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馬上黑著臉,冷冷地瞪著安悅,質問著︰「為什麼要倒掉?你不知道那些都是需要錢買的嗎?你以為我們君家家大業大,就可以鋪張浪費嗎?」
「女乃女乃,這句話你應該問表妹,文麗麗小姐。舒愨鵡」安悅淡淡地回答,又一副認同老太太的說法一般繼續說著︰「女乃女乃這種想法是很好的,不能因為有錢了,就把自己架得高高在上的,好像不食人間煙火似的,其實,什麼人都靠著五谷雜糧養著,沒有了五谷雜糧,錢再多也沒用,總不能吃錢吧?」
文麗麗知道安悅是在諷刺她自認清高,心里氣得要命,她何需自認清高,她本來就是高貴的千金小姐。听了安悅的話,老太太淡淡地掃了文麗麗一眼,文麗麗趕緊辯解著︰「外婆,不是我倒掉的,我進來就看到安悅把飯菜都倒掉了,我想阻止她,她推我,我才不小心地打碎那些東西的。外婆,我知道大家都沒有吃飯,我怎麼可能會把飯菜倒掉,故意讓大家餓肚子?」
「媽,安悅不會那樣做的。」君母趕緊替安悅說著話,擔心安悅被冤枉了。
「這里沒你說話的份,滾一邊去!」老太太斜睨了君母一眼,淡冷地命令著,她說話的聲音是不高,也不算冷,可是說出口的話卻特別的刺耳,听著的人更覺難受。
君母的臉色瞬間就蒼白起來。
她連說一句話都沒有資格!
安悅微微地眯了眯眼,老太太對婆婆的態度實在可惡。她不著痕跡地看向了君寶,君寶一臉的正常,一點都不認為老母親的說詞有問題。
安悅忽然明白過來,怪不得婆婆在君家宛如透明人,得不到尊重,原來是君寶造成的。
表面上看來是婆媳問題,實際上就是夫妻問題。
一個男人,如果疼愛妻子的,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妻子被人欺負的。要是有人敢欺負她安悅,君澈保證炸毛。女人嫁到男人的家里,是從一個熟悉的家庭轉入一個陌生的家庭,面對著的全是男人的親人,她能否在夫家站穩腳,也取決于丈夫對她的態度。倘若連丈夫都不向著你,試問一個個與你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婆家人,又怎麼可能向著你?
「大嫂,你就再別惹媽生氣了,媽已經被你氣得夠嗆的了,要不是你,澈兒也不會……」君無憂沒有再說下去,大家都知道她指的是那一件,此刻,她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添油,刺激著老太太的不滿,本來老太太心里就怨極了君母不順從她,偷偷地把戶口本讓君澈帶走,讓君澈能自由地娶妻,帶了安悅母子回來,才會有今天遭綁架這一遭,害得大家都在擔心。
安悅母子根本就是個禍害,一回來就讓君家無法平靜。
文麗麗過得挺好的,也是安悅母子回來後,就出現了被剃頭的事,老太太心里把安悅母子歸納到災星一類。
君無憂話音一落,老太太凌厲的眼神就掃向了君母,刺得君母臉色更白,委屈萬分,看得安悅一股怒火騰騰地往上燒,既恨婆婆不爭,又怒大家欺人太甚。
「姑姑,媽其實是順著女乃女乃的意思去做,不能說媽惹女乃女乃生氣了,應該說媽才是最孝順女乃女乃的人。難道大家忘了,在君澈出國之前,女乃女乃答應過君澈什麼嗎?四年後歸來,允許君澈與安悅結婚,媽孝順女乃女乃,把女乃女乃的話謹記心頭,在君澈四年後歸來時,哪怕安悅不見了,媽依舊記著女乃女乃的承諾,不想讓女乃女乃失信,才會把戶口本給了君澈,希望君澈找到安悅後,馬上登記領證,也算是圓了女乃女乃的承諾。所以說,媽是最孝順女乃女乃的。」
憤怒地替君母說話的安悅,一不小心又把自己當成了局外人。
所有人都瞪著她。
就連君母都錯愕不已。
「安悅!」君無憂最先回過神來,不悅地叫著,「你那是什麼口吻,好像講故事似的。」
安悅歉意不已,「姑姑,對不起,我失憶了,我一時之間又忘記了我才是安悅。」
君無憂瞪她。
安悅淡定地迎視著君無憂的瞪視。
君無憂的眼神越發的陰冷。
