,我可以置書信一封,家中人看到之後,便可認出我的字跡。」

雲飛揚話一說完,岑道參眉頭深鎖,他望著雲飛揚久久沒有說話,雲飛揚強忍著心虛,與他平靜的對視一眼之後,微微一笑道︰「大叔是否覺得,我這樣落魄的天涯浪子,配不上之矣。」

岑道參轉頭看向村長,嘆息道︰「哪里是覺得你配不上,分明就是我們家之矣高攀了,令尊大人展天龍老爺,我也曾遠遠見過一回;你的師傅余友嘉與我是多年至交;即便你身為庶子,將來老爺子百年之後,家中的財產你總能分得一些。你從小出生富貴,定然過不慣清貧的生活,你又何苦要留在我們這種窮鄉僻壤?」

「米商」身份,是他捏造的,如今福興會的人,根本無法進入京城,即使他們能將信送出,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他可以趁此機會,能想個辦法逃出去。

可是,展天龍,天是指天子,龍也是指的帝王,這分明是指的他父皇;余友嘉,友嘉是魚字謙的化名,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名字;岑道參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在勸自己離開這里。

雲飛揚看向岑道參,暗暗的吸了一口氣,此人分明就認出了自己,可是他卻沒有當眾點破,反而替自己遮掩過去。

諸多疑惑在雲飛揚心里滋生,可他只能繼續硬著頭皮編下去,「既然您知道我家是個什麼

情況,我想您更加能了解我的心情。我家的兄弟之間不睦,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有時候我覺得,我們分明是一家人,卻比陌生人還要生疏。我因為再也不想看到兄弟之間的自相殘殺,所以我才會遠離京城,流浪江湖。

可自從我來到了岑家莊後,之矣的陪伴,讓我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一直以來,我就如那飄零的落葉一般,無根無依,只能隨風飄蕩,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讓我扎根的地方。我想,除非您將我殺了,否則我絕對不會離開之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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