因為在君家長大,深知君無憂的厲害,在過去,安悅都是盡量避開與君無憂的踫面,偶爾見著了,她也是低眉順眼的,哪怕君無憂罵她,她也不會哼一句。可以說,君無憂的囂張與蠻橫,也讓過去的安悅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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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可是此刻,安悅一點都不害怕,君無憂想吃了她的眼神,她都淡然面對。
「安悅!」老太太威嚴地叫著,「那是我們的家事,與你無關。你別扯開話題,說,為什麼要倒掉飯菜,還要誣賴麗麗。」
安悅笑,笑容里全是諷刺,諷刺老太太像電視里那些**的大家長一般,不分青紅皂白,只知道偏幫,不,或許麗麗的挑釁是老太太授意的。「女乃女乃,我說過不是我倒掉的,女乃女乃要是願意相信,便相信,不用再追問下去,我馬上給大家下點面條,先填填肚子再說,要是嫌棄的話,可以讓廚師佣人們幫忙,短時間內也可以弄出一桌豐盛的飯菜來。女乃女乃要是不願意相信,非要追問下去的話,我請求女乃女乃調看屋里的監控,是誰倒掉的飯菜,一看便知。」
眾人一塞,差點忘記了整個君家大宅都裝有監控,那是為了安全起見,所有監控畫面都匯聚于君澤書房里的那台電腦里,一般情況下,為了不讓佣人壓力過大,君澤是從來不看監控的,可不代表監控攝像頭不用工作了。
除了大家的房間沒有監控之外,連屋外的花叢草堆都有攝像頭,廚房重地自然也有,文麗麗和安悅的一舉一動,只要一看監控,便能一清二楚,誰說謊,誰誣陷,不用問。
文麗麗馬上看向了老太太,眼里有著幾分的緊張。
老太太也看了她一眼,捕捉到她眼里的緊張,猜到了結果,頓時老太太又在心里罵了文麗麗一頓,枉她平時那般疼她,百般教,還是笨得要命,就算要對付安悅,也應該想個萬全之策,讓安悅無從還手,她倒好,沉不住氣,又沒有章法,胡亂出手,每次都要她這個老太婆厚著臉皮來幫她善後。
君無憂也看了女兒一眼。
「媽,倒掉就倒掉了吧,我餓死了,安悅,什麼最快好,你就先做什麼吧,這個時候,我不講究。」君寶插了一句話進來,打著哈哈,想著圓場。
安悅不動,還是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不點頭,她不會做,做出來又會讓老太太挑刺。
故事中的老太太,讓她一點好感都沒有,硬拆鴛鴦,現實中的老太太,更讓她不喜,要不是記著老太太是君澈的親女乃女乃,她是君澈的妻子,愛君澈,不能因為自己而讓君澈和親女乃女乃成為仇人,她早就不客氣地還擊老太太了,真把她安悅當成泥捏的人了,就算是泥捏的也有三分性子呢。
是,安悅很善良,卻不可欺。沒有觸到她的底線,不算過份的事,她往往一笑而過,要是觸到她的底線,又過份的事,她也會毫不客氣地反攻。
文麗麗讓她貼上了情敵的標簽,她不可能會忍讓文麗麗,文麗麗挑釁,意欲讓老太太責罵于她,她就要讓老太太知道真相,才不會像婆婆那般,百般的忍讓。
有時候息事寧人的忍讓,只會換來對方的變本加厲。
「媽,讓廚師重新做,我可不吃面條。」君無憂也插了一句,算是幫著打圓場,女兒的反應告訴她,都是女兒的錯,真讓監控畫面再現,萬一讓君澈回來看到……
不知道下一個被惡整的人會是誰了。
老太太掃了沒有動作的安悅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淡冷地轉身而出,離開了廚房,在她走出去之後,君家負責做飯的佣人以及廚師們陸續進來,然後安悅便沒有什麼事了。
雖然沒有安悅什麼事了,安悅還是自顧自地下了點面條,她不像這一大家人那般講究,在a市那七年,她過著的是最平常的生活,什麼東西都吃,在父親去世後,她和君愷的生活有一段時間跌到了低谷,天天豆腐青菜,偶爾加點肉,她也舍不得吃,留給兒子吃。是沈小依發現了之後,硬是塞給她一筆錢,後來她又進了精密電子公司上班,收入穩定了,母子倆的生活才回復到正常的水平。
君母原本想跟著大家一起出去的,看到安悅在煮著面條,她也留了下來,想著幫個忙什麼的。
那些佣人及廚師,都是悶聲葫蘆,只顧著做事,並沒有搭理安悅,只會偷偷地看安悅幾眼。
很快,安悅煮好了面條。
「媽,面條煮好了,你要不要吃點?」安悅一邊把面條撈進碗里,一邊問著婆婆。
君母看著安悅熟練的動作,知道安悅善于廚藝,便笑著︰「要,媽很長時間沒有吃過面條了。」在君家,一天三餐都是按照營養師安排的食譜準備的,就連每天的飯後果也
是營養師安排,君母不受寵,可她還是君家的主人,衣食住行都極其講究,想隨隨便便地吃自己想吃的東西,在君家是不行的。
「其實面條也很好吃,我和小愷都愛吃,有時候早上起來晚了,我就是直接煮面條。」安悅把盛好的面條端出去,君母跟隨著她轉入了餐廳里。她溫聲說著︰「媽,這碗是你的,我再給爸盛一碗去。」
說著安悅又回到廚房里替君寶也盛了一碗,餓極的君寶,哪怕被母親和妹妹瞪得全身都是洞了,也不管,听到招呼,馬上屁顛屁顛地跑進餐廳去了。
安悅並沒有吃,她要等到君澈帶著君愷回來,她親眼看到兒子沒事了,她才有胃口吃東西。
大廳里,文麗麗一臉不爽地嘟著唇。
老太太撇了她一眼,低低地罵著︰「麗麗,安悅不是以前的安悅,不,是她失憶了,忘記了我們,我們對她來說就是個陌生人,她不會害怕陌生人的。你老是隨意而為,非但沒有為難到安悅,反而讓你自己的性質暴露出來,成了安悅母子心里防著的人。你呀……太沉不住氣了。」
「我看到安悅就煩。」
文麗麗氣結地說著。
君無憂扯了她一下,低低地命令著︰「忍著!」
「媽咪,我為什麼要忍著她?你們都不喜歡她了,不是嗎?何必還要忍著她?我就是不想忍她,我看到她那副狐媚樣就想幾巴掌抽死她,早知道我就把那些飯菜都往她上摔,那才過癮。」
文麗麗音落,老太太便瞪著她︰「那些飯菜真是你倒的?你挑釁也不會選個地方,選個時間嗎?現在這個情況,大家都餓了,你這樣做,存心讓我們挨餓對吧?你呀……真應該好好地歷練一下,明天就跟著澤兒回公司上班去,我一會兒就和澤兒說,安排你進公司。」
「是當澤表哥的秘書嗎?」文麗麗兩眼放光,趕緊問著,這件事老太太壓了又壓,拖了又拖,一直都沒有實現呢。文麗麗是恨極了安悅,極力想整走安悅,可她也沒有忘記安悅已經是君澈合法的妻子了,她怎麼整,怎麼害,估計也得不到君澈的了,沒有了君澈還有一個君澤,她可不能讓君澤也溜走了,必須緊緊地抓住君澤才行。
「讓澤兒自己安排。」
老太太沒好氣地應了一句。
安悅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她看到文麗麗的全是優點,安悅回來,文麗麗一出手,她就看到了文麗麗的不足之處,反倒是得不到她認可的安悅,讓她刮目相看。
不知道是失憶讓安悅變得比過去要大膽,還是因為七年的歷練,讓安悅內心強大起來。
想到安悅獨自撫養君愷七年,單親媽媽的日子不好過,老太太認為安悅漸漸強大是因為歷練的關系,便想著讓文麗麗也歷練一下。
看一眼君無憂,老太太沒有再多說什麼,害怕說多了,女兒鬧起來,她心煩。
佣人們重新做好飯菜後,君澈帶著君愷回來了,君澤還沒有回來,他隨警方一起,算是善後。
「君澈,小愷。」
听到汽車的聲響,安悅從屋里奔出來。
「媽咪。」君愷搶先下車,小跑著撲向了安悅,安悅蹲來,一把接摟住撲過來的兒子,母子倆相擁著,沒有千言萬語,卻勝過了千言萬語。
君澈走過來,溫柔地注視著妻兒,輕輕地對安悅說道︰「安悅,我把小愷救回來了。」在安悅站起來的時候,他給安悅一個帶著安撫,也滿是歉意的懷抱,夫妻倆靜靜地相擁一分鐘,安悅才趕緊推開他,說著︰「都大半天了,餓了吧,快進去吃點東西。」
君澈深深地看她一眼,點點頭,小家伙早就叫餓了,他給小家伙買了點吃的,可他還沒有吃。一手拉著妻子,一手拉著兒子,君澈朝主屋走去。
君母迎出來,看到一家三口,她是又哭又笑的。
君澈知道母親心懷愧疚,安撫了一下母親,才讓君母平復了情緒。
大家都表示了關心,老太太當著君澈的面,很動容地摟抱了一下君愷,又問了一下綁匪的情況,得知綁匪逃了兩個,死了三個,老太太表示遺憾,希望警方可以追捕逃走的那兩個綁匪。
文麗麗還想親熱地抱一下君愷,以示關懷,誰知道她才朝君愷伸出手,君愷
又猛打了一個噴嚏,口水如雨點一般,全都噴到了文麗麗的臉上。
「啊,表姑姑,真對不起,我沒有忍住,真對不起。」君愷趕緊道歉,漂亮的小臉上寫滿了歉意,讓人不忍苛責于他。
「你!」文麗麗氣極,虛假的親熱甚至還沒有回收。她很想揚手給君愷一巴掌,最終卻選擇極力忍著,還得關心地對君澈說道︰「澈表哥,小愷的感冒是不是嚴重了。」
君澈淡冷地應一聲︰「有時候是會加重。」
文麗麗听出其中之意,一張臉氣得又紅又白的。
君無憂遞給她紙巾,用眼神警告她閉嘴。
兩個小時後。
君澈的大房間里,沙發上,安悅靠著君澈的肩膀,君愷則枕在安悅的懷里,已經入睡了。安靜的,難得的一家三口獨處,再無其他人插足,在君家,目前也只有君澈的大房間,才是一家三口幸福的小天地。
「幸好小愷沒事。」
撫著熟睡的兒子,安悅喃喃著。
溫柔地親吻她的臉,君澈在她的耳邊低沉地說著︰「安悅,我保證,再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安悅默默地看他一眼。
「綁匪雖然搶走的小愷,目的並不想傷害小愷,警方出現的時候,他們沒有像其他綁匪那樣利用小愷當人質,而是棄下小愷,想辦法逃走。」
君澈低低地解說著,這件事就透著一股迷離,深深地勾動他的心弦,引誘著他。似乎是一盤棋,對方布下了棋局,等著和他對奕,但又不露面,先讓他身陷棋局之中。
敵暗我明,處境危險。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綁匪不是普通的綁匪,而是有人安排而來,故意為之?」安悅偏頭與君澈對視著,小心地問。
君澈輕吻一下她的唇,卻很嚴肅地點了點頭。
安悅皺眉︰「我們昨天才回來,這麼快就被盯上,君澈,你說安排這件事的幕後人,會不會是?」安悅止住了口,暗示是君家某位人物的安排。
君澈搖頭,並不是為自己的家人爭辯,而是通過事情發生後,大家的反應看出,這件事的幕後人絕對不是君家人。
「那會是誰?」
「現在還查不清楚。」
「你只帶了屠夫大哥回來,怎麼查?」安悅想到了現實的問題,後又說一句︰「b城的警方動作倒是快,證明他們的辦事能力很強,要不,我們把這件事交給警方深查,說不定就能查出來呢。」
君澈冷笑一下。
安悅睨著他,攏攏眉,想了想,她有點恍然地問著︰「發現綁匪行蹤的人不是警方,是你?」
君澈笑,摟緊安悅就是一記深吻,吻得安悅臉紅耳赤,氣喘吁吁的,數個小時前,他們還高懸著心,擔心兒子出事,數個小時後,他又回復了過往的樣子,喜歡摟著她,抱著她,吻著她。
而她……也喜歡。
有種幸福的味道。
「我老婆很聰明。」結束了深吻後,君澈還不滿足地在安悅的嘴邊細吻,低啞的聲音隱隱中浮起了某方面的渴望。
安悅輕推他一下,不讓他再吻下去,卻怎麼都想不明白,「我們一直在一起,你怎麼去追蹤綁匪?」
君澈又笑,溫柔地凝望著她,寵溺地反問一句︰「老婆,你忘記你老公我是誰了嗎?就算我在b城沒作為,我的夜梟們是會飛的。」
安悅一點便通,這個男人做事,就是細心,就算帶著她回家,也要事先安排布置好一切,有他在身邊,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用擔心砸到她。
「我不在家的時候,女乃女乃和姑姑她們有沒有欺負你。」君澈松開安悅,小心翼翼地把睡著的兒子抱起來,抱進自己的內室,打算讓兒子在自己的房里睡一會兒,嘴里還不忘問著跟他往寢室走進的安悅。
把兒子放躺在床上,替兒子月兌掉了鞋,調整好睡姿,君澈愛憐地在兒子的小臉蛋上親了兩下,才轉身面對著安悅,烏黑的眸子如同深潭,深深的,探不到底。安悅搖搖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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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麗麗呢?」
「挑釁了一下,被我還擊了。她對我的嫉恨非常的強烈,她對你……」安悅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君澈吻斷了,君澈有點心急地解釋著︰「安悅,我和她什麼也沒有,她嫉恨你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小時候她就常欺負你,讀書,她不如你聰明,人緣,不如你好,就連外貌,也不如你。偏偏她被我女乃女乃和姑姑寵壞了,脾性差得要命,覺得她自己應該是最好的,你超越了她,她當然會嫉恨你,沒有我的存在,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安悅有點好笑,敢情是他以為她誤會他了。
睨他一眼,安悅故意說著︰「我都還沒有說完,你怎麼知道我想說什麼,這麼心急地自辯,是不是心虛呀。君澈,你也不用這樣的,反正我失憶了,對我們的過去一無所知,就算你……」
「我沒有!我眼里,心里永遠只有你安悅一個!」君澈猛地摟緊安悅,著急地低吼著,他愛她的心,天地可鑒,這輩子,他君澈都是屬于安悅的。
知道自己讓他心慌,安悅趕緊回摟著他,柔聲說著︰「君澈,我知道,我都知道,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的。不管文麗麗是誰,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我是不會允許第三個人插進我們之間。」
「安悅,安悅。」君澈摟緊她,不停地低喃著。
他真怕重逢後的他們感情不夠深,回到君家,輕易就被拆散。
「不過,君澈我能和你說些感受嗎?」輕推開君澈,安悅仰起頭來,試探地問著。
托著她的臉,君澈拿開她的眼鏡,沒有了眼鏡的遮擋,她那雙好看的眸子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他的面前,低首,君澈柔柔地吻著她的眼,灼熱的氣息全是寵溺,「你想說什麼,我听著。」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說?」安悅有點嬌羞地說著。
他不停地騷擾著她的感官,她還能說下去才怪呢。
有點不舍,君澈停止了親吻,把眼鏡重新戴回她的鼻梁上,然後老實地把她拉回到沙發前坐下,很正經地掀著嘴皮子︰「老婆大人請說,為夫的洗耳恭听。」
安悅失笑地擰他一下,在他正想撲來時,她又一臉的嚴肅,讓君澈的情趣生生地僵在了半路上,很是幽怨地看著她。「君澈,我也不知道我的感受是否合理,因為我才跟著你回來。我覺得姑姑比女乃女乃厲害,女乃女乃似乎被姑姑牽引著。」
君澈深深地看著她。
安悅繼續說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就是一種直覺,女乃女乃對姑姑也很疼愛,甚至說愛到怕的地步。」
「你的直覺沒有錯,姑姑是女乃女乃最疼愛的孩子,或許是只有一個女兒的緣故吧,加上姑姑的性子頗像女乃女乃,又精明能干的,文氏的公司在姑姑的打理下,已經回復了正常並且超過了以前最鼎盛之時,可見女乃女乃的能力。如果不是因為過份溺愛姑姑,文麗麗又怎麼可能在君家橫著走?」
安悅明白地點了點頭。
可她還是覺得君無憂遠遠不止表面這般精明,蠻橫,肯定還有一面不為人知的。只是她忘記了過去的君無憂,現在的君無憂,在她眼里不過是她認識兩天的陌生長輩。
「姑姑除了在家里作威作福,還把手伸到君氏集團去。未嫁人之前,姑姑也是在君氏集團任職的,幫著女乃女乃打理公司,嫁人之後,女乃女乃才慢慢地不讓她打理君氏集團,而讓她好好地打理夫家的公司。但姑姑在君氏集團還有不少人脈,在大哥接管君氏集團後,花了不少時間才慢慢地把姑姑的人脈從重要職位上撤離,可是姑姑還是經常安排人進君氏,大哥不同意,她就找女乃女乃鬧,女乃女乃被她鬧得煩了,有時候也會順著她的意。」這些事情,君澤在電話里和君澈說過。
「君氏集團有多大?和華陽集團相比如何?」
「不分伯仲。」
看一眼安悅,君澈蹙著眉,他猜到安悅心里所想,他和大哥也有這種猜疑,所以大哥才會極力阻止姑姑再插手君氏集團的人事安排。
擁緊安悅,君澈安撫著︰「君氏集團有大哥在,我們不用擔心,就算沒有了君氏集團,只要我在,我就能保證讓你和小愷過著穩定的生活。」他的夜梟,他的精密,都是遠離君氏的,不會受到君氏的任何影響。
「我信你。」
安悅在他的懷里磨蹭幾下,柔聲
說著。
溫香軟玉在懷,又經歷了一場劫難,愛妻又是溫聲細語的,君澈情動,挑起安悅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上去。
房里的濃情蜜意開始往上涌。
太陽漸漸西沉入海。
光明被黑暗取代。
不知不覺間,一天的時間又流逝。
君愷遭到綁架一事,算是告一段落。
半夜時分,安悅習慣性地起來,想去替兒子蓋被子,雖說現在天氣不冷了,可小愷體質差,要是不蓋被子到天亮,還是會感冒的。
身邊的君澈睡得很安穩,安悅溫柔地在他的臉上偷偷地親了一下,唇邊逸出淺笑,原來偷吻自己喜歡的人,是這種滋味,甜甜的,又帶點絲絲的刺激。
想起下午的溫情,安悅忍不住又偷親了君澈一下。
替君澈蓋上點薄被,安悅輕手輕腳地滑下床去,君澈的听力極好,稍微有點動靜,都能驚動他,所以安悅的動作要放到最輕。
穿上拖鞋,安悅小心地走出房間。
關上房門後,她的腳步才正常起來。
當她來到小愷的房間時,發現房門虛掩著,房里亮著燈火。
安悅清楚地記得自己替兒子關上了房門,並且熄了燈的。
「小愷。」
溫柔的叫聲很低,細細地傳進了安悅的耳里。安悅愣了愣,這道聲音她並不陌生,是君澤的。君澤半夜三更的不睡覺,跑到小愷的房間做什麼?
小愷並沒有回應著君澤的叫聲,估計在睡著。
君澤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不停地低柔輕喃著叫「小愷。」
那輕喃的嗓音里充滿了對小愷濃濃的疼愛。
安悅輕輕地推開房門,便看到君澤坐在床沿上,溫柔的大手輕輕地撫著小愷的臉,隨著他大手的輕移,他的低喃也在響起,還時不時低首在小愷的臉上輕親幾下,如果不知道實情的人,見到此刻的君澤,一定會認為君澤才是君愷的父親,那疼愛之情絲毫不遜于君澈。
「安悅?」安悅的開門聲是很輕,敏銳性並不差的君澤還是發現了,他趕緊縮回了撫模小愷的大手,人也跟著自床沿站起來,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很快他又平復過來,腆腆地笑了笑,輕聲解釋著︰「我出來喝點水,順便進來看看小愷,小愷踢了被子,我幫他蓋上了。」
安悅也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麼。
君澤明顯就是撒謊,她也不想點破。
安悅沒有動,還站在那里,君澤也原地不動,溫和的眸子似是淡淡地看著安悅,其實那是貪婪,白天里,他對安悅的關心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一來不想讓弟弟誤會,二來不想讓失了憶的安悅困擾。此刻,君澈不在,午夜時分,安靜的環境,給他一種掩飾的感覺,他對安悅的思念,對安悅的深情便融入了那淡淡又溫和的眸子里。
哪怕是靜靜地看安悅一眼,他也覺得心滿意足了。
「小愷是喜歡踢被子。」
尷尬的沉默過後,安悅說了一句。
君澤嗯著,溫柔地看向小愷,溫聲說︰「小孩子都是這樣的。」
「大哥照顧過小孩子?」安悅隨口問著。
君澤笑笑搖頭,「听說的。」
安悅哦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她不說話,君澤也不說話。他有千言萬語想和安悅說,又不能說。一片深情,永遠壓抑,有生之年都不能說出來。
愛情甜蜜也磨人。
像君澤這種情況的,特別磨人。
明明心愛的人兒就在眼前,偏偏是自己的弟媳。
身份的阻擋,手足之情的提醒,時時刻刻像針刺,只有痛著才能謹記于心。
君澤心里澀澀,安悅也有幾分的難受。
面對著與君澈一模一樣的臉,安悅總要不停地提醒著自己,這個不是君澈,是君澤,她一
定不能混淆了。看著君澤的時候,她也會想起老太太的話,想起君澈的話,一個失了憶的女人,對著一個深深地愛著自己的男人,那種感覺很難形容。
「我們出去吧。」君澤輕輕地說著,走向了安悅,擔心兩個人的對話會吵醒君愷。
安悅看向床上的兒子,兒子安睡的樣子讓她安心,便順從君澤的意思,轉身走出來,君澤在她身後輕柔地替君愷關了房門,並且熄了燈。
安悅打算回房里去。
「安悅,等一下。」君澤很沖動地叫住了她。
在安悅停下腳步時,君澤又在心里懊惱不已,恨自己的嘴巴太快。
「大哥,還有事嗎?」安悅轉過身來,素顏正對著君澤,披著秀發的她比起白天時綁起頭發要秀氣幾分,這個樣子的她讓君澤想起了以前的歲月。安悅一直留著長發,她的發絲也很美,柔柔軟軟的,又黑又直,綁起頭發的她,能讓人清楚地看到她的美,披著頭發的她,秀氣中帶著點嫵媚,極為搶眼。
明亮的眼眸里,兩道客氣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君澤的心。
以前,她看他的時候,平靜無波,現在,她看他的時候,依舊是平靜無波。
她在b城失去蹤影時,他沒有放棄過尋找她,他不敢承認自己帶著私心,他想早點找到她,能在弟弟回國之前和她獨處些時日,可惜老天爺不順他的意,最終是君澈先一步找回了她。
溫溫地笑了笑,君澤搖搖頭,說道︰「沒事,你回房休息吧。」
距離!
距離!
他和她之間永遠都要保持著距離!
之于她,他是大哥!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抑或是將來。
他都只能站在大哥的位置上看著她。
從他黯然成全,選擇把愛變成守開始,他便親手在她和他之間築起了一道高牆,如果他翻越了高牆,後果不堪設想,要是她翻越了高牆,後果同樣不堪設想。那種後果,不是他想要的。
「大哥也早點休息。」
安悅客氣地說了一句,沒有半分的猶豫,轉身就朝君澈的房間走去。
主屋雖然僅有三層高,但每一層樓佔的平方數很多,所以房間也多。除了文麗麗和君叔叔之外,老太太住在一樓,她年紀大了,不喜歡再爬樓梯,其他人都是住在二樓。君澈的房間位于二樓的東面,清晨推窗便能看到漸漸升起的朝陽,窗外又是院落,空氣絕對清新。
君澤目送著安悅回到弟弟的房里,眼里那抹溫柔始終都化不開。
四周圍靜悄悄的,再也听不到人說話的聲音,只有君澤溫和的氣息還在飄蕩著。
君澤還痴痴地站在那里,視線對著的正是安悅消失的方向。
良久,君澤澀澀地苦笑一下,才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大宅里再次恢復了平靜,這一次連同君澤飄蕩的氣息都沒有了。
不久之後,本該是熟睡的君澈卻現身于主屋的頂樓之上。
他背靠著欄桿,臉色沉凝,俊眸深邃。
一道人影如同鬼魅一般,翻過欄桿,輕輕地跳落在君澈的身邊。
「君少。」
那道人影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
「來了。」
人影笑著︰「君少有請,我哪敢不來。君少想讓我做什麼?這次整哪一個?」
撇了人影一眼,君澈冷哼著︰「我就只會讓你整人嗎?」
人影依舊笑︰「可你找我的時候,有兩次都是整人了,第一次整的還是嫂子。」
君澈瞪他,糾正著他的說詞,「那不是整,那是幫我制造機會。」
「對,對,對,是幫君少你制造送嫂子上班的機會,所以我把嫂子充滿了電的電動車偷到外面去轉悠了好幾圈,才把電量耗盡。」
君澈也笑了起來,「我那不是沒有辦法嗎。你從現在這
一刻起,幫我暗中盯住我姑姑,你姑姑是誰,你知道嗎?」
「君少,盯梢不是我的本職工作。」
「兼職。」
人影,也就是夜梟帝國最為神出鬼沒的神偷先生,頓時啞口無言,有苦說不出。